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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老攻恃宠而骄-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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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含章一愣,然后点点头,笑道:“知道了。”
  可是再小心又能怎么样,这毕竟是玩命的事情,可是他不能停下,因为失败是死,不战早晚也是个死。
  他来到异世十余年,偷来的一辈子,从没想过苟且而过,本就想做个大事。
  他本来从未后悔过。
  只是此刻,看着身边人清风朗月的眉眼,他终于觉得自己有些软弱了。
  他不怕死,可他怕有人伤害眼前人。
  他敛了敛眸色,抬眼仍是笑意,调笑道:“怎么?宝贝儿担心我了?”
  景安抿了抿唇,道:“你别闹。”
  燕含章看着他,心里有一种淡淡的忧伤,他第一次觉得这人如此担心他于他而言不再是单纯的高兴,更多的,竟是心疼。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景安的脸。
  景安抓住他的手。
  他裸露在寒冷空气里的手指有些发白,像是玉一样,冰冷洁白。
  燕含章“啪叽”亲了他一口。
  景安微怔,目光沉沉,突然一把扛起他。
  燕含章笑着说:“喂喂,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白日不宣淫啊。”
  景安脸微红,恼羞成怒,拍了他一下:“闭嘴。”
  燕含章笑的更放肆了。
  “哈哈哈……”
  扫雪的下人纷纷让开,低下头,装成瞎子。


第58章 震怒
  今年的雪下的早,倒是下的不小。
  秋天刚刚过去,大雪就紧跟着来了,一股寒流从北向南冷嗖嗖地刮着,刮得人骨头都冷的疼。
  下人们紧赶慢赶,轮班替换,手上都冻伤了,还是扫不净地上无边不尽的雪。
  幸好燕王仁厚,给各个下人房里都添了不少的炭,还给每个人都发了过冬费。
  景安这里发的尤其多,碧云都连着到裁缝那里做了好几件新衣服了。
  比上一般奴婢几年的冬衣了。
  不少人都嫉妒地眼红。
  他们自然不敢嫉妒如今已经得了独宠,身边还长期守着暗卫的景安,只敢嫉妒嫉妒做丫鬟的碧云了。
  碧云才不管这些。
  光看见老娘拿钱,你们谁知道老娘担多少风险?
  哪天顾公子要是和王爷吵架,一怒之下走人了,王爷就得把她的皮扒下来!
  景安才不知道这些下人当中鸡毛蒜皮的小事,他早先在院子里种上的红梅也开了。
  他静静地站在梅林里,闻着梅花淡淡的香气,思绪有些飘远了。
  燕含章是不是说过些日子要出去玩来着?
  那别去太远了,他昨日去了青客崖,那边的雪景正好。
  大片大片的雪花往崖里掉,崖上还长着青松,别有一番趣味。
  不过整个院子里,有闲心赏景走神的恐怕只有他一个人了。
  身穿黑衣在一旁光着手练剑的暗卫们简直苦不堪言。
  近来顾公子大概心情不佳,也有可能是闲着无聊,给他们训练的难度又上了几个层次。
  还记得一个月前,他们刚见顾公子的时候,那时他们还是太年轻了,竟然会以为王爷把他们交给顾公子只是为了博美人一笑,要烽火戏暗卫,当时还有些心有不甘,现在好了,美人没笑,他们却快哭了。
  不过这位看起来粉雕玉琢的顾公子确实令人刮目相看。
  能把眼刮下来的那种刮目相看。
  谁能想到这么个白白瘦瘦的公子竟然如此凶残?
  偏偏身边的人(譬如王爷)竟然没有任何察觉。
  他们也从一开始的轻视,到后来的恐惧,再到后来的又佩服又恐惧。
  心情简直一波三折,像是坠崖。
  景安看着红梅落雪,良久,皱了皱眉,伸出双手拍了三下。
  在他手旁的雪花被拍的到处乱躲,一个暗卫急匆匆从墙外翻进来,跑到景安面前,跪下。
  “公子。”
  景安睨着他,道:“燕含章呢?”
  暗卫早已习惯公子对王爷的称呼,拱着手,道:“王爷去了苏将军家,刚刚才回,现在正要往这边走。”
  景安点了点头,道:“他晚间还要出去吗?”
  暗卫一怔,继而低头道:“晚间要去宫里。”
  景安紧紧蹙起眉头,良久,道:“知道了,下去吧。”
  暗卫又迅速隐藏了起来。
  身后传来靴子踩雪的声音,那人步子很快,走到他身后,猛的保护他,声音中有些疲惫的笑意,道:“猜猜我是谁?”
