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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我真的想当好人啊-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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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耀辉一面轻拍年知非的脸颊,一面试着去拽被子。“年知非,醒醒!起来吃药!”
  怎知,昏睡中的年知非一听到“吃药”这两个字即刻露出惊恐的神色,整个人抱着被子拼命往里缩。
  “……不,不要……”他虚弱至极地低声喃喃,“求……”说到这个字,又猛然吞了音,再度死死咬住牙关。
  年知非如此反常,齐耀辉当然不可能一无所觉。他拧着眉看了年知非一阵,忽然强势地扯开年知非身上的薄被。烧地昏昏沉沉的年知非显然不是齐耀辉的对手,可这被子刚掀开,还没能来得及将年知非自床上扶起,一直在无意识后退的年知非就“扑通”一声从床的另一边摔了下去。
  “卧槽!”齐耀辉哭笑不得地爆了声粗,绕到床铺的另一边将人从地上抱起来。
  仍然紧闭双眼的年知非并没有清醒过来,但这显然不耽搁他拼命抵抗。直至齐耀辉反扣住他的双手将他摁在地上,他终于安静了下来,迷蒙着睁开眼睛。
  即便明知年知非目前全无神智也谁都看不清,可他眼底那近乎刻骨的恐惧仍是令齐耀辉忍不住又唤了一声:“年知非,醒醒!是我!”
  年知非仍然没有应声,他神色茫然地瞪了齐耀辉一阵,终于筋疲力竭地阖上了双眼。这一瞬间,坚硬的盔甲尽数消失,只露出一个柔软的内核。好似被箭射中的麋鹿疲惫不堪地跪在水边,任由生命随着流水而去。猎人高大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水面,他却已无力奔逃,只能绝望地闭上眼。
  齐耀辉知道,他认输了。
  可眼下的情况,齐耀辉都顾不得分析心中无端升起的怪异感受究竟为何,便急忙将人抱起放回床上,转身去浴室给他打盆水擦擦汗。哪知,人还没离开床边,衣角又被年知非轻轻拽住了。
  齐耀辉下意识地扭头,只见床上的年知非闭着双眼,身体蜷成一团,低低哀求:“我会乖……我会听话,我发誓……我,我发誓……”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慢慢松开手,撇过头将声音碾碎在枕头里。
  不会有用的。


第58章 挑衅
  年知非是被外面淅沥的雨声给吵醒的,他缓缓睁开双眼; 四周一片静谧; 唯有房间外的雨滴在轻扣窗户、微风纠缠着绿树。虽然没有见到阳光; 可年知非仍能轻易感受到这蓬勃而丰盛的生命力。
  他满足地长叹一声; 又轻轻闭了闭眼睛。一觉醒来; 天光大亮,房间安静; 被子温软舒适、身上一片清爽; 好似连后颈处那温热的呼吸都可以忍受了。
  下一秒; 年知非瞬间睁开了眼睛; 一胳膊往身后抡去。
  “谁!”一声略有熟悉的惊呼。
  年知非顾不得细究; 又是一拳。
  先是齐耀辉一声惨叫,接着就是年知非被齐耀辉一脚踹下了床。
  “年知非,你疯了?!一清早就打人!”齐耀辉捂着眼眶怒吼。
  “你才疯了!你为什么会在我的床上?!”年知非毫不示弱。
  “我说过了,这是我的宿舍!”齐耀辉自床上坐起来,吃痛地揉着眼眶。
  想起昨晚那个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任由他摆布; 尤其是在帮他脱下湿透的睡衣时会生涩又急迫地贴近他身体的年知非; 再看看眼前这个睁眼就动手翻脸不认人的年知非; 齐耀辉顿觉自己这是买了虚假安利。
  “我的衣服呢?!”年知非明明记得他是换了睡衣才睡的; 可一觉醒来身上就只剩一条内裤了。想到跟一个男性Alpha同床共枕可能会发生的事,他即刻又一脸惊恐地摸了摸后颈。
  齐耀辉不可置信地看着年知非的这一系列动作; 不禁放下手来崩溃地道:“年知非,你昨天发高烧,我照顾了你一夜!你以为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就算昨晚真有人被吃了豆腐; 那这个受害者也应该是我!是你在蹭我,你在吃我豆腐!
  想起昨天洗浴后身上泛起的酸痛和寒冷,年知非有些将信将疑。“可你为什么跟我睡一张床?”
  “这是我的宿舍,我的床!”齐耀辉指着身下的床铺威风凛凛地吼,“我没把你扔出去,你该对我感激涕零!”
  年知非立时一噎。
  齐耀辉却一脸嫌弃地瞪着他,自鼻端发出一声冷哼。“你以为我会强行标记你?就你?!我拜托你自己照照镜子,你一个未分化的,第一你不能被标记,第二你从头到脚哪有半点性吸引力?”
  年知非脸红沉默,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没听人说过吗?未分化的,就是没做好的菜。我齐耀辉会这么不挑拣?你配吗?”
