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弟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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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冕、江淮安、江郁明、江陵意,明明血脉相连,性格却南辕北辙,江淮安像江冕,又不像江冕,他没有江冕的风流,但比江冕更深不可测,他是笑面虎,单单坐在轮椅上笑着,就让人遍体生寒,至于江郁明,除了遗传到江冕的基因,性格似乎完全随了他倔强的母亲,更是倔强出奇到不识好歹的地步。
至于江陵意,也就是我,性格既没有随了江冕,也没有随我那个冷心冷情的母亲,仅仅是尽心尽力经营一家娱乐公司,不图香车美人不图权势滔天,偏安一隅,安静过活,在江家众多私生子中算是异类。
异类还算好听,更有甚者评价我是怯懦的废物。
废物又如何,我反正不敢伸手和江淮安争。
和江淮安争的大概都发配边疆了吧。
想了一大堆有的没得,我拿出手机,拨通一位朋友的电话,说是朋友,其实也是合作伙伴,我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只知道他叫【七方】,寓意世界八方他通晓七方,坦途是一家娱乐公司,难免与其他公司结怨,此时此刻谁掌握了更多的信息谁就掌握了主动权,七方可以说是坦途娱乐的御用黑客。
电话刚一拨通就被挂断,我了然,低头用手机打字。
【帮我查点事。——from Y】
【我打给你。——七方】
过了十分钟,七方的电话打了过来。
“查什么?”他的声音低哑,如同隐匿在黑暗中的一只幽灵。
“江郁明。”我想了想,加上了条件,“江郁明暗中查的事。”
“可以。”七方同意,“老规矩。”
“好的。”我答应。
“一周时间。”他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沉默了一会儿,照例将预付款打到七方发来的账户上。
【哥,还有四天就杀青了。——郁明】
手机嗡嗡响,江郁明的短信显示在屏幕上。
我攥着手机,心情复杂,略有羞愧,江郁明状似全心全意的相信我,我却私下里调查他。
【嗯,安心拍戏。】我回复道。
【你会来机场接我吗?——郁明】
我思考了一会儿,将手机里的备注【郁明】改成了【弟弟】,然后回复道【会去的。】江郁明是我心中魔怔的执念,仿佛对江郁明好是我人生唯一的意义,这是不健康的,我深知,但难以控制,江郁明是我庸碌平淡的生活中唯一的波澜,我希望他过得好,至少比我好,我就满足了。
江郁明,这个名字寄托了我所有对亲情的理解和期盼,他若有什么轻举妄动,或者别人对他有任何的企图,我都会如临大敌。
简单来说,我是个控制狂,彻头彻尾的,控制狂。
第10章 绯闻
清晨。
煎蛋面包和一碗黑米粥,桌面上摊开报纸,金融版的专访人物是一家电子商务企业的CEO,我咬了一口煎蛋,翻过一页报纸。
阳光斜照入窗,投射在文殊兰细长的叶子上,恍若镶了一圈金边。
倏忽发觉客厅太过空荡,或许我该去花鸟市场买一个鱼缸回来,添点生气。
胡思八想过后,我站起身清洗餐具,将瓷白色的盘子摞整齐,打开冰箱计算着下班时需要买些蔬菜和肉类,五六岁时我的身高刚刚够得着灶台,母亲就吩咐家中阿姨教我做饭,借此向江冕表现我的懂事,博得江冕一丝半点的宠爱。
如今母亲已离世,做饭这项技能我依旧没有丢下。
江郁明也是吃我做的饭直到高一,自从我创立坦途娱乐,江郁明便不再吃我做的饭了。
我关上冰箱门,丢掉不愉快的思绪,穿上西装外套,仔细对着镜子打好领带,车钥匙揣在口袋里,走出家门。
银色宝马一路上了高架桥,如平常一样堵在三环寸步难行,电话响起,我划开手机屏幕:“喂。”
“陵意。”男声醇厚如酒。
我了然:“程黎。”
“啧,俩月没音讯,忙什么呢?兄弟几个想聚聚,就等你呢。”程黎半抱怨的说。
我知道他没有抱怨的意思,但因为江郁明的异常而忽略了几个朋友,我心中有些愧疚,于是说:“是我不对,今晚来我家吧,我做东。”
“呦呵?你亲自下厨啊,那敢情好,我跟林大说说去。”程黎愉悦的声音格外好听。
这么多年我早就听惯了他低沉的声音,倒没觉得多惑人:“行,我先挂了。”
“晚上见。”他挂了电话。
我发动车子穿过最后一个十字路口开进公司的地下停车场,坐电梯到顶层,刘昆鹏站在电梯口等着我。
“江董。”他开口,颇不好意思的样子,“关于江少爷的事。”
“嗯。”我颔额,“进去说。”
我推门走进办公室,刘昆鹏紧随其后,坐在沙发上直搓手:“江董,万事皆有过犹不及,您看这网上总是把您和江少捆在一起炒cp,一开始网友觉得新鲜,炒过火了就起反作用了,昨天我看到有人在微博上说坦途卖腐消费同性恋公开宣扬乱伦,转发量还不少,咱是不是得有点动作?”
