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租时代的爱情-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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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会儿愁,一会儿喜,都被桃花尽收眼底。她剥开一块口香糖,塞进我嘴里,拍拍我的脸颊,像哄小孩般说道:老灭,没事儿,别担心。就算那个斯格巴娜不肯作证,你也不存在杀死杜玛的主观可能性,如果被抓到,最多是个过失杀人罪。我们好好挣钱吧,花钱消灾,到时可以用钱来打通关节的。
我原本在担心老爸老妈是否会拒绝桃花,没想到她动辄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自己的事情却抛在脑后。我一时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将她手掌放在掌心,轻轻揉搓。
桃花另一只手托住下巴,静静的凝视我,忽而嫣然一笑,说道: 老灭,你还记得我们那次去八大处吗?还记得在秘魔崖,你给我讲的那个卢师和尚的故事吗?
我微笑点头。那个卢师和尚是浙江人氏,为了选址修行,造了一艘木船,由它在河里漂流,也就是无人驾驶,这船最终在哪里停泊了,那么他就决定在哪里修行。结果这船由江南到江北,最后顺着永定河流到了这附近,因此卢师就决定在秘魔崖附近的证果寺附近修行。
桃花见我点头,抿嘴笑了笑,接着说道:我记得听完你那个故事后,还随口调侃了一句,我说这人也太愚蠢了,如果那木船最后漂到粪坑里,那他不是就要在粪坑里修行了吗。
桃花随口说来,我却微微一愣,没想到她对我大半年前说过的话,居然还如此铭记在心!
桃花继续说道:我还记得,当时听了我的调侃,你很认真地说了一句话,你说姓卢的和尚不叫愚蠢,那叫聪明;你说很多事情都是那样的,盲目选择都是徒劳,还不如顺其自然呢。喂,灭狗屎,你说过的话,可不能不算数哦。
这番话被桃花娓娓道来,竟然具有仙人指路的效果,我的眼前似乎一亮,身上也褪去许多萎靡。人心不足蛇吞象,老天对我已经不薄,已经将我深爱的女人赏赐给我。对此,我应该感恩,哪怕只剩下一天的日子,我也要开开心心,使出浑身解数,努力积攒属于自己的幸福之粮;然后,我和桃花懒洋洋的躺在上面,像蚂蚁那样,一点一点地吞咽那堆幸福……
莫名的忧虑既去,我的人似乎又变得轻松活泼,像个孩子。这时夜已渐深,列车静静的在夜色中穿行,卧铺车厢里除了我和桃花的窃窃私语,就是此起彼伏的鼾声。我见背后无人,故意将手搭在桃花肩膀,然后慢慢往她胸前滑落。
桃花啪地打掉我的手掌,轻嗔薄怒,问我是不是中邪了。我笑嘻嘻说:傻瓜,你不是让我顺其自然吗,那我就只好顺其自然啊。
桃花故意绷起脸:顺其自然不等于顺藤摸瓜。我跟你说正事儿呢,你丫正经点儿。
我点起一支烟,吞云吐雾,在烟雾中若有所思,故作深沉,我说:男人希望女人对别人正经,对自己不正经,女人应该也一样。我如果太正经了,你嘴里不说,恐怕心里也要骂我假正经。
桃花轻呸一声,愁眉苦脸地说:灭狗屎,我发现你这人越来越坏。完了,这回我铁定上贼船了。唉,我现在晕船,怎么办?
我微微一笑: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马上跳船,另一条是跟我坐船回家。
桃花咬了咬下唇,仿佛在追问一个故事:然后呢?
我懒洋洋说道:然后,我们同心同德,齐心协力,闭门造车,不到三个月功夫,我保证离家不远的那条河沿边,在每天黄昏时分,都会准时出现一位美丽的孕妇,她的名字叫桃花……
我嘴里在调侃,一颗心却沉浸在自己想像出来的镜头里,幸福得微微颤抖。
桃花先是抿着嘴儿乐,后来似乎想起什么,蛾眉轻蹙,愀然不乐。
我小心翼翼地探问,桃花却猛地扯过窗帘,紧紧捂住自己秀丽的脸庞。
过了片刻,她才松开窗帘,眼眶红红地说:灭狗屎,你走狗屎运了吧?想想自己风生水起活了二十多年,到最后就这么简单扼要地嫁给你这狗屎,我……我就想把你剁成十八块,抛到河里喂王八!
离乡背井需要勇气,离乡背井地嫁给一个人,更需要勇气。我知道桃花心里的难受,苦于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只是笨拙地说道:桃花,你放心吧,我会尽量把婚事办得体面些的。
桃花的眼泪终于无声滴落,大颗大颗地掉在台几上,很快将铺在上面的白色台布洇湿。她哽咽着说道:你这狗屎,我是那么贪图虚荣的人吗?你知道的,我十二岁那年,爸爸和妈妈就离异了,我和周峰一直生活在姥爷家里……老灭,你实话告诉我,你的爸妈会反对我们吗?他们会像对待女儿一样对我吗?
