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我上铺的老攻-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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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对方闷闷回了一句。
“是你吗?”
“是我。”
“我又梦到你了。”
“嗯。可梦终究会醒的。”
“我不想醒,我永远都不要醒!”唐子豪在黑乎乎的水里面摸索,一手自然而然地摸上了吕易的脸。
唐子豪:“我们去哪?”
“离开这里。”
“这是什么地方?”
“无名域。”吕易解释道,“你待在这里久了,就出不去了。你知道梦魇有多可怕吗?你不是没经历过鬼压床,梦做到第七层,你就该永远醒不过来了。”
唐子豪完全没把他这番狗屁理论听下去,迫不及待地把吕易的脑袋按向了自己这边。
唇齿相依的那一秒,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唐子豪的腰杆在他的怀里动了动,似在撒娇:“吕易,我们开始吧。”
“你想干什么?”
“我饿了,要吃东西。”
☆、大梦初醒
两个唇齿相依了不知多久,唐子豪才把被禁锢的手从吕易的怀里抽出来,正打算深入,后者不偏不倚一把抓住了他。
吕易把脑袋移开,正经道:“别想了,逃命要紧。”
说完,他蜻蜓点水般在唐子豪嘴上点了一下,“这是最后一下。”
“不,还有一下。”唐子豪礼尚往来地回了他一下。
两人的脸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红了。
唐子豪:“我做梦做到了第几层?”
“目测是第六层,也就是说,再有一层,你就该永远醒不来了。”
“睡美人有了王子的吻,死千遍万遍都不是事。牡丹花下死的,做了鬼还能风流呢。再说,唯物主义者为什么要信你神神叨叨的话?”
吕易避而不答,转而道:“奇奇怪怪的重生,你当真以为自己活过来了?不过是在做梦而已。这是两层。再一,你在筒子楼碰到仲二,这是第三层。之后有两段回忆,是第四五层,刚才水面上是第五层。”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了。
唐子豪:“第六层是你吗?”
其实他跟吕易相处并不久,但几来几往,也大致了解此人的尿性。
当他像现在一言不发却不肯转身就走又没有表现出不屑时,十有八九是说话人的话说到了点上,但他没想到:其杀伤力,不是相当于在他心上插一把刀,就是在他心窝里扯下一块肉。
唐子豪见状难得打了个圆场:“我也还没活够,说吧,我该怎么回去。”
吕易这才发话:“很简单,朝下面一直沉就是。”
“无名域到底是什么地方?”
“梦魇之城,因来者十有八|九有来无回,回去的又记不起它的真名,所以被叫做‘无名域’。”
“那你怎么保证我顺着这下面就能回去?”
“因为我相信你。”
“啊?”
吕易把手搂得更紧了:“不要再骗自己了,你就是你,你的梦境无人能够参与,你是自己的造梦者,我是梦里的又一个你,我们知道的东西别无差距。只是你有时候把自己陷于狭小的一隅,因而忘了自己还记得的某些东西。”
唐子豪想起了仲二在筒子楼里对他说的话:“精分吗?”
“我不知道怎样定义精分。我只知道,人对记忆都有选择性遗忘的趋势,或许是你不愿意想起,或许是有更值得的记忆加入进来,总之,所有的念念不忘,在梦里都会被放大成执念甚至宿命,而你曾经记得的,或将成为游说你的,来改变你暂时脱轨的思想。”
唐子豪一头雾水。
“我听不懂。”
“说通俗点,你只是换了一副嘴脸在梦里和自己说话,现实里不想接受不想面对的,在梦里会有人告诉你:那是真的,该怎样去做。看来你现在还没有完全清醒,不然不消我多说,这些问题根本不足以困扰你。”
“我不明白,我还是不明白。”
“梦境深了,你能想到这么多已经不错。”
吕易说着,轻轻地把唐子豪往旁边一推,抛下一句:“我得走了。”
“吕易!你他妈给我站住!!!”
