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案一科-第17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林先生,我对你没有半分恶意。我是来帮你的。”公孙锦只好举起手,表示自己无害,“你看,我什么都没带,并且帮你转达了要求。我们是一伙儿的啊。”
“谁跟你一伙!你他妈的也不是好人!”林敏良憋红了脸,喷出一口唾沫星子来。
公孙锦无奈地摇摇头,说:“我来证明一下。在你右侧的后面,有个人。”
林敏良闻言猛地回了头,这一眼,真的看到个身穿便衣,神色警惕的男人!
“别开枪!”公孙锦一声大叫,“他没有武器,不会伤害你。他是我的助手。”
被自家想着抢功劳的组长打发进来,蓝景阳刚刚拉完电闸就被公孙锦出卖了。
蓝景阳不认识公孙锦。也想不出这位谈判专家为什么要出卖自己。如果不是被点破,他一定会扑上去搞定林敏良。
这会儿,蓝景阳一肚子火气想把公孙锦烧个干干净净!
在公孙锦意义不明的“反戈”之后,蓝景阳只好乖乖举起手来,慢慢走到公孙锦身边,并被林敏良要求,脱掉外衣外裤。
公孙锦推了推脸上的眼镜,笑眯眯地对蓝景阳说:“脱吧,都是男人,不用害羞。”
蓝景阳磨牙霍霍,脱下外衣的时候将配枪裹在里面,避开了林敏良的视线。外衣、外裤全部脱完,只剩下一条跟公孙锦同一颜色的四角裤。
林敏良仍是不放心,说:“把手举高转个身,我看看。”
蓝景阳把手举过头顶,慢慢转了圈。背对着林敏良、面对着公孙锦的时候,他咬牙切齿地问:“你干什么?”
公孙锦微微张嘴:“配合我。”
内讧绝对要不得,蓝景阳就算再恼火,再怎么想弄死公孙锦也只能忍着。他终于转回林敏良那边,冷静观察。
林敏良指着公孙锦,“你先坐下。”
等公孙锦重新在地上坐好,林敏良又对蓝景阳说:“你,坐在他怀里!”
什么!?
蓝景阳瞪起眼睛,倔强的一动没动。地上的公孙锦忙道:“林先生,两个大男人这样做,很不好看的。”
“少废话,快点!”说着,林敏良揪住人质的头发,把枪口顶了上去。
公孙锦只好扯了扯蓝景阳的手腕,说:“我也不是很愿意抱个男人。来吧,将就将就。”
一双好看的眼睛狠狠瞪在公孙锦的脸上!后者愣了愣,一时间竟看得错不开眼珠儿了。
如果要蓝景阳表达一下此刻的心情,他觉得自己更适合做个绑匪!忒么的第一个杀了公孙锦!
倔强的蓝景阳赌气一样砸在公孙锦的怀里,引来对方一声闷哼。
就这样,两个大男人在密闭空间里,肉贴了肉。仅仅这般还道好了,蓝景阳至少可以忽略屁股下面的人肉垫子。偏巧,公孙锦的嘴巴就贴在他的耳朵后面,呼吸啊,喘气啊,跟热乎乎的吹风机一样,搞得他浑身发毛。
公孙锦倒不是有意捉弄他,而是有话要说,“别动。听我的。”
蓝景阳咬咬牙,忍了!
怀里的陌生男子很僵硬。却仍然让公孙锦无法忽略笔挺的脊梁,细腻的皮肤。
好身材啊,公孙锦偷偷想着。
在他们相互对持的功夫里,已经过去二十分钟。看似,林敏良打算一直这样僵持着等下去。
渐渐的,所有人的脸上都流下一串又一串的汗水。呼吸急促、眼神涣散。
蓝景阳和公孙锦还算好些,因为他们穿得少。反观林敏良可就有些差距了。他穿了一件长袖外套,里面是半袖衬衫。下面是牛仔裤和运动鞋。可说是包裹的严严实实。
这时候,公孙锦再度开口:“林先生,你现在的状态很糟糕。我建议你把外衣脱掉,散发热量。”
林敏良瞪着眼珠子,死死地盯着公孙锦,不回半句。
公孙锦继续不冷不热地说:“林先生,长时间的紧张会让你分泌出大量的肾上腺素。适当的释放肾上腺素会让你兴奋,激发体能;但这种东西一旦分泌过量,你会觉得浑身瘫软无力。”言罢,他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温度计,“你看,室内温度已经高达零上三十七度。这里的门窗紧闭,空气不流通造成你大脑缺氧。在缺氧的情况下,你的思维会迟钝,反应能力下降。换句话说:林先生,你快昏倒了。”
“闭嘴!”林敏良终于可以发声,这一嗓子好像憋了很久很久,“你少骗我。我不会上当的。”
“我哪里有骗你?”公孙锦侧过头。动作间,下巴擦到蓝景阳的肩膀。湿湿腻腻,滑滑溜溜。
公孙锦的神智恍惚了一下,赶忙收敛心神。继续冷静地说:“我没有骗你。就拿我助手进来的时候为例子吧。你注意到他了吗?”
