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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和太子争影帝的日子-第31部分

小说: 和太子争影帝的日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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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尧瞬间取代李从一,成了话题中心,一出门被成片成片的记者围追堵截。
  网友们因为李从一和邰行火速退圈带来的惶然,立即在蒋尧身上找到了发泄点。
  蒋尧怒不可遏地打电话给施小山:“你究竟在做什么?”
  施小山有些愧疚,但不得不说:“陈董对公司内部争斗一直很反感,小打小闹、红线范围内的抢资源也就算了,但这次你不顾我劝阻,甚至都没和我说一声就捅破篓子,做得太大了。我不知道你攀上了谁,有底气离开平川。但我得找出路。”
  蒋尧气道:“我说过可以带你一起离开的!你还是我的经纪人!”
  “唉。”施小山叹气,“我不想离开平川。”
  蒋尧不能理解:“平川有什么好的?”
  “我做了二十多年的经纪人,前后也跳槽了四五家公司。”施小山说,“你以后会发现,没有比平川更有人情味的娱乐公司了。至少你在公司,是被当做人来对待的,而不只是赚钱娱乐的工具。”
  何为工具?一旦没有价值就可以丢弃的东西。
  蒋尧将会很深刻地认识到这个概念。
  李从一笑看网上风风雨雨,反正和他关系都不大了。
  退圈的头一个月,无比清闲。
  但他也不可能一直清闲个三年,休息到差不多,骨头缝都有点酥软的时候,给邰行去了一个微信:“去春兰姐姐那里报道?”
  “走!”
  曹春兰是佳兴话剧团的演员队队长。
  当初曹春兰扮演《生物链》里的老奶奶时,就对李从一和邰行两个后辈很看重,让他们随时去话剧团找她玩。
  后来李从一和邰行深陷卖腐门,曹春兰老太太也特意发微博挺两人。
  微博内容让李从一还挺感动:
  【当你看见两颗明珠挣扎浮出泥沼,你首先要质疑的不是他们用了什么手段,而要责问是谁让他们一直深陷黑暗?】
  只是曹春兰的微博还不如一个普通网红有关注度,她的话看进去的人不多。
  曹春兰老太太也不屑多少人愿意听,她直接给李从一和邰行私聊:要是娱乐圈混得不开心,就给我的话剧团来打打杂吧。
  他俩到话剧社的时候,曹春兰正在和团员排练新话剧。
  李从一和邰行也没见外,就坐在舞台下面边看边等。
  这出新话剧叫《如烟》,讲的,居然也是死亡。
  李从一觉得挺有意思,当他询问死亡是什么时,很多地方都在试图给他回应和答案。
  话剧场景只有一个病房,演员有五个,一位已经去世的老人,老人的老伴,老人的儿子媳妇,老人的孙子。
  曹春兰饰演的就是那位躺在病房上已经死亡的老人,是的,话剧一开始,她的角色就死了。
  原来这还是一出魔幻现实主义风格的话剧。
  老人虽然死了,但灵魂存在于这个舞台。
  当老人以灵魂方式出现,也就是曹春兰表演的时候,其他的四位演员就陷入僵立不动的状态。
  当轮到其他四位演员时,曹春兰又会躺回病床上演一具尸体。
  他们看不见彼此,听不见彼此,可他们却正在进行无法交流的一场对谈。
  这是死者和生者对立的两个世界,泾渭分明,无法逾越。
  这话剧的结构十分对仗和工整。
  曹春兰饰演的角色死后,首先回忆的是青春正茂,也就是和她老伴相识相爱的过程。
  随后下一段灵魂就安歇,轮到老伴出来,从他的角度讲述他与死者的关系。
  两段台词自然有着许多的设计,对同一段往事的不同讲述,有让人啼笑皆非的误会,有让人温情脉脉的感动,也有人性之中一些微妙的灰色地带,他们中间并不一直恩爱,甚至相互伤害过,但还是走到了人生最后一秒钟。
  再之后,曹春兰陆续回忆关于养儿子、关于儿子娶媳妇、关于婆媳之间的事,这是她作为女人,这一辈子最贯穿始终的命运。
  “死后”的她,试图探究她付出那么的心力,在另外一个人身上到底值不值。
  随后,儿子和儿媳也都纷纷隔空“回应”。
  他们之间的事,有的是鸡毛蒜皮,有的是人生大事,但在死亡面前,那些轻重缓急都褪去了色彩,只剩下事件本身,如果一定要为这些事定性,那大概生命的延续和传承。
  最后,是曹春兰讲述她与孙子的相处,这是她逐渐衰老的暮年,也是她借“孙子”而焕发出来的纯真童年。
  生命,原来也是一个圈。
  形式有部分借鉴了电影《公民凯恩》,从其他不同的人口中,组成了一个人的形象。
  而灵魂的自我讲述,又让这个形象一方面变得牢固,一方面摇摇欲坠站不住脚。
  到最后,观众才恍然发现,一个人的一生,有时候是没有逻辑,是错综复杂、无从厘清的,外人说不清,本人更道不明。
  一如剧名《如烟》,所过一生就如云烟,风吹就散,无痕无踪,无论是死者还是生者,都无从挽留必然消散的云烟。
  更无须要为生命加点别的意义,反正云烟一散,就承载不了任何东西。
  主题有点悲观。
  曹春兰在话剧里的任务很重,有两万多字的台词。
  其他演员台词也多,但好歹他们之间还能互动、互相托戏,只有曹春兰必须从头到尾独自演完,她需要一个人撑起整个舞台。
  这让李从一和邰行都见识到了演技出神入化是什么地步,曹春兰一开口就是戏,全程被她的话语牵引着走,心潮澎湃,不敢分神。
  相比起故事,李从一觉得曹春兰的演绎更让他获益匪浅。
  等曹春兰排练完,李从一和邰行上前,看到曹春兰气喘吁吁,鬓角都是汗,演戏也是体力活啊。
  曹春兰先是拿自己的保温杯,润润嗓子,才问:“在家躺够了?”
