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治百病-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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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姜一到高铁站,坐车回乡。到酒店,给赵正发微信报平安,但没多聊就睡下。次日按照之前的预约,去探望那个人,接着去墓地办理事宜。结束后马不停蹄赶回上海。
从火车站回到家,漏尽更阑。姜一丢下包就一头扎进卫生间,把自己从头到脚冲洗一遍,洗掉从那座小城沾染上的气味。她意识到自己时至今日依旧惧怕面对那个人,那座监牢。她当年逃到上海,今天也是逃也似地离开。
浴室内蒸汽腾腾,她呆得太久,有点头晕目眩,才批了浴巾出来。头发没擦干,水珠滴滴答答掉了一路。她翻出手机,想联系赵正,可翻出他的名字,手指悬在半空,最终还是没打出这通电话。
自从外婆走后,姜一越来越多次地开始觉得生命的漫无目的。
她以为过去的伤口已经自愈,可这次回乡见到那个人,才更深刻认清原来童年的阴影并不是这样容易甩掉。之前四年都是为了外婆在撑着,被缺钱的恐惧追着,现在突然失去了生活原来的重心,停下脚步来审视自己,方感觉到异样。
自以为八面玲珑,实则不堪一击。
姜一发微信给赵正报平安后,吃了粒助眠药后睡下。
赵正两日不见姜一,说不上如隔三秋、相思成狂,但周一去接她下班时心情委实不错。姜一这天下班还特别早,几乎是踩着点出来的,很不像她的风格。她也没让赵正把车停远些,而是让他直接在楼下等着就行。他隐约感到异样,可姜一步步生风地走来,朝气十足地坐进他车里后,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今天下班很早。”赵正说。
姜一哼了个小调:“生活和工作得平衡。我老板也乐得我休假。”
赵正挑眉,姜一这茅塞顿开的缘由他一时半会儿摸不清,便就顺着她的话问:“一起去度个假?”
姜一眼睛微微一眯:“说好要走正常步骤,你这可有点跳步。”
赵正意识到以前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他叹息:“我这里步子怎么走,不还都是你说了算?”
“那倒是,不打嘴炮。你家有柴米油盐酱醋茶么?”
“嗯?”
“吃了那么多次你煮的饭菜,是时候也到我大显身手一回了。”
赵正心里疑窦丛生,姜一这趟回家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刺激?
☆、第三十四章
34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姜一煮菜颇有模样,翻看冰箱里的蔬菜禽类存货,大致心里就有了两菜一汤的搭配。麻利地拿出来分成三摞,在赵正的帮忙下定位了锅碗瓢盆、油盐酱醋,接着就再不让赵正沾手。
洗菜切菜,刀法虽多年不用有些生疏,但这架势还在。切片削块都分明清楚,只是速度上要慢上些许。开火摆油下菜毫不含糊,纤手捏肉腌制的动作也是爽利得很,毫无娇气,又带着特有的柔劲儿。
被姜一赶出厨房的主人赵正舍不得走,就立在厨房门口。起初还怕她慌乱,随时准备着出手帮忙,见她游刃有余,就更舍不得放下这美景不顾,好整以暇欣赏她这番贤惠样子。
想来也合理,她从小由外婆带大,早就当了家。这几日去她住的地方,也看得出她勤于整理。平日几乎天天加班,自然提不起兴致自开炉灶,烧饭洗碗都费时间。她今日能提起这个兴致,赵正也是颇为惊讶。
吸油烟机开到最大,姜一忙前忙后,两菜一汤也花了一个小时。她忙得入神,没注意赵正,要端菜出去才发现他像门神似地杵在后头。
“傻站着做什么?都叫你出去了。”她这抱怨带着些微娇嗔的味道,“中餐这翻来炒去,油星子四溅的样子可不美好。”
赵正上前两步,将一手端着菜的姜一搂在怀里,迅雷不及掩耳地擭住她的唇,浅尝辄止地一吻:“情人眼里出西施,我怎么看你都好。”他嗓音厚重,带着点烟哑,钻进耳朵里让人骨头都能苏了,说什么话都感觉深情款款,毫不轻佻。
姜一差点把手里的碗盘给砸了,定下心神手推了他一把:“把菜端出去,我饿着肚子,没力气和你胡闹。”她言下之意,先吃饱了饭,什么都好说。
赵正心领神会,特庄重地端着盘子出去了。
宫保鸡丁、炒青菜、番茄冬瓜汤,红绿搭配煞是好看,空气里升腾一股勾人的香辣味。姜一坐在赵正对面,宣布:“开动吧。”
说完,她给赵正夹了两大筷子菜,接着埋头吃了起来,似乎并未在意赵正的评价。
赵正把菜送进嘴里,见她久久不作声,开口:“你就不问我觉得好不好吃?”
姜一停下动作,四两拨千金地反问:“你觉得不好吃?”
