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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我真的想当好人啊-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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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医生今年四十出头; 年富力强经验老道; 在法医队里是骨干人物。他与齐耀辉合作数回; 深知他平时贵人事忙,一般法医出具的报告他都是派手下来取; 今天居然亲自出现在这里; 自是十分意外。
  “这七个劫匪死因明确; 怎么劳动齐队大驾光临?”
  齐耀辉随口回道:“我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但我还想了解一下整个过程。”
  “啧!”张医生闻言即刻诧异地看了齐耀辉一眼; “你可以去问年知非啊!”
  这一回,齐耀辉却只笑了笑,没有应声。不知道为什么,齐耀辉总隐约觉得年知非的执法仪掉地蹊跷。他跟这七名劫匪在车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只怕年知非绝不会对他说实话。
  齐耀辉跟年知非在警察俱乐部里约架约了几个月; 这件事警队里人尽皆知; 张医生当然也早有耳闻。他见齐耀辉回避问题; 也只当他跟年知非关系太僵不想沟通; 不由叹了口气打开了电脑。
  正如张医生先前所言,这七名劫匪死因明确; 要检测出结果也用不了多久。劫案过去三天,勤劳的张医生早已做完全部尸检工作,只差一份报告了。
  只见他翻出电脑里的档案; 一边看一边随口向齐耀辉汇报:“1号和2号尸体,致命伤都是在头部,一枪爆头,干净利落。3号尸体的致命伤是在颈部,具体的位置呢,是颈椎第二节枢椎齿突插断第一节寰椎并插入脊髓,导致呼吸停止。等救护车赶到,他已经断气了。”
  他抬起双手做了一个拧脖子的动作。“这种手法非常巧妙,不是经过长期训练的特种兵或者格斗高手,根本做不到。齐队,你行不行啊?”
  站在张医生身后的齐耀辉听了这话顿时放下了抵在了唇间的右手,含笑问道:“你想试试?”
  说着,他的目光又慢慢地落在张医生的颈椎上,似乎是在挑选出手的最佳位置。
  张医生被齐耀辉看得脖子发凉,忙干笑两声默默地将脑袋转了回去。“4号尸体的致命伤也是枪伤,并且在他的嘴里检测出了硝烟反应。也就是说,当时年知非是直接把枪管塞进了对方的嘴里,然后开枪。而且枪管塞地很深,因为子弹是从死者颈椎的第五和第六节之间穿出。这种手法非常少见,难度也很大,一般同样死法的人子弹都是从第二或者第三节颈椎穿出的居多。”
  齐耀辉眉头紧皱,半晌才自言自语地说道:“这种居高临下的手法……像不像行刑?”
  “啊?!”张医生惊叫一声,忙道。“齐队,你想太多了吧?”你不是真的跟年知非有深仇大恨吧?
  “……但愿吧。”齐耀辉用力摇摇头,将这个让他不寒而栗的想法甩开。“继续。”
  “5号尸体,就是那个劫匪头目,致命伤是在喉咙。喉骨碎裂,并且胸骨骨裂。我推测……”
  “当时年知非跟他坐对面,他应该是被年知非用膝盖活活勒死的。”齐耀辉冷冷道,“另外两个呢?”
  不知为何,听了齐耀辉这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张医生只觉整间办公室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好几度。他忍不住吞咽了几口口水,匆忙结束这个话题。
  “6号尸体鼻骨碎裂,心脏中枪,同样一枪毙命。7号尸体中了三枪,腹部一枪、胸部两枪。”
  听完张医生的汇报,齐耀辉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闭上眼睛。很快,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段虚拟场景,那是年知非跟这七名劫匪生死相搏的情景。
  “3号和6号死者当时坐在年知非的左右两侧,所以首先受袭的必定他们俩中的一个。……6号,鼻骨碎裂。然后他就拧断了3号的脖子,抽出他的配枪,把1号和2号一枪爆头。死了三个,年知非从一开始就伤地不轻,所以动作不会太快,这里至少该有一分钟。剩下的四个劫匪应该反应过来了。……不,不对……他们慢了。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枪,这种时候,他们的手不会离开枪。为什么?为什么会慢?本来死的那个应该是年知非……”
  我早该知道,你是真的恨他啊!张医生默默地在心底吐槽了一句,小声问道:“齐队,然后呢?”