  年知非羞耻又难堪地侧过脸,用力咬牙。“你够了!”
  “我说错什么了?未成年还这么自恋杰克苏,简直了!”
  “操!”年知非终于忍无可忍,又提拳扑了过去。
  五分钟后,门外响起邻居们不满的敲门声。
  “齐队,什么事啊?这么吵?”这是小丁。
  “是不是年崽有事啊?”这是萝卜。
  “推门进去看看啦!齐队一向不锁门的。”老严睡眼惺忪地走上前来,转动门把手,往里探头。
  只见齐耀辉那向来空旷的宿舍里,两具生机勃发的肉体正在大床上你来我往地挥拳踢腿。老严那双原本眯成一条缝的双眼缓缓睁大,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下一秒,他沉默着带上门。
  “到底怎么回事啊?”老严的身后,小丁和萝卜仍在探头探脑。
  “……打架。”老严一一推开小丁和萝卜的脑袋,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什么打架?”小丁奇道。
  “打什么架?为什么打架?跟谁打?”萝卜亦连珠炮地发问。
  “妖精打架!”
  又过二十分钟,齐耀辉和年知非两人分别带着淤青的左眼框和红肿的嘴角一同出现在食堂里。
  此时正值早餐时段,食堂里的人并不多,可这并不耽搁比两人早到的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他们,然后吃吃偷笑。更不耽搁比两人晚到的所有人都要从他们的身边经过,然后吃吃偷笑。
  因是大病初愈,年知非今天的早餐是一碗白粥、一只白煮蛋和几个包子,看起来十分地清爽。可眼见警队的同事们在他的身边来来回回,即便是再清爽的早餐也变地难以下咽了。
  没多久,几乎将整张脸埋入粥碗里的年知非就忍不住换到了萝卜的身边,小声发问:“萝卜,我的宿舍到底什么时候能安排好?”
  “年崽,你不生我气啦?”眼见年知非主动来跟她说话,萝卜立时两眼发亮。
  我,我生什么气?我没生气啊!
  年知非心头略有疑惑,口中却道:“你尽快把我的宿舍安排好,我就不生气了。”
  “包在我身上!”萝卜猛拍心口打包票,又义愤填膺地控诉。“你还生着病呢,齐队还拉你打架,真是太过分了!还是早点搬回自己宿舍的好!”
  “噗噗!”
  “哈哈哈!”
  “哎哟卧槽!”
  哪知萝卜话音刚落,跟萝卜坐同一桌几个同事都喷出笑来。
  “怎么了嘛?我说错什么了?”萝卜疑惑发问。
  年知非也很疑惑,但他知道他不该问,又端着碗灰溜溜地回到了齐耀辉的那一桌。
  食不知味地吃下半个包子,昨晚负责值班的小李的忽然狂奔进来,高声喊道:“齐队!出事了!马岩昨晚被杀了!”
  刹那间,整个专案组的成员全体腾身而起。
  注意到齐耀辉拧眉看着自己,似乎有些犹豫不决,年知非忙道:“第一现场很重要!”
  齐耀辉点点头,一声令下:“‘727’专案组的,全体出发!”
  “Yes,Sir!”
  马岩没有死在家里,也没有死在公司,而是死在了鸿义社的总部。
  那是位于半岛的一处偏僻的别墅,曾经,鸿义社但凡开会都会到那里去,防备被人跟踪或者监听。但随着现代通讯技术和金融技术的全面发展,这种社团里的老式作风也逐渐被古惑仔们遗忘。
  ——毕竟,那间别墅实在是太远了点,蚊子又特别的多。比起去那边开会分钱,还是舒舒服服地坐在家里等着分红直接打到私人网络账户比较爽啊!