  李从一和邰行都不好意思地笑。
  “休息够了,那就跟我后头混吧,演话剧可比当明星累多了,你们可得做好心理准备。”曹春兰笑呵呵地说,“刚刚那出戏,孙子还有个B角是空的,阿行等会你跟我拿了剧本,以后就在B角练了。”
  所谓B角,就是替补。一般话剧都分AB,A角是一线阵容,B角是二线阵容,要是A角生病或其他原因不能出演,就由B角代替。而一些大场合,也是由A角表演,到了小地方小场合,基本上都是B角上。
  李从一和邰行都是话剧新人,不熟悉话剧的表演形式,曹春兰把他们拉到A角,反而是揠苗助长了,不如在B角多磨练磨练。
  曹春兰想起什么,感慨:“之前从一演过我孙子,现在你又演我孙子,缘分呐。”
  李从一就笑道:“奶奶,那我呢?”
  曹春兰故意板起脸孔:“之前不都是叫姐姐的吗,怎么改口啦?”
  李从一从善如流:“春兰姐姐,我演什么啊。”
  “早就给你们安排好了。”曹春兰从包里拿出一叠厚厚的A4纸,塞给李从一,“《如烟》的感情比较细腻多层次,我觉得你对这种已经拿捏得很到位,你更需要磨练一下单纯直接的情感。剧团里马上还有部《辛亥革命》要排,你就去演个革命小将吧。”
  李从一低头看那些纸张,不是剧本,而是一些书信,都是历史上真实的人物手札。
  【中山先生大鉴:前奉一函,不识曾否收到?方今国势飘摇,政务纷纭,人心惶惑,同志之士,茫茫然无所归宿,国家前途关系匪轻……】
  李从一念了一段,有点不明白地看向曹春兰。
  曹春兰解释说:“这一百多封信,都是那个年代胸怀天下的仁人志士亲笔书写,情感远比剧本要来的充沛真实,你拿回去每天都读读,培养一下豪放、情感直接宣泄的台词能力。”
  李从一恍然:“之前也有个人说我放的台词有所不足,让我多练练慷慨激昂的。”
  曹春兰赞道:“谁啊,和你对过戏吗?要是没对过戏,就能看出来你这一点点微妙的不足,那他很厉害啊。”
  李从一想了下,笑:“是挺厉害。”
  李从一和邰行的计划,就是退圈这三年,跟着曹春兰好好演话剧,将演技磨练得更老道一些。毕竟成了明星后,利益纠纷多,各种代言、通告避无可避,像这样可以什么都不管、全心投入演戏的机会就不多了。
  李从一以为,退圈三年,全然摒弃外界纷扰,并不算损失。
  李从一开始了单纯的生活,念激昂的台词,演热烈的话剧,在舞台上尽情挥动肢体,一场话剧排练下来嗓子冒烟,浑身是汗。
  不必想生死难题,不必纠结内心情感,只要一往无前的勇气,像根柴火,要把自己燃烧彻底。
  这感觉,挺痛快。
  叫李从一都快忘了娱乐圈的是是非非,直到陈岱川忽然有一天联系他。
  “你那个《质子》的剧本,我改好了一部分,你要看看吗?有不同意见可以只管和我说。”
  “好啊。”


第43章 确认
  陈岱川约李从一出来见面谈。
  约的地点是一家带有私人性质的高级咖啡店,没有贵宾卡连门都进不去的那种,很注重隐私性。
  陈岱川在雅间等他。
  李从一被提前打好招呼的服务员领进去的时候,看到陈岱川坐在单面可视的窗子边,正慢条斯理地喝咖啡,眼神看向窗外的街景。
  清淡的光线静悄悄地把他笼罩,勾勒出些许迷蒙的线条。
  陈岱川转头看向这边的时候,沉静的脸才清晰起来。
  李从一在他对面坐下,一眼就瞅到了放在桌子上的剧本,《质子》。
  李从一有些感慨,他一年多前用这剧本换来了一个男主角。当时,他怎么也想不到,短短一年,他就能经历这么多跌宕起伏的剧情。
  生活可比电影敢造多了。
  “看看吧。”陈岱川挥手让服务员下去给李从一端一杯热咖啡,又对李从一说:“改过的地方我给你标注出来了,不多,很快就能看完。”
  这习惯和李从一还挺像。
  李从一翻开剧本,改过的基本上都和太子宣慈的剧情有关,加了点太子的戏份,改了点他做过的事情,还表现出太子很欣赏李丛。
  比如把最后一场太子赐下毒酒的戏,就改成了其实是太子的心腹高璋自作主张毒死了李丛。
  李从一很理解,陈岱川既然要客串太子,太子的人设就不能太负面。
  “行,我没意见,挺好的。”李从一说,甚至他觉得有些剧情改得还挺符合前后因果,好像太子是曾经真的做过那些事一样。
