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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帝王业-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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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良人(4)         
  第一次见到重甲佩剑的军人,那么近地站在我眼前。   
  这就是豫章王的亲卫将领,不知道我那良人,又当是怎样一个冷硬若铁、无情无义的人。   
  思及此,我不怒反笑,抬手将盖巾掷到他面前:“烦请将军将此物转交王爷,代我转告他,大婚之礼既然从权,那就不劳他尊驾了。”   
  喜娘急急拦住:“王妃息怒,盖巾不可随便带走,这样不吉利的。”   
  “你说什么?”我冷冷道,“豫章王天纵英明,自然是吉人天相,我得遇良人,嫁入将门,也算万幸大吉了。”   
  “王妃请收回此物,末将自当将王妃心意转达王爷,还望王妃珍重。”那男子低了头,将盖巾双手奉上,末一句话低了声气,也不复刚才的强硬。   
  我淡淡一笑,道:“将军敢带人直闯洞房,还怕这区区一件小事吗?”   
  那男子面红耳赤,俯身重重叩首:“末将知罪!”   
  豫章王不辞而别倒也罢了,连一个小小将领都可以硬声硬气欺上门来,当真是嚣张之极。   
  爹爹的话果然没错,这些拥兵自重的将领对我们士族再没有半分敬畏之心。   
  自此后,我嫁入将门,就要置身在这一群武人之中了。   
  夜风透衣而过,我微微仰首,只觉心中一切成灰。   
  “将军请回吧,我不送了。”   
  我转身,跨入房中,房门在身后砰然关闭。   
  喜红锦绣的洞房之中,我孑然面对一双硕大的红烛高烧,烛泪兀自低垂。   
  一整夜,我将自己锁在房中,任凭门外任何人恳求都不开门,连母亲也被拒之门外。   
  他们都多虑了,我既不觉得伤心,也没有什么可愤怒,只是累了,不想再强装笑颜。   
  心底空空荡荡,一如这空空的洞房,只有我自己的影子映衬着满眼锦绣辉煌。   
  说不出是荒凉还是冷寂,捂着胸口,仿佛找不到跳动的痕迹。   
  就这样倒在床上,裹一身大红嫁衣,懵懵睡去。   
  梦里谁也没有见到,没有父母,没有哥哥,没有子澹。   
  只有我孑然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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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惊变(1)         
  【惊变】   
  时光容易把人抛,转瞬已三年。   
  斜卧在窗下,四月暖风熏得人酥软欲醉,一片花瓣被风吹到我脸上,微微的痒。   
  昨夜的宿醉还未褪尽,身子绵软无力,伸手不经意拂倒一只玉壶,滴溜溜滚下阶去,洒出最后一滴残酒,熏风中平添了一缕馥郁酒香。   
  哥哥半月前从京城带来的青梅酒,又被我喝光了。等他下一次寻机赴晖州公干,再来看我,不知又是何时了。我慵然撑起身子,唤了两声锦儿,没有人答应。这丫头自从离开京城来了此处,也是越发的疏懒起来。   
  起身赤足踏了丝履,懒懒穿过回廊,不经意瞥见院子里那一树玉兰,一夜之间开得欺霜胜雪。   
  我有些恍惚,倚着栏杆,神思飘忽,依稀回到了家中的兰庭……   
  “郡主可算是醒了,醉了大半天,连件外袍也不穿就出来,当心又着凉。”锦儿一面絮絮叨叨埋怨,一面将丝袍披在我肩头。   
  我扬起脸:“家里的白玉兰也该开花了,不知道今年的花开得怎样。”   
  “京城天气比这里暖和,花儿也应该开得早。”锦儿也叹了口气,复又脆声笑道,“不过这边虽冷些,晴天却比京城多,不会时常下雨,我更喜欢待在这里。”   
  这小妮子越来越会哄人开心,见我抿唇微笑,没有应声,她便轻轻依着我坐下,低声道:“若是在晖州住腻了,不如,我们回京看看,出来三年,郡主也想家了吧?”   
  我收回神思,自嘲一笑,懒懒伸展腰肢。是啊,是有些想念家中的青梅酒了。不过比起这里的神仙日子,我还舍不得回去。   
  说罢起身,我拂袖扫去襟上落花:“大好春光,我们出去逛逛。”   
  锦儿追在后面急道:“昨日王爷遣来的信使还等着郡……等着王妃复信呢!”   