  景安感受着脖颈间的凉意,眼神中的坚冰也似有融化,道:“回来了。”
  燕含章在他肩头点了点头,道:“是啊。”
  景安看向端正身子,不敢偷瞄的暗卫,道:“今日便到这里吧,散了吧。”
  暗卫们停下步伐,却不敢有一丝松懈,恭恭敬敬地向景安行礼:“是,公子。”
  开玩笑,没看王爷在旁边盯着呢吗?
  进了房间里,燕含章有些歉意地看着景安,道:“抱歉,我今晚又不能回来了。”
  景安看了他一会儿,道:“不能推吗?”
  燕含章摇摇头,道:“这次不行。”
  景安往日里也就随他去了,这次却很坚决,看着他,语气执拗,说:“别去。”
  燕含章笑了一下,看着他,说:“这次是太后寿宴,我已经和她达成了协商,不去不好。”
  景安很坚持:“这次不行。”
  燕含章怔了一下,道:“你今日这是怎么了?”
  景安神情微微恍惚了一下,良久,道:“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燕含章轻笑一声,道:“没事的,放心吧,如今宫廷内外都是我的人,没人敢对我做什么的,倒是你,记得让暗卫跟着,千万别出府。”
  景安直直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问了他一句:“你近来有没有想起什么事情?”
  燕含章一愣,有些茫然地问道:“什么?”
  景安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才转过头,道:“没事。”
  燕含章顿了顿,又问:“怎么突然说这个?是我忘记了什么事情吗?”
  景安摇摇头:“没事,不用管。”
  燕含章暗自松了一口气,心中苦笑。
  怎么能没想起来?想起了他那时竟然爱上了景灵帝,还做了他一辈子的男宠。
  他有感觉,顾景安就是上一世的景安,他来找他了。
  可是他上辈子做了什么呢?
  多次害他,惹他生气,把一开始还洋溢着年轻活力的景安硬生生逼成了后来形容枯槁,无心求医,一心赴死的景灵帝。
  结果这一世他竟然还愿意来找他。那他就当是偷来的欢乐吧。
  前世他们相互折磨,他自感对不起景安,也不愿意再回忆,如果可以的话,他就当做没想起来吧。
  总归这一世他待在他身边,他还能好好待他。
  燕含章前脚刚跟景安告完别,出了门,后脚就在门口看见了景安。
  景安穿着件貂裘,窝在车门上,道:“上来吧,我给你驾车。”
  燕含章赶忙走上前去,看着他,眉头蹙紧,道:“你这是干什么?这么冷的天,你快点回去。”
  景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帽子上沾着雪花,道:“要是不同意,那你也别去了。”
  燕含章定定的看着他,雪花把他的睫毛都打湿了,他眨了下眼睛,蹙着眉,上前拉过景安的手,道:“下来。”
  “我刚刚说了……”
  “不去了。”燕含章发白的嘴唇微动,说。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也不去了。”
  景安定定的看着他,拉着他,没有动,道:“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走吧,别任性。”
  燕含章闭上了眼睛。
  他也觉得他太任性。
  今日去,哪里是去给太后祝寿,他分明是要举兵造反,如今万事具备,他却要临阵脱逃。
  从今往后,如何面对下属臣僚?
  可是,他好怕,怕眼前人沾染上哪怕一滴滴的血。
  景安看着他,沉声道:“走吧。”
  冰冷的冬天里,吐出的话也像是约越过冰山才到达人的耳朵里。
  他早就看出来了吧。燕含章想。
  两个人僵持着,后面一队的骑兵站着,谁也不敢说一句话。
  良久,景安看着他,叹了一口气,道:“你不愿意连累我,怎么不想想,你要是输了,我是什么下场?”
  燕含章唰地白了脸,低声道:“你武功这么高,到时候让暗卫带着你,出城,城外有我的住处,没人知道。”
  “啪!”
  所有人都呆住了。
  燕含章的右脸上,赫然是一个红色的巴掌印。
  空气里只剩下呼啸的风声。
  燕含章被他打的偏过头去,低着头,没有说话。
  景安目光沉沉地望着他,忽然拽住他的胳膊,一把把他拉到了车上,冷声道:“进去。”
  燕含章犹豫了一下,到底是坐了下去。
  景安挥了挥手,叫来他随身的暗卫驾车,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
  燕含章坐在角落里,抿着嘴,不知道是不是冷风吹的,脸色苍白。
  景安没有使劲,但还是给他脸上留下了道浅浅的红印子。
  景安犹豫了一下,然后走到里面,坐到他旁边。冰凉的大手抚上燕含章的脸,轻声问道:“疼吗?”
  燕含章敛下眸子,轻轻摇头,道:“不疼。”
  想起刚刚的事情,景安自己也觉得恍惚。他和燕含章相识十多年,不管是做他的男宠,做他的丈夫,还是做他的帝王,不管多生气多愤怒,景安都从没碰过燕含章一根手指头。
  刚刚不知道是怎么了,怒火攻心,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怎么敢……怎么敢只给他一个人留退路?怎么敢从一开始就想好了怎么丢下他?
