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想当好人啊-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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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冷静也很清醒,耀辉,我希望你也能尽快走出痛苦,冷静、清醒地去思考你以后的人生。”云向光望着齐耀辉,无比坚定地说道。
他知道,现在或许是齐耀辉最为脆弱的时候。他必须表现出坚强和坚定,因为只有如此才能令齐耀辉相信,他可以跟齐耀辉互相扶持。
“警察这个职业太危险了,云家已经牺牲了两个人,我不希望再失去你,我想齐伯母跟我是一样的。齐伯伯和齐伯母都上了年纪,你忍心再让他们为了你整天担惊受怕吗?既然你当警察本来就是为了……为了找到云向光,那么现在已经有了结论,你可以死心了。”
齐耀辉目光奇异地看着云向光,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片刻后,他忽然放声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几乎流出眼泪来。
“耀……耀辉,你怎么了?”云向光不知所措地看着齐耀辉,完全不明白齐耀辉为何突然发笑。
“行了!”齐耀辉又笑了一阵才擦干眼泪望住云向光,“行了,小光。我知道你很关心我,我很感激。但我的工作,我自有安排,你可以出去了。”
云向光也并未想过要让齐耀辉一下子就答应他,他知道这会是个漫长的过程。而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那你先忙,我明天……”
“明天我另有安排。”不等云向光再提出什么匪夷所思的建议,齐耀辉已迅速出声打断他。
直至云向光的身影自办公室内彻底消失,齐耀辉不禁伸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低声喃喃:“他哪一点像你啊,向光!”
第78章 心迹(下)
星期三,齐耀辉和年知非两人准点下班; 一前一后离开总队。一个小时后; 两人又在文湖区的某家餐厅门口接头。鬼鬼祟祟地并肩溜进包房; 房间内换了一身便服的齐震东已然在座。
注意到两人进门时神神秘秘的模样; 齐震东顷刻了然; 登即皱眉质问齐耀辉:“耀辉,你们的事你还没公开?是不是不太尊重人啊?”
“齐部长……”年知非试图为齐耀辉解释; 告诉齐震东他并不介意这些。
可他话未出口; 齐耀辉已然伸手拦了他一把; 认真道:“爸; 这件事我认真考虑过。年崽现在仍是我的下属; 这个时候跟自己的上司传出办公室恋情,多多少少会影响他在警队的风评和升迁,这是其一。其二嘛,小光还在海城。之前他已经缠过年崽两次,如果让他知道我们真的在一起了; 我可不敢设想他会疯成什么样。”
说着; 他又扭头亲昵地一点年知非的鼻子。“我知道你不在意升职; 但是小光的软刀子你也领教过了。你呀; 傻乎乎的,给他卖了还帮他数钱呢!”
年知非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紧张地瞪着齐耀辉的手指; 猫儿也似地微微瑟缩了一下,忍不住为自己辩白:“我哪有那么蠢嘛?不过他都哭了……”话音软绵绵的,毫无说服力。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他从小到大哪一天不得哭个三五回?”齐耀辉一声冷笑; 迅速解决了这个话题。
然后,他牵着年知非走到齐震东的面前,正色道:“正式为你们介绍。爸,这是年知非,我喜欢的人,以后的结婚对象。年崽,这是我爸。”
年知非急忙伸手向齐震东,恭恭敬敬地改口:“齐伯伯好,我是年知非。”
“好,好。”齐震东起身握住年知非的手,满意地在他的手背上轻拍了两下。
齐震东很清楚,云向光从小纠缠着齐耀辉不放,不知赶走过齐耀辉的多少任爱慕者。作为齐耀辉的父亲,齐震东虽然嘴上不说,但心中不可能毫无不满。
这些年之所以始终未曾发话,一来是因为齐耀辉对那些爱慕者也不在意,二来便是念着“云向光”这三个字。今日见到齐耀辉处处维护年知非、处处为年知非打算,齐震东顷刻明白,这是真命天子终于出现了。
齐耀辉单身那么多年,齐震东夫妇早有心理准备他会为了云向光孤独终老。若是有人能令齐耀辉陷入爱河,便是个麻子、瘸子、瞎子,他们也照样欣喜若狂。何况是年知非这样的人才秀美、精明干练,再挑不出半点不是?
有此大前提,齐震东与年知非的这餐饭当真是吃地和谐美满、其乐融融。期间,他们又与远在京城的齐伯母视频通话,齐伯母兴奋地差点当场订机票直飞海城。最终还是因为跟航空公司确认了最近的一班飞机也不能让她赶上这一餐,方才作罢。
可即便如此,齐伯母也已飞快地在视频通话中与年知非交换了一切联系方式,并拍着心口放话:“要是耀辉胆敢欺负你,你就揍他!然后记得告诉你齐伯母,我再收拾他!”
齐耀辉无奈地伸手扶住额头,苦笑道:“妈!年崽比我还能打呢,我敢欺负他?”
