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木头人-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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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去哪儿，短时间内不要回家烦她。
顾誉汎没多说什么，交代了保姆一些注意事项就出了家门，顾誉洺有些左右为难，思考了片刻也跟着顾誉汎离开。
“哥，妞妞就放在逸清哥那儿吗？”顾誉洺没有开自己的车，眼疾手快的跳上顾誉汎的副驾。
“恩，先放他那儿吧，如果妈想她了，你就过去把她接回来。”
“那你……”
“他不会愿意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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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好像就这样渐渐恢复了平静，可是一潭死水之下，很多东西都变得不一样了。
比如说，三家人的周末聚会再也没有了，比如说，顾誉汎只能从陆晗之和顾誉洺，甚至是妞妞口中得知沈逸清的近况，哪怕他俩离得如此之近，再比如说，陆晗之觉得他家媳妇越来越沉默了。
“媳妇儿，咱俩聊聊吧。”晚上睡觉前，陆晗之没有像往常一样关灯躺下，他半躺在床上，把Livia搂入怀里。
“怎么了？”Livia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把手搭在陆晗之腰上，窝在他怀里。
“你最近不开心吗？”陆晗之用手指梳着Livia的长发，小心翼翼的把打结的地方梳通。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我的宝贝儿哟，虽然说你老公最近是忙了点儿，分给你的时间也实在少的可怜，但我是你的枕边人啊，你情绪的变化我怎么可能感觉不到？连我也不能说吗？”
Livia有些沉默，陆晗之也没有催她，只是把手臂缩紧，直接把她的头按在胸口，听着自己的心跳。
“你还记得咱俩刚见面的时候，你还因为咱俩是一个学校的事情觉得特别有缘。其实我早就认识你了，还在学校的时候。”Livia缓缓开口，声音是陆晗之从未听过的低哑，“我刚入学没几天，就听说建筑系三年级有三个帅哥，高调又拉风，所以我很好奇。后来有一次，我在食堂碰到你们仨在吃饭，你对着餐盘挑挑拣拣说这根本不是人吃的东西，我那个时候觉得你讨厌极了，就是一个绣花枕头包着稻草，只剩一张脸。”
陆晗之哈哈大笑，他大概知道Livia说的是什么情况，那段时间他们几个被顾誉汎迫害的很惨，每天晚上都改图改到深夜，他一门心思要撺掇着另外俩人去大敲顾誉汎的竹杠，狠狠的宰他一顿，自然的对于食堂的伙食就各种挑三拣四。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见了你们仨那一面之后，我的生活里到处都能看到你。我在图书馆看书，能看到你抱着电脑戴着平光镜画图，我在操场跑步，能看到你张牙舞爪的指挥球队训练，甚至是学期末公布奖学金获奖名单，我都能在布告栏看见你的名字。我慢慢觉得你好像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草包，然后就对你越来越关注，直到你毕业进了唯一。”
“嘿，没想到啊，你大学那会儿就对小爷芳心暗许了？”陆晗之很得意，知道自家媳妇儿那么早就对自己特别在意，是一件倍儿有面儿的事儿。
“别打岔，等我说完。”Livia轻轻的拍了拍陆晗之的肚子，换了个姿势躺在陆晗之胸口，“Yolanda是我大学同专业的学姐，她本科毕业之后又去国外读了研究生，嫁给汎哥之后没有工作过，所以你们都不知道她也是我们学校的。我刚认识她那会儿，觉得她每天眼底都蒙着一层雾，好像对谁都挺好的，但跟谁都不亲近，所以那会儿跟她也没什么多的交往。后来咱俩确定关系你带我回家，我特别惊诧她竟然嫁给了汎哥，看她的表情并不愿意跟我相认，我也就没多话。后来她约我出来吃饭，我才知道她其实已经爱了汎哥很多年，可是真的如愿以偿嫁给了他，她并不快乐。”
Livia的话让陆晗之觉得异常震惊，他张张嘴想要说话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曾经以为我们俩都特别幸运，能嫁给读书时候最喜欢的男神，老天爷都格外偏爱我们。后来，Yolanda告诉我她要跟汎哥离婚，让我有空帮她多照顾一下妞妞，我觉得整个世界天都塌了。晗之，她明明那么爱他，怎么舍得说出离婚？我一想到我后半辈子如果不能跟你在一起，我心口就疼得好像被人用刀子在里面搅动一般。”
Livia的眼泪浸湿了陆晗之的睡衣，如同火钳般直接烙在了他心口上，他终于意识到，他对自己媳妇儿的关心实在太少了。
“宝贝儿，每对夫妻的相处模式都是不一样的，她会选择离婚肯定有她不得已的苦衷，可是那并不代表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定会发生在你身上，我跟顾誉汎的情况是不一样的。等我忙过了这段时间，咱俩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度个蜜月吧，婚礼没办，蜜月也耽误了，你不知道我对你有多愧疚。”
