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想当好人啊-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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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餐洗过碗筷,又陪小叶子玩了一阵消耗尽她的精力,再把她送上床午睡,年知非也就差不多该去上班了。
哪知,还没来得及出门,正在客厅练字的年奶奶却又举着一幅刚写好的毛笔字向年知非问道:“非非,你觉得这几个字奶奶写得怎么样?”
年知非定睛一看,已经过久藏的生宣纸上赫然写着“戒急用忍,行稳致远”八个大字。年知非原本不懂书法,但这一年多被年奶奶熏陶着指点着,也能略略区分书法的好坏。年奶奶虽是女性,可却乐观开朗,一手草书写地奇崛奔放、龙飞凤舞,很是不凡。
然而,年知非也知道,今天年奶奶要跟他说的,绝非书法。“奶奶,您想说什么?”
年奶奶显然一点也不意外自己孙儿性格中过人的敏感,反而轻抚着他的脸颊温柔说到:“非非,情侣恋爱吵架是很平常的事。但是奶奶希望你明白,无论是吵架、打架,还是做任何决定,都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不要冲动行事。”
年知非脸颊一热,静了一会才小声说道:“奶奶您都知道了?”
“奶奶什么都不知道。”年奶奶却笑着摇头,“不知道齐耀辉昨晚为什么打电话来,不知道你今天上午为什么不去上班,更加不知道邻居们说的一大清早就在我们住宅楼下打架的那两个人是谁。”
听到齐耀辉昨晚曾打电话给奶奶,年知非的睫毛又抖了抖。可最终,他只长长地叹了口气,没有作声。
“当然,奶奶也知道年轻人火气大一点是正常的。”眼见孙儿默不作声,年奶奶只得再接再厉。“每一对情侣都有他们特殊的沟通方式,打架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有一条……”
“什么?”年知非好奇地抬起头来。
“别打输了就行。”年奶奶正色回道。
“奶奶!”纵使年知非心事重重也不禁展颜一笑,上前轻轻拥住的年奶奶的双肩。“我会,弄清楚所有事,然后再做决定。不会冲动。”
年奶奶轻舒了一口气,终是拍着年知非的背脊满意说道:“去上班吧!”
可当年知非驱车到总队,他就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站在总队门口——云向光。
他穿着一件白色丝质衬衣,一条米色长裤,头发打理地分毫不乱。斯文优雅,一如既往地斯文优雅,充满了书卷气,教人一看便知这是出身书香门第的上等人。
年知非略微皱眉,一打方向盘打算从他身边绕过去,谁料云向光竟忽然上前一步,挡在了他的车前。年知非用力一握方向盘,强忍住了从他身上碾过去的冲动,在车头距离云向光只有两米左右的时候才疾踩刹车。
“吱——”
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后,年知非的车子是几乎贴着云向光的身体停了下来。不一会,他放下车窗若无其事地说道:“来找齐队?怎么不进去?”
云向光脸孔煞白,惊魂未定地喘了两下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知非,我是来找你的。”
年知非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云向光,最不想对话的人也是云向光。是以,他只冷冷回道:“我该上班了,有事等我下班再说。”
云向光却仍挡在年知非的车前,一步不动。
年知非用力咬牙,半秒钟后,他跳下车,重重地摔上车门,走到云向光的前面,目光近乎冷酷地看着他。
云向光显然意识到了年知非的不耐烦,眼眶瞬间红了。“昨晚……昨晚你走了以后,耀辉也走了,一刻都没有多留。”
曾经,年知非见到云向光掉眼泪虽谈不上心疼,可至少也会有些不自在。毕竟人类天性会怜悯弱者,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稍稍谦让照顾。
但现在,年知非只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冷冷质问:“这事跟我有关吗?”
云向光吸了吸鼻子,哽咽着发问:“知非,你告诉我,耀辉走后是不是去找你了?你们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
“这事跟你有关吗?”年知非冷嘲道。
听了年知非如此刻薄的质问,云向光花容失色如遭雷击,眼泪瞬间如泉水般涌了出来。“知非,我一直把你当我最好的朋友……我知道我应该祝福你们,可我……”
“是吗?”不等云向光把话说完,年知非已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只见他眼神冷漠,话语中满是嘲弄。“我们,真的是朋友吗?”
“知非……”触上年知非凛然的目光,云向光顿时吃了一惊,所有准备好的台词都梗在喉中,整个人如坠冰窟。
“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云向光。我真的已经很厌倦了!”