  毕竟李从一也只是从自己了解的角度写,太子那边到底如何运作他也不清楚,可能部分剧情会显得有些含糊,只有行为和呈现出来的结果,没有太多的心理分析和行为动机。
  “真没?”陈岱川确认了一遍。
  李从一真诚地摇头。
  服务员端来咖啡,李从一啜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陈岱川说:“那就按这版定下来了。”
  李从一点头,好奇:“你打算拍了吗?”
  “还不急。”陈岱川的神色难得的出现了一丝犹豫,食指轻轻地敲着剧本,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李从一察言观色,试探问道:“你对剧本还不满意?”
  “也不是不满意。”陈岱川眉心微不可察地蹙起,他想到的是前世李丛死后,他在李丛屋内见到的那个纸团。
  纸团上的字显然是李丛留下的临终遗言,但又被揉成一团给扔了。
  陈岱川摸不准李丛到底想不想留下那些话,也因此,他一直决定不了要不要在剧本的最后,给李丛加上一场写下遗书的戏。
  毕竟,那是李丛唯一留给世人的东西,而陈岱川又是唯一一个看过的人。
  如果可以,陈岱川不愿意让它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时隔多年,陈岱川也记不太清那纸上写了什么,隐约只记得几句细碎的话,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句“与人无尤,与天有恨”。
  陈岱川于是想到询问李从一,心想也许作为剧作者,李从一对李丛有着不一样的理解,或许他能给出一些想法。
  “你觉得最后一场李丛死亡的戏里,李丛应该留下点仪式性的只言片语吗?他活得轰轰烈烈,死得却悄无声息,总觉得有点遗憾。”
  李从一一怔,被这看似不经意的话戳到了灵魂深处的记忆。
  他曾愤懑之下挥笔落墨,又于心如死灰时将纸张揉了,他无力面对自己落拓的死亡。
  写剧本时,李从一没有加上那段话,或许是因为还依旧带有前世自暴自弃的无力感。
  然而现在,李从一的心态却有些变化,因为陈岱川说的“仪式”。
  他想起了面试《山海经》时遇到的葬礼,也想起了在话剧社看到的《如烟》,它们都浓墨重彩地为死亡举行仪式。
  因为死亡实在是太轻了,不加以厚重的仪式,不郑重其事地标下一个句号,总像是一阵烟雾飘过,空荡荡的,徒留一阵没来由的冷意。
  李从一该给李丛一个死亡仪式的。
  “留。”李从一只说了一个字,却好似用了很大的力气。
  正好咖啡桌上有进口钢笔和精美的纸笺。
  李从一拿出那只钢笔,在剧本最后一场戏的空白处就开始写:生得潢胄身,却是下贱命。笑看零丁二十载,俱是浮萍俱是尘。与人无尤,与天有恨!
  寥寥几十字,李从一写完,掌心竟然都出了汗。
  他把剧本推还给陈岱川,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陈岱川随眼去看,想着怎么把他还记得的那八个字给补充上。
  然后,陈岱川猛地瞪大了眼,神色肉眼可见地剧变——他从未如此的失态过,可他完全没办法控制住自己此刻的惊讶。
  幸好李从一也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发现眼前人的异常。
  陈岱川闭上眼,深深呼吸,调整自己过分快的心跳。
  好半晌,陈岱川才睁开眼,用尽量平静但依旧颤动的声音问:“这是你写的?”
  李从一点了点头,兴致不高的样子。
  “原创?”
  李从一心绪被拉了回来,老大不高兴:“当然是原创,我还会抄袭吗?”
  陈岱川不言语了,向后靠在椅背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深邃地盯着李从一,其中情绪翻腾滚涌,如积云浓重的暴雨天空。
  “你怎么了?”李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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