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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部分

三邻-第175部分

小说: 三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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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粤怔愣之际停下了动作,昝三邻也意识到了自己剧烈的反抗伤害了邱粤,立即也停下了挣扎,两人四目以对,脉脉的视线里,炽热的情绪从彼此的眼里散发出来,方才的不快如烟一样消散,两人的眼眸里,情欲渐渐凝聚,气息不稳中,唇不知不觉又黏合在了一起。
  “关……关灯,好不好?”昝三邻祈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邱粤审视着他,片刻,捞过柜台上刚解下不久沾了些许烟酒味的领带,缚住了眼睛,问道:“这样行不行?”
  这条领带还是昝三邻买给他的,蓝色带着细小斜纹的领带配着白衬衫只为邱粤的魅力增分,绑在脸上遮眼,昝三邻眨了眨眼睛,好像有点别扭了……
  “不行!”昝三邻反对,明天他还怎么面对他的领带了?事实上,床笫上的两人几乎没有用过什么情趣道具,润滑油如果算的上是情趣道具的话,那绝对是唯一的产品。
  可惜他的反对丝毫没有打消邱粤的决定,腹下一挺,长驱直入,直捣黄龙了。
  “啊!”将昝三邻从最初的惊讶愤恨变成失声的呻吟,邱粤也只不过花了半个小时而已。
  又不知折腾了多久,当高潮来临的那一瞬,昝三邻浑身打着快乐至极的颤栗,额上的发湿漉漉的纠缠在一起,喷薄的那一刻,他伸手扯下了上位者脸上的绑带,将自己最淫乱的模样展示在邱粤的眼前。
  邱粤微微眯起眼睛,适应了室内明亮的灯火之后,眼睛顿时离不开身下这具泛着艳丽色泽的身躯,他不记得有多久没能欣赏到这副漂亮通透的躯体了,腹下的婪兽倏尔更精神了,雄赳赳气昂昂地继续行使合法权利,将身下人翻来覆去做了一次又一次。
  这一次酣畅淋漓的性爱持续到了下半夜,次日昝三邻连早上的课也翘了,醒来时已经是大中午了,卧室的窗帘遮得密密实实的,明亮的光线被阻隔在室外,根本辨析不出时间的早晚,手腕上的钟表也是在昝三邻定神细看才确定没把时钟与分钟混淆,他有点懊恼,纵欲过度真的很不好,且不说身体吃不消,还耽误了他去上课,今天的课还挺重要的,也不知会不会给未来的博导留下不良印象,实在一举两失,太不应该了!
  令昝三邻意外的是,邱粤居然驱车赶回来吃午饭,说没跟他一起吃早饭,有点不习惯,得陪着他吃午饭才心里踏实。
  那件事之后,有心里阴影的,并不只是昝三邻一人。
  午饭比平日稍微多了一份滋补的汤,男人泄欲了后,就算像邱粤这样需求很大的人,也必须要滋补一下,更何况昝三邻身体素质还没他好,更要好好滋补才行。
