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也是总裁-第4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阖上眼,脑中浮现出当初沈流彦与他摊牌后,又到自己家中,最后一次弹《梦中的婚礼》的画面。
一面回忆,也就一面按出熟悉的音符。
教了沈流彦那么多遍,这也算他弹得最多的曲子之一了。断断续续的弹完一遍,容越低头看琴键,黑白分明,又都带着阳光的色泽。
简直,就像沈流彦这个人。
耀容的资金已经被套牢,沈氏在合作中占大头,一旦出事,容北昭会再无还手之力。
相对的,沈氏也会遭到极大的损失。钱财倒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信誉。
除非……到那个时候,有人愿意帮沈流彦一把,重新注资进去,挑起大梁。
容越倒下一杯酒,倚在沙发上,轻轻抿了一口,视线仍定格在落地窗前的钢琴上。只是眼神略有失焦,好像是在透过眼前的景象,看其他什么东西。
挑起事端的人选早已定下,被薛岚出事冲昏头脑的容非是不二人选。到那时候,哪怕容非一时想不到该如何复仇,也会有人在他身边,步步引导。
容越在想的是另一件事。
他知道自己该如何做,才能让自己与沈流彦彻底抹掉隔阂,重归于好。
但也有另一种可能,在不断诱惑。
如果不去帮沈氏呢?那种情况下,稍落井下石,沈氏就再不会是容氏的对手。
然而沈流彦明知这点,还是选择信他。
容越默默地笑了笑,也不知此刻自己心中是满足更多些,还是其余什么。
☆、第69章
江城城郊,何家老宅。
何崇捻起一颗黑子,沉吟道:“流彦,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屋内装了中央空调,一年四季都维持在二十五六度。对老年人而言是适宜,于沈流彦而讲,就有些热了。
沈流彦的袖子被捋到手肘,露出一段洁白的小臂。小臂上覆盖着薄薄一层肌肉,流畅而有力。
听到外祖父的话时,他的头是微微低下的,恰好掩住微微闪动的眼神。落下一颗子后,沈流彦抬起头,开口说话时语调柔和而平缓:“容北昭……当年那件事,她毕竟还是有些怨我的。”
是个十分正当,却毫无说服力的理由。
何崇看了眼外孙,神情不变:“是容北昭,还是米璐?”
沈流彦抿了抿唇,直视着外祖父,态度坚定语气诚挚,又带了几分无奈:“我和米璐真没什么。”
何崇却不相信。
……与其说不信,不如说,何崇心中某处在逼迫自己将一切往好的方面去想。
外孙已过而立之年,却没有丝毫要成家的意思,甚至多年来都没有一个来往亲密些的女伴,上个女友出现还是三年前的事情。
哪怕有忙于工作的理由在其中,时间久了,何崇也渐渐变得不能接受。
可他连直白的问一句都无法开口。
话到喉咙时,何崇总会想起三十余年前女儿颊上带了鲜红的印子,眼圈发红,泪水将落不落,却依然倔强的咬着唇不肯服软的画面。当初他狠心将女儿关在屋内,断了一切联系方式,让女儿与沈家振成婚……
往事不堪回首。
也许真的是因为年纪大了,兼之闲了下来。这些年,何崇也觉得,自己回想起往事的频率实在太高了些。
何况眼前外孙的眉眼里尽是女儿的影子,又和女儿一样,总在温柔的笑。
何崇端起放在身侧的茶杯,捻起杯盖,轻轻吹了一口气。
“你真要给容北昭让利,也不是不可以,我也不问你原因,”何崇这么说,“但等这件事过,当年的事,就彻底翻过去吧。”
沈流彦的声音不轻不重,自何崇眼前传来,又仿佛隔了很远。
他像是在回答外祖父的话,又像是在对自己说:“我也是这个意思。等这件事过了……当年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吧。”
何崇这才满意的点头。
私下却未必没有叹息,可也不知是对外孙,还是对自己。
他转而说起另一个话题,语气肃了些:“沈瑞泽那边,怎么还没解决?”
沈流彦“唔”了声,语气跟着轻松许多:“他啊,东躲西藏的,的确没什么意思。”
何崇拧了拧眉:“你想怎么做?”
沈流彦扶了下眼镜——抬起手,手指微微弯曲,带着些许间隙,中指抵上两枚镜片指尖的细细金属支架,向上推送——想想还是道:“我也没有想好。”
何崇的神情瞬间变得高深莫测。
他看着外孙,对方还是以坦然的视线回望,仿佛两人说起的话题不过寻常小事,丝毫无关于他人的命运。
口中慢慢的重复了遍沈流彦的答话:“没想好?”
