Till Death Do Us Part-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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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也在那个教室？〃我挥手告别，他却歪着头问。
　　我愣了半晌，忽然感觉特别开心：〃嗯！〃
　　***
　　〃…这种题你得注意具体到底问的是什么…这里比较容易出错…我见过好几道题会在这里挖个坑，小心点别掉进去…〃
　　我们头凑在一起，膝盖紧挨着。我用笔在肖宇林的习题册上勾勾画画：〃…审题的时候把这些关键点圈出来，提醒自己解题时注意…〃
　　我忽然感到暖暖的呼吸吹在脸上。转眼一看，肖宇林正侧着脸看我，微张的嘴唇离我只有几厘米。
　　〃看我干嘛？看题啦！〃我一下子有点慌。
　　他欲言又止，乖乖把视线移回文字上。我挪开了一些，让他自己解题。
　　我写着自己的作业，偷偷抬眼去看肖宇林。发现他又在看我。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肖宇林脸忽然就有点粉扑扑的。他埋下头摇了摇，又奋笔疾书起来。我看到他的耳朵都红了。
　　好奇怪啊，他最近。
　　***
　　肖宇林变得…有点…黏人？
　　我第一次注意到时，我们像往常一样并肩坐着写作业，他的腿似乎在有意无意地碰我。
　　本来这也不是那么奇怪的事情，但那天我们都穿着短裤。初夏天气有点热，碰在一起又分开的小腿粘粘的。
　　我坐开了一些，但没多久，小腿上又有那种若即若离的黏意了。
　　不要多想！我警告自己，心脏一通乱跳。我深吸一口气，稳住了身体。
　　我们的光腿就这样贴在了一起，他终于安宁下来。我们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地做着题。教室里有种很恬静的气氛。
　　很快，我就习惯了两人肩膀轻轻摩擦着，膝盖到脚跟都紧贴在一起，专心致志写作业了。虽然天气越来越热，但感觉，特别安心。
　　***
　　第二学期的期末考试，我总分拿到了年级第一。
　　我班上的同学们已经习惯了，又觉得这次还真是让普通班人扬眉吐气，纷纷祝贺我。
　　〃嘻嘻！你这次可是让我们班主任气死了！〃肖宇林偷偷告诉我，〃听说他找了班里好几个尖子谈话，说怎么可以让个普通班的拿年级第一！敦促他们好好反省一下呢！他们都觉得那大叔更年期！〃
　　〃太夸张了吧！〃我有点得意，不过又马上抑住了浮躁，〃不过确实，咱们学的知识并不难，最后拼的就是细心了。〃
　　〃啧啧，不难个头！你们这些学霸简直是…讨厌！〃肖宇林拿笔戳戳我的额头，〃借我点脑子啊！不够用了都！〃
　　〃你不是这次考得还不错么！〃我用笔杆和他你来我往击了几下剑，〃年级56，你的最好成绩了吧？〃
　　〃是啊是啊！〃他开心地笑了，〃多亏你给我之前讲了很多易错点，否则这次我也要掉好多坑里了！〃肖宇林双手合十向我低头行礼，〃师傅教导得极是！受徒儿一拜！〃
　　〃谁是你师傅啦！瞎抱神马大腿！〃我两手掐着他的脸往两边拉，指尖的腻滑让我心里一阵恍惚。
　　〃那你是我什么呀？〃他揉着脸嘟着嘴。
　　我是你老公！我张了张嘴，最后出口还是捏着嗓子假装女声的：〃我是你的好朋友啊~〃
　　他夸张地抖了一下，也尖声尖气地回答：〃你才不是我的好朋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们纷纷弯腰假装呕吐。
