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_不是知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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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谨书哭笑不得地拿着餐盘走了。
回家的路上,傅雁时边开车边漫不经心地说,“刚才那杯口感很好,我喜欢。”
顾谨书也不知道,他刚刚看见傅雁时的时候怎么就立刻想起那款豆子。
巧克拉的风味,坚果甜,巧克力,持久,浓郁。
甜蜜——持久而浓郁。
他望着傅雁时一笑,“我也喜欢。”
10。
这会儿正是下班时间,路上堵车堵得厉害。外面飘着纷纷扬扬的雪,车窗上糊上一层朦胧的雾,像是把车里车外隔成了两个世界。
傅雁时耐心地等着车流移动,“很久没见这么大雪了。”
他手搭着方向盘,本来另一只手已经摸到烟盒,想想又推回去,说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高中毕业之后再没见过。”
顾谨书正在低头回同事的微信消息,闻言随口答道,“没有啊,第二年下的雪比现在的大很多。”
傅雁时眯起眼睛,转过头看他,“第二年?”
顾谨书打字的手一顿。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高中毕业?”
傅雁时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顾谨书迅速退出微信界面,收起手机看着前方道,“可以走了。”
傅雁时显然对他回避问题的行为不买账,“欺骗律师可不是好习惯。”
顾谨书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来,“我哪里欺骗了。”
傅律师强词夺理,“不说清楚也算。”
顾谨书终于笑了出来,答道,“你毕业的时候,我念高二。”
车流已经开始缓缓移动,傅雁时不得不把心思收回来些。但他紧追不放地问道,“你高中就认识我?”
顾谨书不由得回忆起每天想着如何溜去那条悠长走廊尽头,偷偷看人一眼的时光。
他又转脸看着正在注视前方开车的男人,笑容更大了些。
顾谨书没继续吊他胃口,说道,“你那会儿很有名,全校都知道。”
“我认识也不奇怪的。”
“……”
傅雁时自知自己全校出名的名声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咳了一声,专心开车。
好在这条路转过去就是小区。
两人刚下车,登时被冷风灌得一激灵,顾谨书怕冷怕得要命,抓起傅雁时的手逃也似的躲进电梯。
傅雁时握着他的手没松开。
顾谨书在电梯里也冷得微微发抖,发觉自己的一只手被温度适宜的另一只手包裹着,但他装作不知道。
直到进门,顾谨书得去厨房了。
他不太好意思的晃晃手,问他道,“想吃什么?”
傅雁时这才放开他,“都行。”
大概是因为请了几天假,饭桌上傅雁时不停地接电话,吃完饭帮顾谨书收完桌就回书房去对着电脑工作了。
顾谨书端着杯花魁进来的时候,傅雁时还在一边打电话,一边皱着眉不停的翻文件。
傅雁时伸手接过了他的咖啡,抿了一口放回桌上,没管电话那头喋喋不休的助理,靠着椅背对着他用口型道,“花魁?”
顾谨书莫名想起上次送咖啡进来,两人在书房干的下流勾当——
他自己脸微微发红,脑子一热,俯身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唇。
傅雁时拿着手机一僵,顾谨书趁他抓住自己之前,赶紧站直,飞快地溜出去了。
傅雁时想抱人的手扑了个空,人一下就躲没影了。他难耐的扯开自己的领带,强迫自己收回心思继续听电话。
等忙完出来找人算账,他见顾谨书窝在沙发的一角,捧着书看得津津有味,走过去把书拎起来,“看什么?”
顾谨书和他争抢那本书,“刚开始看。”
傅雁时随手把书扔到自己身后,把人推倒在沙发上,捏着他的下巴道,“看到哪儿了?”
傅雁时靠得近,呼吸明显有些热。
顾谨书伸出一根食指,轻轻划过他的眉骨,咿咿呀呀地念,“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得韶光贱……”
傅雁时毫不客气的扣着他的头吻他,一边啄吻一边哑声道,“怎么?思春了?”
顾谨书和他对视,眼角都有些上翘,那根食指擦过傅雁时唇上的几根银丝,“你们律师就会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
傅雁时带点惩罚意味地含住他的食指,看他浑身抖了一下,脸上终于有点害羞的意思,逗弄道,“进书房来勾引我就做到底啊。”他有意舔弄着他指尖,低声说,“躲出来看什么淫词艳曲?”