  “然后是那个劫匪头目和4号死者。年知非扑过去,用膝盖压住头目的咽喉,把他活活勒死。当时4号死者坐在副驾驶位,他向年知非开枪还击,结果只打中了车厢尾部和厢顶。他们搏斗起来,年知非用枪托砸中了他的太阳穴,然后把枪管插进他嘴里,开枪。
  “6号终于不叫了,但他也只来得及拔枪。年知非反身一枪,直接打中了他的心脏。
  “7号是司机,他是和4号一起反应过来的,面包车上的枪眼应该也有他的功劳。可惜……年知非砸中了4号的太阳穴,也缴了7号的枪,他的擒拿手一向非常厉害。所以7号只能趁年知非对付6号的机会,从后面掐年知非的脖子。
  “他差一点就成功了,这场搏斗很激烈,年知非的力气也快耗尽了,所以他没能挣脱。谁知道他把手枪抵住了自己的左肩,子弹打穿他的肩膀,打穿座椅靠背,打中7号的小腹。他停了一下,不是因为痛,当然也不是为了检查自己的枪伤,而是在等待最适合的时机。他把枪管从伤口里捅地更深,等到7号中枪后身体本能地往下滑,嘭嘭!连续两枪正中胸口,Game Over!”
  张医生目瞪口呆地望着齐耀辉,久久才憋出一句。“齐队,你编的吧?”
  齐耀辉无所谓地笑了笑,转身拉开办公室的门。
  七个人,都是致命伤,年知非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留活口。他才当警察多久?算上培训期,还不到一年半。第一次杀人,他的手不抖的吗?
  “齐队!我听说年知非已经醒了,你会不会去看望他啊?”眼见齐耀辉要走,张医生赶忙追上前扬声发问。
  “再说吧。”齐耀辉随意敷衍了一句,迅速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张医生叹了口气,心底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听说你在面包车上抱了年知非,那时你其实不是情不自禁,而是有想过趁机勒死他吧?
  离开法医队的办公室,齐耀辉并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审讯室。汇民银行半岛分行的客户经理王平,正在审讯室里接受讯问。
  “2131年3月22日,也就是上周六,你们银行发生劫案的当天。那天你休假,为什么会突然去银行?”刑警总队的马副队长翻着案卷面无表情地提问。他的身边,刑队里的另一名年轻警察小李正在奋笔疾书做着讯问记录。
  “警官,这些问题我在医院的时候都已经答过一遍了,你们为什么老是反复问?还把我从医院带出来,我的枪伤还没养好呢,万一落下后遗症,你们负责?”
  劫案当天王平手臂中枪,至今仍在住院。今天一早警察二话不说就强行将他从医院带来警局,也难怪他现在满脸的不高兴。
  “上次是询问,这次是讯问,能一样吗?”马副队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语调不耐烦至极。“至于为什么不在医院问,而是把你带进这间审讯室,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王平听了这话立时一噎,眼珠不安地转动了两下方强辩道:“我该清楚什么?警官,有本事你就把话说清楚,别吓唬人!”
  马副队向来脾气火爆,一听王平这话还了得?当下用力一拍桌子。
  然而,不等他酝酿情绪开口骂人,齐耀辉就接通了马副队的蓝牙耳机,冷静指示:“副队,专注案情,审讯嫌疑人不要携带私人情绪。”
  马副队经验丰富嫉恶如仇,论办案,他是老手。偏偏性格冲动火爆,审讯时短板极大。这次的银行劫案案情清楚,嫌疑人明确,齐耀辉指定马副队来审讯,也是意在培养他的能力。
  马副队听了齐耀辉的指示,即刻点了点头,慢慢冷静了下来。“王平,现在警官问案,你老实作答。如果不回答,以后上庭会对你很不利。听明白了吗?”
  “上庭?”王平被这两个字吓了一跳,赶忙追问。“上什么庭?”
  马副队嘲讽地笑了一下,只问道:“上周六你为什么会去银行?”
  王平沉默良久,还是不肯作答。
  坐在马副队身边的小李抬头提醒道:“王平,如果你觉得你是清白无辜的,现在就是证明自己的最好机会。”
  王平这才不情不愿地开腔。“我是去加班的。原本约了一个客户下午见面,资料没带全,所以就回银行拿。警官,我在医院……”
  “根据你们银行规定,你们行长、财务总监,还有你各自保管一组金库密码。安全起见,你们三个不准在同一天当班,加班也不行。”不等王平多做抱怨,马副队很快就进入到下一个问题,掌握讯问节奏。
  “我知道。这不是因为那是个大客户么?我是想,顶多也就一个小时。谁知道那么寸,这都能赶上打劫呢?”王平气呼呼地答。
  马副队闻言不由又是一声冷笑,缓缓道:“你在汇民银行当了三年客户经理,业绩一向不太好,跟同事也处地不是很开心。上个月,你刚通过了一家新兴银行的面试,还有半个月就要跳槽了。你的这位大客户,不带去新公司吗?”
