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万户侯-第21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简单?”吉温心中冷笑一声,这个计策其实天衣无缝,自己丑话还没说出来呢!
“不过现在恐怕有点晚了。”吉温的这句话将刚刚爬上岸的杨
再一次推下了寒塘。
他兴奋的脸刷地变得灰白,盯着对方,吃力地问道:“什么、叫、晚了?”
“因为匕首在王悍的手中,就算是那匕首是假地,他也会掉包成真的,所以没有用。”
杨国忠犹如泄气的皮球,一下子摊倒在椅子上,讲了半天,还是一场空欢喜,不料吉温却笑道:“侍郎大人别丧气,关键是我们知道了这桩案是嫁祸之罪,并非大公子真的误伤人,侍郎只需将我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一遍,就算没有了证据,皇上想必也就饶过了大公子,关键是李林甫那边,若他死揪住此案不放,侍郎不妨将他儿子强占土地那些契约统统抖出来,我想他自然就老实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侍郎暂时也别动李林甫,等大公子之事有了定论后,再动手不迟!”
“好吧!暂且就便宜那老贼了。”
杨国忠不甘心地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我这就去见皇上,求他宽恕暄儿!”。
就在杨国忠进宫去找李隆基求情的同一时刻,李清却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高力士派来的特使邢縡,他一进屋,并不多言,只将一柄飞刀轻轻地放在桌上,旁边地侍卫们立刻紧张起来,纷纷拔出刀将邢縡团团围住,只要他稍一妄动,便乱刃分尸。
“且不要动手!”
李清举手止住了侍卫们,他盯着这把熟悉飞刀,脑海中依稀有一点印象,飞刀用上好的镔铁打制,异常锋利,通体发出幽幽地冷光,这样地飞刀他应该见过两次了,第一次是汴州,正是这把飞刀通知前方有人要劫船;第二次是在苏州,刚刚发现官银踪迹之时,这把飞刀又来通报西山有人要刺杀自己。
而这个报信之人就在自己眼前,他居然是高力士的人,原来高力士一直没有忘记自己,李清又惊又喜,惊是这个人一直在监视自己,而自己却不知道,喜却是高力士要见自己,也就是说自己可以得到他的帮助。
“你就是破道观里和我争夺金丸的那个白衣人吧!”旁边的荔非守瑜看了半天,终于将他认出。
“正是我!”邢縡傲然一笑,“不仅在道观,那个去柜坊的乞丐头也是我杀的,只是那时我执行的是庆王李琮的命令。”
他瞥了一眼荔非守瑜,眼中露出一丝敬意道:“不过你的箭法很好,若是沙场征战,我不是你的对手。”
这时,李清打断了他的话,笑道:“请转告高大将军,多谢他的援手,李清明日便来拜访他。”
“那好!我先走一步。”邢縡说完,仿佛变成一只断线的风筝,身形迅速缩小,飘身上了墙,很快变成了一个小白点,渐渐没了。
“此人是个刺杀高手,让人防不胜防。”荔非守瑜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由感慨道:“庆王将此人赶走,真是愚蠢之极啊!若他不是庆王,早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荔非守瑜感叹一通,回头问李清道:“我有一事一直不明,想请教都督。”
李清先挥了挥手,命侍卫们先退下,这才笑道:“说吧!有何事不明?”
荔非守瑜想了一下,便坦言道:“都督早就抓到了李俅,还掌握了庆王先纵火后洗劫官银的证据,为何迟迟不动,不趁机将庆王置于死地,这是其一;其二是章仇相国被李林甫栽赃诬陷而死,都督为何不找他报仇,反而去对付杨国忠,帮李林甫一次。”
“这两个问题想必你一直在疑惑吧!”
李清微微一笑,道:“若是在天宝元年之时,我必定会立刻动手,为恩师报仇雪恨,可八年过去了,我已经三十一岁,有些事情就不会那么鲁莽了,关键是两个字,‘平衡’,你想想,若庆王被削爵,最大的得益者是永王,没有了竞争对手,他很可能会入主东宫,这是我不想见到的,所以我要配合皇上,让他们俩永远斗下去,没有赢家,谁也进不了东宫,这是一;其二便是帮李林甫,,其实这也是为了寻找一种‘平衡’,让李林甫与杨国忠一直斗下去,谁也顾及不了我,这样我才能定定心心在西域发展,所以相比之下,恩师的仇是小,谋大局才是要紧之事。”
李清说得十分透彻明白,荔非守瑜这才恍然大悟,连声赞道:“都督深谋远虑,属下差得实在是太远了。”
“不妨事,多看多想便是了”李清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现在你给我准备马车,我马上要去李林甫的府上。”
第二百八十四章 利益之盟
林甫刚刚从兴庆宫归来,他亲自向李隆基弹劾杨国忠杀害朝廷大臣,这是他为相十五年来的第一次,形势已危在旦夕,容不得他再从容布置。
宋浑已经供出他确有强占良田之事,而专案组已奔赴咸宁搜集人证,杨国忠之舅张易之得到正名,这时几乎所有的朝官都已经意识到皇上要拿右相国开刀了,一日之内,就有五百多人去杨国忠府上递帖,而他的相国府却冷冷清清,门可落雀,昔日的门生故吏在这个时候都避之不及,惟恐沾染上李林甫的暮落之气,连永王李璘也托病在家,派人暗中和裴宽接触。
可就在这时,杨暄杀死赵岳仿佛是天上掉下的馅饼,令李林甫在即将窒息之中忽然脖颈一松,竟喘过一口气来,不料李隆基的暧昧和含糊其词让李林甫心又凉了半截。
“相国,此事疑点甚多,比如那两把杀人的匕首就需派人仔细调查,从长计议,朕已命大理寺接手此案,相国就不用管了。”
什么叫从长计议,分明是想不了了之,竟让大理寺接手此案,那吉温岂会不讨好杨国忠,好容易等来的机会,却是水中月,李林甫不得不仰天叹息,‘难道天要亡我不成!’