顾谨书别开眼神,不跟他对视了,“淫词艳曲也是从你书架上拿的。”
傅雁时已经把他的衣服脱掉了,听他这么说忍不住笑出来。
顾谨书把自己那根手指抽出来,顺从地解他的扣子。
傅雁时享受他乖乖做好准备等着自己品尝的样子,贴着他的脸吻,“乖。”
他把自己的性器抵在顾谨书的腿间,不容反抗的一寸一寸地开拓他,感受到身下的人湿热紧致地缠着他。顾谨书呼吸有些急促,无法自控地抱着他的脖子低声呻吟。
傅雁时眼里全是顾谨书潮红的脸和鲜艳的嘴唇,他一边用力顶进去,一边说道,“顾谨书,你怎么这么欠干。”
顾谨书靠着沙发,双腿大张任人进犯,不知是傅雁时话说得过分,还是头一回在沙发上太刺激,他眼角滚下来一串眼泪,断断续续地叫,“呜……嗯啊……”
傅雁时心想,把人从什么都不懂教到如今会主动勾引也真是不容易。
“乖,夹紧我。”他压着人的腿,一边抚弄着他的腿根一边哄他。
顾谨书掉着眼泪,乖顺地夹紧他的腰。他可怜兮兮地向傅雁时求饶,自己伸手想要去纾解。
傅雁时却很恶劣的按着他的手腕,动作的幅度更大了一些,装作没懂他的意思,问他道,“要干什么?”
顾谨书纠结半天才开口,“呜……前面……”
傅雁时看见竖起来的小东西,他笑着问他,“前面什么?”
顾谨书这下确定他是故意的了,有些气呼呼地挣扎起来,“你放开我……”
傅雁时用了点力道,把人钉在沙发上干了几下,喑哑着嗓子命令他,“今天不能碰前面。”
顾谨书动弹不得,只能红着眼睛瞪他。
傅雁时当初是怎么有脸跟他说「我没什么特殊癖好」啊?!
那个衣冠禽兽,不对,就是禽兽,正慢条斯理地接着拷问他,“有账要算呢。”
傅雁时狠狠撞了他一下,“刚刚是谁自己跑书房来撩拨我,嗯?”
顾谨书祈求他,“以后不了……”
“不了?”傅雁时笑,“怎么能不了?”
“下次不许跑,我们在书房来。”
……不要脸。
顾谨书再醒来的时候,身体酸痛的要命,他迷迷糊糊地要坐起来,又被傅雁时拦腰搂回被子里。
“还早,接着睡。”傅雁时慵懒的声音在他耳边说。
顾谨书转头看着他,“不饿吗?”
傅雁时大剌剌地顶他一下,“有点。”
……
顾谨书自觉挪远了些。
傅雁时闷笑,长臂一伸把人揽回来,“睡吧,不折腾你了。”
两人这一觉睡到快中午,顾谨书从他房间出来,见着沙发,不由自主地回忆了一遍两人昨晚在沙发上的胡天胡地,他臊得要命,拿起那本《牡丹亭》扬言要把这淫词艳曲给扔了。
傅雁时拿着毛巾和水,正准备去健身房,不得不过来安抚这只被踩了尾巴的兔子。
“自己脸皮薄,关书什么事。”他从人手里拿过书,亲了亲他,“我饿了。”
顾谨书果然被顺利转移注意力,踩着拖鞋跑厨房捣腾去了。
傅雁时进书房把书摆回书架,正打算走,突然不知怎么生出兴趣,鬼使神差地站到了书架的另一边。
家里只有一个书房,两人的书自然都在这里。
傅雁时还从来没翻过顾谨书的书。
他随手抽出一本《道林·格雷的画像》,看得出来很旧了,但保存的不错。
翻开扉页,竟然还写着高中时的班级。
傅雁时像是在窥探他未能参与的顾谨书的过去,兴致勃勃的翻下去。
原来高中的顾谨书看书喜欢做批注。
傅雁时只顾着看顾谨书的批注,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要是一个人吸引我,他无论选择什么方式表达自己,对我来说都很可爱。』
这句话旁边顾谨书的批注是,“他不表达也是……”
书里有不少这样的批注,这压根不是顾谨书的什么读后感,分明是要写给一个人。
傅雁时有些翻不下去了,把书塞回书架上。
他放回去的时候封面被折出一个角,傅雁时装没看见。
傅雁时一直觉得自己没什么情感洁癖,在跟过他的人里,情感经历丰富的才是常态。
何况这还是顾谨书不知道哪年哪月的事儿了。
傅雁时阴着脸,掉头出了书房。
11。
傅雁时这几天有点阴晴不定。
顾谨书很明显的感觉到了。
但这种阴晴不定也不是像之前那样,要和他泾渭分明。反倒像是顾谨书哪里做得不对,惹着这位大爷了。
顾谨书偷偷瞄一眼正在帮他把碗筷收回厨房的男人,试探性地开口问他,“这几天心情不好?”