  昝三邻虽然没有吃早餐,但他吃饭素来不急不躁,即便肚子饿了,吃得也不紧不慢,还有闲情翻看最新一刊的报纸,电子产品高速发达的今天,昝三邻却不怎么利用手机翻阅新闻,国外的时政在燕园听得不少了,那里的每个学生每个教授嘴里总要参与谈论一番,昝三邻想不了解都挺难的,至于国内的,新闻联播又是粉饰太平的消息居多,歌功颂德的一抓一大把,没什么可看的。他兴致缺缺的把报纸搁置在一边,没有留意到报纸底端占了小小一块豆腐格子的地方写着一则报道:“韭菜岭失踪三个多月的高姓男子尸首于昨日午时在一处狭窄的山沟被发现,在此再次呼吁全国驴友,珍爱生命,雨后千万别单独行动……”
  或许即便昝三邻看了这一则新闻,也不会在意,毕竟他没有邱粤过目不忘的本领,早已经忘了去年在陆杰上了锁的笔记本最后一页所看到的曾与高承业有过要去一个地方的约定,那个地方,就是韭菜岭。
  邱粤拿过那份报纸,眼睛扫过那块新闻篇幅时,神色一凛,心底满不是滋味,脑海里浮现年少时在操场上一同洒热汗一同奔跑一同抢球的画面,那个人打球很厉害,腿长跑得也快,反应又快,投球也准,尤其是三分球,每次要邱粤亲自去防他的三分球才能终结他的入球得分,换做温良与石毅可不行……
  心里堵得慌,邱粤放下报纸,喝了一口汤,什么话也没说,举筷夹起一块酸甜排骨放在昝三邻的碗里。
  他没有说,可高承业的噩耗还是传到了昝三邻的耳边。
  从春城回来之后,昝三邻鲜少与陈启亮联系了,去年的十一国庆联系了一次,两人聊着聊着,气氛突然就冷场了,不是没话说,不是有隔阂,而是提到了陈启亮家的糯米糕,陆杰的影像就这么毫无预警地闯入了两人的脑海里,那么鲜活,那么明亮,不管过去多少年,他当时的模样深深镌刻在他们的记忆里,只是涂了层泛黄的颜色,像搁置了许多年的旧照片一样,定格在逝去了的时间轴上。
  从陈启亮的电话里得到了噩耗,昝三邻呆了呆,眼里蒙上了一层雨雾,似乎从高三开始,高承业义无反顾转校之后,昝三邻对他的印象渐渐模糊,起初或许是因为他离开陆杰如此的坚决果断,可是后来,他看到了陆杰的痛,陆杰的苦,陆杰的眼泪与绝望,陆杰对他的表哥什么情感都有,偏偏没有怨恨!昝三邻有点替陆杰不值了!
  最该恨他怨他的陆杰的,从始至终,就不曾说过一句高承业的坏话,哪怕是他的缺点,也被陆杰当成了优点一样储存在心里头最重的地方,眼前一旦出现相同的景物,旧日的情景便像细菌一样蔓延开来。
  昝三邻擦去眼角的湿泪,空寥寥的心想爬满了无数只啮啃的蚂蚁,不停地制造揪心的疼痛给他尝受。
  高承业组建的新家坐落于天朝最北地区的一座小城,这里没有机场,昝三邻一家三口搭乘自家飞机得停落在临市,再转大巴,才来到这座四月份了还很干冷的城市。
  说是城市,面貌却跟八九十年代的沿海地区一样,老旧的建筑物,灰白的街道,破旧的自行车,衣着朴素的人们,男女老少脸颊冻得红彤彤的,天气很冷,呼出的气息还冒着烟,风一吹,透骨的凉意袭遍全身。
  邱粤订了间三星的酒店,这已经是这个小城市最高端的酒店了,一家三口等了一天,原502室的人才集齐,此外,温良与石毅也来了。
  知道原委的502室除了眼睛红通通之外,不知情的温良抽着闷烟,问道:“他的表弟呢?”