我望着他,皱眉:“你是公关部的经理,这事本来就是你的工作范畴,问我做什么?”
“……我是说。”他强调,“用绯闻压压这事?总得证明江少爷是直的吧?”
我沉默,刘昆鹏说得有理,但是用绯闻压网友脑补的CP热潮,似乎不大妥当,我提议:“你先问问郁明的意见,他同意就行。”
“当然当然。”刘昆鹏忙不迭的点头,“那江董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嗯,去吧。”我打发他走,办公桌上两沓文件看得我心烦,抿了口秘书早早泡好的茶才静下心来。
处理了一些文件,我伸手拿来江郁明的行程安排,明天电影杀青,紧接着是一个高档手表广告和一个香水广告,两份男装杂志的封面照,他的经纪人特地将航班落地的时间标注出来提醒我,或者说是他特地圈出来交给我的。
下午。
程黎打来电话问我需要采买些什么食材,我想了想,让他在我常去的那家超市等我。
将处理完的文件交给秘书,我脚步轻快的离开了办公室,一路畅通无阻的乘电梯到地下车库,曾有不懂事的小明星专门在电梯里堵我,好几次被人事部经理徐瑞逮个正着,徐瑞表面上笑眯眯的不计较,扭头回去便把那几个人的名字从公司员工名单上划掉了。
坐进车里,打火发动,程黎的电话随即呼入:“林大卫二都在,就等你了。”
“二十分钟。”我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转出停车场,“别在门口傻等,进去买根雪糕。”
“林大去买了,卫二逗狗呢。”
听起来三人已经无聊到长草,我安抚道:“别急。”
等我到了超市,林辜贤捏着冰棍敲车窗:“快点。”
把车停好,卫向阳走过来招呼我:“江大忙人。”
“小花。”我念起他的绰号,卫向阳阴着脸瞪我:“别找不自在啊。”
“走吧走吧,等死了。”程黎拉开卫向阳凑上来,“我想吃龙虾。”
“不会做。”车钥匙揣进兜里,我踏进超市,“两三个小菜,不喝酒。”
“噫,怕我们在你家耍酒疯啊。”卫向阳勾住我的肩膀,“我说陵意,你雇个阿姨做饭收拾房子能死啊?”
“不方便。”我摇头拒绝,路过蔬菜区挑挑捡捡,又拿了些别的去结账。
“听说你弟弟回来和你一起住了?”林辜贤问。
我点头:“所以这两个月有些忙。”
“嚯,稀奇啊,那小子不是跟你老死不相往来吗?”卫向阳斜眼看我。
“……”我掏出现金递给收银员,“好歹他是我弟弟。”
“江家主还是你弟弟呢,你弟弟连起来够组两个球队了。”程黎挤兑我,“江家主没少训你吧?”
那倒是,嘲讽我似乎成了江淮安的日常习惯,我不想和他们谈这事。
五年,不止我一个人记在心里,我的朋友们也记在心里。
“行啦,陵意心里有数就好。”林辜贤替我打圆场。
卫向阳在我面前一向心直口快,他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他心里有数?得了吧。”
程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我把食材放进后备箱,拉开驾驶位车门坐进去:“吃不了亏的。”我安慰他们。
程黎坐上副驾驶,卫向阳和林辜贤坐在后排。
到了家门口,他们将食材拿进厨房,我则把车停进车库。
卫向阳会调凉菜,程黎打下手,完全不进厨房的林辜贤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三个人忙得热火朝天,卫向阳和程黎的插科打诨逗得我直乐。
“哗啦。”
豆角下锅溅起点点油花,林辜贤拿着我的手机拉开厨房门:“你弟弟的电话。”
我把锅铲塞给程黎,接过手机划开屏幕:“郁明。”
“哥。”他的声音低沉,听起来情绪不大好,“我在门口。”
我一手拿着电话走到门厅推开门,江郁明拿着手机贴在耳侧看着我,眼眶微红:“哥。”
第11章 胡闹
“陵意,快来盛菜。”程黎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颇为急促的唤我,我怕他一不小心炸厨房,应了一声:“马上来。”接着侧身让开门厅对江郁明说,“先进来。”
他看了我一眼,低下头从我身边走过去,倚在鞋柜旁换上拖鞋,趿拉着走进客厅。
林辜贤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笑得乐呵呵的转头正好对上江郁明的眼睛,他收了收笑容问候道:“你好,我是陵意的朋友林辜贤。”
“你好。”江郁明盯着林辜贤的脸,莫名的怔愣,至少从我的角度能看见他眼中沉积着似哭非哭的情绪,“我是他的弟弟江郁明。”
