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幸福人生-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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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男生寝室是不是都这样，前生我没住过校，顾庭生也是。学校离家远就租房住，大学直接就近买的小公寓。我从来没想过寝室生活是什么样的，想想可能都是聊天吹牛然后说姑娘。高中的男生早就不纯洁了，一个个都生龙活虎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
　　对他们来说这正是无处安放的荷尔蒙过剩时期，却被拘在学校里两点一线的上课，住校的男生不谈论姑娘谈论什么。我觉得我也挺荷尔蒙过剩，但是我没办法和他们谈论姑娘，我又不喜欢姑娘。
　　这天晚上依旧是北方夏天的炎热，头顶上的电扇吱扭吱扭的响一晚上，扇的风都好像是热风，我在凉席上不自觉的翻来覆去——热的。后来出了很多汗，梦里又梦了一遍顾庭生，把顾庭生意/淫了一遍，整个人好像隐约出了声。也好像还梦到有一双干燥温暖的手抚摸我的头，是小时候顾庭生比我高，他还站在沙发上摸我的脑袋欺负我矮。
　　第二天起床大家精神都说不上好，张明晨更是快哭了，说想家，说想念家里的空调。去了食堂见了早晨学生排大长队吃饭的情景，张明晨更是崩溃，一个劲儿的说不行，他不住校了。
　　这才第一天，张明晨就这样，李勋和张悦洋两个人只好走哪都带着他。我们才明白怪不得张明晨的妈妈一直说让我们多关照他，原来他心灵这么脆弱。李莫寻说，这是因为张明晨还没长大。
　　他说这话的时候，面前一大碗豆浆，嘴里一根油条，另有三笼包子两个鸡蛋。男孩子的胃口很大，但是李莫寻这个胃口我们都比不上。
　　张明晨有了吃的稍微冷静了很多，刚刚都眼含泪花了，这会儿不好意思的抽抽鼻子，对我们说：“我经常会心灵脆弱，你们有耐心就来安慰我，没耐心就当我间接性抽疯吧。”
　　因为他这句话，后来除了李莫寻偶尔好心会安慰他，张悦洋和李勋直接每次都当他间接性抽疯了。
　　七点半我们去了一班，班中坐了一大半人，这个时候走读生和住宿生就很明显了，一看六个人坐前后三桌互相聊天，就很明显是一个六人寝室。走读生大多还很拘谨，很多和身边的人一看就是不认识的。
　　我们一行六个人也挑了离得很近的桌子就近坐下，我和顾庭生坐同桌，李莫寻和张明晨坐在一起，后面坐张悦洋和李勋。
　　我能感觉到我们六个人近来时，很多目光集中了过来，坐下来后那些目光也没有收回。我也能感觉到这些目光很多是在看张悦洋和顾庭生。
　　顾庭生这时抬头，又有人进了班，那是两个女孩，一高一矮，她们两个环顾了一周，班中很多男生都看过去，那两个女孩看过来，就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向琳琳也不看张悦洋，直接对我和顾庭生打招呼：“我和陈缤纷做你们前边。”
　　张悦洋到是没事人一样的喊向琳琳：“喂，向琳琳，坐这边呗。”
　　陈缤纷说：“才不要，你又没有顾庭生帅。”
　　她们两个就在我们前面坐下了。她们两个坐下后两个女孩小声的聊起来，我和顾庭生同时拿出手机，两人面面相觑，顾庭生看了看说：“是你姐的短信。”
　　我拿着手机看进来的短信：“我这边……也是我姐。”
　　我们两个互相一看，夏绾绾发了一模一样的短信给我们两个：你们在干嘛？
　　顾庭生没回，我回了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就有老师进了班级。
　　是位女老师，她环顾了一周没有多说话，拉了把椅子坐在讲台上，学生们都抬头看她，这老师年龄看起来不大，好像大学刚毕业一两年而已，她很淡定的在台下一帮小崽子的目光拿出了手机——然后在全班到齐前就没抬起头。
　　我：“这老师是不是在扣手机？”
　　“我听说一中高中部风气自由。”顾庭生也说，“没想到老师也是如此自由。”
　　他说完，前面两个女生就笑了起来，陈缤纷和向琳琳转过头，陈缤纷看着顾庭生，她语气很惊讶：“顾庭生，我怎么觉得你变了很多，你以前不这样的。”
　　顾庭生脸上还带着点笑，我知道陈缤纷这话什么意思，从剧组回来后我也发现顾庭生整个人和原来比，其实还是有点冷漠的，但和原来那个他比，却又是柔和了很多，笑容也多了很多。
　　我有时候想这是好事啊，这样的大哥逐渐的就又是那个优秀的大哥了，是世人眼中最完美的学生，不仅学习成绩好更是为人温和有礼，这样的成绩和性格总是能在人生的路上走得更加平坦顺利。
