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症-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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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文熙知道张景棠没听明白,他解释道:“我睡沙发就好了。”
张景棠更疑惑地拧起了眉毛,他说:“沙发睡着不舒服的,你就睡我的床吧。”
“阿棠。”严文熙苦笑了一下,“别给我得寸进尺的机会。”
张景棠愣了愣,才终于听明白严文熙的意思。
“我知道了。我还有床新毛毯,给你用。”他放下书,起身去卧室里找毛毯。
严文熙看着他的背影,发现他的耳朵稍微有点泛红,心里就有点痒痒的。之后张景棠将毛毯抱了过来,他就在长沙发上躺着,然后将毛毯裹在了身上。张景棠见他躺下了,转身就想去画室,被严文熙叫住了。
“阿棠,你就在这儿看书吧,我不怕吵。”他舍不得每一秒和张景棠共处的时间,哪怕是要睡觉,也想在这个人身边入睡。
张景棠又转回身,在严文熙的脚这侧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了。他将书摊开摆在大腿上,一只手撑着脑袋,手肘放在沙发扶手上,另一只手摸着书页,准备看完了翻页。
看着张景棠安静看书的模样,严文熙又想起了临水镇的时光,他开口跟张景棠说:“阿棠,以前你给我念过书的。”
“是吗?”张景棠抬起头看着他。
“嗯,那是一本诗词书,我还记得你念的第一首是词。”严文熙没有告诉他,那是他们两人第一次约会,眼里都是彼此,心里都是欢喜。
张景棠好像对这个话题有些感兴趣,他顺着问道:“是哪一首?”
严文熙笑了,很得意地告诉他:“我现在还背得,你听好了——”
“十八年来堕世间,吹花嚼蕊弄冰弦。多情情寄阿谁边。紫玉钗斜灯影背,红绵粉冷枕函偏。相看好处却无言。”
张景棠听见开头便是一愣,这是纳兰容若为心爱之人所作的一阙词,虽然带着词人一贯的凄清之感,但的确是一首美到惆怅的情诗。
严文熙背诵完这阙词,就听见张景棠对他说:“快点睡吧,别累着了。”然后他便垂下头去看书,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偷偷瞥了一下嘴,严文熙压下了让张景棠再次给他念书的想法,将自己的脸冲着沙发靠背,闭上眼睡了。
傍晚,严文熙睡醒之后,张景棠已经不在单人沙发上坐着了。他看了一圈房间,发现卧室虚掩着门,门缝里却透出灯光来,张景棠应该是没睡。于是严文熙便起身往卧室的房间走,想看看他在做什么。
严文熙走到门边,看见张景棠正坐在床边用手机打字,时不时还传出短信消息的提示音。可能是因为客厅铺着地毯,走路也没有个声音,他在门边站了一会儿,张景棠还没有发现他已经醒了。严文熙只好敲了敲门,喊了一声阿棠。
谁知道,一听到敲门声,张景棠突然就慌张地将手机摔了。严文熙有点惊讶,正准备推门的手也停了下来,更是本能地就躲开了门缝处,没让张景棠看见自己。过了一会儿,张景棠走过来拉开了门。
“严先生,你醒了。”
或许张景棠以为自己已经表现得很平静了,但严文熙却一眼看穿了他的故作镇定。
然而严文熙也没有说破,只是找了个借口问他:“我准备做饭了,想问问你,酸菜鱼你想不想放花椒?”
“噢、放吧,其实你决定就好了。”张景棠答道。
“嗯,那你再等一会儿,我做好了就来叫你。”说完,严文熙转身就朝厨房走去。
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会儿,严文熙抽空到厨房门边扫了一眼外面,张景棠不在客厅里,卧室的门已经关上了。
怎么办,我该不该主动问阿棠?严文熙盯着铁锅里煮着的酸菜鱼,在心里盘算着。
张景棠的确有些反常了。自从他再次失忆后,他已经不记得在临水镇那几年认识的人了,那么手机通讯录里他认识的,也就是严文熙和阿恒了。自己人在这里,阿恒也不可能和他聊这么久短信,那会是谁?跟周日收到的那封信有没有关系?