  王平张口结舌。
  好在马副队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又问道:“听说你跟郁娟的关系非常恶劣?”郁娟,正是在劫案当天被杀的汇民银行半岛分行的财务总监。
  王平调整了一下坐姿,满脸不屑地回道:“每个银行的客户经理和财务总监的关系都不好,如果这两个位置的人关系太好,行长就该坐不住了。”
  “但你跟郁娟的关系似乎特别恶劣?至少当着所有同事的面大吵过四次,有一次还被扣了薪水?”马副队随手自案卷中抽出一张银行的纪律处分决定书竖在王平的眼前,上面清楚写着王平的名字。
  王平脸颊一热,眼底明显闪过了一丝恼怒和愤恨。
  马副队又将那张纪律处分决定书翻过来看了一眼。“违规截留客户资金,这个罪名不小啊!是郁娟举报你的?”
  “这种事,哪家银行没有?哪个客户经理敢说自己的屁股一定干净?她就是成心跟我过不去!”王平恨恨大骂。
  “‘贱女人,早晚弄死你!’”马副队放下那张处分书,抬头看着王平缓缓重复了一遍他曾经在银行里说过的话。“恭喜你,终于做到了。”
  王平却似挨了烫的兔子一般一蹦三尺高。“警官,你别冤枉我!郁娟是被那些劫匪打死,关我什么事?”
  马副队将背脊靠进身后的椅背,双手环胸看了王平一阵。直至王平心虚地坐回位置上,他才开口道:“毛京生,就是那个被劫匪一枪打死的电工,以前也是你的客户。”
  “是吗?”王平故作惊讶,“我的客户很多,如果时间间隔太久的话,我真的记不得。”
  “你都不好奇劫匪为什么要杀他吗?”马副队又问。
  “还能是什么原因?分赃不均?过河拆桥?”王平不屑地答。
  马副队的眼底瞬间闪过一丝精光,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警方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毛京生也是劫匪的同伙。”顿了顿,他又字若千钧地补充。“十二名劫匪,死了九个,重伤三个。医生说,这三人没有生命危险很快会醒。你敢确定这三人之中没有一个人知道你是他们的内应吗?他们一定不会把你供出来?”
  负责记录的小李又抬起头科普关键一句。“自己交代和被人指证,量刑的时候还是差别很大的。”
  下一秒,王平忽然嚎啕痛哭。
  齐耀辉笑着给转过身来看他的马副队比了一个大拇指,开门走了出去。自此,“322汇民银行劫案”终于全面告破。


第41章 醋意
  事实上,年知非根本不愁没人看望。
  从他醒来的第二天开始; 东港分局的同事、以前警校的同期、海城第一幼儿园的校长和学生家长、社会热心人士以及各路媒体记者就快将他的病房窜成菜场了。为此; 院方不得不严格规定年知非的被探病时间每天不得多于两个小时。且若非与年知非是亲友关系也并非公务探望的就恕不接待了; 以免影响年知非的康复。可即便如此; 短短一个星期之内; 年知非所住病房的楼层走廊上的鲜花也已换了三回。
  综上,齐耀辉来不来看望年知非根本无足轻重。好在; 齐耀辉虽然迟迟不来; 云向光仍是来了。就在年知非入院的第一个周末; 云向光带着他亲自下厨煲的花胶鸡汤出现在年知非的病房里。
  “好香啊!”这个时候正值午餐时间; 云向光刚拧开保温壶将鸡汤倒出来; 在医院陪伴年知非的林乐天就已十分给面子地一声赞叹。
  “好香你就多喝点!”年知非赶忙伸手将汤碗推向林乐天,自己心如止水地就着面前的丝瓜炒蛋扒白米饭。
  住院一个星期,年知非自觉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随时可以出院。可年奶奶和刘叔显然都把他的意见当成了脑震荡的后遗症,坚持每天都用各类煲汤给他清醒脑子。于是乎; 如煲汤般磅礴泛滥的亲情只需短短的一个星期; 就将原本对食物来者不拒的年知非宠成了现在这个挑嘴的熊孩子。
  林乐天周末还来看望年知非本就存了蹭饭了的心思; 自然是来者不拒; 当下端起汤碗一通吨吨吨。云向光的手艺向来是不差的,林乐天一碗下肚立时眉开眼笑。“真不错啊!年崽; 不喝点?”
  “不了。”年知非摇摇头,歉然地对云向光解释。“我这几天喝汤都快喝吐了。”
  云向光了然地笑笑,顺手将手上拎着的一个塑料袋塞进床头柜。然后; 他坐到年知非的身边,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我还给你买了薯片和肥宅快乐水,你藏起来,趁医生不在的时候偷偷地吃。”
  年知非这才发自真心地展露笑靥,若非意识到性别不对,一句“好姐妹”怕已脱口而出。
  却是同样来看望年知非的许连山听了云向光这句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只见他上前拿出一包薯片拆开,一边吃一边拍了还在“吨吨吨”喝汤的林乐天的后脑勺一下。“吃货!好歹也给年崽留一碗啊!”
  年知非却只心疼地看着许连山,连声叫着:“班长,这是我的薯片。”
  “我看你像薯片!”许连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少废话!给你留点就不错了,还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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