沈流彦答:“是的,所以这两年里,也就让他把每一项都试了试。”
何崇的嗓音很沉,似乎自胸腔发出:“有结果了吗?”
沈流彦偏了偏头,像是很不经意的:“流落街头,坐牢……不如爷爷帮我决定?”
自外祖父家中离开时,已经是晚上九点。
快到夏天,江城又在南方沿海地区,这个时间,也才是天黑之后不久。
沈流彦掰过方向盘,听着车里放着的一首轻音乐。是钢琴曲,曲调欢快清新,很能放松心情。
听着听着,他轻轻的,哼起一首歌。
初三那年,他在全校师生面前,穿着校服的白衣黑酷,抱上尤克里里,匆匆拨起临时抱佛脚学来的曲调。
本来已经被埋没在记忆深处的事情,被容越勾起,就再也不能忘怀。午夜梦回之时,偶尔也会想起那简单却分明的调子,再在脑内循环上整整一天。
经过海滩外的围栏时,沈流彦侧头看了眼窗外。
只是寻常的日子,海滩上的人并不很多,但仍有三三两两的情侣。
快到毕业的季节,年轻的学生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架起一个烤炉,欢笑着扬起啤酒。
他心尖一动,将车速放慢。
等到将车停好,走上沙滩时,有守在一边的人抱着大把花凑上来问:“先生,等女朋友吗?”
就要推销怀中已没有那样娇艳新鲜的玫瑰。
沈流彦不知想到什么,看着那大捧被夜色染成暗红的花朵,有些出神。
那人又唤了声“先生”,他便从某种渺远的回忆中醒过,笑着婉拒:“不用。”
小贩还想再接再厉,沈流彦却已走开。
他缓缓踱步在沙滩上,看着身边的一幕幕。这就是旁人的生活,也许在明天,他们又会在街上擦肩而过,却不会给对方留下一个眼光。
世界这样大,一心纠结在什么事上,又有什么意思?
就算赌输了……
沈流彦停下步子,注视着遥远的翻滚的一片海浪,微微笑了笑。
浪花在月光与霓虹灯的交相辉映中呈现出似银似虹的色泽,翻起的一瞬,的确称得上绚丽夺目。
可也仅仅是一瞬。
下一秒,就拍打在礁石上,紧接着,溶入水中,再不见踪迹。
他不会输。
时间终于到六月,容北昭心心念念的与沈氏合作一事步上正轨。不用一直守着,但她还是很不放心一般,派了自己的心腹前去盯进度。
这个时候,她也稍微分心,将薛岚处理。
事情很简单,一杯酒下去,人就倒了,再带到他该去的地方。容北昭不想再看到他,是以一切,都交由手下人办理。
这个手下人仿佛是受不起良心的折磨,将一切做完之后,给容非去了一封邮件。
开头自是大段情真意切的感言,说薛岚待自己如何,实在不忍心云云……最后点出重点,薛岚被送上一只即将开往公海的游轮。
至于游轮上是什么人,他也提了一句。
手机响起提示音,容非却并没有心思去看。
这些年,和薛岚关系缓和,原本是值得开心的事。可现在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薛岚身前,说一句爱?
前些日子,两人见了面,对方安慰了他几句。容非当场表现的听了进去,回到家中,又是一副颓然模样。
烟抽了一包又一包,胡须很久没有修剪。
他连父亲留下的,最重要的股份都丢掉了。
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过城郊监狱,容非实在没有勇气。
夜深人静,他终于拿起手机,随意的瞥了眼邮箱。
下一瞬,手机便从手上滑落。
……这个点,游轮早已开出,大概,已经到达公海。
☆、第70章
薛岚跟了容北昭数年,这年五月,是唯一一个他整整一个月都没有见到容北昭的月份。
也许心里早就明白了什么,但被包养了这么多年,到底是心气高了……再被泼冷水强行弄醒时,他这样想。
不是没有思索过受冷落的原因,但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之前见了容非那一项。
再往后,就听说容非那边出现变故,忙的无暇□□,连上他的书吧里纠缠的功夫都没有。
有水呛入气管,薛岚低着头,咳嗽了许久终于缓过劲。眼前有两双黑色皮鞋,皮鞋的主人似乎在对他指指点点。可惜咳嗽的时候耳边尽是杂声,实在无法听得清楚。
他不由得苦笑起来。
事情已经那么清楚,为什么在此之前,自己总不愿意相信?