　　虽然长大了就不能再像小时候那么直率地表白，只能这么别扭地开着玩笑。但我想，我们真的再次成为彼此最好的朋友了。


第10章　初吻是什么，能吃么？
　　放假了，我和肖宇林开始频繁往对方家跑。
　　一起做作业当然只是个幌子。不过说起来，我们每天一起写一点，惊讶地发现老师随口布置的假期作业还真是写得完的！包括那十几二十篇的作文！简直不可思议！
　　我们每天做会儿作业，就一起看电视打游戏，基本会在对方父母到家前告辞。
　　肖宇林家有很多中外名著。我打游戏连输三局，愤然让肖宇林自己玩单机，抽了本名字熟悉的小说蹲在沙发上翻着看。肖宇林曾经很喜欢看书呢，但他现在好像更喜欢拿着手柄杀怪。
　　〃你现在作文成绩怎么样？〃我忽然想起他曾经的作家梦。
　　〃还行吧。〃他捏得手柄咔咔响，〃我还想当过作家呢！但后来发现作家好像除了特别出名的，大多数都很苦逼的样子…〃
　　肖宇林的梦想还真是一会儿一变。我有点想笑话他，忽然惊悟：也许我在这个身体里待不了几年，就又会…
　　这真是个有点惊悚的想法。不过也许这次不会这么倒霉呢？再说，即使死了也可以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继续活着嘛，有什么可怕的。
　　但下次，又要再想办法成为肖宇林最好的朋友呢。好麻烦啊…是不是还是抓紧时间…
　　抓紧时间干嘛？
　　〃那你不当作家想做什么？〃我问他。
　　〃嗯…没想好。〃游戏里的小人挂了，他也不在意，把手柄放到一边，转过来看我，〃我现在就想和你一起考上S中，到时候再说吧。〃
　　〃好啊~〃我很开心，〃咱们一起加油！〃
　　〃我小学有个特别好的朋友，〃他惆怅地说，〃后来我和他上了不同的初中就慢慢没联系了。所以咱俩一定要上一样的高中！〃
　　我想起那无法阻拦的渐行渐远，点点头：〃那是一定！〃
　　他也把腿收到沙发上，靠着我坐着。客厅里空调吹着有点凉，我们挨在一起的地方暖暖的。
　　我继续看小说，他也凑了过来。我把书放在我们并在一起的腿间，两人头挨头地翻看着。
　　过了一会儿，肖宇林的头忽然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侧过脸看他。他闭着眼睛，嘴唇微张，呼吸平稳。这家伙竟然睡着了！
　　我呆呆地看了他安静的睡颜一会儿，缓缓转过头去继续看小说。他的头有点沉甸甸的，但我喜欢他靠着我的感觉，让我的心里也沉沉得很安稳。
　　我又看了一章，他的头从我的肩膀上滑了下来，猛地惊醒。
　　〃有这么无聊么？〃我笑他。
　　〃明明这书改编的电影很好看的！〃他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为啥书这么无聊！〃
　　〃我也是看了电影才想看看原作的。〃我继续翻着页，〃书里有很多电影没拍出来的部分啊。〃
　　〃其实好些拍出来了，加长版里有。〃肖宇林爬到电视柜前翻找，〃我家买了dvd，你想看么？〃
　　我连声同意，把书丢到一边。我们一起并肩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影。
　　这是个奇幻大陆上的故事，主角们历经艰险披荆斩棘，不是那种黏糊糊你爱我我不爱你的纠结剧情。
　　不过尽管片里根本没有女主角，主角还是要和妹子亲亲一下，仿佛没有这情节故事就不完整一样。
　　以前看电视上有亲热镜头，爸妈都会把我眼睛捂上。这次我也不自觉地移开了目光。
　　结果正看到肖宇林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他余光瞄到我在瞧他，也转过头来：〃咋了？〃