唐子豪声音高了三度,一阵狂魔乱舞,只在水里连抓了数个虚空。
他还在一直往下降。
黯然神伤是次要的,逗留片刻,他便不发疯,径自往深处去了。
梦境到了第五层,深水的颜色没那么重了。
唐子豪自认为不是什么浪里白条,在这里面却如鱼得水,光是保持一个下潜的姿势,就能顺风滑到几千里以外。
周遭仍是迷茫。
渐渐的,一些人影开始显露出来。
这些影像被分隔在唐子豪开出的水通道两旁,一方一方的,录像带似的陈列在两侧。
唐子豪先看到了家庭支离破碎,亲人互相猜忌的盛况,再倒着时间的发展顺序回去,看到端倪初现、矛盾发展的全程。
以第三人称视角来看东西,他终于发现以前自认为多么保守的封建老母亲哪点不对劲了——就是因为封建惯了,保守的心一时没守住,豁开一个口子,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而在这些令人蛋疼的影像中,唐子豪还看见了一个人——吕易。
那人骑着单车上学的时候,总是会在自己刚好下楼的时候,消失在老街的拐弯处,只留下一阵风。
他笑笑:小样儿,以为老子没看到呢。
下潜的步子停滞了一下,随即,一道响声席卷而来,暗流里起了一条惊天动地的浪,把唐子豪的身体打得东倒西歪。他回个味:这声音像是电梯在楼层停住的那一声响。
果然,梦境进入第四层。
暗流又浅了一个色调,唐子豪感觉现在自己不是在欣赏看电影,而是在观赏浪漫的艺术片。
影像里的主人公是一个灰头灰脑的小孩,也就是他自己。
而另一个像是配角,在祖国的北方,在比例尺一千千米的地图上跟他隔了几厘米的,就是吕易。
吕易的发育历程怎一个艰辛了得,乍一看还以为是包公的儿子,可是不对,那玩意儿瘦得跟猴儿似的,夏天穿短袖能看出一板排骨胸。
唐子豪痴笑几下,还想接着下潜,暗流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了。
说也奇怪,暗流里搅起了一阵狂暴的阴风,把水流呈螺旋状地吸到风眼。
唐子豪正想着自己也会遭殃,不料这次上天眷顾了他。
梦境直接跳到了第一层。
此时阳光正好,空气干净澄澈,篮球场上吕易像张抹布一样把双手掉在篮筐上。
他还没走近,先叫了一声:“吕易!”
吕易十脸懵逼地转过头,发现唐子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吕易,你他妈是不是缺心眼??”
“你笑个屁。”
“哈哈哈哈……咦,不对呀,我记得你语气不该是这样的。你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
“你道是怎么样?你看好了,我是你,你也是我,傻逼!”
“……卧槽,”唐子豪上下打量了那人几番,发现此人不是吕易,又不是他,倒像是他俩结合的产物。
“不妙,吕易呢?”
“他在你后面。”
“你在这里做什么?”说曹操曹操就到,吕易用腹肌把唐子豪的背撞了一下,一手由后向前,以一种相当于禁锢的姿势抱住他,“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找你了。”
“是吗?”
“嘿,老爹,快过来打球啊!”刚才把自己吊篮筐的那个人对着吕易喊。
唐子豪又怒又笑,脸青了红红了青,却始终黑不下来。
他抢过话茬:“呸呸呸,谁是你爹,滚一边去!!”
“是他嘛!吕……”
“你给老子爬!”唐子豪隔空踹了他一脚,噘嘴扒开吕易的手,撒开脚丫子就跑。
吕易穷追不舍,却始终不肯加快脚步,唐子豪快他就快,唐子豪他就慢,两人始终保持着一个固定距离。
唐本想着那个愣头和尚霸道总裁一样冲上来拦腰抱起自己,没想到是这么个待遇,心里几起几落,眼下也不关心什么了。
他把身子往后面一甩,朗声问:“吕易!你他妈跟谁生的孩子??!”
吕易:“……”
“心虚了?我就说吧,你们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吕易,我离开这些日子,你居然在外面找人厮混,我……我……”
“你要怎样?”
“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嗯。”
“你!!!你居然不拦我??!”
“恭敬不如从命嘛。”吕易把手一摊。
“啊啊啊啊啊!!负心汉!!负心汉!!”唐子豪在阳光大道上咆哮着,这次他知道自己在做梦,也不要面子,一直重复,“负心汉!!负心汉!!”
“等等我!”
“不等你!负心……唔!唔!!!”
“不听话?不听说可是要被惩罚的哟。”吕易如了他的愿,以公主抱的姿势把他两手抄了起来。
吕易:“别心不甘情不愿的,知道你想得很,不想摔下来就抱紧我。”
“混蛋,这么多人……”
“那我可不管你了。”吕易奸邪一笑,踩着风火轮风雨无阻。
唐子豪被颠得质壁分离,只得把他搂紧了,一边嫌恶道:“你他妈能不能慢点??!”
吕易给了他一个铿锵有力的回答。
“不能。”
412寝室,门再次被踢开了。
这次是吕易。
他对几个闲杂人等吩咐:“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快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发出表示的心照不宣唏嘘声:“哟——”
“出不出去?不出去我踢人了。”吕易还把唐子豪抱着,“快点,我手没劲。”
“别的地方可有劲了,”蓝巧巧从柜子里摸出一小瓶风油精,“我可走了!!”