  我驻足,心头莫名掠过一丝阴郁。   
  “你便替我回了罢。”我懒得回头,转身自去,忽而想起一事,又道,“对了,你瞧瞧他这次又送来些什么,挑些好玩的留下,其他给医官们预备着。”   
  过两日,徐医官又该到了,这次得多备些金银打点。   
  哥哥说,母亲和姑姑时常催问我的病情为什么总不见好转,迟迟不能回京,叫太医们很是提心吊胆,惟恐遮掩不下去。虽说父母那里有哥哥做内应,但那些医官一向胆小,若不多打点些金银,堵住他们的嘴,难保姑姑会看出蹊跷,一道懿旨将我召回京城。   
  若叫医官们将我的病情说得太过严重,只怕母亲又要急急赶来探视,那可大大的不妙。   
  这三年,我在晖州幽居养病,过着神仙般逍遥日子,也全拜我那良人所赐。   
  新婚之夜,豫章王连洞房都未踏入一步,就匆匆出征,讨伐叛军。   
  三郡叛乱未平,北境边患又起,一时烽烟四散,朝野震动。   
  我那良人,一肩担天下,挥剑镇四海,好容易平定了叛乱,又马不停蹄挥师北上。   
  当时,人人都敬慕豫章王匡扶社稷之功,更赞叹豫章王妃深明大义,以家国为重。   
  爹爹非但没有怪罪这位佳婿不辞而别,反而上表朝廷,对他大加褒奖。   
  没有人敢讥讽我独守空闺,我亦平静如常地入宫谢恩、独自一人归宁省亲……如他们所期待的那样,雍容平和,落落有大家之风。   
  那些追逐在我身后的目光,那些等着看我悲伤落魄的人,大概都没有如愿。   
  我依然华服盛妆,出入煊赫,宴饮如旧。直至大婚过后两月,一场风寒袭来,我突然病倒,就此缠绵病榻,最险的一夜,几乎性命垂危。那夜,母亲在佛堂长跪祈求,以泪洗面,对父亲说,如果阿妩离去,她必终生怀恨,永不原谅父亲与姑母。父亲无言以对,枯坐书斋一整夜。   
  我在天明时分醒来,高热终于退去。   
  醒来望见床前喜极而泣的亲人,我只觉得深深疲惫,既不忍面对,也无力再承受。   
  惟有逃避。   
  恰遇雨季将至,我咳喘旧疾复发,太医担忧京城阴雨绵绵的气候对我康复不利。   
  叔父在晖州为官时,曾修造了一处精巧的行馆,刚刚落成就被调任回京,行馆至今闲置。   
  晖州气候干燥晴好,风物宜人,正宜休养。   
  我以重金贿赂了太医,逼着哥哥说服父母,就此迁往晖州行馆休养。   
  初到晖州,父母派来的婢女仆从、护卫医侍足有三百余人,将个小小行馆挤得人满为患,惊动了晖州刺史,亲自上门拜谒,扰得我烦不胜烦。   
  我逼着太医上奏,说人多喧杂,有扰静养,硬将一干人等赶回了京城,只留几名贴身侍女和医侍,总算耳目清净,再无烦扰。   
  晖州之远,天地之大,退开一步,竟有脱胎换骨,再世为人之感。   
  叔父这处行馆,简直是专门为我准备的,不但景致可人,处处合意,地窖里更深藏了陈年美酒,庭中碧树繁花幽池飞鸟,比之京中园林的绮丽,别有一番幽境。   
  父母原以为我只是散心休养,住不多久就会回去,哪里料到,一到晖州,我就爱上了此处的逍遥闲逸,至此长住下来,乐不思归。只有春秋节令与父母生辰,我才回京暂住,过得几日便称身体不适,早早返回晖州。   
  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我开始觉得,自己变了。   
  心里从某一处地方开始,渐渐变凉,变硬。   
  昔日承欢父母膝下,对家中恋恋不舍的少女已经不在了;昔日伙伴亲友,如今境遇各异,相逢已是各自疏离;就连宛如姐姐,也已变得沉默幽怨,如宫中那些红颜寂寥的妃子。   
  父母,姑姑,叔父,每个人见到我,总是竭力呵护,眉眼间尽是藏不住的歉疚。   
  面对这样的亲人,我却宁愿他们如从前一样斥责我,教训我,也好过现在这样的小心翼翼。   
  有些东西,已经变了,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只有哥哥不曾改变,只有他懂得我,也只有在他面前,我才不是豫章王妃,不是上阳郡主,只是昔日跟在他身后那个小小的阿妩。   
  就连子澹也许久不曾出现在我梦里。   
  他在皇陵守孝之期已过,皇上却又是一道圣旨,命他督造皇陵,修缮宗庙。   
  这一修造便是遥遥无期,不知何时才能返京了。   
  昔日我不明白,皇上明明疼爱子澹,为何却任凭姑姑将他逐去皇陵。   
  如今我却懂了。   
  皇上让子澹远离宫闱,才是真心怜他、护他……在那权势的漩涡中,稍有行差踏错便是粉身碎骨。皇上明白,王氏与太子羽翼已成,如今更与萧綦结盟,四十万大军在北境虎视眈眈。   
  废太子,改易储君,已经绝无可能。   
  作为父亲,他仅能做的,只是护住子澹平安。   
  我亦再无他念。此生缘尽,我已嫁为人妇,只在偶尔午夜梦回,为远在皇陵的子澹,遥祝一声安好。   
  所谓嫁为人妇,我却三年不知夫婿是何面目。   
