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时不倦,甘来似你-第7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高手一号甘来似拆下李茂数招,仍不肯掉以轻心。
高手二号李茂武艺不佳,老招新招全都没用,只能投以求救的目光给高手三号,可惜高手三号年时倦正思索着新招式,哪有功夫管这不足挂齿的小渣渣李茂?
奶奶叫喊的声音,在那一瞬,仿佛天籁之音,打破了这神秘但在外人眼里看来极其智障的行为。
年时倦也回过了神,眼角都没给李茂,一把把甘来似拉自己身后,刚走出几步,才想起李茂这个人,连忙回头警告性地看了眼李茂,然后就拉着甘来似急急忙忙地走了。
李茂站原地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他这……他什么都没说啊!怎么一个二个都这么对他啊!
一旁躺椅子上摇摇晃晃的爷爷也像是睡梦中惊醒了一样,看了眼李茂,聊了几句话,不过多久,就到院子里了。
今天是在院子里吃饭。
头顶星夜为棚,总是在不知不觉之间就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天,随即又夹一筷子菜,放嘴里,又看一眼天。
乡下的天比城市里的干净。年时倦很喜欢。但或许他现在的愉悦也不止是因为这个,更是因为……
年时倦看了眼也和他一样看着天的甘来似,没忍住地想笑。
不是嘲讽之类的,就是高兴,除了对面那个一直闷头吃菜的李茂。
啧。
年时倦觉得李茂明早来也行啊,大好的时光,怎么不长眼,扰人清静呢?
李茂丝毫没接收到年时倦的小嫌弃,虽然心里还是小慌张,但这菜也是好吃,那慌张总算是下去了一点儿了。
今晚和往常一样,爷爷上楼,奶奶洗碗,就甘来似和年时倦没上楼,留在客厅里,盯着眼前小学生一样的李茂。
李茂不仅仅像小学生,更像是要告白的女小学生,扭扭捏捏的,看了好几眼甘来似,不大想开口。
终于,在不知道第几次看甘来似的时候,年时倦开口了,他觉得他要是再不开口……啧,不是他怀疑,是难免李茂被甘来似的美貌所吸引,然后……啧啧啧。
年时倦看了眼甘来似,见甘来似表情严肃,目光锐利,那玩笑的心思也下去了,转过头,看着李茂,“看什么呢?当你赶着上来受训呢,坐吧,坐下来好好聊。”
李茂缩了缩脖子,不大确定自己是不是从最后几个字儿听出了杀气。
杀气。
好吧,是傻气。
年时倦见李茂那傻逼样叹了口气,有些没意思,说真的,这事儿……和李茂要有太多的关系,他是坚决不信的,就李茂这小怂样,能干啥呢?
李茂不知道年时倦心里的嘀咕,否则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不该高兴,毕竟在年时倦面前洗清了嫌疑,不被怀疑来怀疑去的,李茂就很满足了。
李茂坐了下来,就在年时倦的对面,目不斜视,一直看着年时倦,不大敢看甘来似。
甘来似皱了下眉,不是很喜欢这样,但……
李茂开始自己的叨叨了。
“我……哎,说出来你别生气,就,就小成那天和你们去玩儿,我也跟在你们身后,谁叫你们不带我去的?我就偷偷跟着去了呗,然后……说真的,这事儿一开始和王贺真没什么关系,小成是自个儿滑下去的,王贺他……顶多算是个见死不救,也是,我也能理解,水那么深,但是年纪都还小,怎么敢?不过……”
李茂表情有些微妙,甚至再次打量了一下四周,虽然确定了没人在,但声音还是低了下来。
“我给你说,我去找王贺的时候,瞧见当时和小成爸爸同时竞选村长的张叔和王贺说话,还……递了钱给王贺,不过王贺没要,但他们还是又谈了会儿,没谈多久,我也听见什么,就感觉怪怪的,毕竟……要小成爸爸真当上村长了,这事儿肯定得查查,再说了张叔和小成爸爸关系本就不好,我就琢磨了一下,这事儿……不简单啊……”
年时倦表情变了变,变成了一种微妙的表情,“真是……辛苦你了。”
李茂之所以被吐槽为小学生也是有原因的,这不,他丝毫没察觉出什么不对,还以为年时倦夸他呢,挺了挺胸脯,甚至有点儿小骄傲。
年时倦表情更微妙了。
甘来似却在一旁开了口,“那为什么当初问你的时候不说?”