  但马岩,显然是个执守传统的人。江湖传言,马岩有个习惯,但凡要做大买卖,他必定要去鸿义社总部去拜一拜供在总部的关二爷,求关二爷保佑他一切顺利。然而,昨天晚上,马岩却一去不回。跟他一块一去不回的,是他手下十几个最亲信的兄弟。
  直至今天一早,早起的老人散步到别墅门前,见到别墅大门洞开,有鲜血自别墅内流淌出来,这才报了警。
  齐耀辉带人赶到时,半岛分局的何队已经惯例封锁了现场。这一回,没有多事的办公楼管理员通风报讯,鸿义社的人莫约还没能收到消息,只有几个瞧热闹的老人三三两两地站在警戒线外。
  见到齐耀辉,何队即刻黑着脸迎上前,低声道:“齐队,死的人太多,现场太乱,最好不要带太多人进去。”
  齐耀辉了然地点点头,扭头看向身后。萝卜是女孩子,排除;老严年纪大了心脏不好,排除;小丁、小李、小曾都更偏物证调查,排除;张凯到是胆子很大,就是心太粗,也排除。
  “年知非,你跟我进去看现场。”齐耀辉轻声一叹。
  “Yes,Sir!”年知非急忙跟上一步。
  现场的情况,的确不太妙。老旧的别墅,本就采光不好又疏于照料,走进去阴惨惨的。更要命的是,空气也不流通,闲置老房的霉变气味混合着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叫人闻之欲呕。
  齐耀辉紧锁双眉,自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捂住口鼻,小心翼翼地踏上台阶。
  别墅的大厅很是宽敞,两边各自放着一排太师椅。然而,如今这两排象征着地位的太师椅却几乎都倒在了地上。
  从门口起,整个大厅内四散倒伏着十几具尸体,他们有的被划开了咽喉,自咽喉出喷射出的鲜血在对面墙壁上画出了一个扇形;有的被砍断了右手,掉落在尸首边的右手上还抓着枪;有的被斩断了双腿,上半身坐在太师椅内惊恐地盯着空荡荡的下半身;有的干脆被开肠破肚,肠子流了一地……
  大厅的正前方是一尊几乎头顶天花板的关二爷像,左手轻抚长髯,右手……右手没了。关二爷那握刀的右手被人斩断,木头雕刻的手掌落在脚边。而他那柄天下闻名的青龙偃月刀此时正插在倒伏在他身前的马岩的背上,长刀钉穿了马岩身下的木地板,好似串着一颗糖葫芦一般将马岩的尸身彻底穿在了刀身上。
  这位以悍勇能打信奉忠义著称的大佬,最后的下场却是被关二爷的青龙偃月刀贯穿了身体,这不能不说是对他本人极大的嘲讽。恰如施邦诚,爱财如命,所以他人头被供在了财神爷的面前。
  齐耀辉上前细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马岩,扭头问年知非。“你做得到吗?”
  年知非没有拿手帕捂住口鼻,穿着一身警察制服的他面色沉沉,静默地看着马岩,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他缓慢地点了点头。
  “这里所有人,做得到吗?”齐耀辉又问。
  年知非又点点头。“但我永远不会这么做。”
  这一句话音极轻,好似答齐耀辉又好似只在答自己。
  齐耀辉轻拍年知非的肩头,扭头问陪在身边的何队。“有什么发现?”
  “凶手很狡猾,虽然鞋底沾了血,但他离开的时候都刻意将这些血脚印给蹭花了,包括尸身身上的那些。会不会有遗漏,或者痕迹鉴定能不能复原,现在还说不准。”何队沉重地叹了口气,又看向年知非。“但我们在现场同样找到了‘VIC’品牌的喉糖纸。”
  年知非飞快地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齐耀辉也没有扭头去看年知非,只公事公办地道:“也就是说,可以并案了?”
  “还是老规矩,我们队里做好取证,跟总队交接?”何队了然发问。
  “对。”齐耀辉点点头,又问。“尸体都在这了?”
  何队伸手一指大厅内部。“厨房里还有两具,估计是逃跑的时候被杀手追上了,就一块杀了。”
  齐耀辉又跟着何队走向厨房,果然见到两具尸首,一具倒在门口,一具倒在厨房走道上。两具尸体都是背后中刀,长而斜的刀锋几乎将人劈成了两半。这样的伤口,像极了姜天美的致命伤。
  齐耀辉忍不住一声长叹,低声道:“看来是同一个杀手所为。”
  “但现场应该不止只有一个人。”年知非怔怔地看着地上的尸体,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外面一共有十五具尸体。如果只有一个行凶者,我不相信他有这么快。”
  “嗯?”齐耀辉和何队同时看向年知非。
  “施邦诚的母亲,唐三妹,81岁了。老年人行动缓慢,就算她听到儿子的呼救声马上出来,从起床到开门,至少需要半分钟。如果凶手的行动足够快,唐三妹就不会死在房门口。”年知非咬着牙,一字字地道。“还有,外面有个死者被砍断了两条小腿。武士刀虽然很锋利,但长刀劈砍人骨还是很伤刀刃的。可如果用短刀,死者就不会同时被砍掉两条腿。”
  “所以现场至少还有一个凶手,他的刀是比较厚重的。”齐耀辉低声补充。
  何队却持不同意见。“就算伤刀刃,那也没什么吧?”
  “何队,那不一样。”年知非微微摇头,轻声道。“能有一把使得惯的刀非常不容易,有时候这就是第二条命,不会轻易损伤的。”
  何队瞬间一窒,片刻后,他只觉一股难言的寒意自脚底直冲头顶。可过了一会,他却仍是感慨地拍了拍年知非的肩头。
  才见过两次的同事做出这个略显亲热的举动,年知非显然十分意外。可触上何队眼底的温和,他的心口又猛然惊跳了一下,赶忙回了一个笑容。
  齐耀辉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心底隐约冒出一点疑惑。可眼下,也不是细究的时候。于是,他说:“当然,具体怎样,还得看现场取证的结果。监控……”
  齐耀辉话未说完,何队已经沉重地叹息。“这里地处偏僻,天眼还没装上。出事的时候又是晚上,根本没有目击证人。”
  齐耀辉一脸失望地点点头,又带着年知非在现场仔仔细细地转了第二圈。然后,他走出别墅,下达的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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