齐伯母眼都不眨地啐了儿子一口,理所当然地道:“年崽这么乖,要不是你的错,他会打你?妈跟年崽早就认识了,除夕那天,还记得吗?那个时候,你就没他贴心、没他懂事。真是教育失败!”
即便是隔着手机屏幕,齐母也能看地一清二楚。年知非看向齐耀辉时眼底温柔涌动,分明是深爱之至。与其担心自己的儿子被欺负,不如担心儿子的狗脾气会把人气跑了更实际。
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在甜点送上之前,齐震东终于郑重提出了他一直担心的问题。“耀辉的工作不会一直在海城,将来很有可能会调动……”
“齐伯伯,我明白您的意思。”可不等他把话说完,年知非已了然点头,平静回道。“我知道,耀辉想去南省缉毒。等我解决了我大哥的案子,安顿好家人,我可以陪他一起去。”
“什么?!”齐耀辉惊诧地扭头望住年知非。
年知非被吓到了,犹如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般不知所措地一怔,讷讷发问:“你不要我陪吗?……我可以帮你……”
齐耀辉紧紧盯着年知非,慢慢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下一刻,他双手捧住年知非的脸颊,用力地亲了一口。“年崽,你怎么这么可爱呀!”
话音未落,又是“么么么”三下。
被塞了满嘴狗粮的齐震东是再无担忧,只在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时方低声提醒道:“有人要进来了,耀辉,注意形象!”
齐震东终究是老派人,所谓的“秀恩爱”他不能理解。他只知道,夫妻恋人之间的亲密事该关起门来做。若是让外人看到了,难免使人觉得年知非能轻易让人亵玩,对他极不尊重。
齐耀辉与齐震东既是父子,想法自然类似。是以,等服务生端着甜点进门的时候,年知非的身上又是整整齐齐,连头发丝也纤毫不乱了。
说是餐后甜点,但三个大男人自然不爱那些甜腻腻的点心,是以服务生给他们送上的是一人一只皮薄馅大的蟹黄汤包。
注意到年知非居然跟齐震东一个习惯,都问服务生要了两碟香醋倒进汤包内,齐耀辉不禁撑着下巴叹道:“你们俩吃饭的口味这么近,不说的话,外人还以为你们俩是父子呢!”
齐震东瞪了齐耀辉一眼,故意板着脸呵斥:“臭小子,连你爹的醋也吃?”
齐耀辉不理会齐震东,只好奇地用胳膊挤挤年知非。“年崽,你平时不怎么爱吃醋啊?”
年知非也是茫然,轻声回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应该倒两碟。……大概从小养成的习惯吧。”
他抬起头看着齐震东,不知为何,这一顿饭吃下来,他心中总隐约觉得眼前的人十分熟悉,并且这份熟悉跟他的儿子齐耀辉全然无关。
齐震东位高权重日理万机,这餐饭后再没跟齐耀辉私底下见过面。到了周五,他便按照工作计划,又转飞别省视察工作,可谓雷厉风行。
跟老爹一样雷厉风行的齐耀辉周末还要加班,和老严一起去见龙星河剩下的那几个远房亲戚,发掘“飞越集团”案的线索。
因此而落单的年知非并不抱怨,他买了一束鲜花和几盒不同类型的点心驱车去了一处地处偏远的墓园——松鹤墓园。在一处墓碑下放下鲜花和点心,年知非又点上一支烟摆在墓碑前,这才双手插袋静默地望着那墓碑。
这一天,是个阴天。偶尔有几丝光从天际的罅隙中漏出来落在的年知非的眉间额角,光影交错,令他的整张脸愈发地晦暗不明。
“……好久没来看你了,老三。”不知过了多久,年知非终于沉声发话。他的嗓音特质仍然明显,可因神情冷峻话音冷冽,教人听在耳中只觉惊心动魄。他抬起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续道。“我还好……以为死定了,没想到又捡了一条命。”
年知非知道自己不该活,没有任何理由活下去。
但是,能活着有多好啊!新生,有多好啊!