李茂脸垮下来了,“这事……说真的,过去挺久的了,也没什么意思,本就只是个意外,顶多牵扯出来的事儿有点儿多而已,毕竟当初小成爸爸为了这件事儿可是有点儿一蹶不振的,也是啊,老婆跟人跑了,就留下个儿子,谁知道……哎。”
甘来似更奇怪了,继续追问,“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给王贺类似封口费之类的东西。”
年时倦没忍住,看了眼甘来似,甘来似察觉到了,但很镇定,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像问得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年时倦可就不像甘来似那样了,心思有些活络,先是想了想甘来似这小屁孩儿露出来的小尾巴,又转念想了想小成。
他的伤感说不上多,淡淡的,毕竟记忆已经模糊得差不多了,能有什么巨大的伤感?但随即,他又产生了一种类似于烦躁和不爽的情感。虽说不是很熟了,但就为了个村长的位置……不对,这和村长的位置有什么关系?
正巧,李茂也开始解释了。
“这个……哎。”李茂叹了口气,神情也有点儿忧伤,“你们大概都不知道,小成爸爸本就是个外地人,在村里当村长本就不合适,不过他人好,村里的人也都同意了,尤其是王叔,你知道的,就王贺他爸,但是这事儿一出,虽然乍一看和王贺没关系——王贺当时说只有你和小成去玩儿,他后到,但谁信?张叔更是不信,当时村里闲话多得很,不少说王贺的,王贺也就一小孩子,哪受得住?但是张叔一上位,这些话都没了。”
年时倦点了点头,懂了些,但又叹了口气,更为烦躁了。
“就因为受不了流言,所以就投了那位张叔的一票?”甘来似却有些不懂,在他眼里,这并不是多么难受的事儿。
李茂点头,“对啊,这事儿也就过了,就一个破村长的位置,再加上时间巧,小成落水了,这一被抓住机会,可不就这样了?”
甘来似张嘴,还想问什么,但被年时倦拉住了。
“这也行,那你今天找我干什么?”年时倦问。
甘来似抿了下嘴,虽然不懂为什么,但也没多嘴了。
李茂又望了眼门口,声音又小了些,“张叔他回来了。”
年时倦一愣,“这又有什么关系?”
李茂神经兮兮的,“张叔他……他家在那方面有点儿关系。”
“什么玩意儿?”年时倦问。
李茂声音小得很,“就打打杀杀啊。”
年时倦顿住,“尤确的事……和他有关?”
“我……我也不知道,瞎猜的,尤确他姥爷的事儿你们肯定也知道,尤家和王家是交恶了,难免不了尤确给你说些啥,这不……”
年时倦笑了,“还真是警觉啊,我……”
寂静的夜里,门被敲响了。
“笃——笃——”
年时倦立刻噤了声,望向门外,手下意识地抓紧了甘来似的手。
甘来似也一同望去,已经夜深了,漆黑一片,看不大清。
“笃——笃——”
敲门声又响了,年时倦吸了口气,小声对甘来似说,“我去开门,你……”
甘来似捏紧他的手,不言语,就是看着。
年时倦也不说话了,看着甘来似。
俩人正深情对视着,背景音是“笃——笃——”地敲门声,还有一个恨不得把自己蜷成一团的李茂。
“行吧,一起去吧。”年时倦摸了下甘来似的头,“真是拿你没办法啊……”
甘来似低垂着眼,“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年时倦一愣,心颤了下,像有什么东西闪过,但太快了,没捕捉到。
敲门声还在继续。
年时倦来不及多想了,快步走去,打开了门。
夜里见到一个人敲门,神色紧张,还是很恐怖的。
年时倦一惊,往后跳了下,踩着甘来似的脚之后,才猛地回过神来,看向眼前的王贺,这位刚刚才聊过的人。
王贺也是有点儿小怕的,来不及解释,挤进了门里,看着门关上,他才松了口气。
“你来干嘛?”年时倦被一挤,才回过神来,问。
王贺刚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见年时倦身边甘来似黑黝黝的眼珠子,在黑夜里也是亮得很,不由得抖了一下,有些怕。
年时倦也顺着看了过去,只看见自家可爱的小王子,又望了望四周,难怪王贺害怕,他现在一看……也是挺害怕的。
害怕的年时倦牵着皱着眉有些不爽今天来了这么多人的甘来似走在前头,身后跟着一个更害怕的王贺,而客厅里,还有个哆哆嗦嗦的李茂。
走进灯光明亮的客厅,王贺刚松了口气,有些放松,就看见蹲地上哆哆嗦嗦的李茂,而李茂也恰好抬起头,和王贺四目相对。
“……”
年时倦没想那么多,回到位子上才松了口气,望着呆住的俩人,伸了伸腿,“来吧,一起说说。”
王贺、李茂:“……”
他们什么都不想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更……晚了。
☆、愉悦
这种感觉很复杂。
王贺没过多久就出国了,和李茂关系也就淡了下来,但现在尤确的事情刚一发生,李茂就来找年时倦……