傅雁时的手停了,他盯着顾谨书道,“没有。”
顾谨书嘟起嘴,吹掉自己袖子上黏着的一片羽绒,故作轻松道,“好吧,那就是没有啦。”
正等着顾谨书继续追问的人:……
于是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置起不知道哪门子气来。
人心里憋着气,情绪难免不好。顾谨书情绪管理能力尚可,傅雁时则完全不行。
所以傅雁时的助理这几天非常识时务地控制自己和老板的交流时间,尽量把所有的事情都堆到傅雁时人在律所的时候处理,死也不肯在下班之后再给老板打任何电话。
但律所的事情没有丝毫减少,要回家不加班,傅雁时就不得不放弃午休时间。
他觉得自己真是有病,放着中午休息不要,加班加点地赶着下午准点回家吃顾谨书留在家里的饭。
对,顾谨书前天睡觉前轻飘飘地丢给他一句,“这几天有同事请假了,我大概没法早退了,上班前我会准备好晚餐的。”
出于保温方便的考虑,顾谨书这两天准备的都是各种各样的汤。补是挺补的,可惜傅雁时补了也没处用。
眼看又快到下班时间,傅雁时揉揉额头,犹豫要不要去Start找人。
还没等他犹豫出个结果来,Start的老板倒是先过来了。
“忙呢傅律。”宋夕楼晃着车钥匙走进他的办公室。
“找我有事?去Start谈。”
宋夕楼:“你有病?我刚从店里过来。”
“有什么事不能在那边说。”
“之前不是你叫我来律所找你别约店里???”
“那是几个月前?”
宋夕楼感觉飞来一口大锅盖自己头上,认命道,“行行行,下次约店里,我今儿找你借人来的。”
傅雁时坐回办公椅上,表情冷淡,水也没让人给他倒一杯。
“之前跟你说我要签那个乐队,人主唱这两天在A市,我打算跟他赶紧把这事儿定了,你这儿借个助理给我?跟过去聊聊合同什么的。”
好在傅雁时的脾气从不影响正事儿,他点头道,“定了时间提前一天告诉我,我叫人跟你去。”
他正说着又来了个电话,傅雁时心思分得杂,便直接划开接听。
“雁时哥,我回来啦。”少年好听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傅雁时的视线立刻挪回到手机上,果然是费南。他站起来,走到落地窗边,半掺调侃半掺宠溺地说道,“玩儿够了?”
“嘿嘿,雁时哥,我给你带了礼物,改天一起吃饭。”
傅雁时:“也别改天了,今天吧。哥请你吃饭。”
费南有些不乐意,“每回都是你请,这次该我了。”
“行……地方你选,微信发我定位。”
“好。雁时哥待会儿见。”
“嗯。”
宋夕楼看着从落地窗边转身过来心情明显大好的人,敏锐地察觉到刚刚那个电话有些不同寻常。但他向来没兴趣对他人私隐寻根问底,况且对方还是傅雁时。
他看看时间,对傅雁时说,“一起吃饭?谢您鼎力相助的大恩大德。”
傅雁时拿起自己的大衣,“不了,有约。”
“哟,我猜猜,小白月光?”
傅雁时整理东西没作答。
“啧啧啧,你啊。”宋夕楼又晃着他的车钥匙慢慢走远了。
这晚顾谨书到家的时候有些意外,厨房东西没人动过,傅雁时也不在。他等到快九点还不见人,就把饭菜直接倒掉了。
倒掉的时候还是有那么一点心疼,他可不想浪费粮食。
不,这是浪费傅雁时的钱。
顾谨书坚定决绝地把饭菜倒了个干净。
浪费完粮食但心无愧疚的顾谨书打开冰箱过后,打算去超市继续买东西塞满冰箱。
他戴着耳机在超市里穿来穿去,拿的依然是傅雁时喜欢吃的那几样东西。
循环到一首很安静的歌,声音盖不过周围嘈杂的人声,顾谨书轻轻哼着曲调,伸手拿了一盒车厘子。
旁边的也有人在挑水果,他听见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说,“你都这么大了,不能再挑食。”
“哈哈,我妈也这么说。”
费南顺着傅雁时的意思把两盒水果放进购物车,“雁时哥你从不挑食,我高中不肯吃青菜,我妈还拿你教训我呢,说雁时哥你从小吃饭什么都不挑的。”
傅雁时低低笑出声,“这也要拿来说你?那下次我在阿姨面前挑一回。”
顾谨书稍稍侧身,就看见了傅雁时露出的那个笑。
他顿时觉得自己之前判断失误,傅雁时不但不是个又冷又硬的石头人,说不定还是个温柔体贴的居家好男人。
顾谨书在心里默默腹诽一句,不挑食的人会每次吃饭都不怎么吃蔬菜么。
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那个和傅雁时说话的男孩的背影,傅雁时的脸也只露出一小半来。顾谨书在心里吐槽完,才注意到那个男孩,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最好是躲开些。
恰巧费南这时正转身去推购物车,不小心撞到顾谨书,他赶紧道歉,“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