  没人回答,石毅自以为聪明地拍了拍温良的肩膀,揩去眼睛的泪痕,哑声道:“可能先过去了帮忙了,毕竟是亲戚一场,总要帮忙跑跑腿。”
  一行七人打了很久的的士,才拦了两部,直奔高承业下葬的陵园。
  高承业的尸体是失踪了三个多月才在水沟里寻到的,尸身已经高度腐化,面目早已不可辨认,亲属只能从衣物辨析,后来做了dna核对,才证实了尸体的身份,当天就在韭菜岭的殡仪馆火化尸体了,尔后才把骨灰运回这座城市入葬。
  明明不是在这座城市出生成长,明明对这座城市的感情不及h市深,可他的亲属还是一意孤行,替他选了做个城市做永久的睡眠场所。
  走去陵园时,昝三邻泪眼婆娑,脚步沉重,躺在春城墓园的陆杰何曾不是对春城没多大的感情,否则也不会跑到那么偏僻的角落去执教了……
  
  第208章
  
  清明节刚过去不久,这座小城市的陵园回归宁静与阴森;大多墓碑上放着半枯的鲜花;白色的花瓣凋谢了一地,寒风吹来,沾了露水尘土的纸钱四散飞扬;周围婆娑的松柏摇曳起舞,像无数的幽魂在诉说它们的寂寥。
  在守陵人的指引下,一行七人来到了这座新墓碑前;新立的墓块上刻着,水果鲜花堆了一地,周围搁置着没有拆封的一捆一捆新款冥币;以此终结一个人一生的价值。
  墓碑上正中央刻着“高承业之墓”;旁侧刻着他的生年与亡年,底下是立碑的日期,墓主人的照片很年轻,与碑文上刻的“享年廿四周岁”相符合;板着的脸上经过了修图美化已经看不见一颗痘痘的痕迹,然而容貌依旧算不上英俊;还不如高一学生证上满脸的痘痘;眉目却含着笑意,眸子里透出对青春的热情,对生命的眷顾,对生活的向往。
  他的一生如此的短暂,根本来不及看上十届的世界杯,也来不及参与子女的成长历程,甚至,无法与最爱的人携手看日出日落。
  他最爱的人,曾经与他一同相约过高考之后要去一趟韭菜岭野营,他永远失约于那个人了,于是在那个人的忌日,大年三十除夕夜,他独自一人前往韭菜岭,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失足落崖的,兴许是路滑,兴许,是自己制造的路滑。
  可惜现实如同多舛的命运那般颠沛流离,高承业爱得疲惫,于是走出既定的故事框架,朝着未知的世界走去,就像当年他转学去了市二中一样,义无返顾。
  安康哭得稀里哗啦,像个小孩一样,眼睛浮肿,一边擤鼻涕一边重重地拍着那块崭新的墓碑,喉咙干嚎着,却一个字也没说整齐,他那年期末考差了,全班倒数第三名,岌岌可危的要从火箭班下放到重点班,在发愤图强的寒假里,他跟这对表兄弟建立了深厚的情谊,那是不可代替的追忆,就像他们表兄弟的感情一样,谁也不能取代了谁的位置。
  大家被安康的哭声渲染,喉咙堵着一块铅,难受得眼泪纷纷涌出眼眶,就连邱粤也揉了揉鼻子,伸手替抽泣的昝三邻擦去眼睛的泪痕。
  半晌,大家的情绪才控制住,依次上前对着墓碑絮叨了一遍,昝三邻红了眼眶,却不知该说什么,心里萋萋哀念,如有来生,别再与陆杰有血缘的羁绊。原432室三人敬了墓碑三杯杯,大家这才鞠躬离去。
  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陵园门口时,从一棵高大的松柏树后走出了两个人,一身休闲的黑衣黑裤,戴着黑眼镜,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摘下黑眼镜,赫然就是袁天哲。
  邱粤与昝三邻前脚一离开帝都,袁天哲后脚就跟到了这座城市,他无须等人,比那一行七人早先一步来拜祭高承业。站在旧同学的墓碑前,袁天哲抿着唇,那段从指间滑落的青葱岁月已经被滂沱的大雨冲洗得干干净净,留下的,不过是泥泞的沙土与坑坑洼洼的伤痕。
  再次站在高承业的墓碑前,袁天哲蹲下身,摸了摸那束新鲜的白雏菊,那是昝三邻带来的,就安放在石碑前,寒风卷来时,依稀有清幽的香气扑面而来。