“……”
姜一怪笑,她当然知道赵正问话的原因:“不是不在乎你的评价。鉴于我们两个口味高度统一,我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再说,端菜出来之前我都尝过,好吃得冒烟。”
赵正摇头,随即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不再接话。他决定吃完饭再认真收拾她。
很快,盘子里的菜都给一扫而空,赵正用行动夸赞她的厨艺。
姜一也吃得满饱,坐在位子上揉肚子,赵正收了碗盘去洗。
姜一靠着椅背,眼睛盯着吊灯出神。饭菜的香气未散,充盈在她鼻尖,她脑子有点恍惚,记忆胡乱穿梭。姜一起身想打断自己的思维,膝盖却实实在在地撞到椅子边角,疼得她死呀咧嘴。
赵正洗了碗筷出来,见她捂着膝盖蹲在地上,忙过去问:“怎么了?”
她摇头,站起来:“撞到椅子了。”
“你……还好吧。”他扶着她的肩,目光锐利,问的显然不是她的膝盖。
姜一避重就轻,嬉笑起来:“你帮我揉揉,揉揉我就不疼了。”
赵正当真让她坐下,她膝盖处已显出浅浅一块青色,他半蹲着,手掌轻缓地揉。姜一低眉:“赵正。”
“嗯?”
“你知道,美满的家是什么样子的吗?”
赵正扬头,迎上她的目光,她的眸子里,夜凉如水。
他握着她的手,撑起身体,唇亲吻她的眼角。姜一笑了,她摇头:“真是个傻问题。知道了又怎么样呢。”
“这问题不傻。”他抚摸她的脸颊,“是我没有好的答案。”
姜一收起阴郁的神色:“不说这些了。有酒吗?”
“有。”他起身往酒柜去。
姜一补充道:“要烈的。”
露台,两人在小圆桌各坐一端,往外头往。上海的夜生活刚刚开始,各色的车还在路上奔流。姜一把玩着手里的威士忌酒杯,水晶玻璃盛着金色的酒体,透明的冰块漂浮晃动。
抬杯入口,香气甘甜,在口中徜徉。麦卡伦1700金钻,价格中流,但就口感已然上佳。在苏格兰威士忌中,口感偏清淡,且顺滑,尤其适合夏天。
就选酒这点,姜一都喜欢赵正。
“我有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姜一放下酒杯,开口。
“嗯?”
她侧身伏在小圆桌上,一双眼晶亮地瞅他:“你说你高、富、帅,且有品,身边怎么能没莺莺燕燕,弱水三千?”
赵正喝了口酒,喉结滚动,他微微勾起唇:“谢谢你夸奖。”
他不愿答,姜一便不勉强,她从来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主。对赵正,也已经是难得的兴趣。
微风徐徐,姜一双腿交叠,支在铁栏杆的空隙间,和这个人男人在一起时,竟比自己一个人还要放松许多。她自己呆着的时候,总想着工作,总不停地要充电,醒着的时间都像是上了发条,就算是拍照打扮都与工作相关。
“以前一腔热血,心思都在精忠报国。”赵正忽然说道。
姜一微微一愣,意识到他在回答自己之前的问题。
“转业不是我自愿的。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把自己闷着,是张野把我生拉硬拽回人间烟火里,可说实话,很大一部分的我还留在原来的地方。好多年,才慢慢收回来。”他平淡地说着,凝视手里的酒杯,“谁受得了一个心思压根不在的人?”
姜一支起脑袋,巧笑:“那我是走运,碰上你收回心思的时候了?”
赵正扭头,放下酒杯,手指在她眉心轻轻一点:“曲解我的意思很好玩?”
“你知道我就喜欢看你接不上话的样子。”姜一捏住他的手指,张大了嘴像是要咬他的样子。
赵正也不躲,反一本正经地回了四个字:“我喜欢你。”
姜一嘴半张不张地愣住,得,反被将了一军。
她松开他的手指,仓惶地拿起酒杯喝了口酒,脸冲着栏杆。她心下奇怪自己的行为,不就是来个真情流露,慌什么?
