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窗的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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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林夏笙!?”
哭泣戛然而止,愤怒全然消散,只剩惊恐。
为什么,林夏笙要这样?
他没得罪她啊!
林夏笙噙着笑,两眼释放的温度极低,环着胳膊淡淡地说:“周同学,知不知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哎?”周子明淌着鼻涕眼泪,不明所以。
“我所扮演的角色,熟悉吗?”她笑容咧开,眼弯成月牙。
周子明感觉眼有些花,仿佛林夏笙的身周冒出好几层影子,渐渐交叠。
她的脸,渐渐地变成了自己的脸。
!
那个神情,那个举动!
何等的似曾相识!
‘哼,知道了吗,这幅画是我先画出来的,不是你!’
‘妈的,我说话听懂了没啊?’
“我——你——”周子明惊得说不出话来,嘴巴张得老大,足以塞下颗蛋。
林夏笙弯下腰,蹲下身,杵在他的面前,与他四目相汇。
她伸出手,依旧是噙着笑,在他的肩上拍了拍:“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在那样漆黑又狂风暴雨的夜晚,你以为月亮被乌云遮蔽后,所以所有的一切都不会被人发现吗?”
话语间,她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了张照片,给他看。
周子明脸色发白,白如刚刷好的白墙。
他抖着唇说:“是,是那家伙找你——报复我的?”
她忽然大笑起来,似是听到了笑话。
“你未免太看得起他了,被你这样欺负他都不敢吱一声,怎么敢找上我?”她手起手机,起了身。
“那你为什么——”
“啊?因为看不顺眼啊。”
“什——”他未说完,又被打断。
“我就是看不惯你这种恶心巴拉的人啊,优等生周子明同学。”
语气极为讽刺,眼光极为鄙视。
周子明感觉自己被侮辱得很彻底。
“自己的创意油灯枯竭,就抄袭别的老实同学的作品,再毁掉、恐吓对方。现在呢,怎么样?”她背过身去,走了两步,“这种被人恐吓和毁坏作品的滋味如何?”
她回眸一笑,纤长利落的马尾一甩,在光照下有些晃眼。
周子明有些抖,明明是不怎么剧烈的笑容,为什么林夏笙可以笑得那么令他恐慌。
“你,你想……怎么样?”他试探道,他的画儿也被毁了,挨打也挨了,她还想怎样?
林夏笙说:“去道歉,并且对他写下承诺从此不再威胁恐吓他、剽窃他的作品。”
周子明跳起来了,脸上还顶着个红脚印,可笑极了:“你,你,林夏笙!你以为你是谁啊?正义使者吗?为名除害吗?!”
“哈——”她又笑了,嘲讽地扫他眼,“如果我自命正义使者,或许我直接就将这照片发送给学校邮箱,将你的罪名告知学校。”
周子明听罢慌了,踉跄几步跪倒在地,心慌地大喘着气。
“我只是喜欢看你这种让我想吐的人,崩溃又害怕的样子啊,这种把柄在别人手里的滋味是不是很不好受?”
“你……”
他敢怒不敢言,林夏笙他惹不起,也干不过她。
四月,天高云淡,碧空如洗,习习清风,飘扬过她纤长马尾。
清爽的刘海也调皮地荡在空中,变得凌乱了。
独自一人走着,周遭的校友对她都避之唯恐不及,瞥她的眼神,有厌恶、嫌弃、甚至恐惧。
林夏笙刚刚在教训周子明的时候,并没有顾忌周遭是否人烟稀少,也无所谓是否有人。
自然而然,在学校这种人群聚集的地方,少不了被人发现。
这事,很快就在校内传开了。
“你说林夏笙怎么到现在还没被退学啊,整天做那么过分的事。”
“谁知道,估计家里人和学校认识吧,不然谁敢胆子那么大整天搞事情。”
“就是啊,最初看她的时候觉得她长得挺有气质,没想到人品那么差!”
“那个美术系的周子明听说脸上都被打变形了,鼻子还淌着血呢!明明都是同系的同学不知道她干嘛怎么对人家!”
“哎呦!流氓的想法我们怎么会理解啊,人家多半是道上的,你没听过吗?不少人都说外面的小混混都不敢对她怎么样!”
“妈呀!好吓人!”
窸窸窣窣地闲言碎语,在林夏笙听来就跟老和尚念经一样,听不清又特烦人。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起来,略为烦躁的拿出手机看了看。
‘夏笙,你来我办公室一趟。’——周大妈
“切,就知道又要叫我过去了,真是烦死了。”她烦闷地掏掏耳朵,手起手机。
短暂的心烦晃神,让林夏笙被人撞了个正着,踉跄后腿几步。
娇俏的女声传入耳里:“啊,对不起呀,我赶着去——啊!你,你是……”
林夏笙朝声音的来源扫了眼,便走了。
被望了眼的少女有些呆滞地愣在原地,支支吾吾的。
“晓筝!你跑那么快干嘛呀!等等我!”