年知非居高临下地逼视着云向光,仿佛要以他凌厉的目光将撕去云向光一切的伪装,逼成小小的一团。
“你接近我,不过是为了齐耀辉。你假装跟我做朋友,只是预防万一我对齐耀辉起了心思,碍于你的面子,我不敢跟你争。”
说到这,他极尽轻蔑地笑了笑。
“齐耀辉是你的吗?你叫他一声‘男朋友’他应吗?你没本事让齐耀辉对你服服帖帖,三番两次到我这来做戏,有用吗?”
“知非,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真心把你当好朋友,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云向光犹如被年知非劈面打了两个耳光,打地他头晕目眩尊严尽丧。他呆立片刻,立时泪眼滂沱,撕心裂肺地哭嚎起来。“你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年知非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没有行动。他只是冷冰冰地看着云向光,看着他哭。
如果眼泪有用,年知非可能十几年前就已经哭瞎了。他不相信自己的眼泪,当然也不会相信别人的眼泪。他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比云向光更会利用眼泪更会做戏的他都见了不知多少。以前之所以容忍云向光,不过是一直很努力地学着做个好人,烂好人。而现在,不杀了云向光就已经是他最大的自制力了。
没多久,云向光的哭声就惊动了办公楼里的警察们,他们三三两两地自窗户里探出头来观望了一会。可在那之后,被推开的窗户又先后关上,没人走出来。
眼见云向光哭了一阵终于抽噎着停住,年知非终于发话:“让开。以后,不要再把演技浪费在我的身上。”
不料,见到年知非转身要走,云向光竟快步上前抓住年知非的衣袖,顺势跪倒在地上。“知非,我求求你,你把耀辉还给我!我真的不能没有他……我求求你,求你了……”
年知非拧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云向光。眼前的这个人,顶着他的名字、顶着他的身份,然而——
“云向光,你为这种事下跪求我?”
云向光噎了一下,似有片刻羞愧。可很快,他的眼泪掉地更急。“知非,我是真心把你当做好朋友,你相信我!……你,你就当是可怜我,把耀辉还给我吧,把耀辉还给我……求求你……”
年知非啼笑皆非,静默许久才咬牙一振胳膊。“起来!云向光,你给我站起来!”
“不起来!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云向光痛哭着摇头,死死揪住年知非的衣袖不放。“知非,我跟你不一样。你这么好、这么优秀,你什么都能得到,不在乎一个齐耀辉……我不同,我只有他……我这辈子也只是为了他才活,没有他,我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所以,求求你,求求你把耀辉还给我……”
年知非神情莫测地看着云向光,眼前阵阵发黑,心里阵阵恶心。
……我怎么会把自己的人生活成这副鬼样子?……你怎么有脸要我还给你什么?……我把齐耀辉还给你,你拿什么还给我?
“简直不可理喻!”年知非怒火上涌,用力将云向光推倒在地,拔腿就走。
“年知非!”摔倒在地的云向光又连滚带爬地伸手扯住的年知非裤腿,仰头哭叫。“你想要我死吗?没有耀辉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不就是想我死吗?那你杀了我好了!”
“你以为我不敢?”年知非的表情瞬间狞戾,像是拎小鸡一样拎起毫无反抗之能的云向光,狠狠抡向对面的墙壁。
“砰”地一声巨响后,云向光只觉骨骼尽碎皮开肉绽,痛地他眼泪、鼻涕、口水一齐涌了出来。他这辈子都未曾挨过这样剧烈的痛楚,一时间竟懵住了忘了哭。等他反应过来,真切感受到浑身上下针扎火烧般的剧痛,再想哭嚎出声,咽喉却瞬间一紧。
只见年知非快步上前,一手掐着云向光的脖子将他死死地顶在墙上,慢慢地举到与自己的身高齐平。
“呃……救,救命……”云向光惊恐地扯着年知非那犹如铁钳一般紧扣住他咽喉的五指,双腿在墙上用力蹬了几下。头一次,感受到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
“云向光,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再来惹我!”年知非贴着云向光的耳侧一字一顿地说道,“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说完,他手一松,云向光即刻如一团烂泥一般从墙上滑了下去,没命地呛咳哭泣。
“年知非!”恰在此时,总队门口又响起了齐耀辉的声音。见到年知非,他本已面露喜色,可才上前两步便又见到了跌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云向光。“……小光?你们在做什么?”
