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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合租时代的爱情-第40部分

小说: 合租时代的爱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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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和周峰、爸妈他们一起到颐和园溜冰。有一次,我玩得高兴,不留神溜到薄冰区,掉进了昆明湖。我在冰窟下胡乱挣扎,吃了几口水,很快就朝深水沉去。我想,那个时候我已经见识了什么叫死神,它是那样的阴郁、冰冷、强悍。就在我以为自己马上要死去的时候,爸爸从冰面上跳下,一个猛子扎到我身边,揪住我的头发,将我托出冰面,妈妈一边痛哭,一边脱下身上的棉袄紧紧捂在我的身上……老灭,你知道,我的爸妈离异已经十几年了,可是这个场景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我现在虽然不肯原谅他们,可是我又多么希望他们完好如初,一家人还能去昆明湖溜冰……

  听了她这番话,我恍然明白,在我老爸老妈来京盘桓的这些天里,桃花之所以能跟我老妈水深火热相得益彰,固然有我老妈性格开朗、富有亲和力的因素,也跟桃花内心这个残缺的梦想有关。在她心里,应该是隐隐约约将我爸妈当成自己的爸妈了吧。她废掉我登长城的建议,改提颐和园,无非是把我爸妈当成道具,重温自己少年时那些一鳞半爪的天伦镜头。

  爸妈其实已经去过两次颐和园的,但他们听桃花如此提议,倒是没有拂逆。到底是游玩重要,还是考察未来儿媳妇重要,他们始终分得很清楚。

  我们收拾一番,便要出门,却接到周峰一个电话,说过会儿他要带着汪涛一起来看望我爸妈,请他们吃顿便饭。我心想,这小子看起来挺粗犷,其实也蛮细腻,我从D县回来,他只是发了个短信问候,并没有来看我;现在却说要请我爸妈吃饭,虽然不可能像鸿门宴那样复杂,但也不会跟普通聚餐那样简单。我估计,这小子是想凭着他的职业敏感,来替自己老姐考察考察未来的公婆。

  谁知等到将近中午,周峰打来一个电话,说他临时要出任务,今天恐怕过不来了,明天再来。他这电话没敢打给我,是打给他姐桃花的。接完电话,桃花讪讪地向我爸妈道歉。老爸老妈自是不会计较这类小事情,连声说没关系,理解理解,职业特殊嘛。

  桃花为表歉意,破马张飞的奔到厨房做饭,说反正中午了,咱们吃完饭再去。我妈不知是故意试探,还是本意如此,说别做了,才11点钟,咱们先去颐和园,可以看两个景点后在园内吃饭。桃花立即否决了老妈的提案,说园内餐厅虽多,但味道稀松平常,而且价格往往比外面要贵好几倍。老妈听了她这话,暗中对我竖起大拇指,说:儿子啊,这是宝贝,你可要好好珍惜,别给我弄丢了。

  我们吃过午饭,打车来到颐和园。冬天是游园淡季,走了半天,都没遇到其他游客。昔日游人如蚁的万寿山,此时也杳无人迹,草木凋零;惟有松柏依然郁郁葱葱,枝桠怒气勃勃地叉向铅灰色的天空,俨然在与这萧杀的天气进行一场无声的肉搏。

  园内可见的水面都结了一层冰。玉琴峡叮咚悦耳的流水声不复可闻,似乎被谁扯断了弦,再也弹奏不出动人的天籁。极目望去,远处的昆明湖上,依稀可见一些溜冰者,只是离得远了,收到眼底的,全是模模糊糊的黑点,仿佛天地之间一些微不足道的注脚。

  走进那条700多米的长廊,天地萧瑟带来的抑郁一扫而光,我们都被那目不暇接的图画深深吸引了。老爸是个老大粗,所读书籍非常有限,对画中很多历史典故茫然不解,幸亏边上有桃花叽叽喳喳的解释,这才看得津津有味,频频点头。

  老妈是理科出身,但平时喜欢看些闲书,她就可以不用桃花讲解,一个人煞有介事地负手而观,还时不时地露出心领神会的样子。

  四顾无人,我就掏出香烟点上。吞云吐雾中,我心想,200多年前,乾隆皇帝陪着他的母亲在这里游玩;200多年后,我陪着我的母亲在这里走过。他虽贵为九五之尊,而我一介布衣,但在无情的历史长河中,我们注定都要成为过客。想到这一节,心中不禁怆然。随即又想,既然人生苦短,那就要好好珍惜,珍惜亲情、爱情、友情,珍惜我们所能拥有的一切,这样才对,是吧?