被叫唤的女生身后跟着跑来了个女生,有些气喘吁吁:“我说陆晓筝,你、你真的要在园艺部吗,简直荒废你这跑步神经!”
陆晓筝并没有关注追来少女的话语,只是依然专注着望着方才自己撞到的林夏笙。
出神的感叹:“好帅啊……”
跟着陆晓筝的少女有些莫名,“好帅?”
陆晓筝点点头,目光依旧聚焦在已然走远的背影上:“对啊,刚刚的表情简直酷毙了!”
“呃……”女同学有些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晓筝……你不会是喜欢上林夏笙那个可怕的人了吧……”
陆晓筝:“呃……虽然她好像是挺可怕,不过不能否认她很帅气啊。”
女同学:“……你该不会是要去接近她吧?”
“呃……”陆晓筝被她这么一说,有些愣,摆摆手表示:“怎么会啦,觉得她酷是一回事,做朋友什么的就太勉强了啊!”
尤其,听到她这么问后,她脑海里一闪而过林夏笙方才疏离而冷寂的深瞳,仿佛隔离防备着外界的一切。
看不透,读不懂。
“就是嘛,谁敢和她做朋友啊。”女同学说,“和林夏笙做朋友简直是摆明了想要被所有人孤立啊!作大死。”
陆晓筝的瞳孔微缩,嘴角不自然地笑了笑:“哈哈……是啊。”
孤立什么的,她才不要呢……
抵达校长办公室,她拉长了脸,用力地推开门,没好气地说:“找我干嘛?”
校长室办公桌前的中年妇女盘着头,戴着副全框老式方框眼镜,衣着笔挺的灰色职业装,毫无褶皱,相当严谨。
办公室桌前的人对于她这么没大没小的开门方式和问候方式好似见怪不怪,有种放弃治疗的味道。
叹了口气开口:“夏笙,你先把门关上。”
她没回应,只是反手拉上了门。
“什么事儿啊?”
“夏笙,你就不能收敛点儿吗?”
周校长扶扶眼镜,锐利的眼神穿透过微厚的镜片,直视着门口的她。
“哦。”她耸耸肩。
“你怎么这个态度!夏笙,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啊!”周校长一巴掌拍上办公桌。
“哦,那你就开除我呗。”
周校长无奈翻了个白眼,“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开除你。”
林夏笙听后,不再言语,却也没退让的意思。
见她目光跑到其他地方,周校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你这样,我真的很难做。夏笙,你该长大了,再过不久,你就是二十岁的人了。做事别那么幼稚了,行吗?”
“哦,其实你不用很难做,谁叫你们这群老年人喜欢相互承诺答应那些个莫名其妙的嘱托。”
林夏笙不屑冷哼,“随心所欲不就行了,想开就开,啰嗦什么啊。”
周校长缓缓取下老花镜,揉了揉眉心,有些发愁。
“夏笙,你非要这么阴阳怪气地说话吗?我现在是在和你沟通。”周校长说,“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好玩。”简言意骇,目光跑到天花板。
这种随性又不羁的态度,让周校长真又生气又无奈。
“你……”气就像是卡在嗓子眼,斥责的话半天也没憋出来,“哎,你这样,我怎么和你爸交代!”
听到‘爸’这个字眼,像是开启了林夏笙身上某处电闸,懒散的神情焕然转成微怒:“那就别交代。”
“他们除了每个月往我账户里转生活费外,根本就没管过我,交什么代啊。”林夏笙眯起眼,“他们眼里根本没我这个女儿,嘱托你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一些罢了。”
周校长静默。
对于林夏笙家的家务事,她肯定是不能多插嘴,但不管林夏笙自身怎么想的,但她答应了要照顾她是事实。
与老林是多年老友了,年轻的时候受了不少老林的帮助,自然是要回报的。
“何况,他们给我的钱,我一分没用!我们的关系不过是户籍的关系,仅此而已。”
周校长深深望她。
林夏笙被她看得有些鸡皮疙瘩:“我说你担心什么啊,我什么德行他都知道,要怪也怪不到你头上。”
周校长愁容:“夏笙,你非得把所有人都想成这样?”
她又不说话了。
“夏笙,你小时候虽然顽劣,但也没现在这样。你知道你这么殴打同学,是校园暴力懂吗?”
“知道啊。”
“你一点歉疚感都没有?”
“没有啊。”
“林夏笙!你真是不怕人家同学的家长告你啊!你现在法律上已经成年,人家告你你是要进派出所的!”
“他不敢。”
“你!”
周校长气得鼻孔喷气!