“没关系，我不在意这个。”Livia拉着陆晗之的袖子给自己擦眼泪，这一幼稚可爱的举动让陆晗之哭笑不得。
“婚礼可以不在意，但有些事情必须要提上日程了。媳妇儿，给我生个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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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誉洺觉得自己很憋屈，从小到大活了快三十年了，从来没有现在这么憋屈过。
沈逸清回来之后，把设计部那一摊子烂事儿又接了回去，干活儿干净利索的顾誉洺没有以前那么忙了，甚至还有时间去泡个吧渣个妞，可是他顾小爷还是不开心，非常非常不开心。
他哥离了婚之后，活得简直像个苦行僧，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回家睡觉，所有的应酬一概推给了顾誉洺，跟任何人都不多话不接触，恢复了他读书时候冰山男神的样子，下属跟他说个话嗓音都颤抖了。
陆晗之像是吃错了药一般，下了班之后再也不跟他一起到处鬼混，一到点就回家带着他家小媳妇到处吃喝玩乐，周末更是消失的不见人影，不是在这个山头里面猫着度假，就是在那个海边玩水，小日子过得不胜惬意。
沈逸清更是个神人，公司都不来，每天在家处理着祁思贤带过去的工作，偶尔跟设计部的同事开个电话会议，二十四孝奶爸似的带孩子，跟他打电话三句话说不完，就差事他满城乱窜的给妞妞买这买那。
这日子还特么能过吗？
顾誉洺愤恨的拍着方向盘，敢怒不敢言的去西城给妞妞买葡式蛋挞。沈逸清你就惯她吧，死命惯她！！！
电话铃声响起，他家老爹的大嗓门吼得他耳朵都快聋了。
“你给沈逸清那个兔崽子打电话，他干妈这都出院多长时间了都不来家里看一眼，翅膀长硬了都不把我们这群老家伙放在眼里了是吧？”
顾誉洺听完大喜，如果不是在开车他甚至准备跳起来大吼一声老爸我爱你，匆匆应承了他爹这个周末绑也会把沈逸清绑回去，欢乐的挂了电话。
顾小爷又觉得好像也没那么憋屈了，这才是生活的本来面目，时过境迁之后，或许就是意外之喜。
第11章 Chapter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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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没费顾誉洺多少力气，沈逸清一口就答应了周末回大院去看干爸干妈。
“逸清哥，你不能玩儿我啊，我可跟我老爹立下军令状了，你不回去我会死的很惨。”电话里的顾誉洺心有戚戚焉。
“你再跟我这么没完没了我不介意让你死的更惨一点，妞妞睡午觉呢，挂了。”说完，沈逸清那边啪地挂了电话。
“真是有异性没人性。”顾誉洺不服气的冲着手机哼了一下，唱着小调把车开进公司的地下车库，隐隐约约看到杜仁中站在车旁边抽烟，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仁中，你怎么在这儿等不上去？”顾誉洺熟练地把车挺好，快走几步到杜仁中旁边。
“我也不知道。”杜仁中苦笑，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抬起头看着顾誉洺，“我是来跟你们告别的，我不知道是会碰见你还是陆爷，也有可能是你哥，不过无所谓了。我准备回法国了，下周的机票。”
顾誉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杜仁中。
“别这样，不明真相的群众还以为你爱上我舍不得我走呢。”杜仁中笑着伸手推了一把顾誉洺。
“为什么要走呢？”顾誉洺自认修炼不够，没办法做到像杜仁中那样若无其事，“留在这里你总是能见到他，或许以后事情会有转机呢。”
“你不了解他吗？”杜仁中对这一张又一张的空头支票已经看得很淡了，坚持了这么多年他还是输得彻底，他做不到如沈逸清那般执拗。
顾誉洺语塞，一时间还真想不出什么话能反驳。如果沈逸清那里真的能有转圜的余地，事情怎么会发展成今天这个地步。一边是他嫡亲的哥哥，一边是他从小到大都护在身后的兄长，他做不到陆晗之那般放任自流，可是夹在中间，他也确实无能为力。
“抽空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想了半天，顾誉洺还是放弃了任何试图挽留的语句，如果真能继续，傻瓜才会选择忍痛割爱。
“好啊，就你，还有陆爷，别那么多人，徒增伤感。”杜仁中转身往驾驶室走，“时间定了给你们电话，不见不散。”
顾誉洺站在原地看着杜仁中开车绝尘而去，只觉心底悲凉。他跟杜仁中的关系虽比不上陆晗之和沈逸清那般深厚，但是这些年共事累积下来的革命情谊也不是随便说说而已，唯一这几年享誉国内的几个项目，杜仁中功不可没。如果可以不考虑顾誉汎和沈逸清的心情，他真的想要鼓励杜仁中放手一搏，无论如何，情况都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感情的事情，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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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誉汎在一个进口超市碰见了Yolanda，彼时的他正拿着自家母上大人给他列的购物单，站在超市门口手足无措。从小到大他甚少在家务上面操过心，结婚前有母亲，结婚后有Yolanda，他是真的没办法分清楚土鸡蛋和草鸡蛋有什么区别。