年知非闻声霎时扭头瞪住齐耀辉,眼底的乖张暴戾竟令齐耀辉也不寒而栗,又仿佛隐约有些熟悉。
“耀辉!”然不等齐耀辉细究,下一刻,云向光便挣扎着扑向他,大声嚎啕。“救我!他要杀了我,救我……”
话未说完,他已昏厥在齐耀辉的怀中。
“小光?!”齐耀辉急忙接住云向光,又将不知所措的目光投向年知非。
年知非一言不发,只是挑衅地一扬下颚,转身回到车上,将车子驶向停车库。
“小光?小光,醒醒!小光?”齐耀辉抬手轻拍了云向光的脸颊两下,云向光却毫无反应。雪白的颈项里,一个清晰的五指印痕却逐渐显了出来。齐耀辉吃惊地抽了一口冷气,将云向光抱上自己的车,往医院赶去。
第91章 真相
整整一个下午,齐耀辉没有出现在总队;整整一个下午; 整个总队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直至下班前半个小时; 年知非的手机终于响了一下。下一秒; 所有同事的脑袋整齐划一地转向年知非。
年知非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刚收到的微信; 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年……年崽?”不知过了多久; 萝卜颤着声发问。
“齐队的信息,”年知非漫不经心地回道; “让我下班别走。”说到这; 他又笑了一下; 眼底杀气凛然。“想打架?正好!”
只这一句; 整个总队的同事都觉毛骨悚然。大家一致决定:今晚可以加个班。
晚上七点; 在医院忙了一个下午的齐耀辉终于赶了回来,见到年知非乖乖留在办公室里等他,他立时松了口气,上前扶着他的肩道:“没走就好!我忙了一天一夜了,你别再跑了!”
“齐……那个齐队; 你们没事吧?”见到齐耀辉放松地摁着年知非的肩头; 毫无防备地将全身大部分的重量交给年知非支撑; 萝卜显然很是意外。
“能有什么事?”齐耀辉一脸正气地怼了萝卜一句; 又转头问年知非。“吃饭了吗?……我也没吃呢,走; 出去吃!”
说着,他抓着年知非的手腕用力一扯,将同样略有恍惚的年知非拽了出去。
“齐; 齐队?!”萝卜下意识地追上两步,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内心疯狂OS:你们不是要打架吗?敬业点好吗?那就打呀!大家都准备好劝架了!
奈何齐耀辉有自己的剧本,他扭头不耐烦地看了萝卜一眼,挥手道:“大家可以下班了,走吧!”说完,他就匆忙将年知非拖出了办公楼。
直至齐耀辉的车子驶出两条街,年知非终于回神,登时一声怒吼:“齐耀辉!”
“闭——嘴!”齐耀辉即刻喝止他,“我上次吃饭已经是在十几个小时之前,就算想打架,也等我吃饱再说。你不想胜之不武吧?”
不知为何,年知非顷刻哑口无言。
直至两人坐进餐厅包间,点满了一桌的菜,年知非仍旧气鼓鼓地一言不发,当然也不肯动筷。
齐耀辉视若无睹,一面下筷如飞一面点评每一个菜色的水准。并且但凡夹菜,都不忘先给年知非的碗里夹一筷。是以,没多久,年知非面前的碗就如小山般高高堆起。
四十分钟后,齐耀辉菜足饭饱,满意地打了个嗝。然后,他端起水杯,一边喝水一边说道:“今天一早,我去见了晴姐,特地问了昨晚我走以后你们都聊了些什么。所以,年崽,在我们吵架之前,你有没有什么话想问我?”
年知非想走,可想起奶奶和大哥的劝诫,他又忍住了。过了一会,他终于低声发问:“云向光是假的,你知不知道?”
“知道。”齐耀辉看着年知非的双眼,坦然回答。“而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对云向光不假辞色的主要原因。”
年知非深吸了一口气,一开始没有作声。他知道齐耀辉说的是实话,没有理由,他就是这么相信。虽然那仍然不值得原谅。“解释!”
“云姨的丈夫叫云鸿波,是我老爸的同事、好兄弟、救命恩人。大概是三十多年前,他们在南省当缉毒警,追查M国毒贩吴弥、吴沙两兄弟……”齐耀辉静默了一会,终于将往事娓娓道来。
“……他,死地痛苦吗?”年知非轻声问道。听自己亲生父亲的英勇事迹和听别人的英勇事迹不一样,后者年知非能真心为那个英雄而感到骄傲,但前者年知非却唯有心疼。
“云叔吗?”齐耀辉很意外年知非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这个,但他仍是认真回答了。“一枪正中胸膛,不到一分钟人就没了。痛苦?当然。但他走地很快,所以我只能假设应该不会痛了很久吧。”
“……那就好。”年知非随手抓起水杯灌下一大口,“你爸爸替他报仇了吗?”
“是的。杀人凶手二十多年前就已认罪伏法,死刑。”齐耀辉一字一顿地回道。
年知非这才点了点头。“继续。”
“吴氏兄弟的部分余孽逃脱后,我老爸因为担心毒贩报复,把云姨、晴姐还有向光一起送到了他的老家,也就是我小时候住的城市,亭市。那一年,我六岁、向光四岁,晴姐九岁。我老爸常年不在家,我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