　　〃你为啥要盯着看啊！〃我难以置信。
　　〃干嘛不看？〃他莫名其妙。
　　〃你爸妈不会让你不要看这种镜头么？〃
　　〃他们当然不让。但他们现在不在呀~〃肖宇林理直气壮。
　　〃你不觉得恶心么？〃我皱着眉头。
　　〃呃，有一点。〃他翻翻眼睛，〃不过什么电影里主角都要亲啊！真是搞不懂为什么。感觉很好么？〃
　　〃不知道…没法想象。〃我戳戳自己的嘴唇，〃嘴唇碰嘴唇有什么很舒服的么？〃
　　他转头看着我：〃要试试么？〃
　　〃哈？〃
　　〃试试不就知道了？〃
　　〃试这干嘛？你是小P孩么？！〃
　　〃你连这都不敢试才是小P孩！〃
　　我们声音越来越高，喘着气面对面。
　　〃谁怕谁啊！来啊！〃我激动地大声说。
　　〃来就来！〃他也赌气吼着。
　　我们抿着嘴越靠越近，两眼瞪着对方都要对眼了。
　　〃好像…电视里都是闭着眼睛的？〃肖宇林忽然怯怯地说。
　　我们同时闭上眼睛…然后撞在了一起。
　　〃嗷！〃我鼻子酸痛，他捂着脑门。
　　〃咳，先…碰到再闭眼？〃我提议，他点点头。
　　我们小心瞄准着，再次凑近对方。
　　我的嘴唇贴到了他的。软软的，干干的。
　　我们闭上眼睛僵了一会儿，然后又分开了。
　　〃没什么感觉嘛…〃我撇嘴靠回沙发上。
　　〃就是的！果然电视上又在骗人。〃肖宇林点头赞同。
　　我们继续看电影。我的心刚才完全定住了，现在忽然又疯狂地拼命跳动，许久才慢慢平静下来。
　　我斜眼偷瞄肖宇林。他把领子竖了起来遮住表情，露出的脸颊和耳朵都红通通的。
　　让人特别想，再亲一下。
　　***
　　我们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度过了剩下的暑假。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变化…大概是，我们更加喜欢靠在一起看书写字打游戏了吧，好像只要接触着对方，就能汲取一些开心的能量一样。


第11章　放学后
　　随着男生们的声音逐渐低沉下来，大家的其他地方…躁动了起来。
　　大家会偷偷私下传阅人体摄影艺术集，古典油画作品集，以及法制宣传杂志的某些重口味片段。连生物书上的某些章节大家都要兴致勃勃地偷偷看个不停。如果谁能真的拿来一本黄书，简直要在班里掀起一波暗戳戳的浪潮。
　　不过另一方面，大家和身边的女生关系却微妙了起来。说实在的，真正有兴趣谈恋爱的并不多，大家似乎觉得那些活生生的平凡女孩，和小黄书里丰腴的女人是两个物种。男生们不再像小学那样，和女生泾渭分明，说句话都要被嘲笑。也不会像懵懂无知时那样，以欺负女生作为表达兴趣的惯用伎俩。平和正常的交流随处可见，大家终于也知道了两边真的是不同的生物，要谨慎地保持距离。而就像各种关系一样，若即若离才最是抓心挠肺。
　　〃我们班上有个女生，本来也是尖子梯队的，现在好像整天和一个男生泡在一起，成绩下滑得厉害呢。〃肖宇林八卦给我听，〃老师叫他们去谈话啦！让他们不要这么…'暖昧'。〃
　　〃暧昧啦！暧昧！〃我纠正他，〃你们班上谈恋爱的多么？〃
　　〃没多少吧…听说普通班挺多的？〃
　　〃你们这帮重点班的对普通班到底有什么误解啊！〃我敲敲他的头，〃我们大多数只是不怎么学竞赛，成绩差一些而已，其他跟你们差别也不多好么！好歹能上咱们中学的，小学成绩也都是很不错的啊！〃
　　〃是啊是啊，你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肖宇林捏了把我的脸，〃而且普通班真是帅哥美女多哎！〃他出神地看着我。
