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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部分

大唐万户侯-第168部分

小说: 大唐万户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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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进来了吧!”李银成婚以后人变得稳重很多,务实肯干,在年末吏部的考课中得一最三善的考评,为上中,颇让李林甫引以为傲。
    李银脚步放轻,慢慢地走进父亲的书房,上前向父亲跪下请安,“孩儿叩见父亲大人。”
    “先起来吧!”
    李林甫看了他一眼,徐徐道:“这么晚,你有何事来找为父?”
    李银起身站在一旁,嘴巴动了几动,方呐呐道:“父亲,孩儿想娶妾继后。”
    李林甫诧异,“为何又提,我不是让你和柳柳商量着办吗?”
    “可是!可是!那悍妇死活不肯,她还追问我要娶何人,看那样子,我若说了她便要杀人了!”
    “胡闹!”李林甫一拍桌子,怒道:“柳柳是你妻子,你们成婚尚不到一年,没有身孕是正常,你便想纳妾生子,她岂能不忧心,你怎能称她为悍妇,还有杀人之类的话居然也说得出口,这就是你对父亲说话的态度?”
    父亲责骂让李银羞愤难当,他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下,长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痛苦和看不见的未来使他忍不住嚎啕大哭,以头抢地道:“我不追究她从前风流无度也就罢了,可她却和她母亲一般凶悍无礼,我应酬回来晚一点,她便在半夜逼问我,和谁在一起,有没有找女人,一定问得清清楚楚,方肯善罢甘休,这样的女人,我竟要和她过一辈子,父亲!‘妒’为七出之一,我、我想休了这女人!”
    李林甫霍然一惊,崔翘之妻的凶悍在长安是出了名的,他也知道,难道这‘悍’也能传给下一代吗?可见儿子的模样,情况估计也属实,当初自己只顾与博陵崔氏联姻,倒忘了这个后果,望着痛哭流涕的儿子,李林甫心中不禁内疚,只得安慰他道:“崔翘昨日已经回惊,明日我就去给他说说,让他好好管束女儿,你就放心吧!”
    “可是岳父也无计可施,他只劝我将心思放在朝政上,忍一忍就算了。”
    “还有这种事?”
    李林甫不禁哑然失笑,,堂堂的大理寺卿,竟然连个老婆都降伏不
    这个家中他李林甫就是天,无论什么样的女人都不敢之意,他无法理解畏妻是什么感受。
    这时,门外传来大管家低低的声音,“禀报老爷,户部李侍郎在门外想见老爷。”
    “现在天已经晚了,让他明日再来!”
    李林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忽然他一下子呆住了,表情惊讶之极,‘户部李侍郎不就是李清吗?他不是在扬州遇刺了吗?是几时回的长安?怎么博济没有消息传来?’一连几个疑问从心中冒出来,但他来不及细想,眼看管家要去打发李清便急改口道:“快!快请他速到我的书房来。”
    疑问在李林甫脑海中挥之不去,仿佛有一种老宅的鬼影又跟到新宅的感觉,他背着手在房间里大步走来走去,这是今年以来他第一次感到的心神不宁。
    他眼一斜,见儿子还跪在地上悄悄地抹泪,不由长叹一声,“罢了,你就把心思多放在朝政上,过两天为父再看看张齐丘那里有没有实缺,你就到地方去为官吧!”
    “谢父亲大人!”李银低头慢慢退出书房,到书房门口,他的嘴角抽了抽,竟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之色。
    李林甫在思考李清来拜访自己的用意,却没有注意到儿子脸上的表情变化,他却不知道,他的一念之差,竟给自己埋下了杀身之根,这是后话不提。
    片刻后,李清在管家的引导来到李林甫的书房,他在门口掸去身上的雨珠,正了正衣冠,便大步走近门去。
    “属下见过相国!”李清躬身先向笑咪咪的李林甫长施一礼。
    “呵呵!想不到李侍郎竟会在雨夜来访,想不到,真的想不到啊!”
    李林甫拉起李清,上下仔细打量他,异常关切道:“我听张博济说你在扬州遇刺,怎么样?没伤着哪里吧!”
    李清见他毫不忌讳地提到张博济传递消息,心中也不禁为他宰相风度折服,便微微一笑,也坦言道:“没办法,只是侥幸逃脱刺杀,害怕归途再被刺,便使了金蝉脱壳之计,谎称被刺重伤,然后悄悄返回长安。”
    他抬头看了看房子,又歉然道:“昨晚刚到长安,本想白天就来祝贺相国乔迁,可是上午要陪陪妻女,下午还要拜访恩师,故晚上才来,请相国莫怪。”
    李清说得极为含蓄,只有李林甫这样的老狐狸才听得出他的言外之意,下午去找章仇兼琼,晚上来找自己,言外之意他是代表章仇兼琼而来,否则既然说是来祝贺,为何却半点礼都没有,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如此,只有一个解释,他根本就不是来贺什么乔迁之喜。
    事实上,李清确实是和章仇兼琼谈过,新盐法还算顺利,为了他的下一步改革计划,现在必须要和李林甫达成临时妥协,虽然章仇兼琼有些犹豫,但还是勉强答应了李清要求。
    “原来是这样,李侍郎不愧是和吐蕃打过仗之人,这招金蝉脱壳用得巧妙,连老夫都瞒过了。”
    李林甫笑呵呵地拉着李清的手,走到茶几前,“来!来!来!我们坐下说话。”
    很快婢女便上了茶,李林甫端起小茶碗,抿了一口,随意地问道:“不知侍郎可知刺杀你的何人?”
