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症-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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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浴室里的水声停了,过了一会儿,张景棠擦着头发从外面走进了卧室。
“搞定了?”严文熙抬头看向他。
“嗯。”张景棠应声,然后坐在床边,继续擦头发。
严文熙探身过去,拿过他手里的毛巾,一边帮他擦,一边说:“怎么不吹干呢?虽然天气热,但你不能大意啊。”你自己身体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过会儿去吹。”张景棠说着,拉下了严文熙的手,转身过去看着他,“文熙,我有话想跟你说。”
严文熙心头一跳:“什么?”
张景棠似乎有些犹豫,他慢慢说:“我看到你和杜默在说话……”
果然是因为杜默。
之前汇合时,张景棠没提,严文熙以为这次又侥幸没让他看见。现在张景棠才开口,显然也是想了很多,才决定要跟自己谈谈。
他一下就紧张起来,连忙解释道:“我跟他早就没关系了的。这次是他叫住我,想要赞助。我当时急着去找你,就说了几句而已。”
谁知他这边着急地解释,张景棠却笑得无奈。
“你先别急。”张景棠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另一只手挡住了他的嘴,好笑道,“你以为我在吃醋吗?”
嘴唇上传来张景棠指尖温热的触感,严文熙怔愣地摇了摇头。
他不是担心张景棠吃醋,如果只有这么简单倒还好了。他是担心对方误会自己还与杜默有联系,毕竟杜默是那晚的□□,也是知道张景棠过去的人,他不该和对方有任何往来。
张景棠见他安静了下来,就将手放下,自己倾身过去亲了亲他。
“我是在担心你。”张景棠看着他,目光温柔,“你好像总是想很多,从来不在我面前提到他。上次在美术馆,你还挡在我面前,是怕他看见我吗?”
被张景棠猜中了心思,严文熙只能坦白从宽了:“是,我不想他认出你,也不想你看见他。”
“你啊,过度保护。”张景棠说着,又自嘲道,“不过我也是,我总担心他还会害你。”
严文熙不由得疑惑出声:“咦?”他从来没有跟张景棠提过,自己出车祸跟杜默有关。
“很奇怪吗?”张景棠点了点他的额头,“你不会以为,只要你不说,我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吧?”
他知道张景棠对自己的很多事看破不说破,却不知道他已经看破了这么多。看来,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了解自己。
严文熙回握着张景棠的手,安慰道:“没事的,现在我在K市很安全。他看起来也不会再有这个心思了,就算有,我也不会轻易被他怎么样的。”
“你平安就好。”张景棠说完,想了想,才接着问他,“他为什么要害你?”
严文熙叹口气,说:“我不是个好人,他恨我也是应该。”
当年的事他本来不想提,但是张景棠既然问了,他不会避而不答,免得在两人的关系上生出什么嫌隙。
张景棠摇头,他说:“你对自己人就很好。”顿了顿,又补充了道,“是特别好的那种。”
“但是他不想要这份好,是我强求,对他来说就是恶。”严文熙说,还是决心将过去这不堪的往事告诉张景棠,“他本来有心上人,是我费了手段,用他的心上人威胁他,将他困在了身边。当时年少轻狂,的确特别霸道,以为总有一天他会软化。”
“后来我也渐渐明白了,第一步就走错了,事情只会越来越糟。他心里不快,就总是激怒我,几年的争吵和冷战,我也累了。在车祸之前,我和他已经形同陌路,甚至我连自己家都不敢回。只是我真没有想到,他积攒的恨意竟然那么狠。”
张景棠听得皱起了眉头,他看着严文熙,问他:“后来呢?就算你不追究,皓哥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吧?”
“又被你猜中了。”严文熙见张景棠这么了解自己和大哥,心情稍微宽慰了些,又慢慢跟他解释,“是我让大哥放了他。我当时想,毕竟是自己做错了,互相扯平了吧,以后与他再无瓜葛。”
张景棠却摇头,他说:“我觉得不是这样。”
严文熙搂住他,低声说:“你总是偏心我的。”
“不是。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张景棠此时却有些执拗地否认,不像平时那样被哄一下就算了。
“我刚醒来时,你跟我说不会放手,看似特别霸道,实际上却非常小心翼翼。我慢慢才看明白,你在感情上总是顾虑很多,所以才会故作强硬。你自己不是也说,你其实很胆小么?”
张景棠缓了口气,用更温和的声音问他:“那种激进的做法不像你。是不是当初另有什么隐情?”