  除此以外,却又挑不出我的良人有何差错。堂堂豫章王,非但位极人臣,权倾朝野,对家中亦是慷慨体贴。远在边疆征战,仍不忘每月差人送来书信,皇上御赐给他的珍奇异宝,也源源不绝送到晖州。   
  只是,他的书信每次都是相差不多的内容,有板有样,多半是同一个幕僚所写,只加盖上他的印信,便算是家书。我不知道,他这算是礼数周全,还是顾及彼此颜面,抑或多少有一些负疚。最初,我也曾存有一线期冀,亲笔回书与他……久而久之,对着那刻板如公函的家书,我连拆看的兴趣也不再有。   
  或许,这便是所谓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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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惊变(2)         
  我们各自默契,心照不宣,不必委曲求全的敷衍,反倒自得其乐,求仁得仁。   
  初来还是入秋时节,看了黄叶飘尽,又看冬夜落雪,雪融春来,夏荫渐浓……韶光易逝,流年似水,我的心境渐渐平和,从淡泊至凉薄,终能淡定自持。   
  这段姻缘,这位良人,我也该是满意的罢。   
  晖州位于南北要冲,交通通衢,河道便利,历来是商贾云集的富庶之地。   
  这里的天气和京城很是不同,不像京城那样湿润多雨,夏来郁热,冬来阴冷。   
  相反,晖州四季分明,一年到头总是阳光明媚,天空明净疏朗。   
  自古以来,南北两地的百姓不断迁徙,混居于此,使此地民风既有北人的爽朗质朴,又有南人的淳和灵巧,即便在连年征战之时,此地也少有动荡,民生富庶。   
  晖州刺史吴谦,是父亲一手提携的门生,当年也是名噪一时的才子,很受父亲青睐,在任四年颇有不俗的政绩。自我在行馆住下,吴大人一直殷勤照拂,吴夫人也常来拜望,惟恐我稍有不悦,总是竭尽心力迎奉于我。   
  对于吴氏夫妇的迎奉,我并无好感,却又不忍回绝。   
  吴谦凭着一方政绩和我父亲的提携,也算仕途顺畅,升迁有望,本无需刻意迎奉于我。只是他膝下独生女儿已近成年,长年随父母外放在晖州,无从结识京中高门子弟,如今婚嫁之龄将近,吴氏夫妇心生焦虑,只盼有机会调回京城,早日为女儿择定终生。   
  可怜天下父母心,对儿女的牵挂操劳,竟至于此。   
  我心知他们的迎奉事出有因,又如何忍心回绝。   
  这两天,城里最热闹的事情,莫过于“千鸢会”。   
  春日赛纸鸢,本是南方的习俗,尤其盛行于京城贵族女眷之间。   
  往年每到阳春三四月,京中仕女们总要找来能工巧匠,做出美轮美奂的纸鸢,邀约亲眷闺友去郊外踏青、宴饮、赛纸鸢、赏歌赋……晖州原本没有这习俗,自我来后,却年年由吴夫人亲自主持,邀集全城名门富家女眷,四月初九,在琼华苑举办“千鸢会”。   
  难得他们夫妇用心良苦,想出这法子来取悦于我。   
  往年在家中,哥哥总能找到最巧手的工匠为我做纸鸢,再亲笔绘上他最擅长的工笔仕女图,题上我所赋诗词。我们的纸鸢放飞出去,任它飘摇,也不在意。外人偶然拾到,却奉为至宝,出价纹银百两,引来市井争购,时人名之曰“美人鸢”。   
  今年,不知道哥哥又会为哪家闺秀绘制美人鸢。   
  或许锦儿说得对,我是真的有些想家了。   
  四月初九,琼华苑。   
  芳菲四月天,一派群芳争春,花团锦簇,佳丽如云。   
  晖州名门云集,但凡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家,都争相让女眷参与这盛会。   
  我明白,那些韶龄女子都企盼在千鸢会上,一展风华,得到我的青睐,从此攀附高门。   
  在她们眼中,我是高不可攀的贵人,是一念之间可以改变她们命运的人。   
  她们如此渴望被贵人改变命运,我却深憾命运为他人所左右。   
  丝竹略歇,乐舞暂罢。   
  我在吴夫人与一众贵妇的随侍下,步入苑中。   
  众人俯身参拜。   
  在场女子皆盛妆锦绣,珠翠绫罗,极尽华藻。   
  倒是我,只披了件水色云纹长衣,缓带飘垂,云髻低挽,发间只饰一枚珠钗,通身上下再无半粒珠翠点缀。   
  礼毕,开宴。   
  丝竹声中,一列彩衣舞姬鱼贯而出,翩翩起舞,苑中率先升起一只绛红色金蝴蝶纸鸢,盈盈随风而起。形貌富丽,并无灵气,所花工夫却是不少,看来多半是吴家千金的手笔。   
  我淡淡含笑道:“薄翅腻烟光,长是为花忙。”'1'   
  “小女技拙,让王妃见笑了。”吴夫人微微躬身,口中谦辞,神色颇为自得。   
  座下一名黄衣少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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