从公孙锦说起激发体能那会儿开始,蓝景阳隐约察觉到这人的目的。没等林敏良开口,他跟着说:“我从旁门进来,离你很近。你没看到我。”
“不可能!”林敏良想要回头看那个旁门,却下意识地继续盯紧两个人。脑袋扭来扭曲,没了之前的镇定和自信。
公孙锦并没有采取任何实质上的行动,甚至还在蓝景阳要扑上去的瞬间,紧紧搂住了他的腰!
“林先生,你知道什么是‘无意盲视’吗?”
公孙锦略带笑意的口气,让蓝景阳着实打了个冷颤。
第167章 番外无意盲视2
公孙锦为林敏良解释何为无意盲视:“理论上说:当我们经历多样变化时,往往只能关注一样,而忽略了其他样的事物发生,而且不知道它们的变化。直白一点的说法是:当你在某个环境中因为多样事物而极度紧张的时候,你会忽略一些正在发生变化的事物。”
不管是理论说话,还是直白说法,林敏良都不懂。他已经彻底被公孙锦绕晕了。
这没关系。公孙锦说:“具体到你的身上,我们逐一分析。就像从我进来开始,你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你害怕我携带武器。当你确定我没有携带任何可以伤害到你,威胁到你的武器之后,你开始怀疑我对你设下某种陷阱。这种连贯性产生的疑问会不停地在你脑子里冒出来。你可以回忆一下,你看着我走向窗户的几分钟里,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打开窗户,会不会有人对我开枪?
他说得话会不会是某种暗号,暗示外面的人来抓我?
他为什么答应我的要求,他有什么目的?
他为什么没有马上关上窗户,是不是让外面的人看到里面,找最佳射击角度?
疑问被朗声说出来,就像将林敏良脑子里的世界再现了一次。
不止林敏良陷入一种古怪的自我怀疑中,坐在公孙锦怀里的蓝景阳也产生了疑问。自己潜入时,林敏良真的没有看到吗?
事实上,林敏良看到了蓝景阳。这是公孙锦给出的答案。
“林先生,当时我的助手已经在你的视线范围之内。”公孙锦说道:“从旁门进来,除非他像一条蛇那样贴着地面爬行,才可能有机会避开你的视线。我看到的是:他猫着腰轻手轻脚走进来。而你,那时候你正在要求我关上窗户。”
明白了?我的劫匪先生?
林敏良不解地看看公孙锦,继而又狐疑地打量了一眼蓝景阳。公孙锦抿着嘴长哼一声,如常地说道:“我讲这么多并不是要给你普及什么知识,而是希望你能明白。我们有的是办法抓住你。不信,你可以继续分析。如果我没有当面揭穿助手的行为,这会儿你已经被他控制了。”
“胡说!”林敏良激动的吼叫起来,身体也随着剧烈地颤了颤。或许是手里的汗出了太多,手枪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气氛,剑拔弩张。
人质、蓝景阳、林敏良、下意识地垂下眼睛,看着通体发黑的手枪。
眼球发热,心口紧绷,口干舌燥。
唯有公孙锦,照旧搂着蓝景阳,怡然自得。他说:“林先生,你可以捡起来。”说着,另一只垂在身旁的手,也勾住了蓝景阳的腰。以行动告知林敏良——我不会动你分毫。
蓝景阳愈发不懂正在对自己“动手动脚”的谈判专家意欲何为。但他却明白,这人比自己想的更加难搞。分明是个怪胎!
而林敏良,极度怀疑公孙锦的大方。后者将下颚搭在蓝景阳的肩膀上,淡淡笑着:“从我进来到现在,骗过你吗?”
林敏良想了想。的确,这人没骗过自己。
公孙锦再说:“我从开口到现在,劝过你自首吗?”
林敏良想了想。的确,这人没又劝说自己自首。
可,总觉得哪里不对。
公孙锦说:“相信我,我不会跟你抢那把枪。我会控制好我的助手,让他坐得舒服一些。现在,林敏良先生,你可以捡回掉在地上的枪。”
密闭的咖啡店里安静异常。似乎没有半只活物存在。逐渐,林敏良粗噶的呼吸声清晰了起来,好像困兽一样,吐纳着满腹的紧张与绝望。
林敏良还是行动了。放开手里的人质,一双猩红的眼盯着公孙锦,双脚擦着地皮儿慢慢地朝着枪移动。
当他的手摸到枪的瞬间,忽然想到:如果那个戴眼镜的人没有提醒我,我会怎么样?如果他不让我捡枪,我会怎么样?该死的,我怎么会把手枪掉了?