  他看着燕含章泛红的侧脸,心里也不好受
  他想了想,竟然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他怎么就……怎么就动手打他了呢?
  忽然,景安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只手包裹了。
  燕含章看着他,神情中带着安慰,道:“别想了,没事的,打就打了,我又不怪你,何况一会儿还要有大事呢,你先集中精力好吗?”
  说完以后,他又装作威胁似的说:“等到大局定下来,呵,景安,你就等着吧,你看我放不放的过你。”
  景安一噎,总算缓了神色,道:“到时候随你。”
  燕含章嘴角上扬,趴到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边说变笑,把景安弄得大冷天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景安推开他,道:“别说了。”
  燕含章才不管,又把他拉过来,在他耳边接着说。
  景安有些羞恼,又有些无语。
  真不知道这人从哪儿学来的这些淫词浪语。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就让他在嘴上过过瘾吧,全当给他放松了。


第59章 成功
  马车这次并没有长驱直入,进入皇宫,而是停在了门口。
  皇宫的大门缓缓从里面打开了,步兵们踏着整齐的步子踢踢哒哒地走出来,走到马车后,恭迎着他们的主子,同时也是这座皇宫,这座皇城,甚至这个国家的未来主人。
  人群像是一片乌云,笼罩着这座暮气沉沉的宫殿。
  他们是这座宫殿的守卫者,也是他的埋葬人。
  景安率先下了车,扶住燕含章,让他稳稳当当地走了下来。
  凛冽的大风卷着白花花的大雪片,刮得人骨头生疼。
  燕含章身穿一件黑色的披风,站在雪白的大地上。
  他回头看向身后,身后已经聚集了上万的骑兵步兵,他们身上穿着冰凉的铠甲,他最信任的将领和士兵们正准备和他一同给皇城最后的心脏致命一击。
  他又看向身侧乌黑的头发上已经落上白雪的景安,心安定了些。
  甚至在这肃穆的氛围里,他还有些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些许风花雪月的东西。
  风雪落满头,倒也算白首。
  他摇了摇头,心里笑话自己,儿女情长,是穿肠毒药啊。
  无论如何,都要赢。
  景安猛的拉住他的手,眉头紧紧的皱起,看着远边的阴云,神情不太好。
  关心则乱。原来他也逃不过。
  燕含章笑了笑,安抚性地拍拍他,道:“别怕。放心吧,万事俱备。”
  景安仍是皱着眉,视线从天空下移,看着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被红墙包围的宫殿,良久,点了点头。
  前路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退路。
  “嗯。”他捏了捏燕含章的手。
  两个人并排着,翻身上了高头大马。
  大马丝毫不受寒冬影响,威风凛凛,颇有气势。
  马匹带领着他们和身后上万的士兵涌进了皇宫,一路踏着大路涌到了金銮殿下。
  燕含章和景安翻身下了马,身着一黑一白,从两侧分别上了金銮殿。
  披风在他们身后涌动着响声。
  他们身后跟着成队身着甲胄,银光闪闪的士兵。
  当年的景平王,如今的景帝,坐在金銮殿上,看到他们,顿时双腿发抖地站起来,指着燕含章,道:
  “摄……摄政王,你……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要造反不成?”
  燕含章笑道:“陛下此言差矣,臣如今要做的,不是和您当初对景灵帝做的一样吗?”
  景帝脸一阵青一阵白,道:“燕含章……你狼子野心。”
  燕含章道:“清君侧罢了,臣见您四周佞臣奸妃实在过多,不忍大景列祖列宗蒙羞,便替逝去的灵帝行一行摄政王的职责,如此才算不辜负了他老人家的信任。”
  “你……燕……燕含章……你……”景帝又恐惧又愤怒,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燕含章站在大殿上,神色从容淡然,道:“陛下让贤吧。”
  身后臣子接连跪下,道:“求陛下让贤。”
  刹那间,大殿之上,竟然只剩下了几个老臣还站着。
  原来是大势已去。
  可是……这大势,又何曾在他身边过?
  景帝看着,心头的悲哀和恐惧一时间全部涌上心头,原来,原来他这么多年一直在自欺欺人!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大笑,道:“哈哈哈,燕含章,朕绝不退位,有本事你就杀了朕,到时候你也别想活!”
  燕含章轻笑一声,道:“陛下是说那鸳鸯镜?”
  景帝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红着眼睛,神情看上去有一种绝望的狰狞,道:“你说什么?”
  燕含章又是一声轻笑,从容淡定的模样和此刻垂死挣扎的景帝形成鲜明对比,道:“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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