  我的目光在他们三人身上游荡,如果目光如丝,一定已经以他们三个为支点,织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网。而我,宁愿做一只蜘蛛,徜徉在网之中央……

  正在悠然出神,忽见不远处有三人慢慢朝这边厢走来。定睛看去,竟是杨晓母女和她姥爷。透过薄薄的暮霭,他们似乎也发现了我们一行,顿时停下脚步。稍作犹豫,杨晓妈妈和她姥爷转过身子,折道而行。让我意外的是,杨晓并没有随长辈避开,而是踏着碎步朝我们走来,甜甜的向我老妈打招呼。

  桃花脸上微微变色,但她并没有正眼朝这边看来,而是引着我爸,朝更远处走去。我稍稍矛盾了一下,硬起心肠,快步走向老爸和桃花,任由老妈在后面陪着杨晓周旋。

  桃花见我跟上,嘴里继续给老爸讲解廊上画中的故事,眼角却飞快地瞟我一眼。似有意,似无意,似嘉许,似讥讽……一眼风情,已然让我百肠千转,手边虽紧扶廊柱,心魂却飞向冥冥天外。

  不久老妈撵上我们,气喘吁吁地说:唉!杨晓这孩子还真热情,听说我们明天要回去,非得问我车次和时间,说她明天正好要去火车站拍照,可以顺便送送我们的——

  老妈大约是看到我脸色不快了,就急忙掐断话头。桃花笑呵呵的问:伯母,那女孩叫杨晓,是老灭单位的同事。她认识你?你们见过?

  老妈反应还算敏捷,只见她点头说道:是啊。刚来那天,我们最先找的是小城的报社,见过他几位同事。他们都很热情啊,这位杨晓也是个热心肠,刚才还提出要陪我去看几个景点呢。

  桃花抿嘴微笑,没再多说什么。

  事情没有进一步的节外生枝,真是谢天谢地,我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游园出来,已是华灯初上。老爸大手一挥说:今天太麻烦桃花了,我得请客——这一带最贵的饭店是哪家,你俩谁知道?带路!

  所谓雁过拔毛,既然老爸如此豪放,那在他回去之前狠狠宰一刀也无不可。桃花似有不忍,我却来了个留情不出手,出手不留情,直接把他们领到附近一家海鲜连锁酒楼。

  这一次席间有了桃花,不比上回跟杨家人共进晚餐,我心情大好,陪着老爸酒到杯干。

  桃花也是巧笑嫣然,一会儿认真地回答老爸的问题,一会儿高兴地跟我老妈碰杯,一会儿飞快地掠我一眼……外面街道冰冷,行人无精打采,屋内却是欢声笑语,温暖如春。

  正值其乐融融之际,桃花忽然放下杯子,伸手捂住嘴巴,并起身离座,快步朝外面奔去。

  我感觉颇不得劲,就尾随出去。只见她快步走进洗手间,对着水池连连呕吐。等她吐了几口,我递上两张纸巾,轻声问她怎么回事。

  桃花转过脸来,摇头说没事儿,只是肚子有点不舒服,可能吃了什么相忌的食物。

  白色的灯光下,她的脸色竟也那样惨白,仿佛一朵弱不禁风的白莲,令我怜惜横生。
这场爱情如狼似虎(99)
游园归来的第二天,老妈便叫嚣着要回去。我和桃花都挽留他们多住几天,老爸从身上变戏法似的掏出两张车票,在我面前一晃。老妈则笑眯眯地说道:你们表面上挽留我们,其实恨不得拿起扫把将我们扫地出门,这个我晓得,两盏电灯泡嘛。啊,要我说嘛,你们俩得抓生产,保供应,将来有小孩了,我再来,住个一年半载,给你们做免费的保姆。

  老妈这话太过了,我皮粗肉糙的,倒是笑嘻嘻的受了;桃花毕竟女孩子,当场臊得满脸通红,兔子一样的跳开了。

  老妈将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我进展到底怎样。她的意思,显然是想知道我到底有没有展开过类似给耕地播种的工作。对此,我实在很汗颜。那天半夜在客厅沙发床上,我和桃花本来各自情热,均有蠢蠢欲动的意向,却被老妈无意中给*了。那以后,我也勾引过两次,可是收效甚微,桃花再也不为所动了。说起来,这件事上老妈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是任贤齐唱得好,我总是心太软,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因此,我只是让老妈放心,虽然目前还没有突破性的进展,但我保证完成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我想,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你逃也逃不掉;不是你的,你抢也抢不来。

  老妈听后,扼腕长叹:唉,儿子呀,你一点儿也不像你老爸。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很多事情都是讲效率、讲竞争的,你呀,别慢腾腾像姜太公钓鱼,该收线了。

  老实说,很久不跟爸妈相处,如今又在一个饭桌上吃饭,真的蛮开心;可是面对老妈缠夹不清的唠叨,心里又怪腻歪的,巴不得她早点跑路,以图耳根清静。

  车子是次日清晨6点30分的。我们5时不到便都起了床,窸窸窣窣的收拾行李。桃花打开房门,一身睡袍,两眼惺忪,站在一边看我们拾掇,自觉帮不上什么忙,就进厨房下面条去了。

  我跟了进去,柔声对她说道:你的气色看起来不太好,是没休息好吗?赶快别弄这些了,我们到外面随便吃些,你快回屋再睡会儿,现在时间还早呢。

  桃花没理我,自忙她的。工夫不大,三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就端上饭桌。桃花笑吟吟地看着我们仨风卷残云,说,要不等我换身衣服,也跟老灭去车站送送伯父伯母。老妈未置可否,老爸却摇摇头说:好孩子,你这两碗面条等于送了两千里路。现在时间太早,外面天冷,你还是待在家里吧,别给冻着。                   