曾经不惜以死来逃避的痛苦和折磨,如今烟消云散。每一天,他都能吃到奶奶亲手为他做的美味食物;每一天,他都能得到小叶子热情的拥抱;每一天,他都能看到无数张友善的笑脸,听到无数声友善的问候;每一天,他能看到太阳升起时的雄浑壮美,他能看到鸟儿飞过天空时的自由自在,他也能看到明月高悬星空闪耀的幽美神秘……
萝卜种的多肉最近开了一朵花,红色的,很漂亮。萝卜说,应该很快会开第二朵。他和萝卜每一天都在耐心等待,等待一朵花开。
林乐天刚转发给他一首新歌,重金属的音质砸地他脑仁疼,但是的确很刺激很好听……
这些不经意的点点滴滴,或许微不足道,可已足够让年知非怎么都不愿放手。
更何况,还有更多——
他可以去喜欢一个人,又何其有幸,那个满身光芒的人也正巧喜欢他。从那个人的眼中,他看到自己还有价值,好似一个亿万富翁对一个穷光蛋的肯定:你还有希望!他还值得这些,值得被爱、值得被尊重,值得……活得像个人。
如果这是梦,年知非希望这场梦永远都不要醒。为此,他可以付出一切、牺牲一切。
“……过去的事我已不想再提,也不希望任何人再追究。这些年我一直没有放弃追查我们几个兄弟的下落,但是……现在我当了警察,我希望我跟他们永远不要再见面了。”
说到这,年知非不由略带不满地微微皱眉,压低声道:“当年分别的时候,我就说过,趁这个机会,洗手上岸,做个普通人。为什么你们不肯听我的?刀口钱,很难赚的!现在搞成今天这样,值得吗?”
许是意识到人都死了,再说这些也是白搭。年知非又是一声长叹。“算了!都过去了!我也知道,你们也是逼不得已。我们这种人,能走的路本来就不多……我带了一些你喜欢的点心,以后……可能不会再来了。将来应该会去南省缉毒……”
说到这,他忍不住轻轻一笑。
“命运真是非常有意思。……对,我是很厌了。但是,如果是齐耀辉的话,还是可以坚持一下的。就算会殉职,我也不会后悔的。我知道我在赌,不过这次我真的有种强烈的感觉,我能赌赢。只要他永远不知道……”
又是长久的沉默。
年知非很清楚,他对齐耀辉并不公平。齐耀辉给他的太多,而他能给齐耀辉的却太少太少。他甚至,连最基本最简单的“坦诚”都无法给齐耀辉。可他却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坦诚”会令他彻底失去齐耀辉。所以,他只能选择继续瞒下去,永远保守这个秘密,祈求无所不能的四面神保佑他永远不要被人揭穿。
“……希望他不会恨我,不会觉得我很恶心……”这两句,年知非说的很轻很无力。可能是意识到这种希望有多渺茫,他忍不住低头自嘲而笑,淡淡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知道了……我能给他的,也只有我这一条命而已。”
亡命徒,最不值钱的就是这条命。可唯一仅有的,也只是这条命。年知非已经做好了准备,把他所有的全部都交出来。
又在墓碑前静默地站了一会,年知非双手合十,低声祝祷:“愿神保佑你的灵魂!”
说完,他鞠了一个躬,转身离去。
随着年知非的离去,始终被他身影所遮挡的墓碑上的名字终于显了出来,这墓主的名字原来叫——项南。
回程的路上,年知非打电话给年奶奶。“奶奶,最近有没有空?我有个朋友想介绍给你认识……”
在年知非车子的后面,天尽头的一点微光已被彻底吞噬,只剩下浓墨般的乌云不住地翻滚。它们飞快地与地平线连为一体,好似一头携风带雨的上古巨兽,张大了吞天噬地的巨口,疯狂地追逐在年知非的身后,试图将他扯回黑暗之中。
年知非在后视镜中看了一眼那团无边无际的黑暗,用力踩下油门。车子风驰电掣,狂风自还未关上的车窗内灌进来,撕扯着他的身体。仿佛无数柄钢刀凶狠地割开他的血肉,刮蹭他的骨头,要让他粉身碎骨,要将他彻底摧毁变成齑粉。他什么都不怕,一切肉体的痛苦都是过眼云烟。只要心里还有希望、还有方向,他知道,他就能逃离。
齐!耀!辉!
年知非在心中默默念着这个名字,面无表情地咬牙忍受着。恍惚间,他仿佛看到眼前有一束巨大的光向他打来,他的车子飘了起来,他整个人融化在这道金光之中。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这道光。开天辟地,横扫一切魑魅魍魉,逼退所有黑暗鬼魅。
只听“咔嚓”一声巨响,一条巨大的闪电自天边裂变,雷声隆隆犹如滚石般重重地压下。年知非深吸一口气,刹那间,车子的引擎发出一声剧烈的嘶吼,横行无忌的越野车呼啸着攀上一处高地,在暴雨降临的前一刻绝地逃生。
第79章 新案
周一刚来上班,萝卜就惊恐地发现他们那打遍警队无敌手的齐队竟不知被谁一拳捣成了单眼熊猫。可怜萝卜吓地花容失色; 登即爆出一声惨叫:“齐队; 你怎么啦?”
齐耀辉略有尴尬地清清喉咙; 低声叹道:“晚上起来撒尿撞门上了。”
说完; 他把头一低就要往办公室里躲。
“这不可能!”哪知萝卜完全不给面子地揭穿; “谁撞门上能撞眼睛啊?不都撞鼻子吗?齐队,你这分明是给人打的!”
“萝卜; 齐队说是撞门就是撞门!你哪来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