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幸福人生-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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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捏了捏顾庭生的手,顾庭生低下头看我:“这家餐厅我家入股的,一个包厢难道还给我空不出来。”
我想顾庭生想的简单,可是你空口说别人就要信吗?领班小姐掩饰的再好,眼底也是很怀疑的看你,我看她都要忍不住问你有没有钱付账了。
“坐窗边就很好。”
我对顾庭生加重语气,我补充道:“我想坐窗边。”
真坐到了窗边,顾庭生点了两份套餐又点了一客冰淇淋和两份甜点,等服务生走了,这里每桌之间都是有隔断的,而且这里也很安静并没有人喧哗。
这里是环贸二十七层的高级西餐厅,每餐人均上千,来往间都是衣香鬓影的成功人士。
我和顾庭生在走过来的路上,就已经不时有人报以目光,说不上善意恶意,只是因为放眼整间餐厅再也找不到两个穿着肥大运动校服的小男生。
我们两个坐在窗边,窗外的景我看了一眼就再无兴趣,隔着铺着桌布的桌子,桌上一瓶鲜花,面前摆着餐具,我看着顾庭生,顾庭生在看窗外。
他看得很认真,遥遥的看着远方,我发现我从这世遇到顾庭生,他就经常看着远处,看着远方。
这个年龄的顾庭生,十四岁,眉目初展,因为太瘦了,所以脸上没有什么肉,他的眉骨就更加突出,高鼻深目看着隐隐让人怀疑是不是混了西方人的血统。
我知道顾庭生没有,顾庭生看着远方,我看着他。他眨眼间,下垂的睫毛又黑又长。十四岁的顾庭生虽然瘦,但也是个漂亮的少年。当他一年一年的成长,一年一年的五官成形,在不久的将来我就会看到一个眉骨好看,眼珠漆黑鼻梁挺直的男人。
他就是这么一个优秀的人,不仅聪明家世好,更是孩童时、少年时美丽,成年后英俊挺拔。
这样的顾庭生,他值得所有的人喜欢,也值得最美好的一份爱情。他值得被人珍惜对待,值得一个平稳俗套的一生,那一生中应有一位美丽温柔的妻子,有一个正常健康的家庭,然后有一个或两三个孩子。
然后在他年老时,我因为没有妻子孩子一生单身,所以会将自己的一切都留给他的孩子。如果他的妻子比他早逝,那么就让我私心的在人生最后一段时间陪伴在他身边。
如果是我早逝,那么我希望顾庭生在白发苍苍的暮年中的某一天,他坐在阳光下,身边是年幼的孩子围着他。
他回忆往昔,那往昔中除了自己的妻子与孩子,在说到年轻时,说到童年时,笑着告诉他们,爷爷曾经有一个弟弟,他叫杨露。
我们曾经很要好,我们一起长大。
…………………………
“你又看我。”
顾庭生转过了脸,语气带着指责:“杨露,要不是你年龄小又是男孩,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喜欢我了。”
我的目光随着他转过来的脸一路跟,我看他这样说,我点点头,面上带着笑,心中跃跃欲试,手脚则冰凉。
我点头笑着说:“我喜欢你。”
顾庭生往后一靠,他也笑了,笑的无所谓,笑的只是单纯的笑,他笑我这句话搞笑,他对我说:“你说的时候眼神很认真,所以更搞笑了。”
我坐在椅子上,知道为什么搞笑,我坐在这里脚尖才勉强挨地,我往后再坐些,两只腿都要耷拉着微微的晃。
洁白的花瓶上、银制的餐具上,每一片光洁的物品上都映出一张小孩子的脸,那是我的脸。
“我喜欢这朵花。”我指指花瓶。
“我喜欢从这里看着窗外的景色。”我侧过脑袋看了眼外间的风景。
“我喜欢顾庭生。”
我转过脸,直直的看着顾庭生。
顾庭生眨了下眼:“小孩子的喜欢,我明白了。我说的喜欢……”
顾庭生语气模糊了一瞬,然后他很暧昧的看着我笑了笑:“你再大一些,像我这么大时,一定很好看。”
顾庭生的语气像个臭流氓。
我一推面前的碟子,不喜欢他突然的变脸,前生的顾庭生表里如一,温柔正直,他知道世事险恶也相世有光明,认为这个世界非黑即白,。
这世的顾庭生千变万化,在冷漠暴躁之后我又看到了他这样的家世被教出的最不好的一面——无所事事行事乖张的二世祖。
刀叉在洁白的瓷碟中晃荡,发出清脆的声音,顾庭生还在笑:“小朋友,你生什么气,怎么突然生气了?”
“因为我夸你好看?”
