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租时代的爱情-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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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子枫一脸真诚地说: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有地方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言传一声。哦,对了,杨晓得了重感冒,正在附近一家医院打点滴……
我这才想起杨晓,想起昨夜她冒着泼天大雨,一路跟我到梧桐山。她这是何苦来的,难道不知道我现在对她是顽石一块,无论她付出什么,我都会无动于衷的吗?是的,我此刻的心,只为桃花悲伤、愁苦;对杨晓,非但没有感动,反而平添无数的厌恶。这不能怪我凉薄无情,人性本来如此。如果你不喜欢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对你越是一往情深,你越会烦恼交加,直到彻底厌恶。被自己不喜欢的人亲近,你似乎被毒蛇盘住,周身都会涌起窒息的感觉;被自己喜欢的人亲近,你似乎被常春藤缠住,到处洋溢着热带雨林的勃勃生机。
悲伤的是,我这颗树还没有找到位置,好好享受纠缠的幸福,桃花这根常春藤就出现病变虫害,大有就此枯萎、滑落的趋势!据我所知,按照国内目前的医学水平,一个人如果患了白血病,那基本等于被宣判了死刑!杨晓得了重感冒,打点滴算什么,过个一两天便能痊愈;可我那可怜的桃花,从此就要被病魔牢牢地摁在床上,敲骨吸髓,直到……直到……
坐在飞往北京的客机上,窗外云蒸霞蔚,我心兵荒马乱。世界上有数十亿的人,为何厄运偏偏降落在我的桃花身上?!为什么不是别人,为什么不是杨晓——想到杨晓,我瞿然一惊,为自己莫名生出这种恶毒的想法惭愧不已。内心责怪自己一番后,我随即想到,为什么不是我呢?如果可以代替,我宁愿替她接受命运这残忍的安排!因为没了桃花,我的世界势必日月无光,活着又有何趣?与其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在自己怀里慢慢死去,不如自己躺在心上人的怀里,幸福地阖上双眼,没有痛苦,只有安宁……转念一想,就算我情愿赴死,谁来照顾桃花周全?不行,我早就暗中立下誓言,要照顾她一辈子的,怎么忍心让她孤伶伶的活在这个冰冷的世上!闭上眼睛,我默默祈祷,希望桃花只是被误诊为白血病,一场虚惊罢了。我多么希望这只是一个噩梦,梦醒之后,除过一身冷汗,阳光还是那样的灿烂,桃花还是那般的活泼可爱……
双脚踏在北京的地面上,我才意识到这不是噩梦,这是冰冷无情的现实。勉强打起精神,我打车回到住处。推开家门,地板上散落着一些胡萝卜碎皮,餐厅上摆着零乱的碗筷,上面都沾了一层薄灰。我心中一酸,看来桃花走得匆促,已无时间和心情来收拾这房间了。
我失神的目光四下张望,发现沙发上放着一个胡萝卜雕刻出来的人像。拿到手中端详,这人像呲牙咧嘴,倒有几分我胡闹时的神态。我抬起头来,傻傻一笑,勉强忍住即将滚落的泪水。
走进自己的卧室,我扑到床上,拖过枕头,正要捂上脸,却见下面有一个千纸鹤。拆开一看,却是一张工商银行的信笺,上面用清秀的钢笔字写道:狗屎,我生病住院了,一直没告诉你,是害怕破坏了自己在你心目中的光辉形象。你回来后,好好整理房间,如果我出院回来,房间还是像狗窝一样,小心我拧下你的狗头!哦,对了,我现在穿着病号服,一点儿也不好看,你别来医院,否则打断你的狗腿,哼!
我把信笺揉成一团,咧开嘴巴,无声地笑……
过了半天,我从床上滑下,去卫生间洗了把脸,下楼,到菜市场买了一只老母鸡,拿回家用高压锅炖了。然后瘫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这才提起盛着鸡汤的保温桶,按照周峰告知的地址,打车赶往那家医院。
我在医院过道上走来走去,半天不敢去敲桃花所在的那间病房。我很是紧张,怕自己的泪腺功能在她面前完全瘫痪,不受控制。走了几个来回,咨询台一位白大褂过来热情地问我探访哪位病人。我勉强一笑,咬紧牙关敲开桃花那间病房。
桃花背着对门,正在跟一个小女孩低声说笑。我对病房里其他两位病人点点头,然后悄悄掩到桃花身后。
桃花笑眯眯的在手提电脑上画素描。那个小女孩歪着头,认认认真的看着,时而摇摇头,晃动两根小羊角辫子,指责桃花这里画得不像,那里画得多余。桃花哼哼唧唧的跟她狡辩,终于不耐烦了,一下子退出画图软件,拉长脸对小女孩说道:小丫儿!你真难伺候,我不教你画画儿了,我教你打游戏吧!