他的阿棠,心思实在是太敏锐了,一下就戳到了要害。可是,唯有这一点,严文熙不想说破。他宁愿当一个霸道的坏人,也不想当一个懦弱的好人。如果现在还要被人同情,那他就更可怜了。
“无论如何,我的确那么做了,也错了。”严文熙劝道,“我现在心里的人是你,只想和你好好过日子,过去的事已经不重要了。”
张景棠微微蹙着眉,看了他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妥协了。
“你不想说,肯定有你的理由。我不问了。”张景棠说完,抓着他的手轻轻捏着,低声说,“反正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听起来似乎还有些赌气。
严文熙被他哄得心都快化了,凑过去亲他带着湿气的头发:“是,只要你懂我就够了。”
“嗯。”张景棠应了声,这才抬头看他。
两人又亲了亲,严文熙便起身去拿吹风机过来给他吹头发。他用手轻轻梳着手中柔软的头发,再次觉得,遇上张景棠是自己人生中最大的幸运。
这个人,爱他,懂他,不仅惯着他,还会偏心他,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因为时差的关系,之前国内8点多后台就总是很卡,现在尽量6点多来更新。
感谢看到这里的小天使们,么么哒=3=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陈年旧事
在得知张景棠获得最佳新人奖之后,严文熙就开始为张景棠筹办设计师行舟的个人展,主要展出他获奖作品的设计手稿和成品,另外还会展示他去米兰留学期间设计的作品和一些画作。
在颁奖典礼结束后,又过了一个多月,严文熙和策划团队终于将个人展的一切细节和安排都敲定。展出地点在K市美术馆三楼正对扶梯的展厅,为期两个月的使用时间,这么好的场地的确费了严文熙和投资部公关组的不少功夫。
布置展厅花费了一周有余,这个周六,就是设计师行舟个人展的开幕日。
在场地和开幕时间都定下来之后,严文熙就让投资部发邀请函,去请学院派、时尚界和媒体界的一些素有往来的大佬新锐,为张景棠捧场。因为邀请函了特意提到严文熙会作为嘉宾在开场时说贺词,所以大部分受邀人都来参加了开幕式,现场很是热闹。
展厅入口处,两旁摆放着宴会用长桌,上面放着香槟与果盘,两端还放着精心设计的展出说明小册。来宾们分别跟张景棠和严文熙打过招呼后,便取了香槟和身边人随意聊着天,有人也在认真翻看这小册。
时间到了早上十点,司仪便站在入口中央,拿着无线话筒,提醒大家开幕式准备开始。他按照严文熙这边提供的文稿,先是绘声绘色阐述了一番设计师行舟如何从裁缝成为如今获得金尺最佳新人奖的的经历,又简单介绍了一下行舟的设计风格,便请严文熙上前来说贺词。
严文熙接过话筒,微笑着等众人停下掌声,才开始说:“今天,非常感谢各位来参加行舟个人展的开幕式。我作为他的赞助人,看着他一步步走到今天,实在是感触颇多。”
然后他语气诚挚地说着行舟如何具有时尚嗅觉,审美眼光如何独到,自己对他多有期待,等等,总之是将张景棠作为设计师的一面大夸特夸。他就是要让在场众人都明白,自己有多看重这位新锐设计师,好让这些人在恰当的时候顺手帮衬一下。
“……我相信行舟前途无量,希望他下一次个人展再邀请我作嘉宾来说贺词。”严文熙最后如此结束了贺词,“谢谢大家。”
明明是他一手操办的展出,却说成自己是受邀嘉宾。邀请信里虽然是以行舟个人的名义提出,但信封上却盖着严文熙所管的投资部的名章,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商业套路向来如此,大家也乐呵呵地鼓掌。
简短的开幕式结束后,嘉宾们就进入展厅浏览,一些做媒体工作的更是拿了相机来拍展品。当然,更重要的事就是借此机会互相走动一下,认识的叙叙旧,不认识的结个缘。
大佬们多是在跟严文熙聊天说话,本来也就是冲着他的面子来的。而那些新锐们不敢贸然过去插话,多数人就过去找张景棠搭话,想拉近一下与他的关系。这也是严文熙的打算,不与张景棠一起行动,好让他多结交一些圈内的新朋友。
张景棠虽然提前做了许多准备,也被严文熙和宣传组的人拉着演练了许多次,实际上应酬起来还是有些紧张。好在这次严文熙也邀请了Chris,作为他的现任老板,倒没有去找严文熙,而是一直在他身边,偶尔帮他搭腔说几句。
严文熙和身边人说着话,余光注意着张景棠那边,见他进展顺利,也就放下了心。
大佬们的时间都比较宝贵,看了展,又与严文熙交谈了许久之后,就陆续告辞离开了。其实严文熙也只是需要他们露个面,知道行舟这号人,然后让媒体那边能够写一写出席人员有这些大佬们就好。