在同一个时间轨道上,蓝景阳也在想。
虽然林敏良的枪掉在了地上,但并没有多少可以冲上去制服对方的时间。即便冲上去,也会被人质挡住,错失抓捕罪犯的机会。针锋相对间,一秒钟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所以,方才看似是大好的机会,实则并没有任何利益。所以,谈判专家才反过来利用这个机会,继续扰乱林敏良的心理。
正邪两方都在琢磨公孙锦,这人却在林敏良捡起枪的时候,放开蓝景阳,拿起一瓶冰镇啤酒。
因为遇到热温,瓶身流下一串一串的水渍。衬着半透明的瓶子和里面的酒液,看上去既清凉又可口。
公孙锦将啤酒塞进蓝景阳的手里,自己又拿了一瓶。看他斯斯文文的,居然用牙齿咬开了瓶盖。
噗呲一声,瓶口冒出酒气。
几名人质下意识吞咽着唾液,舔着嘴唇。
酒瓶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蓝景阳昂起头,咕咚咕咚大口喝了起来。清爽的啤酒入了口,喉结上下鼓动。那咕咚咕咚的声音似乎被放大了数倍,响彻在密闭的空间里。
人质的、林敏良的眼球一错不错地盯着蓝景阳,盯着他嘴上的啤酒,盯着他不停鼓动的喉结。
一些啤酒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流过下颚、流过脖子、在赤裸的胸膛上蜿蜒而下……
忽然,公孙锦抿了一小口。发出清晰的吧唧声。舒爽、畅快、无以形容!
林敏良的嘴里发出咕噜的声音。
公孙锦笑着,“林先生,还要再等等。来,喝点。”言罢,他拿了一瓶啤酒放在地上,酒瓶朝着林敏良的方向滚去。
“喝吧,不管你能不能报仇。大牢你是蹲定了,趁着还有机会,好好品尝一下。”公孙锦说得都是实在话,且不在乎林敏良是什么反应,继续一口一口抿着啤酒。
林敏良转眼看向蓝景阳,似乎很忌惮他,蓝景阳已经喝完了一瓶似乎觉得还不过瘾,又拿了一瓶用牙齿咬开,一仰头,咕咚咕咚大口喝着。
奇怪的事发生了。林敏良从人质身后走了出来,走向滚在地上的啤酒。他弯下腰的一瞬,公孙锦猛地搂紧了蓝景阳!
“别动。”公孙锦低声喝道。
这一声,不止蓝景阳听到,林敏良同样也听到了。他抬起头,对蓝景阳虎视眈眈。公孙锦满不在乎地说:“别紧张。他坐到我……嗯,不该坐的地方了。”
蓝景阳在心里大骂——我什么时候坐你不该坐的地方了?
林敏良对这个解释是很受用,遂捡起啤酒迫不及待地咬开了瓶盖,贪婪地喝了起来。一口气喝光了一整瓶。
公孙锦的手虽然紧紧搂着蓝景阳,但脸上的表情却很放松。他笑着对林敏良说:“林先生,我再给你一瓶。你回去喝。”
蓝景阳真的搞不懂了。这位谈判专家放过最佳机会,到底要搞什么鬼?
公孙锦的“鬼”很简单。他给了林敏良第二瓶啤酒,并允许他回到人质身后。
林敏良回到人质身后,咬开瓶盖只喝了一口。他的眼神在公孙锦的脸上停而不移,万分不解地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个坏人。”公孙锦口气平常地说:“真正的亡命之徒不会有你那样的眼神。恐惧、孤独、还有一点渴望。你为了妻子出轨想要杀人,你的动机出于你的感情。俗话说:爱之深,恨之切。就是这个道理。爱的太深,所以恨的太深。有感情的人,算不上坏人。”
坐在公孙锦的怀里,蓝景阳可以清楚看到林敏良的变化。这人哭了,第一滴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壮年男人的哭嚎声刺耳而又悲凉。
公孙锦不再开口,静静地等着林敏良哭个痛快。须臾,他才说:“还记得我说过‘无意盲视’的解释吗?往生活里讲,你过于在乎你的妻子,过于在意这份恨意,导致你忽略了其他事物的变化。这些你没有留意的变化里,有你的父母、你的朋友、还有你的孩子。”
最后一句话,使得林敏良的哭声戛然而止。
“你想过孩子吗?”公孙锦问道:“你被判刑,孩子怎么办?因为妻子出轨要断送孩子的幸福?”
“现在我还有什么幸福!?老婆不要我了,不要孩子了。”林敏良抽噎着冤诉。
“林先生。你看问题的角度不对。”公孙锦劝导:“孩已经失去了母亲,难道你要让孩子也是去父亲?现在,你是他唯一的支柱。你走了,他会失去庇佑。”
眼看着林敏良有了些动摇,蓝景阳再一次做好准备冲上去。这一次,公孙锦并没有制止他,而是说:“刚才的啤酒好喝吗?”
因为公孙锦的话说得很温柔,蓝景阳回了头。他看到几乎要贴上来的脸,白白净净、面带微笑。眼睛里没有一点狡诈和算计,明明白白地在问他,啤酒好喝吗?
不知怎的,蓝景阳微红了脸,“好喝。”
公孙锦笑意更浓,将目光转到林敏良的身上,“林先生,啤酒很好喝。我们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