小女孩正要答应,忽然扭过头,看到我站在后面,就叫了起来,拍着手对桃花说:姐姐,姐姐,这个人是你的弟弟呢,还是你的男朋友?
桃花浑身一颤,慢慢转过身子,目光和我对接。大约过了六七秒种,她移开目光,撅起嘴说:我不是让你别来的吗,你总是这样不听话!领导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小丫儿,你帮姐姐去扁他,下手尽量狠点儿!
那小女孩也就七八岁的光景,却极是机灵懂事。她先对我扮了个鬼脸,然后挤眉弄眼地跟桃花说道:嘿嘿,姐姐!我才不上你的当呢,打在别人的身上,肯定疼在你的心上,你会恨我的。我小丫儿还是撤退的好,不当电灯泡喽。
小女孩说完掉头跑出门外,走到对门那间病房去了。
我把保温筒放到床边的小柜子上,打开盖子说道:我炖了一只老母鸡,你趁热吃了吧。
桃花白我一眼:真是狗屎,我又不是生小孩坐月子,你炖哪门子的老母鸡啊。哦,你要真有这份孝心,就把你自己给炖了,那我吃。
她这无赖德性,跟往常简直如出一辙。这让我惊喜交加,桃花肯定不是白血病,肯定是医生哪根弦搭错了,给误诊了!
我正盘算着如何去跟院方交涉,以便摸清桃花的真实病情,门口白衣晃动,两个戴着口罩的护士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摘下口罩对桃花说道:你化疗的时间到了,这回别磨磨蹭蹭的,我们很快就要下班了。
桃花瞅我一眼,忽然俯下腰去,对着床底那个痰盂一阵呕吐。我正不解,那护士却冷冷说道:别跟我们玩这套把戏了,这很好玩吗?你装肚子疼,装睡不醒,现在又装呕吐,你可真有一套。你可得想清楚自己到底跟谁过不去。
桃花忽地伸手抓着床沿,尖叫道:我不做化疗,我不做化疗!
我咬咬牙,过去俯身抱起她,柔声说道:一会儿就好的,你别害怕,给我乖乖的。
桃花眼泪汪汪的对我说道:我怕痛……老灭,你是我铁哥们,你替我去做化疗吧……
我心中大恸,眼泪再也禁止不住,大颗大颗的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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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爱情如狼似虎(110)
桃花做完化疗出来,脸色苍白憔悴。她斜了一眼守在门外的我,咬牙切齿地说:老灭,我真想掐死你们这些健康人。
我没有搭腔,只是涩然一笑,默默搀她回病房。
化疗想来是十分折磨人的,桃花蒲柳弱姿,浑无往昔飞扬跋扈的神采。我心下怜惜,想去将她拦腰抱回病房。桃花虽然恹恹,却时刻保持革命警惕性,只见她蜻蜓撼柱般的踹我一脚,撇撇嘴角说道:你这狗屎,真是色胆包天呀,邪恶的魔爪居然伸向我这病人!
我嘴唇蠕动两下,终于还是放弃了解释。这个时候,她说什么就什么吧!就算她说天上有一百个太阳,我怎么忍心说只有一个?就算她说冬天来了春天还有十万里,我怎么忍心说只有一百里?
桃花见我不吭声,得理不饶人地说:哼,做贼心虚了吧?对了,你刚才怎么哭鼻子了?还滴到我脸上!一个大老爷们,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她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发窘。我这人有时很容易发笑,有时也很容易流泪,基本上属于想哭就哭要笑就笑那种。一个成年人老这样是有些不对头,可我改不了,总学不来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为掩饰窘态,我故意板起脸,冷冷地说:我对医院的药水味儿过敏,可以吗?
桃花四下张望,见过道里并无他人,就嘻嘻一笑,凑近两步,鬼鬼祟祟的对我说道:喂,老灭,我对这儿其实也过敏。要不这样吧,我带着你,或者你带着我,咱俩私奔吧?我想偷偷逃出这里,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走南闯北,浪迹天涯,哪怕讨饭也行——好不好嘛?
我心中酸楚,强颜欢笑道:嗯,只要你乖乖听话,积极配合医生治疗,等病好了后,咱们就狼狈为奸的到处走一走,看一看……
桃花倚靠到过道白色的墙壁上,瞪大眼睛定定的看我,瞧得我心里直发毛。正要劝她早些回房间休息,只听她叹了一口气说道:老灭,你为什么跟他们一样,也来骗我?医院的医生,单位的领导同事,还有周峰,他们都瞒着我,说我得的只是普通的血液病,很快就会治好的。可是你们都不知道,我才是真正的骗人专家,大伙儿想跟我过招儿,连门儿都摸不着。老灭,你也是的,连骗人都不会,简直太没前途了。唉,我很为你操心。哦,如果我一时半刻死不了,我就收你为徒,教你怎么骗人,以后……以后你就可以拐骗良家妇女了……
她连珠炮的说了这许多,一口气没顺过来,轻轻地咳嗽,脸上洇出两圈红晕。在我眼里,这红晕不是天边灿烂的朝霞,而是地狱诡异的火焰,对我亲爱的人施以炮烙之刑!