将近一米九的个子茫然地站在超市门口，Yolanda心疼地看不下去，走过去从他手里拽走购物单，一样一样挑好放在跟在他身后被顾誉汎推着的购物车里。曾几何时，陪着顾母逛超市是她日常生活很重要的一个环节，老人家的购物偏好，她一清二楚。
“茜茜，咱俩找个地方坐坐吧。”Yolanda挑好购物单上所有的东西，把纸塞到顾誉汎手里准备离开，被他拽住了手腕。
Yolanda叹了口气，离婚那么久了，她还是没办法拒绝顾誉汎。
“你最近还好吗？”两个人找了个咖啡厅僻静的角落，沉默了半天顾誉汎才开口，“我好像不太好。”
Yolanda心里一下子酸的厉害，这个从不对外人示弱，在所有人面前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坚强男人，如今用这样的语气告诉她，他不太好。
“我昨天去看了妞妞，跟逸清带着她在游乐场玩儿了大半天。”Yolanda平复了好久，才缓缓开口说到，“阿汎，我们三个人如今这么尴尬的局面，你负主要责任。”
顾誉汎知道Yolanda话没说完，只是看着她没有吭声。
“原来我对逸清不了解，所以很多事情我都懵懵懂懂的，这段时间因为妞妞的缘故跟他接触多了一点，阿汎，你爱他，从小看着他长大，但是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他。你逼着他做你认为对的事情，你想过他的感受吗？你不太好，他也不好过。”
“他的想法我懂，但是你的感受，干爸干妈的感受，我不能不考虑。”顾誉汎有些困难地接了一句。事实上，他对Yolanda会这样跟他说话是感到震惊的。他从来没有想过，从来都被他疏远到这个圈子以外的Yolanda，竟然会跟陆晗之说出同样的话。
他第一次开始认真考虑，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错了。
“不是这样的。”Yolanda摇了摇头，有些语重心长“你给了我婚姻生活该有的一切，却没有给我最想要的你的感情，你以为把逸清推到你认为对的路上，对他对干爸干妈就是最好的交代，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给予的这些，根本不是他最想要的。誉汎，这么多年了你还看不清吗，你不是他的神，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怎样就可以怎样的。”
后来又聊了些什么，顾誉汎已经记不清楚了，直到他回到家里，脑子里还是混乱的如一锅浆糊。
类似的话，陆晗之说过，顾誉洺也说过，可是那个时候他不以为然，两个小屁孩而已，迟早有一天会明白他的苦心。直到今天Yolanda的一番话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得他透心凉。
谁是谁的谁？我又是你的谁？
归根结底，我太自信，又太不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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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沈逸清带着妞妞回了大院儿，顾母看见他直接红了眼眶。
“臭孩子！我不过凶了你两句，你就再也不登顾家大门了，我这个干妈你是不是不准备要了？”顾母把沈逸清搂在怀里，边哭边吼他。
“干妈，对不起，我怕我回来会惹您生气，我以为你再也不想见我了。我一直跟誉洺有联系，您这边一切安好我才能放心。”沈逸清心里特别难受，把头靠在顾母肩膀上，伸手拍着她的后背。
平心而论，沈逸清没有那个底气说顾誉汎离婚跟他没关系，但他也着实委屈，因为他真的什么都没做。他对顾家，对Yolanda心存愧疚，所以尽了全力对妞妞好。但是他没做好准备面对顾誉汎，相顾无言剩下的只有尴尬，所以在看到顾誉汎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从厨房走出来那一刻，他不自然地别开了眼睛。
顾誉汎什么都没说，用牙签扎了块儿苹果递给他。
“爸爸真讨厌，都不去逸清爸爸家看我。妈妈，小叔叔，晗叔叔都去了，就你不去，妞妞讨厌你！”妞妞看到顾誉汎小跑到他身边，眼圈红红地带着鼻音控诉他。
顾誉汎不知道该怎么跟孩子解释他最近的缺席，伸手想要把妞妞抱在怀里，妞妞一摆手推开了他，往后退了一大步。
顾誉汎一下子被戳中内心最酸的地方，伸开的两只手僵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妞妞，不可以这样！”沈逸清少有地很严厉地吼了妞妞一声，妞妞哇地哭了出来。
陆晗之带着Livia进门，看着这大大小小一脸丧气，耐不住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宝宝，怎么哭成小花猫了？眼睛肿了就不漂亮了哦。快来婶婶这里，看看婶婶给我们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