    “是何人我不知道,但有一点很清楚,这人必然是因为新盐法触犯了他的利益,故买凶刺我。”
    李林甫笑了笑,依然不舍地追问道:“我听说刺客三人,两人当场被杀,第三人是个舞姬,被侍郎抓住了,怎么会不知道是谁派的呢?”
    李清摇摇头,苦笑一声道:“知道的人被当场杀了,而这个女刺客地位低微,她确实不知,只知道是京中传来的命令。”
    “如此,无据无凭,这岂不成了无头公案了吗?”
    李林甫叹了口气,话题一转又道:“你昨日刚到长安,恐怕还不知道长安这几日的流言吧!”
    李清却哈哈一笑,“此事我已经听我妻说起,说庆王私窃官盐,被我抓获,这纯属无稽之谈。”他忽然压低嗓声对李林甫道:“查获官盐是真,但据被抓之人交代,那些官盐是扬州刺史李成式所盗,而且我查过帐簿,正是上元节前后,张博济回京探亲,由李成式代理长史,他有这个机会,此案证据确凿,我已向皇上上书弹劾了李成式。”
    李清的话真真假假,李林甫焉能听不出来,二十万石官盐价值并不大,不过六、七万贯,但查到便是死罪,以李成式为官之小心,怎会做这种得不偿失之事,此事十有八九还是庆王那种贪心之人所为,李清不过是给庆王找替死鬼罢了,李成式不是他的人,他并不关心,但李清的最后一句话却让他心中一动,生一个念头。
    李清仿佛与李林甫心有灵犀,李林甫念头刚起,李清便笑道:“张长史为官清廉、颇有政绩,年年都是上上考评,若皇上肯接受我的弹劾,我准备向皇上荐张长史为扬州刺史,望相国莫怪我唐突。”
    “侍郎说笑了,张博济一个书呆子怎能
    刺史,他还是老老实实做几年长史再说。”
    李林甫知道,李清此话也就是章仇兼琼的意思,荐自己女婿为扬州刺史,他们是在向自己示好呢!李林甫心中冷冷一笑,就算自己有这个心,但若不逼出他们的真实目的,此事是绝不能答应。
    “相国太谦虚了,张长史文才人品皆好,在百姓中素有清誉,又了解扬州情况,连他都不能为刺史,那岂不是讥讽李清枉做沙州刺史吗?”
    李清明白李林甫真正的意思,他刚刚得到宫中消息,李隆基明日一早要召见他,那李林甫最迟明日就会知道他的想法,瞒他也无意义,便诚恳地说道:“实不瞒相国,李清是有些思路,想先得到相国的支持。”
    “说说看!什么思路?”
    李林甫饶有兴趣地摸了摸硕大的鼻子,手要去端茶碗,却又下意识地缩了回来。
    “我做户部侍郎时间不长,便感觉到我大唐的民间殷实,但国库空虚,如此为何不将民间的闲钱利用起来,我思量了很久,也接触过王宝记柜坊,这给了我一个思路,为何国家不成立一个柜坊,将民间的闲钱都吸引过来,同时左藏的钱也可存在其中,这些钱可以用来给商人放利子,朝廷急需用钱之时也可以通过这个柜坊向民间借钱。
    李清的思路便是成立类似后世的中央银行,但唐朝条件尚不具备发行纸钞的条件,故只能实施部分银行的职能,但前提是要将左藏从杨国忠控制的太府寺剥离出来,将真正的财权拿到手,以推行他的金融尝试,而他还有另一个更深的目的却不能对李林甫明言。
    李林甫半天没有说话,这确实是个大胆的想法,他做了十几年的宰相,岂能不懂李清之意,
    能将民间的钱掌握在朝廷手中,恐怕皇上会很乐意答应,不过老百姓肯不肯将钱存在这个‘国家柜坊’就难说了。
    但他却更关心另一件对他而言更重要之事,沉吟良久便问道:“那这个柜坊归属哪个署衙?”