我站起身来,负手而立,感慨万千地说道: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桃花,相信我,车到山前必有路,如果实在没有路,我们就学学南唐后主,躲进小楼成一统。这样可好?
桃花不置可否,却挨过身来,抓起我的手掌,在背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如狼似虎续集(028)
到了省城,我本想找到以前的老同学聚聚,顺便在他们面前炫耀一下桃花,但往细里寻思,终究作罢。我本质上不是一个坏人,但现在却是在逃嫌疑犯的身份,夹起尾巴做人应该是我后半生的宿命。从今往后,我将是一只生活在阴暗角落里的蜗牛,行事低调,畏手畏脚;从前像七星瓢虫那种招摇过市大摇大摆的生活,与我恐怕已是擦肩而过。
从省城抵达阔别已久的家乡县城,已是薄暮时分。这时正是春节期间,华灯初上,街上到处流动欢声笑语,喜庆的鞭炮声此起彼伏,此消彼长。
在县城人民广场,有人在鸣放烟花,满天的灿烂绚丽。桃花停下脚步,痴痴仰视,忽然攥住我的胳膊,声音如梦似幻:老灭,这满天的花儿开得好漂亮,可惜都不长久,一会儿就要烟消云散。美丽的东西,是不是一般都长久不了呢?
烟花绚烂的光芒下,桃花神色迷茫,似乎一个迷途的孩子。我心下怜惜,伸过手去,将五指紧紧嵌进她的指缝,我说:很多东西长久不了,也许跟它们本身要得太多有关。桃花,你还记得在北京,你送给我的那盆空气凤梨吗?
桃花莞尔一笑,轻轻点头。
我接着说道:你从咱们合租的房子搬走后,我特意到花店向店员打听空气凤梨的花语,店员告诉我,空气凤梨又叫空气花,很多品种生长在潮湿的沼泽和干燥的沙漠,适应能力和生命力非常强大,它的象征意义,就是鼓励人们要积极乐观,不要在挫折面前低头。它之所以叫空气花,是因为它不需要土壤,只要一点点水分和空气就可以生存、开花……它象征着一种简单的快乐,单纯的幸福……
桃花的指缝有细小汗珠渗出,她挣开了手,站在穿城而过的玉虹桥上,凭栏远眺。桥下河水缓缓流淌,两边沿街均是灯火通明的住宅楼,灯光倒影,摇曳生辉。我从背后轻轻搂住桃花,下巴在她的头发上轻轻摩挲。我说:江南水乡,桃花,你对我的家乡满意吗?
晚风撩起桃花的长发,让她看起来宛如一位仙女,如果没有我在背后的把持,她便要御风归去。面对我的询问,桃花不置可否,只是用伤感的语气说:老灭,直觉告诉我,我们之间长久不了。
我知道她又在担忧来自我爸我妈的压力,就笑嘻嘻说道:放心吧,这个世界上,你是我的专利产品,只有我,才是你惟一的合法欺负人。
桃花卟哧一笑:什么合法欺负人,我只听过合法继承人,你想做我干儿子吗?哈哈,大过年的,你快跪下磕头,老娘一不留神,没准会被你骗去两个红包。
我一脸坏笑:桃花,你这么喜欢做老娘,看来身上的母性已经在蠢蠢欲动。咱们往后就闭门思过,心无旁骛地搞革命、抓生产吧。
桃花听出我的不怀好意,抬脚来踹。我一边笑着躲开,一边指着前边河沿那排楼房大声说道:桃花,你看!那就是咱们的家,老爸老妈肯定在做晚饭,咱俩给他们来个趁火打劫。
桃花似乎受到我情绪感染,白皙的脸颊也漾出莲花般的笑容,跟在我后面碎步小跑。我们两个就像一对晚归的小鸟,向着心目中的巢窠贪婪地飞翔……
走在楼道上,我心如狂潮,疼爱、愧疚、希望、恐惧……纷至沓来,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幸好楼道没有电灯,只有窗口漏进些许灯光。过道里模模糊糊,正好掩饰我的窘态,使它不被身边的桃花瞧在眼里。
终于走到门口,我抬手敲门,并故作轻松地冲桃花笑了笑。桃花吐吐舌头,扮个鬼脸,人却闪在我的背后。
门开出一条窄缝,我看到老妈惊喜交加的脸庞。她的嘴唇在哆嗦,上面粘着的一颗饭粒,当场摔到脚地上。老妈伸出双手揉搓我的脸颊,就像在揉搓一个泥人儿。我饱满深情地喊了声妈,然后目光穿过门缝,往里游走。老爸坐在客厅里喝酒,面无表情,对门口这幕母子相认的感人场面似乎了无兴趣。
我讪讪收回目光,拉起背后桃花的手,厚着脸皮往门里挤去。我笑眯眯的对老妈说:妈,我把桃花给你带回来了。
说着我就往里挤,谁知老妈砰的一声,忽然把门重重关上。这下子猝不及防,我整张脸都撞在房门上。蹲下身来,我拼命地揉搓鼻子,嘴里啊啊的低声叫唤。
桃花脸色煞白,捂着嘴巴倚在对面墙壁,双目失神。
我揉揉鼻子,继续使劲地敲门。我在心里一时转不过弯儿来。这生我养我的地方,哪次没有张开双臂欢迎的我归来呢?今晚,它第一次无情地将我拒之门外。我虽然自知理亏,在北京的婚宴上让爸妈丢人显现,脸面扫地,但是我还真不信他们就这么跟我一刀两断了。
门内响起老妈的抽泣声:你们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别让我们看着闹心……