“就他?”其中一人挑剔的抬起薛岚的下巴,看着那张似乎清秀,却狼狈万分的脸,十分不屑:“这种货色,那群大爷估计提不起劲啊。”
另一人道:“没办法啊,上面的人亲自送来,说是他得罪了什么大人物,点名就得上这条船。”
先前那人叹口气:“算了,先扒光,看看身材……实在不行就去弄开场秀吧,既然是大人物送来的,把脸挡住,别惹麻烦。”
薛岚的表情本已麻木,听完最后一句话,眼睛却一点一点的睁大。
有遇见容北昭之前那段时间的经历,他不难理解那两人在说什么。
那一瞬,薛岚甚至分不清,自己心中涌出的情绪究竟是什么。先是极端的屈辱感,随即就是对容北昭的怨恨——他跟了她那么多年,在容非的事上,又是真的什么都没有透露,凭什么就被这么对待!
还有容非。
当年害他一次还不够吗!
自醒来开始,薛岚就是跪在地上的姿势,双手被手铐铐在身后的水管上。
他的手蓦地握成拳,奋力挣扎起来。双腿因跪的久了,有些酸麻的刺痛,但毕竟是自由的。
腿踢到身前,腰下部位就开始悬空,手腕也被吊的更紧。薛岚却不管不顾,只管踢向身前两个男人!
“你!”男人猝不及防之下被踢中,口中当即吐出许多污言秽语,拳头高高抬起,就要冲薛岚砸下去。
还是身边人将他拦住,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男人才惺惺的收回手,犹在嘟囔着狠话。
另一人扯着那男人往门口走去,走到时,回头看了眼挣扎的薛岚,眼里带着淡淡怜悯:“不如省点力气。我看你这样子,是没被开发过吧?小心到时候疼晕过去,都没人理。”
说完这一句,就按下把手,将门推开。
透过门的缝隙,一缕夕阳洒在潮湿的地板上。
薛岚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离开,门被阖上,屋内又成了一片昏暗。
他低下头,先是自嘲的笑,笑声一点点加大,很快溢满整个房间。
这么多年过去,原来,他到底还是躲不过这一场!早知如此,当初干脆随了容东旭的愿,去花街当mb,也好过今天!
身下的地板在缓缓晃动,薛岚想起方才两人对话中提到的“船”,有些恍然。
……也好过像今天这样,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在船舱内呆了不知多久,疲惫缺水交织在一起,薛岚抿着干涩的唇,盯着眼前的小片地面,思绪不知飘往何方。
走到这一步,容北昭大概是铁了心的要他不好过。虽然不知道那两人所说的开场秀是指什么,但薛岚直觉性的认为,那定然是一番折磨。
手铐的钥匙不知在谁手中,现在他连挪动一步都困难。
方才那两人在时,心头太乱,也没有套出更多消息……
夕阳一点点西下,落日最后的余辉洒在海面上,将海水都染成金色。
刘向晨站在上甲板船首处,看着游轮一点点破开前方的水面前行,面上看不出丝毫对即将到来的狂欢的期待。
有人端着酒走到他身边,挤挤眼睛:“行啊,不声不响弄这么大排场。”
刘向晨叹口气:“还不知道能玩儿的怎么样呢,”看了眼远方天空,眉头皱了皱,“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雨。”
那阔少笑了笑:“有什么啊,我看你就是难得当一回主办,太紧张了。对了,开场安排的什么节目,给哥们儿透露下?”
说到自己熟悉的话题,刘向晨终于有了点劲头:“打听什么啊打听,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阔少悠悠叹气:“都快开始了,还藏什么啊。”
船上安排着无数个放了各样道具的房间,其中每个房间内又有数套衣服和面具。游戏正式开始之前,上船的江城公子哥儿们会随机的进入房间内换装,换下的衣服可以装在屋内布置的保险柜里。
虽然平日里一群人玩的尺度也很大,但把脸也挡住的话,似乎意味了将最后一层遮羞布扯下。
国王游戏,百无禁忌。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刘向晨都不知道,那变声器的主人究竟要做什么。
他很想自欺欺人一次,对方能放过他这一把。然而那人核查过上船着名单,又制定了开船路线……这一切的一切又都说明,变声器主人确有目的在其中。
请来的船长是有多年经验的老人,饶是如此,对方都直白说明,并不能确定到地方后会不会遇上暴风雨。不过也补充了,这艘游轮十分坚固,定然不会有事云云。
刘向晨一边听一边想,自己倒是希望,晚上会出问题。
至少能不像现在这样,在自己地盘还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实在不太好。
他还并不知道,自己所乘的这艘船,已引起了另一批人注意。
交货就在这几天,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危机。
容且深知这点,在附近一片海域布下许多哨岗。一有船来,就向自己这边汇报。
他听着手下人的说法,拧了拧眉:“游轮?注册在哪家的?”
听到答案后,容且的眉头慢慢放松下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