自己身边已经没有人围着说话了,而张景棠那边好像才渐入佳境,严文熙就不想过去打扰他们的兴致,自己走到入口处,将香槟放在了桌子上,打算去趟洗手间。
他才走到走廊尽头的拐角处,正要走进旁边的通道,他就又碰上了不想见的人。
“杜先生。”严文熙冷着脸看向他。
上次在颁奖典礼上遇见杜默,严文熙确信那只是偶然。见他虽然记得张景棠却没有揪住这点不放,也就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如今,在张景棠的个人展旁边,再次遇见杜默,严文熙可不会天真地以为这又是一次偶遇。
杜默还穿着那套不合身的西装,倒是坦然大方地笑了笑,将手里提着的袋子递了出来:“听闻阿棠要办个人展,这瓶红酒算是一点心意,还请严先生代为转交。”
严文熙不肯接那个纸袋,他皱起了眉头,话语里压抑着怒意:“杜默,我们之间的事早就扯平了。你要是想将他拉进来,我不会再心慈手软。”
杜默怔了怔,垂下眼,将纸袋放在地上,然后叹道:“果然如此。”
然后他再度抬起头来,脸上还是笑容。
“我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你不肯跟我谈,我就只能追着他的行踪来堵你。你放心,我也不想打扰无关之人。”
严文熙哼了一声,说:“你想要赞助,大可以直接去找投资部经理谈,堵我做什么?”
杜默摇摇头,然后他盯着严文熙,一字一句地说:“我要复仇,现在只有你能帮我。”
听到他这突兀的话语,严文熙心中一震,杜默现在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数年前和自己对抗时那样,充满了傲气与愤怒。
“复仇?”严文熙问道,“向谁?”
杜默见他有了兴趣,脸上有了精神,他答道:“杨坤。”
听到杨坤的名字,严文熙的镇定表情也挂不住了。
接着杜默收敛了笑容,很是怅然地问他:“你那时为何要骗我?”
这回换严文熙怔了怔,他又想起当年的种种,低声问道:“你都知道了?”
杜默冷笑道:“他亲口跟我说的。”
一时间,严文熙也不知该说什么。之前他还跟张景棠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现在却被杜默上赶着摆到眼前来。
最后他也只说:“都过去了。”
杜默却不肯放弃,他问得更加直接:“明明是那个混蛋自己想傍院长家的亲事,你为什么要骗我?”
都已经被逼问到了这里,严文熙觉得自己连最后一点面子也没了,干脆反问他:“当年我试探过你,你忘了你怎么回答的吗?”
听到严文熙的话,杜默再也说不出话来。
往事种种又再次浮现在严文熙的眼前。
当年他欣赏杜默的才华与浪漫,喜爱他的傲气与深情,就算心动也不曾想过以武力强占。但他的确嫉妒杨坤,所以总盯着杨坤,却让他发现这人心术不正。杨坤暗地里与自己的学生杜默交往,却又背着杜默与院长女儿相亲,谈婚论嫁。
严文熙担心杜默,所以旁敲侧击地问,如果杨坤受不了世俗目光要结婚生子,他会怎么办。杜默那时正年轻气盛,满脑子艺术家的浪漫思想,他先是说不可能,然后又说,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他宁愿与杨坤殉情,也不想被世俗污染。
当时严文熙真的怕杜默想不开,一时冲动,就自己去做了恶人。他先是让人威胁杨坤,不准他与杜默往来,否则废了他的手。杨坤当时正苦恼如何摆脱杜默,自然顺坡下驴。然后他又拿杨坤的安危去威胁杜默,不让他去见杨坤。
他想着这样杜默就不会发现杨坤早已变心,也不会去做什么殉情的傻事。等时间一长,两人的感情淡了,他再告诉杜默真相,或许杜默就能够平和地接受杨坤不是良人的事实。
杜默其实早就察觉严文熙对自己的不一般,只是两人从没有说破,他就当是知己好友。突然被严文熙这样威胁,他就以为严文熙是想棒打鸳鸯,想要强来,与他大吵一架。可最终,还是畏惧严文熙会动杨坤,他虽然答应了,却再没给过严文熙好脸色。
这些冲动之举,严文熙一时想不到什么其他合理借口,可能是心里真的存有私念,也就这么认下了,就此将杜默困在身边。让他没想到的是,杜默不但没有淡化对杨坤的感情,反而越来越在心中神化那个人,对自己也是越来越恨。
头几年,他极难过的时候也想过说出真相,但杜默那么恨他,根本不会信,又怕他信了还会做傻事,思来想去一直说不出口。再后来,他也累了,就觉得没有说出口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