这一带头,全寝室在三秒钟之类都撤退了个干净。
吕易长舒了一口气,便把唐子豪往床上一扔。
后者被颠得食道痉挛,瘫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两分钟后,吕易把窗帘拉上,一个小天地被隔绝开来,说不出的和谐。
“你还好么?”
“不好。”唐子豪用手遮着眼睛,“我可难受死了。”
吕易假惺惺伸手探了探唐子豪的额头,十分不诚实道:“这么烫,衣服脱了会好些。”
“脱衣服??!偶!吕易,你他妈真是个禽|兽!!”
“怎么?你以为我大老远抱你回来,是跟你玩过家家的吗?”
“你想干嘛?”
“想上你。”
“……卧槽!吕易你个大猪蹄子啊啊啊啊!!!”
“听话,”他的手在唐子豪脸上游|走三圈,“给,还是不给?”
“……休想骗我!!吕易,你个脏东西!!你到外面去厮混,还要回来勾引我,你他妈,给我滚,给我滚!!”
“……你胡说,我有说过孩子是谁的吗?”
“???”
“傻屌,那是你生的你不知道吗??”
“????!!!”唐子豪一个脑袋变成了两个大,一瞬间,什么东西都理不清了。
吕易:“乖,听话,我会好好疼你的。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
“……拒绝。”唐子豪死死护住自己的衣服,“我不脱”。
“不脱也没关系,”吕易说着直接亲了上去,“这样就好了。”
唐子豪发现他对吕易是没有什么自控力的,不知不觉全身都软了下来。
醒来之后,唐子豪身边没有熟睡的吕易,有的只是清一色的白。
灯光也是白的。
他全身酸痛地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的鼻子里插|着管子,点滴往里面流,而一条腿被吊起来,打了厚厚的石膏。
门外一阵喧哗之声后,唐爸一瘸一拐地抱着一袋子水果进了来。
一进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自觉地把水果扔到了地上,蹦蹦跳跳地边跳出去边喊医生护士。
唐子豪心里一阵吃痛——多好看的橘子啊,说糟蹋就糟蹋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嘴里苦,他想象橘子瓣在口中爆裂的感觉,暗自高兴了好久,奈何他行动不便,只能眼巴巴看着那些色彩鲜艳的水果躺在冰冷冷的地上。
他心道:我不是在做梦了?第一层梦也醒了?
他这样想着,把手伸到被窝里摸了摸,果不其然,摸到了一片潮湿。
“卧槽————”
唐爸一去不复返,放了他好几分钟的鸽子。
病床柜上放着一个小本子,他穷极无聊翻开看看,第一眼就被赏心悦目的簪花小楷给吸引住了。
好巧啊,吕易的日记。
他随便翻了一页,就看见一串不怎么入眼的字眼,如是:病人颅内出血,手术需要你们的签字。成功率50%,我们会尽全力,至于成功后他能不能醒来,那取决于他的造化了。
“呵,我还是在鬼门关徘徊过的人呢,怪不得有时间做梦。”
他把日记本用手搓了搓,妄图从上面感受到一个人的体温。
大梦初醒,阳光是一个重要的积极元素,今天天气正好,窗户打开在一个刚刚好的角度。
唐子豪享受了一回病号的日光浴,摸索着去找遥控器,电视却自动开了。
而后枕头也抬高了些许,让他正好可以以一个舒适的角度做个uchpotato。
屋子里被打扫得很干净,又没有过重的药味,倒是有一股子……啊!!青豆糯米团子的甜味!!
吕易站在门框里,眼睛突然湿润了。
“咦,吕易?”他挥了挥手,“hello ah。”
“唐子豪?”
“天呐真的是你,我是在做梦吗?”
“不,是我在做梦。”
。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偶,码字君拼死拼活终于在今天把正文完结了。谢谢各位看官赏眼。之后会有几章粗粗长长的番外,每周一更,喜欢的小伙伴不要忘了哦。mua~昨天没吃饺子,明天补上o>_<o
☆、番一
雨后初晴,万籁俱寂。
香樟树上偶尔停落一只短尾巴的无名鸟,试图把爪子嵌进干硬的小枝里,虽说最后是以失败告终,但它仍是鬼神不惊地任眼皮一垂,神态自若,似要就地打盹。
只是周公的衣袂尚未瞥见,它的瞌睡便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天旋地晃打掉了十之八|九。
当它扑扇着双翅,以不至于被一只粗鲁的脚踩得粉身碎骨时,才发现:刚才偷袭自己害得自己差点歇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