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度感情洁癖互助小组-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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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看,真要细究起来,没人能逃脱装逼的嫌疑,无论什么行为都会被扣上装逼的帽子,真这么玩儿下去,这日子还过不过了?开开玩笑还行,要是动了真气,那是对方想不开,你不必与他一般计较。”
楚荆饶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讲了这么一堆废话,自然不是闲的,主要是为了安慰金楚南。金楚南自然是懂的,于是后来和他就愈发亲近,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想着给他留一份儿。
楚荆虽然挣钱不少,但用的是老式翻盖手机,上个网都费劲儿,也没微信,俩人就简单地交换了个手机号。后来某天,楚荆接了个电话,神色仓惶地走了,金楚南等人正被演员副导演拉着训话,也没能问他。
后来听剧组人说,他家出事了。金楚南给他打电话,每次提示都是关机,剧组有人知道楚荆住的地址,但金楚南和他虽然关系好,但也没好到不分彼此的地步,直接踏人家门槛这事儿吧,又太僭越。时间长了,他就把这事儿放下了,再后来他自己换了手机号,和之前剧组的人也几乎都没了联系,两人就彻底音讯断绝了。
只是没想到还能在这儿遇见。
☆、第二十七章
两人当初虽然仅仅相伴了数月,中间又是几年的离散,按理说该是有些生分的,但他们偏偏没有,反而更感到友谊的深厚。
白头如故,倾盖如新,友情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有时候时光会让它消散,有时候却又让它愈发醇厚。
两人一时间都有些百感交集。
楚荆意味深长道:“说到底是天意。”
金楚南开心道:“对的,天意。”
楚荆见他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过了会儿问道:“那位方先生是?”
金楚南笑容里多了两分甜蜜,略带些羞涩道:“是我爱人。”
楚荆跟着重复了句“爱人“,继而浅笑道:”看来你过得很幸福,真好。”
金楚南道了声谢,犹豫了一会儿,嗫嚅道:“当年剧组的人说你……家里有了些变故,不知道现在……”
楚荆开口道:“你记得我那个不称职的父亲吗?”
金楚南点头:“记得,他比较喜欢……”金楚南斟酌了一下用词,继续道,“……玩乐。”
楚荆淡笑了下:“是的,玩乐。虽然我的父亲和母亲都有一堆恶习,但上天是仁慈的,他并不会因为一个人愚蠢或者品性不良,就剥夺他获得真爱的权利。我父母之间确乎是存在真爱的,而我和我姐也确实是爱的结晶。”
“坏人和蠢货们也能产生真爱,这不知是人间的幸运还是不幸。”金楚南接口道,“这话是当年你讲的。”
楚荆笑容荡漾开来,开怀道:“难为你还记得。对他们来说或许是幸运,但对我和我姐来说,必定是不幸的。我母亲去世后,父亲很痛苦,也觉得人生虚无,消失了很多年,再回来时,也就是当初我不告而别的那次,他带回了一身的毒瘾和因为赌博吸毒欠下的巨额高利贷,然后……”
“……他死在了爷爷奶奶留给我姐的老房子里。我回去处理他的丧事和债务时,我姐在念大学,没工作。我攒的那点儿存款,全填了进去,但却是杯水车薪,那是个无底洞,可也不能不还,虽然从法律上来讲,父亲的债务孩子是不需要偿还的,但那些人并不把这当回事。那些丧心病狂的人,有无数下作的手段让我活不下去。也是在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朗朗乾坤下,还有这么多的黑暗。”
金楚南皱着眉,有些揪心,慷慨道:“你现在还需要吗?我……我有一些私房钱,可以帮上点儿忙。”
楚荆笑道:“不需要了,就在一周以前,我还完了所有的债务。”
金楚南替他松了口气,脸色稍霁,过了一会儿,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想问又不敢问,一张好看的脸孔,憋得泛起了微红。
楚荆心下了然,淡笑道:“一开始我心下不忿,觉得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让我来承担后果。所以我让姐姐申请休学,拉着她一起躲了出去。每天打点儿零工,畏畏缩缩,不敢出门。躲了三年,我过够了那样不见天日的日子,我姐的学校也辗转联系到她,说她实在休学太久了,如果不复学,就会被开除,加上那些恶棍们时不时地去骚扰我师父,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后来我遇到了一位先生,他愿意替我还一部分钱,条件是我的陪伴。我是感激他的,他动用社会关系,替我和高利贷组织的头目谈判,帮我将还款总额压到了一定的数目,并且让他们承诺之后不再产生新的利息。在我们在一起的那两年里,他替我还了几乎一大半,那是很大的一笔钱。和他分开后,高利贷那边知道我失去了靠山,又故态复萌,催得越来越紧,手段也越来越过分。我这人一无是处,唯有皮相勉强能看,一时间找不到比这更快的来钱方式,于是开始……高级伴游,有时候也会参加一些富豪们深夜派对,就这么又过了一年,我还完了所有的欠款。”
“我自由了。”
金楚南听得眼角泛泪,他知道这波澜不惊的几句话后头,有多少压抑的辛酸和苦痛。楚荆嘴上说得轻巧,金楚南却不能把这仅仅当做笑谈,他笑中带泪道:“是的,你自由了。”
楚荆问道:“你会看不起我么?或者觉得我脏?”