  黄瑾以为他会带走那束白雏菊,袁天哲却站了起来,戴上墨镜,两手插在裤兜里,转身离去,与来时一样,什么也没带。
  这座小城市除了寒冷,还有热情,人们一听是来慰问失足落崖的同学家属,七嘴八舌地指明了方向,一行七人很快就找上了高承业所住的新家。
  看门的保安这几天为前来慰问未亡人的客人开了很多次门,这一次也没细问就让他们进来了,还热心地指了哪一栋哪一层楼哪一户人家。
  摁响门铃后,七人被迎入了门,房子不大,十几个人挤在客厅,空地儿就显小了。
  那对已经卧床萎靡的两个老人出来接见千里迢迢前来吊唁的年轻人,他们也认出了安康,一则安康去过他们家几次,还曾热热闹闹的吃过几顿饭,二则也是安康与众不同的体型,每个胖子都像一部高级vip识别器。
  昝三邻见到了高承业的妻子,是一个微胖的女子,姿容一般,眼睛哭得浮肿,神情哀伤,怀里抱着一个两三岁的懵懂男孩,小孩的眉目像极了他的妈妈,见了陌生人,把脸埋在妈妈的怀里,是个害羞的小家伙。
  一个稍微年长的妇人应该是未亡人的娘家人,她口里埋怨高承业的固执,非要年前去一趟什么山,好在去年买了一份大保险,不然抛下了孤儿寡母叫他们怎么过……
  昝三邻没办法继续坐着听她讲完,好像那份保险单,比逝去的人还要重要几十倍似的。他起身来到阳台里,阳台很狭小,没放什么花草盆栽,只有小孩的几样旧玩具随意的丢弃着,远处是高楼大厦,黑蒙蒙的天似乎要压下来一样。
  他们的婚姻,一个是欺骗,一个是依傍,没什么感情基础,却能够走在一起,还生儿育女了这些年,这或许就是那张结婚证书所刻下的魔咒。
  邱粤紧随而来,伸出手,轻轻揉了揉他消瘦的肩膀。
  “有烟吗?”昝三邻问,他突然想尝试一下抽烟的滋味,据说可以忘忧。
  “不准抽烟!”邱粤拧着眉,索性把他揽在怀里。
  昝三邻也不避嫌,靠在他的胸膛里,眼泪润湿在他的衣襟上,这世上有太多的遗憾,一些人的交集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匆匆宣告了落幕,而明明只是擦肩而过的人,最终却成为同床异梦的陌生人。
  虽然高承业留下一份大笔的保险额,昝三邻还是送出了五万的帛金礼,那个幼童比邱正彦还要小,却已经失去了父爱,成长的道路会怎样的艰辛,谁也说不准。
  再次经历了一桩白事之后,昝三邻的心智更坚强了,也更珍惜以后的每个日夜。
  这一年的十二月,昝一清终于做了爸爸,吕蕙兰诞下了一个女婴,照片发来时,女婴的脸也是黑黑皱皱的,毛发还没当初邱正陵的黑。
  寒假刚开始,昝三邻便着手准备回h市,过几天就是他的侄女满月酒了,他这个做叔叔的,怎样也要回去跟侄女见上一面。
  邱粤见他大包小包的又开始翻自己的旧衣服,就知道他想回h市了,也不阻拦他,只是加班加点的,把手头的文件都搞定,提前给自己放年假,多余的直接丢给他的父亲,说什么养儿一百年,长忧九十九,邱寒石杀上门来后,那一家四口已经人去楼空了。
  回到久别的故土,昝三邻觉得空气里也散发着快乐的颗粒,即便刮起的风依旧是冷,南方湿润的风比起北方干燥的风冷得更透,可与太阳一起扑在脸上却是舒服至极,懒洋洋的,连从车窗掠过的行道树也像是朝他微笑点头。
  昝四海早早等在楼下翘首以待,等轿车缓缓驶来时,搓着手跑前,他长得更高更壮了,脸黑黝黝的,也不知怎么爆嗮的。
  “三哥!粤哥!”昝四海大声叫道,“诶?粤哥,你怎么又做爸爸了?”他看到了车后座里,邱正陵的身边坐着邱正彦,不由睁大眼睛,崇拜地看着他,大哥好不容易才做了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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