  桃花见我老爸这样说,只得作罢。

  一切收拾停当,我和爸妈打车赶往西客站。开始检票后,我嘴里咬着站台票,两手拎着装满北京特产的旅行包,跟在爸妈后面,随着人流往站台移动。

  分别在即,我的内心开始兵荒马乱,翻江倒海。曾几何时,老爸老妈给我提着行囊,到车站送我远行;现在,角色互换,我才明白送别的滋味。记得有人说过,如果朋友来了,哪怕是风雨交加的深夜,他也要去接;如果朋友走了,哪怕是风和日丽的上午,他也不会去送。可是,我送的不是朋友,是赐我以骨肉伺我以粮食育我以心血的爸爸妈妈……

  把行李在卧铺车厢安置妥帖,我不忍在里面多留,慌忙掉头走下列车。掏出香烟,点上,靠着月台的柱子,低头一口一口地抽烟。终于抬头往车厢瞅去,发现老爸老妈正贴在厚厚的车窗玻璃上,瞪圆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看,宛如两座雕塑。我急忙移开视线,但却浑身刺痛,仿佛一只正在高空飞翔的老鹰,忽然被箭镞扎中,摇摇晃晃地坠向苍茫而潮湿的沼泽……

  本来已经很是难受,不料老妈意犹未尽,竟然从列车里走出,快步奔到我的身边,猛地搂住我,呜呜地抽泣起来。

  我手足无措地安慰,老妈却哭得更是凶了。

  正在烦乱,却听后面响起橐橐的高跟鞋声。回过头去,我暗吃一惊,来者居然是杨晓!

  杨晓手里提着两三个礼品盒,还有满满一袋水果,冲我微微一笑,就往老妈手里塞,说道:伯母,真不好意思,路上堵车,差点儿没能赶上。随便买了些特产,您拿着!

  老妈难为情地掏出手帕擦去眼角的泪水,接过杨晓的礼物,勉强笑道:你这个孩子,还真来了。来就来吧,还买这么多东西。唉……

  我挺烦杨晓跟老妈磨磨叽叽的,就以列车马上要开为由,半搀半推的将老妈重新送上列车。杨晓在后面大声说道:伯母,一路顺风,下次来北京,记得还去我家玩儿!

  在车厢过道上,我有些恼怒地责怪老妈为何将车次日期告诉杨晓,为何要接收人家的礼物。谁知老妈面不改色,慢悠悠地说出一番话来:儿子啊,你就是心眼少。杨晓这个姑娘是没有桃花漂亮可爱,可是也不错嘛,为什么要把关系彻底搞僵呢?现在的社会瞬息万变,要知道多元化共存和选择的道理嘛。

  我闷声打断老妈的话:妈!我现在爱的是桃花,心里再也没放不下别人了。对待恋爱要认真专一,这是你曾经给我输灌过的大道理啊,你怎么又糊涂了。

  老妈却毫不承认,仍然一本正经地说道:还记得化学键的概念吗?不管将来是离子键还是共价键金属键,在原子没有以一定比例形成稳定、独立、具有确定几何形状的分子之前,它就是自由的嘛……

  真是牙疼,老妈居然跟我扯这些!别说我数理化向来差得一塌糊涂,就算我是近代化学之父拉瓦锡再生,我也没兴趣跟她切磋这些无聊的理论、蹩脚的比喻。

  我对老妈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思想有点儿鄙视,就让她和老爸路上保重,说完转身便要下车。老妈一把拽住我胳膊,压低声音说道:儿子!你别怪老妈唠叨,我话是多了点,这是教书教出来的,老毛病,改不了。不过有一句说一句,这两天我发现桃花气色很差,而且她瘦瘦的,体质不是让我十分满意。那个杨晓,不胖不瘦,就很好嘛!儿子啊,讨老婆跟谈恋爱是两个概念,明白吗?谈恋爱尽可以胡天胡地,讨老婆就一定要慎重,要面面俱到,综合考虑。第一就得为孩子着想,优胜劣汰,优优组合,优良品种……

  老妈真是比唐僧还要唐僧,再忍下去我恐怕也会跟悟空那样,说求求你,你还是杀了我吧!我咬咬牙,猛地甩开老妈的手,头也不回走下了列车,对背后老妈的唉声叹气来了个充耳不闻。

  稍顷,列车启动,缓缓地驶出站台。老妈隔着车窗拼命向我——还有我身边不远处的杨晓——挥手。

  我也举起手来挥动,心里却想:无论桃花身体是好是坏,我也会好好爱她,娶她的。何况,她这两天气色不好,包括在饭店里的呕吐,多半是饮食上的原因,无甚大碍。呵,像她这样刁钻活泼的鬼灵精,只会让别人生病,自己哪里会生什么病呢……

  列车已经逸出视野之外,但我还是望着远方,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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