想到最后,严文熙还是没有想到一个好的理由开口。
他没有资格管张景棠和别人聊多久短信,他更不能告诉张景棠自己查了他家小区的监控看见有人给他投信,而且也没有直接证据说明这些迹象跟他昨天的不舒服有关,一切都只是猜测。
严文熙有些懊恼,最后决定这几天自己就想办法赖在他家不走,就算有什么事情,他也可以及时出手。
这顿晚饭的氛围有些尴尬,严文熙不想让张景棠觉得自己冒犯了他,同时张景棠显然也有心事不想说出口。但是酸菜鱼是没有错的,所有的鱼片都被两人吃完了,连酸菜也剩的不多。
用过晚饭,又收拾了餐桌,严文熙便想着找什么借口让张景棠同意自己留宿。他走到客厅,发现张景棠站在沙发前,正拿了一个枕头往上放。
“我刚刚才想起来,还有个新的枕头。”张景棠直起腰,正好对上他的视线,便匆忙解释着,说完又弯下腰去,无意义地扯平上面的毛毯。
严文熙知道自己不用想借口了。虽然张景棠没有说出口,但显然是想让他留宿的。可这件事却不像之前被张景棠邀请来他家时,那么让严文熙高兴。这更加反常的举动,让他更加担心张景棠了。
这么没有安全感,以至于想要自己留宿……恐怕是遇到了大事。
关着灯的客厅,严文熙慢慢睁开了眼。在黑暗中,他看见卧室紧闭的大门边缘,溢出一圈黄色的灯光。明明说了也想早睡的张景棠却还没有睡,或许他还在跟谁聊着短信,只是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严文熙耐心地等着,直到那圈光晕消失。然后他又等了大概半小时,确认张景棠是真的睡着了,这才动作小心地,从沙发上爬了起来。他赤脚站在地毯上,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首先朝客厅的边柜走去。
阿恒说过,监控记录显示,周日下午张景棠回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门。他刚才还确认过,玄关处所有鞋子的摆放和他来时一模一样,也就是说他睡着那会儿,张景棠也没有出门。那么,他拿回来的那封信,现在肯定还在家里。
如果那封信没有在卧室的话,应该是能找到的。如果找不到,明天他就跟张景棠摊牌,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他没法等张景棠主动开口了,哪怕这样做可能会让张景棠再次疏远。因为他怕再等下去,真的等到什么自己来不及出手的大事,就太晚了。
严文熙仔细又小心地翻找着除了卧室外的每一个角落,最后在画室书架的一个盒子里,找到了一个看起来很可疑的信封。信封外面没有写任何字,而里面装着一张纸和一个很小的U盘。将纸放在手电筒的灯光下,严文熙才看清上面的内容,立刻露出了怒容。
纸上手写的字其丑无比,应该是故意用非惯用手写的,内容是——
“如果不想别人知道U盘里的东西,就联络我。赵。”后面跟着一串电话号码。
这是一封威胁信。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周末两天双更,缘妙不可言。
好喜欢写两个人的相处呀,他们都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可爱。
这几章写了好多做菜的东西,因为严文熙一脸认真地做菜真的很帅嘛。
下一章会来个爆发,做好心理准备哦。
在我断更多年后,点击只有个位数了,感谢仍然没有放弃我的小天使(心)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山崩地裂
究竟要不要看U盘里的内容。
严文熙为这个问题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要看。
张景棠今天频繁发短信的对象,或许就是这个赵某。他没有向任何人求助,而是联络了威胁者,严文熙猜想他是想向这个人妥协。可是,勒索威胁有一就会有二,而以他在K市的影响力,只要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绝对能帮张景棠将事情摆平得干干净净。
画室的桌子上有一个轻巧的便携笔记本,还是严文熙送给张景棠的,想着他要学习设计,肯定需要查阅很多资料。严文熙将笔记本旁边放着的耳机连上音频口,等电脑开机后,就插入了U盘。还好张景棠没有设置开机密码,让他能够顺利使用。
双击U盘,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
严文熙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了解张景棠的性格,这样安分还有些胆小的一个人,不太可能与人结仇,也不会去做什么坏事。严文熙在临水镇被张景棠所救后就一直和他在一起,对他身边的环境也很关注,这段时间张景棠肯定没有认识过可能是赵某的人,也没有什么能够被威胁的把柄。
那这个赵某,只有可能是张景棠在去临水镇之前,在K市认识的了。而那会儿,张景棠在K市是做Money Boy的。严文熙觉得自己已经能猜到视频是什么内容了。
他深呼吸了一次,才点开视频。
“不要!”