顾庭生推开桌子正中的花瓶,他语气平静下来,我抬起头看到他脸上表情恢复了平和,虽然不温柔也不温暖,甚至安静而沉默。
顾庭生对我说:“你想像我一样帅是不可能了,你的长相不是这一挂的。”
这时服务生推着餐车过来送餐,两分套餐都是牛排,跟着服务生来的还有位穿黑西装的中年男人。
男人看到顾庭生,就很礼貌的喊他:“顾小公子。”
顾庭生也看了他一眼,他只说:“记在顾醒松的账上。”
这男人又笑着说了几句话,顾庭生从头到尾不发一言,男人也不觉得自己说的无趣,我看着穿廉价校服的顾庭生再看看穿上万西装的餐厅经理,感觉这情景很有点哲学意味或者讽刺漫画的味道。
男人最后还是始终如一的带着笑来,带着笑离开,还又吩咐服务生多注意这桌。
他前脚走,领班小姐后脚过来,抱歉的表示有顾总专用的包厢,其实这很不妥了,菜品都上了桌,领班小姐再过来说,大概只能怪餐厅经理过来确认身份太晚。
领班小姐语气简直低到了尘埃,顾庭生脸冷的看着很像是介意,我只好说:“这里很不错,能看到外面的景色,我很喜欢坐在窗边。”
顾庭生听到我这样说,他才露出一点笑,领班小姐顺着我的话又说了两句,才松了口气告辞离开。
吃牛排时,我拿着刀叉动作很慢,肚子已经饿了,但是心事比肚饿还沉重,那边顾庭生推过来他盘子,盘子上是已经切成小块的牛排。
“你动作好慢。”顾庭生把我这盘拿走。
我赶紧告诉他:“这盘我已经吃过了。”
“你是小孩子,不嫌弃你。”
顾庭生切下一刀,我仿佛听到肉质纤维撕裂的声音,他一叉子下去填了满嘴。
我慢慢地吃,吃一口,想张嘴说话,最后吃完甜点吃着冰淇淋,才对他开了口:“大哥,你七岁时究竟发生什么了,脑子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顾庭生已经停止了进食,他在桌子那端,他没有再看窗外的远方,我才发现他在看我。
顾庭生看着我:“你给我一个,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理由怎么样?”
我早就想过,我问他,他为什么要告诉我,我想了很多理由,于是这时我告诉顾庭生:“因为我关心你。”
顾庭生眉毛挑了起来,他要笑,讥笑,嘲笑,然后我又告诉他:“我想和你做朋友,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我以前见过你,我很想接近你,想和你做很好的朋友。”
顾庭生的嘲笑没来得及全部展露,他缓缓收起了那嘲笑的弧度,我继续对他说:“我没有朋友,一个也没有,我不喜欢和人亲近,也不喜欢和人来往,可是我看到你,第一眼看到你,就很想离你再近点,再近一点。”
三年了,从死后到现在,一转眼过去了三年,我真的很想你。
顾庭生脸上的表情在我这两段话后,他沉默了许久,他问我:“没有朋友……你不是有个姐姐吗?”
“姐姐也只是姐姐。”
顾庭生漆黑的眼珠直直的注视着我:“你是觉得很孤独吗?”
紧接着他就很茫然的看着我:“为什么是我?”
他又说:“为什么是你。”
这三句话无头无尾,来的突兀,来的莫名其妙,我只能回答他前两个。
“是的,我很孤独。”
“因为只有是你,我才想靠近你。”
顾庭生看着我:“你回答了我两个问题,那我就告诉你七岁时我发生的事,首先我话说在前头,我记得并不是很清楚,然后你听完了,你要保证——如果你听完了,你还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我不用想,不用犹豫,我能很肯定很立即的回答他,无论发生什么了我都愿意站在你那一边,只要是你,我都愿意,我都愿意的。
但是顾庭生没有留给我回答的时间,这次他很干脆的立即往下说:“我记得我有一个弟弟。”
他在说出这句话,仅仅说了这一句话,他就停住了声音。
我听他语气正常果断,不明白怎么就这一句没下句了。我去看他,我一惊,心脏狠狠地抽动起来,像是被人攥住了一颗心,我喘了口气,很难受的看着顾庭生:“大哥,不要哭。”
我面前的顾庭生,才十四岁的顾庭生,他露出了和前世抱着我尸体时才出现的那种表情。
十四岁的顾庭生眼中没有眼泪,但是我看着他的脸,哀伤极了。
那句我一直想对顾庭生说的话,在死时看着他抱着我哭泣时,在幸福之家分别时说过的话,现在我再一次的,无力的、悲伤的对他不断重复:“不要哭,哥哥,不要哭。”
顾庭生摸了摸眼睛,他很疑惑:“我没有哭,你看,都没有眼泪。”
“可你看着和哭了一样。”
我双手放在膝上,两只脚晃了晃,身子前倾,我收回自己的目光,语气平静的问:“继续说好吗,大哥,你有一个弟弟吗?”