我撵走袭来的忧伤,尽量语气平淡地对桃花说道:傻丫头,你别胡思乱想,我们都没骗你。你想呀,像你这种凶猛的肉食性动物,有什么东西敢找你麻烦呢。
桃花笑了笑:我真的很凶猛吗?就是算吧,可跟白血病比起来,那就差远了。
我心里一阵狂跳,桃花果然往这种病上猜的!其实仔细想想,甭说桃花这般冰雪聪明,便是脑筋转速较慢的人,经过几次化疗之后,也能猜出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我心下思索,既然桃花已经猜出,那我再瞒下去已无必要,还不如跟她一起直面这无情的现实,以最积极的心态去谋求最高效的医治。
这般想着,我就抓起桃花那柔软的手掌,放在自己的掌心,温言说道:现在医学这么先进,白血病已经不是绝症,只要找到匹配的骨髓……
桃花甩开我的手,冷冷一笑:嘁,糊弄小孩吗?我又不是小丫儿。
小丫儿就是病房跟桃花对门儿的那个小女孩,7岁,白血病史一年。桃花告诉我,小丫儿爸妈离婚了,妈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父亲又有了新家,难得来医院一次。在这座医院里,小丫儿也许是最可怜的,她在这里没人陪护,孤零零一个。
在我粗浅的印象里,小丫儿是个特别拘谨的孩子,脸上是白血病人特有的苍白,两个眼睛咕噜噜的,充满了好奇和躲闪。她跟我基本没怎么说过话,偶尔一笑,露出两排细细的小牙;她和桃花单独相处时,则全然不同,宛如一只晨起的小百灵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这一点,让我不得不佩服桃花的亲和力。有的人苦心经营却换不来别人的好感,有的人在举手投足间便能获取,桃花属于后一种。
但我此时的心房,已被桃花一人霸占,别说是小丫儿,便是一只小麻雀儿,恐怕也承载不了。我无意听桃花过多提及那个小丫儿,就催她早些进病房休息。桃花倚在墙上,让我陪她在过道上多站会儿,她喃喃的说:老灭,我不喜欢病床上白色的被褥。这两天晚上做梦,我都梦到下雪,漫天大雪,那雪片儿飘啊落啊,全落在我的身上,把我埋藏起来……醒过来一看,身上就盖着这白色的被子,褥子也是白色的,墙壁也是白的,整个世界都是白的……
她说到后面,似乎回忆起梦魇中的某些场景片断,抱着肩膀瑟瑟的颤。我心下怜惜,忽地将她横腰抱在胸前,用下巴抵向她的额头,柔声说道:大傻,你现在需要进去躺床休息。嗯,我来了,就会留下来陪在你身边,晚上你就不用害怕做噩梦了。
桃花先是啐我、挠我、低声骂我,身子像蛇一般的扭动,想要挣下地来。我手上加力,将她抱得更是紧了。桃花全身忽地软将下来,脸色绯红,吃吃的央求我放她下来,说是回头怕被同房的病友取笑。
我一言不发的抱着她朝病房走去,心想,管他哪门子的取笑,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这世间有太多的别扭、难受,往往跟别人的目光和情绪有关,跟我们自己本身,反而风马牛不相及。人生苦短,只要问心无愧,我们为何要屈从他人,为何不忠于自己?!
将到病房门口,发现左边过道拐角处有人在探头探脑,两条羊角辫时隐时现,不是那个小丫儿还能是谁。桃花也看到了,慌忙自我怀里挣扎着滑下,对那小女孩招手,叫道:小丫儿,过来!你又到楼下小花园*去了吧,被人捉住没有?
小丫儿双手抄在后面,低着头犹犹豫豫的走到我们面前。桃花弯腰蹲下,捏了捏小丫儿的脸蛋儿,笑嘻嘻地说:哈哈,瞧你这蔫不拉几的小样,肯定摘花的时候被楼下老大爷抓住打屁屁了。小丫儿,别灰心,下次姐姐带你去摘,要是被老大爷抓住了,姐姐跟他拼命。哼,他那把老骨头,有什么可得意的!
小丫儿静静的听桃花说完,却摇摇头,畏畏缩缩的问桃花:姐姐,我是不小心看到你们俩的,你会生气吗?你以后还教我打电脑游戏吗?
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