赵正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地落寞,他也重新拿起酒杯,将里头的威士忌饮尽。
赵正倒酒,盖瓶盖时,姜一说话了。她双手握着杯子,背沿贴着唇,声音有点紧巴巴的,开口前还清了清嗓:“嗯,我也挺喜欢你的。”
她这样子全然没有平日的妩媚玲珑,甚至显得笨拙。说完也不看他,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视线垂着。
就好似绝顶高手忽然武功尽失,金钟罩铁布衫都废弃无用,她丢盔弃甲,只剩一颗柔软毫无保护的心。
她有点慌张,他心如擂鼓。
他豁然起身,椅脚摩擦地面发出尖利的声响,姜一循声抬头,赵正取走她手中的杯子,人迈步到她跟前,半蹲着。
两人长久地对视,他一点点靠近,她的呼吸滞住,直到触到他的唇。脑海中一颗火星轰地炸裂。
长驱直入地吻,唇齿纠缠,紧紧地相拥。这不是亲密的游戏,是真正的渴望,想要冲破自我,想与对方真正结合的渴望。
酒杯在起身间被挥落在地,无人理睬。他们进入客厅,合上门,拉上帘,天地只有彼此。敞亮的灯,将彼此眼里*的漩涡照得一览无余。
她笑了,重归妩媚,她说赵正,我让你尝尝欲/仙欲死的滋味。他回应她挑衅的方法,是掠夺她呼吸的深吻。
一路痴缠,衣衫尽褪,赵正的大床承受了他们两人的重量柔软地下陷。他紧硕的肌肉如烙铁,让她发颤,她如一汪水,柔软地裹着他。他在她身上的每一处作祟,她湿汗淋漓,与他十指相扣的那一刻,他强势地倾入。
她的思绪在碰撞间支离破碎,他的汗滴进她眼里,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紧咬着唇,可热浪一波接着一波,□□从她齿间留出。他比她想象的,还要好。
酣畅淋漓后,姜一瘫软在床,热潮未退,她拿手臂遮着自己的眼睛。看来大放厥词确实是有代价的。赵正躺在她身侧,头埋在她颈边,时不时啄啄她,颇有一副意犹未尽的感觉。
姜一休息片刻,蓄了点体力,她搡了搡男人:“起开点,我要去洗澡。”
赵正眼含笑意地说:“一起?”
姜一一脸冷漠地瞅他,赵正拧起眉毛,说道:“刚刚好想有人说过,要我尝尝欲/仙欲死的滋味。看来,是虚张声势。”
激将法,姜一冷哼,但她就吃这套了!
姜一被子一掀开,翻身坐到他身上,两手压着他,扯开邪魅的笑:“这么想要,姐姐现在就让你尝尝。”
赵正惬意地两手一伸,回了四个字:“求之不得。”
☆、第三十五章
35硬碰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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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一俯视着赵正,盯着他的眼睛一点点坐下去。她就在他的注视下,动了起来。
赵正的眼里卷着狂虐的黑,他手掐着她的柔软的腰,细白的腿。姜一还真不是虚张声势,赵正确实知道了除了战死沙场以外另一种死法,那就是死在姜一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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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娇百媚,*灭顶,他几乎失去理智地要她。姜一在一番冲撞中仰起头,攀上顶峰,微张的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手撑在他坚硬的腹肌上,最后缓缓地伏下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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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晨跑六公里有良好运动习惯的人,姜一从没怀疑过自己的体力。但是,她碰到了赵正,她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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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一挣扎着还想下床去洗澡,可两腿打颤地厉害,走出一步便一个踉跄。赵正二话不说把她抱起来,顺理成章地洗了鸳鸯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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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花洒,迎头而下的水冲洗着两人身上的黏腻和欢好气。不似方才的孟浪,赵正此刻倒很规矩,认真地给姜一挤了洗发膏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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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她搓了满头肥皂泡,姜一不得不闭起眼,他却还玩心似的把肥皂泡往她两颊和鼻尖上抹。
姜一低声呵斥他名字,他却道:“多喊我两声。”
姜一抬手盲打,被他捉住手腕,他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说:“好了,给你洗掉。”
接着就水声隆隆,水卷着泡沫顺着她的皮肤流下去。冲洗干净,她拨开眼,还未及发作,他就又堵了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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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水,滚烫的鼻息。她由着他热吻自己的脸颊、耳根、脖子以及嘴唇。燥热再度升起来,姜一被他摁在墙上,水迷得睁不开眼。她一点点再度坠进欲念里,失了心神,随着他的动作,她的声音越发放肆,指甲刮蹭他后背的皮肤,用力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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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这时,一遍又一遍喊他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媚得滴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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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把澡洗得太久,出来时,姜一的腿更是没力,脑子还有点缺氧,整个身体都泛着浅浅的粉。赵正把她裹在浴袍里,从浴室抱出来,给她摆到床上,要她坐好,接着返身去浴室拿吹风机打算给她吹头发。可姜一屁股一沾上床,人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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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正拿着吹风机转身回来,见她头发湿漉漉地就压在脑袋下头,把她拉了起来。
“头发不吹干会感冒。”
姜一眼里的湿热未褪,有些慵懒地睨他一眼:“你哪来那么多力气?”这都三回了,他不累么?她都想抽根烟休息一下了。
赵正薄唇轻挑,淡笑不语。接上插头,打开吹风机,一阵暖风在她头顶呼呼地吹。三千青丝绕指柔,他用手指梳理她的长发,时间流淌地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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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风机的声音停下时,姜一早有些迷迷瞪瞪,便如蒙大赦地躺倒下去。赵正有些好笑地拨弄两下她前额的头发,遂将吹风机物归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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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在绵软的杯子里,姜一煞是舒服。片刻,薄被掀起一角,身侧微微下沉,接着姜一被人从背后圈住。她思绪有些迷糊,含混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