“我知道你。”林辜贤微笑着说,压抑不住的恶意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流露出来,“陵意高中时天天提起你,恨不得把你栓裤腰带上。”他瞟了我一眼,接着说,“这些年不提了,我还当他忘了你。”
江郁明脸色苍白,我摆摆手示意林辜贤别说了,谁知刚堵住林辜贤的嘴,卫向阳就从厨房走了出来:“橙子说你再不帮忙他就要炸厨房了。”
我赶忙走进厨房接过程黎手中的锅铲,走进厨房时顺手留了一条缝没关紧门,卫向阳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你就是陵意的弟弟吧,快坐啊。”卫向阳热情的招呼他,仿佛这是他自己家一样。
“听陵意说你明天才回来,他还打算去机场接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回来了?”卫向阳语带笑意,做足了主人架子。
我专心的听着,连炒菜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程黎推了推我的肩膀:“怕什么,卫二不会刁难他的。”
什么不会刁难,明明卫向阳刁难得正开心呢。
我用餐盘盛好了豆角炒肉,程黎端出了糖醋小排,总共四个菜一锅汤四碗米饭,足够四个男人吃个饱,若不是江郁明突然回来,我也不必如此手忙脚乱去烧第五个菜。
程黎拦住了我走向冰箱的脚步,对我说:“得了,你先去看看你弟弟,番茄炒蛋,我就会这个。”
我点点头,不放心的交代他:“打鸡蛋的时候少放点盐。”
“嗯嗯,我又不傻。”他将我推出厨房,紧紧的合上厨房门。
我看向客厅,江郁明和林辜贤卫向阳坐在一起,难得的他居然没发火。
记得高中时候,他来我的班级找我,当着卫向阳的面和我大吵了一架,脸红脖子粗的,像只上窜下跳的小老虎,卫向阳吊着嘴角嘲讽他:“不知好歹。”
之后江郁明颇为排斥我这一群朋友们。
“向阳。”我唤他,“程黎说再做一道番茄炒蛋。”
“嚯?”他站起身,念叨着,“我也会做这道菜,不能让橙子一人占了功劳。”说罢他窜进厨房和程黎抢锅铲去了。
“郁明。”我直视他的眼睛,“去楼上说。”
“好。”他站起身,走到我身旁。
林辜贤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有一茬没一茬的换台。
我一路踏上楼梯,江郁明跟在我身后。
“卫向阳没为难你吧?”我问他。
“没有。”他摇头,“卫哥很好。”
这可稀奇了,江郁明记仇而且眦睚必报,卫向阳嘲讽他的那一句话他能记一辈子,今个儿交谈那么几句就一笔勾销了?我看了他一眼。
或许是怀疑过重,他强调了一遍:“小时候太不懂事,哥的兄弟就是我的哥哥。”
我不想逼他太紧,摇摇头:“不必这样,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噎住了声,安静了一会儿说:“我不想传绯闻。”
“你已经在传了。”我走进书房,仔细关紧门,转身看着他,“而且是乱伦。”
他的皮肤太白,肤质莹润细腻,因此一旦情绪激动就能从脸上表现出来,我看着他的眼眶一点一点晕红,这是他生气的典型预兆。
我往后退了两步,离他尽量远一些,希望这样能减轻他的怒火。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处。
他深吸气,努力压抑着愤怒:“那些人乱说,你管他们做什么?”
我叹气:“我不得不关心,因为他们说的话有关你的星途,做演员是你的梦想不是吗,没有哪个电影或者电视剧会选用有黑点的演员。”
“谁告诉你我的梦想是做演员?!”他提高了声音,显然被气得不轻,“你总是用自己的想法揣测我,从来不问我的真实想法,是,我是不识好歹,你呢?你比我好到哪里去呢?”
我看着他。
我悄悄把左手背到身后,免得他看到我颤抖的手指。
两个月来,或者说,自他从冰凉的河水中清醒冲进我办公室的那一日起,到现在,我似乎听到了命运的嘲笑——
瞧,他还是那个江郁明,你认识的那个,一点都没变。
长久的沉默。
我似乎能看见空气安静到结冰。
江郁明气势汹汹而来,他挺着胸脯指责我,像个意气狂妄的孩子,而此时此刻的他,则颓然塌下肩膀,丧气的缩进木桌旁的皮椅,双手覆上眼睛,似乎不愿意让我看见他哭泣的样子。
他在哭泣,肩膀一耸一耸的,夹杂着懊恼和浓重的悲伤。
我走近他,侧耳听见他的嘟哝:“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明明是我亲手养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