    李清沉默片刻,终于缓缓道:“我的想法最好由户部度支司统一管理,便于理顺财政各种关系。”
    李林甫恍然大悟,原来说了半天便是想将所有财权统统抓在手上,难怪李清说将左藏也纳入其中,他迅速平衡其中的利弊,此事皇上虽要和自己商量,但皇上想做之事,自己过于反对也不好,倒不如利用这次机会将手伸进户部,另一方面,他也要收拾杨国忠,不妨让李清先给他一耳光再说。
    李林甫点点头,便毫不客气道:“先前张博济为扬州刺史一事,老夫又想了想,是得给他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所以老夫不反对侍郎的推荐,另外,第五琦调升江淮盐铁支使,户部度支员外郎一职便空缺下来,老夫推荐万年县县丞王銲来任此职,希望侍郎也多多提携他。”
    王銲便是李林甫心腹王:}。李清一杯羹,他的如意算盘打得不可谓不精,这就是他的条件。
    李林甫的如意算盘李清如何不知,他一转念便有了对应之策,不妨先答应,以后只需用升职的办法调走他便是,他微微一笑,“相国,如此咱们就一言为定!”
    李清和李林甫对望一眼,一老一小两只狐狸皆会意地哈哈笑了起来。
    且说李银退出父亲的书房,脚步轻快地向自己房中快步而去,雨下得正大,他也不用下人撑伞,一口气冲过雨幕,跑到院子的另一头,他的房门虚掩着,李银推开门,忽然下意识地捂住左耳,不料右耳却一痛,耳畔传来妻子得意的笑声,“这招出敌不意如何?我就知道你会捂住左耳。”
    “痛!痛!快松手。”李银痛极狂呼。
    “呵呵!你平日不叫痛,今天鬼喊什么,是不是我教你的法子成功了?”崔柳柳拧住李银的耳朵,一脚将门踢关上,将他拖到内室床边,这才松开手,“快说!你爹爹打算将你外放做什么官?”
    李银苦脸道:“具体什么官我不知道,但可能是去朔方一带为官。”
    “去哪里倒无所谓,但一定要当县令或者刺史,老娘可是想做第一夫人!”
    一声‘老娘’口头语,将李银的汗毛都要唬得竖起来,这是她想做某件事的先兆,他急低声哀求道:“你不是说假如我到外为官就准我纳妾吗?可得说话算数。”
    崔柳柳细鱼眼斜瞟李银,花岗齿咬着猩唇儿,低声笑道:“你这死鬼,把老娘火都拨燎起来。”
    她回头‘噗!’地将灯吹灭,黑暗中只听她吃吃的低笑声,“纳什么妾!你连老娘都满足不了。”
    “可是我想有后,哎哟!你轻点!”。
    “郎君,卖力点,今晚我就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第二百二十六章 兴庆宫的早晨
    庆宫的早晨,大雨已初歇,空气中散发着泥土腥味和合气息,使人神清气爽,李清已在兴庆宫的政事堂大门前站了近一个时辰,无聊地望着几株残红凋零的桃树发呆。
    现在已经过了巳时,可李隆基的影子都没见到,‘难道这就是皇帝从此不早朝吗?’李清暗暗思忖,自从李隆基搬到兴庆宫后,每日的早朝没有了,可这几日,每日一议也渐渐改成了三日一议,很快便结束,若有其他重大国事,要李隆基想到了什么才会召见某个大
    ‘李清!’一个夹杂着惊喜而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回头一看,一张娇艳如桃花般的脸庞出现在一丈外,只见她浓施粉黛、娥眉如画,却是杨花花,她身着浅黄色榴花长裙,前胸袒露,披着淡绿色纱巾,与厚重色浓的大唐皇室风格相得宜彰。
    “你、你在这里做什么?”了起来。
    “在这里自然是等皇上的召见。”
    清微微笑一笑,“好久没见到三姐了,倒变得愈发高贵,快有点不认识了。”
    被李清一夸,杨花花神情显出几分羞涩,可有又点担心道:“我就是我,怎么会不认识,若你不喜欢,我就换成原来的模样。”
    “贵妃的姐姐自然不同于一般人,这样打扮更配你的身份,我看就不必再变回去了。”
    李清见杨花花身边竟无一名宫女或太监伺候,略略有些诧异,“三姐独自一人在这里做什么?”
    杨花花叹了口气,她慢慢走到桃树面前,蹲下去拾缀地上的花瓣,口气中略带一点伤感,“我也不知道走到这里来,我就这么一个人盲目的人,就象这雨后的桃花,凋零却不知哪里是我的归宿。”
    李清忍不住笑了起来,“三姐说得太夸张了,你信不信,只要你喊一声,我杨花花想嫁人,那些什么尚书、侍郎保准排着长队前来应婚。”
    杨花花蹲在地上,斜瞟了李清一眼,玉葱般的指头在土里画着圈圈,细贝一般洁白的牙齿轻轻咬着嘴唇,她低声问道:“那户部侍郎呢?他会不会来!”
    李清淡淡一笑,“户部李侍郎是一堆牛粪,他不配插你这躲鲜花,而户部韦侍郎又太老了一点,儿子还小,恐怕也不适合!”
    杨花花笑颜突敛,慢慢站起身冷冰冰道:“你来得太早了,皇上昨天睡得很晚,巡猎又受了点风寒,少说也要再过半个时辰才能来。”
    说罢,她不理会李清,径直穿过花中小径,朝内宫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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