老妈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老爸一声低吼,随即门被打开,一只粗大的手掌揪住我衣领,毫无章法地将我拖进屋里。我听到门口桃花的惊叫,然后是一声木器的裂响,随即肩膀一阵巨痛。满地纷飞的木屑告诉我,老爸刚才在我身上浪费了一条板凳。
自从初一那年我给女同学塞纸条从而闹得满城风雨,老爸把我打得皮开肉绽后,老爸再也没有碰过我一根毫毛。因为那一次,老妈心痛我,差点跟老爸分道扬镳,所以老爸投鼠忌器,对我总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这一次,面对老爸的横征暴敛,老妈只是闪在边上抹眼泪。看来,我是彻底伤了她的心。
老爸就像武林高手一样,留情不出手,出手不留情,板凳打坏了,他随手抄起一根擀面杖,抡得呼呼生风,继续锲而不舍地往我身上招呼。
正在直面这惨淡的人生,桃花忽然冲进屋内,抓住老爸的胳膊,尖声叫道:王八蛋!你要打死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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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为了寻找一个适合自己的环境,舟车劳顿,耽误了更新,老灭在此表示万分的歉意。从明天开始,我保证开始足量、正常的更新。
如狼似虎续集(029)
桃花如此口无遮拦地直呼我爸为王八蛋,不禁让我忧心忡忡,心想这场暴风雨肯定要来得更猛烈些了。
果然,老爸暂时停止对我执行的*,怒目圆睁地问桃花:你刚才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桃花竟然毫不怯场,忽闪着大眼睛和我爸刀光剑影地对视,并且字正腔圆地说道:我说你是王八蛋。难道不是吗?现在都什么社会了,哪有这样对待自己儿子的?你这完全是家庭暴力啊。
边上的老妈满脸狐疑地打量桃花,似乎感到这个女孩在这种时候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显然太匪夷所思了。坦白地说,别看我妈平时一树梨花压海棠,老在我爸面前扮演东方不败的角色;可一到关键时刻,她在内心其实以我爸马首为瞻,助纣为虐。
老爸对桃花的大胆言行也是愕然,但他很快镇定下来,用下巴扫了扫我,然后淡淡的问桃花:我老王八蛋,他小王八蛋,那你呢,又是什么?
桃花昂首挺胸,流露出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鼻子里冷哼一声,说道:我是修炼千年的狐狸精,专门勾引小王八蛋的。这样说,你们满意了吧?
桃花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态,老爸似乎无从下手了。不过,他们似乎在搞车轮战术,只见老妈往前一站,拉长了脸,用毫不地道的京片子数落桃花:可不是嘛!桃花,你这孩子,不是我说你啊。你们不是早就分开了吗,怎么小城在婚礼上忽然像中了邪似的?他当时那么一跑,我就知道是奔着你去的。你说,如果你没有千方百计引诱他,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孩子啊,你把一个大男人迷得神神叨叨找不着北,挺有成就感的吧现在?可是,你为我们大人想过没有?为杨晓一家人想过没有?这是害人不浅啊,你叫我们以后怎么做人呢?唉!
等我妈说完,桃花将手抱在胸前冷笑:我说我是狐狸精你们就信呀,那我说我是刘胡兰,你们信不信呢?别把什么责任都往我一个小女子身上推。在你们眼里,我是十恶不赦的阶级敌人,这点我认了,谁让我命不好呢;可你们也有责任啊——你们的儿子立场不牢,这么容易就被敌人给腐蚀了,瓦解了——你说,这个跟你们平时的教育失败是不是息息相关啊?说你们有责任,没冤枉你们吧?
老妈是老将出马,一个顶俩;桃花是后起之秀,不遑多让。我正为她俩精彩的舌战赞叹不已,却听老爸紧锁眉头,对桃花闷声闷气说道:你算老几?谁给你资格对我们家教指手划脚了?
与其扬沸止沸,不如釜底去薪,老爸这一招杀伤力过于凶猛,桃花一下子就懵了。她捂住脸,仿佛被流弹无辜击中的路人。
长发流苏般垂下,遮住桃花的肩膀,但我仍然注意到她的肩膀在微微颤抖。我走过去,搂住她的肩膀,心平气和地告诉老爸:她不算老几,但从今天开始,她是我的妻子。不管你们同意不同意,我都决定娶她为妻……
老爸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