　　〃因为普通班人多嘛…〃我也看着他。要说好看，肖宇林也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啊。〃你看上什么人了么？〃
　　他轻轻嚼着自己的嘴唇：〃可以算…有一个吧。〃
　　我心里一突。张张嘴想问是谁，又觉得知道了只会更不爽。
　　〃你呢？你有喜欢的人么？〃他一脸期待地问我。
　　〃没有。〃我有点沮丧。
　　他竟然看起来比我还失望的样子，瘪瘪嘴低头继续做题了。
　　〃你喜欢的人…是你们班的么？〃我忍不住问他。
　　〃哼！我才不喜欢那群恐龙呢！〃他鼻子里出气。
　　〃哪有那么夸张啦！〃我戳他鼓鼓的腮帮子，〃我看你们班好几个女生小小巧巧还挺可爱啊~〃
　　〃切！你什么眼神儿啊！该换眼镜了吧！〃肖宇林好像不知为啥一下子特别生气。他用力涂涂写写，把草稿纸都戳了个洞：〃你不许看她们！〃
　　〃我爱看谁看谁，关你P事啊！〃我也赌气起来，〃你不也看上了普通班的女生！〃
　　〃谁说我看上的是…！〃他突然尴尬地咽下了后半句话，脸憋得通红。他狠狠瞪着我，愤愤地咬着嘴唇。
　　我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你…〃
　　我们沉默地看着对方。肖宇林的脖子噌噌地红了起来。他慌乱地跳起来收拾书本想走，手抖得把文具稀里哗啦碰掉了一地。
　　他蹲下去捡，我也蹲下去，伸手握住他的小臂。
　　肖宇林定住了。他眼角湿漉漉的，侧着脸不肯看我。
　　我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凑过去贴了贴他的嘴唇。
　　肖宇林浅浅地喘息着，有点震惊地抬起头。我忍不住想笑。
　　〃笑P啊你！〃他低声咆哮，也凑过来亲我。
　　我们蹲坐在地上，藏在桌椅之间，在放学后光线越来越暗的教室里，学着电影那样，嘴唇贴在一起蹭来蹭去。虽然还是不知道意义何在，但就是…挺开心的。


第12章　决绝
　　我其实挺担心老师一直说的，早恋会影响学习的事情。肖宇林似乎也有点焦虑。我们在那天之后一起学习时反而格外努力专心致志，生怕中了什么成绩一落千丈的魔咒。
　　不过李伊平的脑子还真的很好使。课上讲的我听一遍就会，做题行云流水一般毫不费力，考前复习看两遍就几乎能一字不差背出来。我现在还需要克服的，就是各种粗心大意导致的小错误。
　　我们惴惴不安地期待每一次考试来检验早恋传说中的不良影响。不过我逐渐发现，考试时需要进入一种略微兴奋又极度平静的微妙状态中。世界都不再存在，只有题目，仿佛活过来一般，得意洋洋地试图迷惑我。但我总是能撕下那伪装的假面，看到底下容易犯错的坑坑洼洼，和出题者背后希望探察的真实意图，然后用笔像手术刀一般剖毫析厘，有条不紊地一步步迅速得出最后的正确答案。而在检查时，又完全抛开之前的思维定势，极其苛刻地审视自己的答案，直到确认万无一失。
　　我也把这个经验传授给了肖宇林。不过这种状态似乎只能靠意会，他不得要领我也没办法。
　　〃啊啊啊啊好烦啊！〃他想着什么平静和兴奋，却一下子钻进了牛角尖，心绪一乱，连续几道题都搞不懂了，气得扔下笔。
　　我安抚地捏捏他的手。他用力回握住我，闭上眼睛深吸口气，慢慢吐出来。
　　〃我要沾点学霸之气！〃他伸着头嘟起嘴。
　　我仔细看了看四下的门窗，没人在窥视也无人经过，就凑过去亲了亲他。
　　我们相视一笑，平静下来，继续埋头苦读。
　　期中，我再次得了年级第一。肖宇林再接再厉进了年级前40，让他的班主任也刮目相看。
　　***
　　我们中午一起学习的小秘密终于还是被我的班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