瞬间窜入耳中的尖锐的哭喊声,让严文熙立刻就将耳塞从耳朵里拔了出来,猛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虽然刚才只有短短的几秒,但严文熙已经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视频,并不是他以为的那种偷拍视频。
昏暗的画面中,一个男人按住了张景棠的手将他压在床上,另一个人捉住了他的双脚抬起,跪坐在之间不断挺动着腰。那声尖锐的哭喊声中,却混杂着三个人的嘲笑声,而张景棠的脸上和身上全是淤青。
这不是Money Boy会做的交易,这就是一场暴力。
他仿佛回到了几年前的那个夜晚,眼前什么也看不见,只有血红的颜色。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血液在全身沸腾,他现在只想疯狂地破坏些什么。但是,隔壁房间里,张景棠才睡下。严文熙只能用力咬住自己的拳头,用另一只手狠狠砸自己的大腿,没让自己发出一点噪音。
极度愤怒过后,却是异样的冷静。
严文熙再次戴上耳机,掀开了显示屏,重新唤醒电脑后,点击了播放键。
他忍受着胃里的恶心感,还有脑海中不断闪现的暴力冲动,将这个五分钟的视频看了一遍,仔细听了视频里三个声音说的每一句话。
拿着摄像机的那个人没有露过面,但是画面里的两个人分别叫过他“赵哥”和“富贵(音)”,这个人应该就是威胁张景棠的那个赵某,全名赵富贵。从他们三个人的对话里得知,张景棠是被他带过去的。
而那两个施暴的人,一个被叫做“牛哥(音)”,一个被叫做“小蒋(音)”,至少能够确定他们的姓氏。严文熙挑了摄像头拍到的他们最清晰的正面,单单给他们的脸截了图,标上了各自可能的姓氏,通过邮件发给了阿恒。
他没敢直接打电话,怕发出声音,只是将手机调成静音,给阿恒发了一条短信。他没有写任何事情经过的说明,只是报了赵富贵、牛某、蒋某的名字,让阿恒去查几年前他授意端掉的那间酒吧的相关人员中,有没有这三个人,没有就再扩大范围找,找到了就控制起来。
做完这些,严文熙正想清除掉电脑里的浏览记录时,突然感觉到背脊一凉。
他慢慢回头,在电脑屏幕幽幽的光亮下,看见张景棠站在画室门口,正直直地盯着自己。客厅铺着的柔软地毯,让他在下午瞧见了张景棠在卧室里与人频繁短信,也让他不知道张景棠是什么时候就来到了画室门口。
“阿棠……”严文熙出声喊他。他听见自己声音里有止不住的颤抖。
“你看了吗?”张景棠抓着门框,问他。
严文熙还没有来得及将U盘收起来,现在U盘还和那张纸一起放在电脑旁,他知道已经瞒不过张景棠了。或许张景棠知道自己已经看了,他问,只不过是想听自己说出来。
张了张口,严文熙听见自己说的却是:“让我帮你,阿棠。”
然后他看见张景棠像是突然失去了力气,坐倒在了地毯上,他低垂着头,双手捂住了脸,失声痛哭起来。
严文熙连忙扑了过去。他已经管不得什么进退有度了,他此刻只想将这个痛哭不已的人抱在怀里,保护他,不让他再受到任何伤害。张景棠也没有推开他,他靠着严文熙,哭得都快喘不上气了。
“阿棠,阿棠……”严文熙小声念着他的名字,什么别的话也说不出。
哭了许久,张景棠似乎终于将情绪都宣泄够了,他抽抽噎噎地跟严文熙说:“我没想让你知道这些的。”
“没关系,我可以帮你。”严文熙安慰他,“我马上就能找到他们了,你不用再怕了。”
张景棠却哑着嗓子反对道:“你不要做犯法的事。”
严文熙没有出声,但是他心里已经在想如何将那几个人千刀万剐了。像他这样身份的人,也是没有办法做一个守法公民的,多做少做也没什么区别了,何况这几个人罪有应得。
“我已经有证据了。”张景棠接着说,通红的眼睛里却是坚定的神采,“我有视频和威胁信,还套到他的话了。我在网上查了的,他这样可以判……”
“阿棠……”严文熙打断了他,他尽量放柔了声音跟他说话,“让我帮你的话,谁都不会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而如果要让他判刑,那么这些视频就要作为证据交给警方。
张景棠坐直了身子,轻轻地推远了一点严文熙,他说:“严文熙,你是第一个说要帮我的人,谢谢你。”
几个月以来,这是张景棠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严文熙之前想了许多次,张景棠什么时候可以不再叫他严先生,但没想到却是在这种情况下。
“可是,我想亲手将他送上法庭,让法律审判他。”
张景棠说得非常坚定,严文熙无法拒绝这样鼓足了勇气只想要一个正义的他。
“好,我陪你去报警,帮你找最好的律师。”严文熙最后还是答应了他。
但是他也知道,□□罪、故意伤人罪还有敲诈勒索罪这些哪怕数罪并罚,也不可能给那三个人判死刑。不过没关系,他可以想办法,让他们在监狱里生不如死,哪怕刑期到了也没有办法离开监狱,而张景棠也不需要知道这些。
张景棠松了一口气:“真的谢谢你。”
严文熙将他扶起来,说:“别说这些了,去沙发上坐吧,我给你泡壶红茶。”
张景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