　　可是有时候我也会隐隐约约的觉得，好像离别的时刻更近了，当他越来越优秀，性格越来越学会了人终究是要妥协的，少年时所说的讨厌这个世界和我不喜欢和人交往，终于也在成长中明白了，世界才不在乎你是谁，也明白了不与人交流就容易碰壁甚至头破血流。最后一身的刺被生活磨掉一点，被时间磨掉一点，最后被自己拔去，一颗有棱角的石头就变得圆滑温润。
　　所以有时我也会想，如果我是个很厉害的人就好了，有很多很多的钱，顾庭生有出息也好没有出息也好，我都可以养他。给他很大的房子和很多的钱，让他衣食无忧一生无忧，让他永远都可以不为生活妥协，永远如少年时的执拗。
　　但是我不能，也知道我没有这个能力，更知道顾庭生自己就有很多钱。所以我看着他变得越来越和前生的大哥一样了，我想离别也加快了脚步，当他有了更多朋友当他发现杨露这个人并不是他所必需的，他就会离开了吧。
　　就像寝室夜谈，男生都喜欢美丽的姑娘，他也会遇到那个美丽的姑娘，那时我注定一无所有，没有任何让他留下来的砝码。


第93章　哲学



　　在八点上课铃响起来时，讲台上；　一直专心致志非常全神贯注的扣手机的老师站了起来；　她环顾了台下一周；　对我们这群台下的小崽子露出个笑。
　　我当时就觉得这老师笑的好懒散，感觉她和以前我所遇到的老师都不太一样。那是一种并不像老师的气质；　这位老师已经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字。
　　“蒋少宁。”女老师敲了敲黑板；　她看着我们开始自我介绍，“我教语文；　担任一班的语文老师及班主任；　不出意外会一直带你们到毕业。”
　　蒋少宁又说：“我脾气不好；　我也知道高中的你们这个年龄脾气也不好，所以希望大家都各退让一步；　不过我脾气不好；　是因为每次面对你们这帮小崽子犯事所以不好；　你们脾气不好却只是因为你们无能加愚蠢。”
　　讲台下很微妙的安静了一瞬；　蒋少宁说：“人会发脾气通常都是因为无能为力；　所以希望大家以后都做一个不说运筹帷幄但至少心中有分寸的人。少发脾气。”
　　蒋少宁转过头：“也少惹事。”
　　门口一个瘦高的女生：“报告。”
　　“几点了？”蒋少宁皱了下眉，随即又懒洋洋的说，“你头发不合格；　一中不允许染发。”
　　我看到门口；　全班的目光也都落在了门口那个女生身上，一头长发散在背后，短裤宽松衬衫，衬衫前面扎在短裤里；　一条很长的项链挂在脖子上垂在胸前。我一看是吉他姑娘，除了这一身打扮她那头挑染着银白色的长发真是走哪哪引人注目。
　　吉他姑娘说：“老师，我少白头。”
　　蒋少宁：“你当我蠢吗？”
　　吉他姑娘耸了耸肩，班中传来一阵笑声。蒋少宁便说：“把无知当个性，把不尊重当性格，哗众取宠的不是精英是小丑，笑的声音越大说明小丑表演的越成功。”
　　蒋少宁说到这里，就笑眯眯的看着台下的学生，我看着吉他姑娘，她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就落了下去，这次皱眉头的人换成了吉他姑娘。我发现蒋少宁口才挺好——或者说她说话特别损，我没见过有老师甚至有人能张嘴两句话不离损人，更厉害的是猛一听还挺有道理。
　　可是老师教书育人，不知道蒋少宁教书怎么样，她这样育人到是独一份。
　　“老师。”吉他姑娘站在门口又喊了声，班里的笑声已经静了，吉他姑娘看着蒋少宁，“我放学了就去染回来，行么。”
　　“行啊。”蒋少宁懒洋洋的语气，“不过第一节　课你就先站那吧，染头发是一码事，明天给我交个一千字的检讨。迟到又是一码事，站门口一节课。”
　　然后蒋少宁拿着一张A4的打印纸对我们说：“我现在开始点名，关于一班的名册学号，大多数同学都知道是意味着什么，没错，就和传言的一样，学号是按照你们的中考成绩排的。去年中考状元去了外国语，今年的中考状元落在了咱们一中一班，学号01。”
　　“但学号是死的。”蒋少宁看着台下，“你们是活的，我不希望你们被自己的学号定死在那个位置。”
　　“杨露。”蒋少宁说完那句话，没留给学生思考的余地，她很快的开始点名。
　　我喊了声“到”，蒋少宁却说：“站起来，我也要认下人。”
　　我只好站起来，又喊了声“到”，全班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这些少年人的目光并不复杂，都含着股蓬勃向上的锐气，我站在那里感觉自己好像成了个靶子，一班的众人是蓄势待发的弓箭手，都野心勃勃的想要把羽箭正中靶心。但胜利者只有一人，现在他们要打倒的就是我，我突然觉得还挺……刺激。
　　蒋少宁没立即让我坐下，她看着我微笑：“杨露你今天抽空写一个发言稿，后天开学典礼你和——”蒋少宁低下头，“和乔恩、李莫寻三个人作为优秀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当时小半个班的学生又静了一瞬，我忍不住去看站在门口的吉他姑娘——乔恩，她正一脸无聊的缩着肩膀盯着自己脚尖，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念什么。