顾庭生张了嘴:“我记得——”
他这三个字刚出口,他就闭上了嘴,那一声嗓音沙哑哽咽,惊住了他,也惊住了我。
我抬起头,顾庭生端起柠檬水猛喝,他一口气喝完一杯,清了清嗓子,他才继续开口说下去。
“我是独生子,我没有兄弟姐妹,但是我七岁的时候,某一天,在家里到处找,我要找一个男孩,我不记得名字了,但是我记得——”
顾庭生说到这里,他声音艰涩起来,他语气加重,呼吸的声音变粗,我看着他嘴角紧绷,眼角往下耷,顾庭生喘着气:“我记得,我有一个弟弟。”
“可是找不到,谁都说没有,谁都说我癔症了,我到处找,我记得那时候我快疯了,我以为是弟弟生了很重的病,病的快死了,他们怕我伤心就瞒着我,我让他们把弟弟交出来,交不出来就带我去医院,让我最后看看弟弟。后来我想也许是弟弟已经死了,我已经受了刺激,所以他们就骗我——”
说到这里,顾庭生蓦然地提高了声音,他那双黑漆漆沉甸甸的眼珠子盯着我:“但其实是我病了,我是精神病患者,心理医生说我有双向情感障碍和精神分裂症,杨露——”
顾庭生露出一个笑:“你还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我的心,我全身上下,四肢都在发麻,指尖连着心脏一起发痛,我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受自己控制,我的心脏痉挛般的疯狂跳动着,前世今生,我没有哪一刻比这一刻更难受。
顾庭生说的这些话,比我死的时候还让我难受,我只是听着,已经痛的想要大声吼叫,究竟发生了什么,究竟为什么顾庭生会有这样的经历?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表情了,我盯着顾庭生,看着他哀伤的脸,我听到自己说:“愿意,我愿意。”
“就算你是个疯子,我也愿意和你做朋友。”
“哦。”顾庭生点点头,然后他收起笑,他很平静的告诉我:“那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第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你,我以为你就是我弟弟。”
“我把你当成了我幻想中,那个现实中根本不存在的弟弟。”
第三十三章
顾庭生做了一个梦。
他大口喘着气从床上坐了起来; 六月的天; 房间中没有开空调,他的头上与背上出了很多汗。那些汗水凝聚成水珠从他的侧脸滑下。顾庭生坐直着身子; 低着头,汗水落在薄被上,一瞬间就是一个深色的小坑。
他还在大口的喘气,嗓子干燥的几乎是疼痛;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他醒来了,梦中的情景却如影随形,他展开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幼小稚嫩; 还只是一个孩童的手。
但是他很难受,窗外的阳光很美好,外间的天空湛蓝如洗,清晨的日光柔和温暖,可他觉得很冷。他久久的盯着这双孩童的手,似乎那个人还在他的怀抱中,他看着他闭上了双眼; 他不断请求他醒过来。
清晨七点半的儿童卧房中,传出一声长而悲苦的呜咽,杨彩秀拄着拐杖第一时间闯进了儿童房。
老人头发已经全白,丈夫在五年前去世,儿子总是满世界的忙; 一年见不了两次,是真的很忙,但总归不是国家总统,还是因为当初的事,与她这个做妈的有了隔阂。
从此被放在身边抚养的孙子成了最重要的人,只是看着日渐长大想要爸爸妈妈的顾庭生却总是等不来爸妈,杨彩秀也会怀疑当年是不是犯了错。
当她这样想时,就知道是,无疑犯下了错。
这错处最可怕的还在于再也无法补偿 。人都死了,人一死,活的人却只要那个人,可是这世上也许有各种奇迹,却没有一种奇迹是死去的人再次复生。
一个死人,从此儿子成了冷心的怪物。杨彩秀有时怀疑儿子看着她,是不是也带着仇恨,带着长久的无法消弭的恨意,纵然她是他的母亲,但他也因为父母的逼迫最终失去了自己的恋人。
不可逆转的失去,以死亡为最终结果的失去。
杨彩秀在这日的早上抱着顾庭生,悲苦的叹出一声气,怀中七岁的小男孩正在上气不接下气的哭。
他哭的惨烈委屈,哭的害怕恐惧,杨彩秀抱着他,他的眼泪就一直没有停过。
她拍着怀中男孩儿的背,儿子成了未知的仇人,那孙子就从此是她的心肝,是她的心间肉,是她下半辈子可以以命换命的宝贝。
“我们庭生哭什么呀?”
顾庭生哭的惨烈,一双眼睛像发了洪水,杨彩秀拿着毛巾去擦他的眼泪,那些眼泪不断的汹涌往外流着,只是几下已经湿了半个毛巾。
她以为是孩子做了噩梦,或者是在想父母。
孩子没长大前,明明父母不爱他,一年也见不了两次面,可是奶奶只是奶奶,一个孩子的人生中没有奶奶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