王贺不得不多想。
李茂却是有点儿小心虚,别的不说,他虽然脑子不怎么好,但对自己的道德要求还是很高的,这不,他这就满脑子都想着自个儿在王贺背后说坏话,结果正主来了,他真是……
心虚心虚心虚。
但年时倦没什么心情让俩人交流交流感情,敲了敲桌子,不大想继续拖着,现在就想和自家小王子单独呆着。
“你俩感情深啊。”年时倦说。
甘来似听这话也没什么反应,就只是垂着眼,若有所思。
这么一看,这件事倒也是简单,巧合的时间一次巧合的意外下所产生的一系列的事,那尤确,也只是威胁到了那位张叔的利益而即将牺牲的人。
甘来似眨了眨眼。人性的丑恶是所有人都无法预料的,他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无趣。
但甘来似没表现出来。他也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太冷漠了,若是年时倦知道他是这样的……
甘来似看了眼年时倦,将视线投向坐在对面的俩人。
俩人对视了一眼,王贺开始说话。
“李茂讲了多少了?需要我补充补充吗?”王贺已经冷静下来了,相较于一旁一脸弱智的李茂,实在是难能可贵。
李茂没察觉到什么不对,正准备听着。
年时倦顿了下,是真不对李茂抱有希望了,“说说尤确姥爷的事吧。”
王贺愣了下,笑了,“也是,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失手推了他一把,哪知道他没站稳,就摔了下去,结果……就这样了。”
年时倦点了点头,不是很想知道王贺当时的心理变化,刚想开口继续询问,哪知王贺却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他也不好打断,只能听着。
“恐慌、慌张、兴奋、不愿承认。”王贺闭着眼,回忆了一下,“不怎么好的情绪,也是件不怎么好的事。”
没人说话。
王贺像是宣泄一样,继续倾诉着。
“一个人的死亡发生在眼前,是一种让人刺激的同时又觉得恐慌。逃避。逃避。逃避。无休无止地逃避,到后来,把别人骗了过去,也把自己给骗了过去,像是解脱,又觉得,没什么意思。”
王贺睁开眼,看向面前的几人,“你们能承认吗?你们敢承认吗?你,杀了个人。”
没人说话。
王贺笑了下,是那种嘲讽,又满是苦难的笑,他张嘴,想继续说着。
“所以,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在场唯一保持清醒的就是甘来似了,他不害怕死亡,或者是习惯了死亡,死亡并不可怕,离去和抛弃对他而言更为可怕。
年时倦也回过神来,但终究有点儿受影响,回握住甘来似的手,也一同看向王贺。
只有一旁的李茂,还有点儿呆呆愣愣的,他虽说一直都说不怪王贺,但心中终究还是又那么一点怨恨的,也是,王贺关系和他一向都不大好,俩人互相看不顺眼,虽然李茂总是站王贺的角度想这些事,来告诉自己不要有过多的怪罪,但事实,他更是为自己的那份良心找点儿开脱的地方。他和王贺当时没什么区别,他也一样跟着跑了,甚至到后来,知道了,想清楚了这么多的事,他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他不知道别人会怎么看他,而同样,他也不像王贺那样,承受了村子里那么多的流言蜚语,到后来……
李茂没听清王贺讲了些什么,只是一回神,人就躺在床上了。
李茂这人心大,有时候心大也不能解决的事儿,就只能为自己开脱了,而这一次,所有的事都翻了出来,他却再也不能为自己开脱了。
他和王贺,没什么区别。
李茂有些自暴自弃。
他就是这样的人,对不起他爸他妈的教诲,一直以来都这么的自私自利,胆小,懦弱,自顾自地活着,还活得不自在,这么一想,死了也挺好的,但是……
李茂捂着脸苦笑着。
他要真的敢死,怎么会活成这个样子?
他毫无理由地有些憎恨为什么这些事突然都出现了,为什么不能永远都埋在过去,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
李茂又告诉自己。
这就是事实,是迟早都会被发现的事实,只是取决于时间的早晚罢了。
他有些低落。
我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人呢?
李茂有些迷茫。
活到现在,他连自己是怎么样的人都没有看清楚。真是可笑啊。
但李茂笑不出来了。
所有的事情……都会被揭开的。揭下这一层遮羞布,他……
李茂突然有些释然,或许这样,也挺好了,他这样活着,不用再受气,也挺好的。
顺其自然。
李茂告诫自己。他做不成什么明智的决定,也做不出改变自己命运的事,甚至挺享受自己顺其自然时的放松,或许这样……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