金楚南忙道:“怎么可能?你尽了最大的努力来保全你和你姐的人生,我在你身上见到过所有人性的光辉。”
楚荆认真看了金楚南的神色,见他是真诚的,松了口气,开怀道:“你倒是一点都没变。”
金楚南往头上比划了下:“我长高了两公分。”
楚荆笑得停不下来。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谈兴正浓时,方居然他们进来了。
方居然道:“喲,聊上了?”
金楚南笑道:“这是楚荆,我大学拍戏时的朋友,很照顾我。这是方居然,我爱人。”
方居然很满意爱人这个称谓,对楚荆笑道:“那可真是太巧了,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多谢你关照我家楚南。”
楚荆礼貌道:“他救了我姐,该是我谢谢他才对。”
方居然凑上去亲了亲金楚南的额头:“宝贝儿你先休息着,我回去拿点儿换洗衣物和生活用品。谢览你帮我照看一下楚南啊,有事儿电话联系,”又转头对楚荆道,“我先走了,你们慢聊啊。”
方居然回家的路上,反复思索了下楚荆看金楚南的眼神,老觉得有些内容。可他也不担心,金楚南这人有多死心眼儿,他比谁都清楚。金楚南爱他爱得死心塌地,就这么一个半道上蹿出来的小男妓,就想把他勾搭走?
怎么可能。
方居然刚进他家走廊,就听见一声高似一声的嚎叫,三更半夜的,要多擞卸喁}人。他迅速开门进去,他家那蠢兮兮的哈士奇正在门口叫得欢,被那门板一撞,摔了个大跟头。
方居然骂道:“大半夜的不睡觉,嚎什么嚎?方小南你欠收拾是不是?”
方小南夹着尾巴走过来,二了吧唧地蹭他腿。
方居然其实不大喜欢宠物,觉得有味道,爱掉毛,上蹿下跳地闹得慌。可他有时候跟剧组几个月不回家,金楚南一人在家里委实孤单,后来金楚南提出想买只狗,他也就勉强同意了。
金楚南对着蠢狗宝贝得紧,还正儿八经地给他取了个名字,叫方小南,方居然的方,金楚南的南。方居然一开始觉得太蠢,拒绝用这个名字,老是蠢狗蠢狗地叫,金楚南多次抗议,他才最终改了口。
这方小南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智商长期不在线,还爱模仿兔子。
有一回方居然和金楚南出门旅行,把方小南寄养在秦松夜那儿,秦松夜当时少女心爆棚,养了个蠢兔子,满屋子蹦来蹦去,还在床上拉屎,把宋枝惊给烦得不行。方小南遇到那蠢兔子,食肉动物的兽性一点儿没被激发出来,反而和它成为了好基友,俩小畜生一块儿干坏事儿,把秦松夜家祸害得不成样子。
等方居然他们旅行回来,接回方小南时,这方小南莫名其貌地就患上了认知障碍,老觉得自己是只兔子,每天缩着前爪,靠屁股和后退在地上蹦来蹦去,还偷吃胡萝卜,把方居然的长袜子套在耳朵上。
金楚南也跟着它胡闹,专门给它买了长筒丝袜,用小橡皮筋套在耳朵上,又在墙上给它弄了面落地小镜子,方便它揽镜自照,欣赏自己的盛世美颜。
方小南很黏金楚南,方居然不回家无所谓,但是一旦金楚南不在,他就隔几分钟嚎上一嗓子,表达对金楚南弃它于不顾的血泪控诉。
方居然拍拍方小南的脑袋,“你爹住院了,别嚎。”
方小南:“嗷呜~~”
方居然:“再嚎我打你了。”
方小南英勇无畏:“嗷呜~~嗷呜~~”
方居然利诱道:“我给你买新的丝袜。”
方小南:“嗷呜~~”
声音倒是弱了几分。
方居然加重筹码:“还给你买胡萝卜。”
方小南很没出息地闭了嘴,蹭了蹭方居然的腿,缩着前爪,用屁股和小腿蹦着回窝睡觉了。
方居然:“……”
他收拾好换洗衣物和生活用品,正给方小南的自动喂食器里加水和狗粮时,手机响了,点开一看,江长堪发了条微信过来。
“居然,我想你了。”
方居然顿了顿,手指在屏幕上摩挲半晌,终于摁灭了屏幕,拿好衣物,出门往医院去了。
到了医院,楚荆已经不见了,金楚南正靠在床头闭目养神,谢览靠在景梁丘怀里打瞌睡。
方居然轻手轻脚放下衣物,却还是惊醒了金楚南。
金楚南揉着眼睛道:“你来啦。”
方居然嗯了一声,放好东西,坐到床边。金楚南看着他傻笑,方居然揉了揉他的头,失神片刻,拿出手机,点开照相功能,把脸凑到金楚南旁边。
“来,笑一个。”
金楚南疑惑道:“照相干什么?”