　　蒋少宁到是一脸慈爱的对我说：“坐下吧。”然后她带着这股慈爱继续点名：“乔恩。”
　　“到。”
　　蒋少宁环顾了班中一圈，然后慢吞吞的转过头看迟到染发少女，慢吞吞的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乔恩？”
　　乔恩抬起头咧出个笑：“到！”
　　蒋少宁说：“可见素质和学习成绩有时候是不挂钩的。”
　　乔恩：“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蒋少宁说，“李莫寻。”
　　李莫寻站起来，一张温和的胖脸上乐呵呵的回道蒋少宁：“到。”
　　我才知道原来我们寝室的老大李莫寻，这个大胖子是班中成绩第三，我倒不是要以貌取人，但我确实很少见到聪明的胖子。
　　这天中午领了书，教室要大扫除书都要带走，李莫寻一个大胖子刚开始搬着一摞书加练习册没事人一样的，到了宿舍底下就累得扶着膝盖喘不上气。
　　我和张明晨因为年龄小，李勋不让我们两个帮忙，他和顾庭生还有张悦洋分担着帮李莫寻把书搬上去了，就二楼，其实并不麻烦。
　　李莫寻为此很感激，进了寝室第一件事先脱衣服，剩下个内裤拿着毛巾擦汗。
　　张明晨去拍他的大肚子，说手感真好，李莫寻脾气很好的笑。
　　李莫寻坐在电扇下，告诉我们他为什么17岁了才上高一，他说的时候一脸深沉，我们都以为他是生了什么病，胖也是因为疾病的原因。
　　结果李莫寻说，他以前成绩就很好，除此之外他还特别喜欢看书，什么书都看，书看多了就想得多。他还喜欢一边看书一边吃东西，薯片可乐各种糕点零食，他看了一年的书把脑子看坏了。李莫寻还说，他除了看出了一身肥膘还总是思考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我想人这一辈子太短，就一辈子，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就想不明白。”
　　李莫寻拿了本练习册使劲的扇风。
　　张悦洋看奇葩的一样地看着他问：“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人固有一死。”李莫寻说，“所以活着是为了什么。”
　　众人：“…………”
　　李勋：“您太哲学了，这玩意有什么好想的，不过你说的我觉得好冷，听着怪可怕的。”
　　“我当时想到这层，吓得整夜睡不着。”李莫寻说，“就想不明白，也觉得活着这件事太珍贵了，所以必须好好想想怎么活好了，想来想去，总之把十几年的人生都用在上课考试我觉得不值得，太不值得了，就不愿意上学了。”
　　“……你爸妈让啊？”张明晨很不可思议的问道。
　　“不让，但我就是不愿意去学校，死活不愿意去，还请了心理医生。我和医生聊了大半天的生与死，聊了我思故我在，我不思既消亡，那医生转头对我爸妈说我有病，说我是学习压力太大抑郁症了。”
　　李莫寻一张总是笑呵呵的脸上笑着说：“我草他妈的心理医生，就是为了赚钱。”
　　张明晨默默的收回手，小心翼翼的看李莫寻：“那你到底抑郁症没有？”
　　“没有没有，老李只是有些想法比较疯，但绝对不是抑郁症。只是书不能看太多。”李莫寻很严肃的看着我们，“看多了想多了，容易疯，海子顾城不就是想太多了，一个卧轨了一个自杀了。”
　　我们大夏天的听出了一身冷汗，都觉得李莫寻可能是203寝室最不普通的一个人。我觉得我不普通，活了两辈子，顾庭生也不普通，有躁郁症，张悦洋也不普通，超级富二代，后来才知道他家是相当有钱。但是和李莫寻李老大比，我们还都是普通人，顾庭生也只是普通人中的精神病，李莫寻不一样，他已经跳脱出普通人的范畴了。他是一个哲学家。
　　这是高二原来李莫寻的同学告诉我们的，李莫寻后来在日后的生涯中，第一件让人知道他异于常人的事是开学典礼。
　　我老老实实的照着从网上东拼西凑的演讲稿，念了一遍核心思想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三观极正也毫无趣味的稿子。
　　乔恩上去的时候头发已经染回了黑色，但还是引起了一点骚动，高一的新生小声喊她名字的很多，好多人说“是乔恩”啊，我心想乔恩这个人不用说什么，她往那一站就是自带光环。
　　乔恩的演讲特别简短。
　　她站在讲台上说：“我是高一一班乔恩，我的演讲主题是学习很重要，毕竟现在我们作为一名学生，只有学习成绩足够优秀才能够堵住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