“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她拉开门,退出了校长室,走得利落。
周校长怔怔的望着校长室门口,已了无身影的走廊白墙,只是无力叹气。
*
这件事发生在次日的上学时间。
空气清新,云层分明。
走在上学路上时——
“喂!小子!乘老子我今儿个心情好,你直接把钱包留下滚蛋,老子我就放过你。”
猥琐嘚瑟的声音传入林夏笙的耳里,不远处就可望见几颗黑压压的人头,体型也虎背熊腰得没有屁点姿态。几个人成群结队的围着个穿着白衬衣黑裤的少年。
少年的身形与之相比,确实是略单薄了些。
说话者正揪着少年的衣领,朝自己脸前拉扯靠近,面目狰狞,似是要将少年生吞活剥。
而少年的脸,林夏笙并看不清楚,大概是细碎的短发被□□后而有些凌乱了,最多看得清少年单薄的双唇抖动着,似是在求饶。
少年的脚边散落着软塌的黑色背包,估摸着是学生吧。
林夏笙受着微小的好奇心驱使,不自觉地朝那儿走了过去,便也彻底看清了少年的脸庞。
确实长着一张容易遭人欺负的脸,一般没几个男孩子能长得比女孩子还清纯无害吧。
简直像再自己脸上贴了个——‘请来欺负我’的标签。
少年微颤着薄唇,琥珀色的瞳仁泛着朦胧的水光:“我,我今天没带钱……”
这才刚说完,流氓便愤怒地将他给抛飞出去,少年在突出的台阶上摔了个正着,都能听见后背脊椎摩擦到硬质石阶的轻声闷响。
林夏笙磨磨牙,艾玛真疼。
少年吃痛地趴在了地上,额头抵在地面上,整个人微蜷缩在地,也没出个声,只是悄悄地抖了几下。
受到撞击的后背,洁白的衬衣染上了灰蒙蒙地污垢,有些狼狈。
这种无声的忍耐,让人觉得有点儿心疼。
至少,林夏笙此时看着,已经摩拳擦掌,有些忍不住想要出手了。
流氓又狠狠地一脚揣上他腰,洁白衬衣留下了深色脚掌印,刺眼得不行。
“你丫唬我呢啊?瞧你这名牌板鞋、名牌包的,”流氓又指向右边早已翻到在地的脚踏车:“还骑着名牌脚踏车,你丫的跟老子说你不带钱?爹妈那么宠你,丫还能让你出门上学不带钱?真当老子白混的?”
少年不知是不愿回应还是没精力回应,趴地上跟死了似得一动不动。
流氓见他没反应,火气更盛,又一脚揣上他的腰,狠狠一踩,又脚背朝他身下一揣,将他整个人翻了个身,迫使他露出苍白小脸。
少年的神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狰狞扭曲,仅是蹙着眉,薄唇已然发白,紧抿着绷着,双眸紧锁,似是在忍耐。额头上有些破了皮,磕了点儿血印子。
这模样,着实让人不忍再袖手旁观了。
林夏笙抄起袖子就迈步过去,迅速地朝着背对自己的流氓□□,脚尖朝上,凶猛一踢。
随后便响起了惨绝人寰的嘶哑哀嚎,流氓双腿发软地跪下,捂住了受伤的命根。
林夏笙将冲到肩前的马尾发丝朝后一甩,又是一个抬腿,朝着跪下的流氓身旁的同党劈头盖脸。又是一劈。
正懵逼之际,第二名流氓也被劈倒在地,捂着头顶,哭嚎。
随着俩同伴惨遭毒手,另外个流氓总算是反应过来,冲上前就是要迎上一拳:“啊——!”
只是,拳头在即将接触到她的那刻,黑亮的刘海只是受到了些推力的波澜飞舞了下,便再也没有靠近的机会了。
林夏笙此时已然微侧身躯,抓着自己背包的包带,狠狠摔上了流氓的右脸颊。
流氓一个趔趄,朝左边倾倒了下,还没站稳,就又被林夏笙紧接其上的长腿踹上了本就被背包砸中的右脸。
三名流氓集体阵亡倒地,翻滚躯体。
林夏笙的腿力从来都不是盖的,再加上三名流氓,也是属于中看不中用的类型。
看似雄壮,不过虚胖。
林夏笙将背包再次背回双肩,气定神闲,仿佛方才的运动并未发生过,只不过地上仨流氓的存在,证实了刚才发生的,虽不过一瞬,却真实存在。
林夏笙又瞥了眼地上的少年,定住几秒,又将背包放下,拉开拉链取出了包纸巾,走去他倒下的自行车边上,丢进了车筐。
“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们欺负他。”
背包潇洒一甩,迈步离开。
林夏笙觉得,自己挺帅的。
少年静静地望着离去女子的身影,又望了眼自行车里的纸巾,嘴角勾起笑容。
林夏笙虽是念得大学,却并不住校。
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