方居然:“留个纪念,来,茄子。”
照完相,方居然躲到阳台上,边抽烟,边点开江长堪的微信头像。
他狠狠抽了几口烟,将烟头在水泥墙面上摁熄,点开添加图片,然后将他和金楚南的合照发了过去。
☆、第二十八章
在发送完信息的一小时三十二分零四十三秒后,江长堪收到了方居然的回复。
在收到回复的前一分钟,他正穿着黑色的睡袍,抽着雪茄,坐在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前欣赏江景。
夜色中的河流,静谧又温柔,像是恋人深情的眼。
他手掌撑着冰凉的大理石地砖,旁边是沉睡中的手机。没有回音,也不会有回音,当他发出那张珠峰登顶的照片时,他知道对方不会回应,当他发出那句我想你时,他也知道对方不会回应。
可他不沮丧,一点也不沮丧,他花了十年才认清自己的感情,再花十年去挽回爱人,也算不得漫长。
他耗得起。
雪茄的烟头积了一截烟灰,欲坠未坠,他正准备拿起雪茄剪,手机突然发出了一声短促却清晰的提示音。
他侧头一看,锁屏悬浮窗上,有一条来自方居然的消息提醒。
他过分喜悦,竟然发了一小会儿楞,回过神来,脸上绽开一个巨大笑容,甚至连嘴里的雪茄掉在睡袍上都没注意到,只顾着手忙脚乱地查看消息。
看到照片的那一刹那,他脸上欣喜的笑容凝固住了,继而缓缓地褪去,就像是花叶的凋败。
照片里头,他日夜思念的爱人,将脸紧紧贴着那个小男生的脸庞。小男生看起来很幸福,眉梢眼角都是羞涩的甜蜜,还有有若实质的爱意,方居然也笑得很开心,虽然没有小男生那么外露,但仍然是开心的。
一分钟前,江长堪正在惬意地享受着夜色的宁静和深沉,而此刻,那宁静变成了死寂,深沉化为了深渊。似乎世间所有的光亮和美好都流淌进了那张照片里头,留下他孤独地困守在黑暗中。
江长堪有些难过,有些气急败坏,他知道自己应该把这当做挽回爱人途中的一个小波折,可他没法不感到焦灼,他有些失控地回复道:“我不会放弃的。”
得到的却是系统提示,“居然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ta好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对话。发送好友验证”
方居然把他删掉了。
江长堪颓然躺倒在地,腿上的雪茄已经熄灭,烟灰和烟体断开,烟体骨碌碌地滚到地上。
他在冰冷的地上躺了一会儿,而后伸手捋了捋头发,拿起手机起身,将手机上的图片投影在墙壁上。
投影的范围很大,占了一整面墙,那小男生的笑脸也被放大,有两米多高。江长堪站在墙边,静静凝视着小男生那充满笑意的眼。
金楚南的伤说轻不轻,说重也不重,肌肉断裂,宽2cm,深3cm,流了挺多血,把裤子都给染透了,幸运的是,没有伤到任何的主要神经和主要动脉。医生给他清创缝合之后,他住了两个多星期的院,又回家躺了小半个月,除了伤口处还有点儿麻,几乎就算是痊愈了。能下地,能跑能跳,一口气上五楼,不费劲儿。
金楚南英勇负伤那天,谢览公司出了点事,要回平城处理,刚好景梁丘那两天戏份不多,就让导演挪了挪,俩人一起回来,正巧就赶上了小金那事儿,于是就马不停蹄地赶去医院送温暖。陪小金磕了两天闲牙,摆平了公司那事儿,俩人又紧赶慢赶地飞回影视城接茬儿拍戏。
等金楚南痊愈了,景梁丘那戏也杀了青,加上秦松夜乔迁新居,几个小伙伴就商量着聚聚,既是庆贺小金病愈,也是替秦松夜暖房。
聚会那天早晨,方居然出门办事儿,金楚南洗了碗,做了会儿家务,就牵着方小南去小公园遛弯儿了。
方小南扮兔子扮上了瘾,出门也不愿意把耳朵上的黑色丝袜取下来,在大街上一蹦一蹦的,引得路人接连侧目。这方小南不但玩儿兔子蹦,还边蹦边漏屎,一坨一坨的,极大地影响了市容市貌。金楚南手上拎着个塑料袋,里头是一卷卫生纸,都是用来给方小南捡屎的。
方小南蹦累了,恢复了犬类的四足爬行模式,但又嫌身上的狗绳碍事儿,影响他闲庭信步,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