“父亲大人,请喝茶!”
李林甫的长子,将作监令李岫将一杯茶小心翼翼端过来,一抬头,他顿时惊呆了,只见李林甫须发全白,脸上苍老不堪,竟仿佛七十许人,昨日头发还是半白,可这一夜,他老了何止十岁。
“当啷!”
李岫手上的茶碗失手落地,瓷片玉碎、茶水飞溅。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悲声道:“父亲,你向皇上乞骸骨吧!”
“什么!你竟然要我认输,拱手将相位让给那个无赖吗?”
李林甫情急之下一阵剧烈咳嗽,嘶声喘气,蜷缩成一团,半晌,他才慢慢缓过来,抚着胸口怒视儿子道:“我为相十五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什么样的狠角色没遇见过,不过是个外戚,连官名都叫不全的无赖,竟然也能取代我吗?”
“杨国忠不足惧,可是、可是这次是皇上要动你啊!”
李岫的最后一句话直刺李林甫的心脏,他再也忍不住,‘扑!’地喷出一口鲜血。软软地倒在藤椅上。
“父亲!”李岫惊惶地大叫,“来人!快来人!”
“不妨事!”李林甫勉强地坐起身,对几个抢进来的心腹挥挥手道:“都出去吧!让我静一静。”
“你也去吧!”他摸了摸长子的头,慈爱笑道:“你好歹也是从三品地高官。以后这个家要靠你来支撑了。”
这时,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管家在门口道:“老爷,户部侍郎李清在府门外,他说有事要见老爷!”
“李清?”到的不全的证据。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丝希望。
“快扶为父去请李侍郎进来!”
李林甫扶住儿子的肩膀,又吩咐管家道:“开大门!开大门迎接李清。”
“可是父亲。李岫不禁骇然,父亲几时为一个侍郎开大门的。
“你不懂!为父最后的希望可能就在他身上了。”。
自天宝三年高力士后就没有开过的大门今天终于再次打开,‘吱嘎嘎’地转轴声异常刺耳,缓慢而沉重地向里面开启,大片大片红色的铁锈从门上剥离掉下,只可惜李林甫的门前已经没有行人,否则。这将是轰动长安地一个大新闻,相国府为户部侍郎开了大门。
李清负手站在台阶上。静静地看着两扇沉重的大门缓缓开启,他面色平淡、笑而不语,从这两扇大门打开就说明他所选的时机完全正确,李林甫已经快走投无路,只有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才能从他身上得到最大的利益。
“侍郎能在此时来看老夫,足见宅心仁厚,非那帮趋炎附势的小人可比。”
李林甫在儿子的搀扶下出现在门内,虽是客气话,但也是从心而发,语气中透出几分苍凉和感慨。
“早知道相国要开大门,李清就不来了,我何德何能,竟让相国府开了大门。”
李清走上前,一躬到地,朗声道:“户部右侍郎兼太府寺卿李清,参见右相。”
“自从政事笔被皇上拿走,能记得我还是右相的,已经没几人了。”李林甫缓缓上前,拉着李清地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微微笑道:“什么大门、二门的,李林甫既落魄,它就不过是两扇生锈的铁门罢了,侍郎请进吧!”
“相国太自谦了,您先请!”说完,李清便和李岫一左一右,将李林甫扶到书房里。
这时,已经有侍女将书房地碎瓷片清扫干净,并用清水擦去了血迹,换了香,又端上了两碗上好之茶,李林甫满意一笑,他端起香茶悠悠地品了一口,笑道:“侍郎尝一尝,这可是今年的蒙顶极品新
两黄金一两茶,还有价无货,老夫也只得皇上赐了半
李清端起茶碗细细品了一口,不由赞道:“果然是好茶,听说今冬蒙顶茶树遭了雪灾,收获不过几斤,全进贡给了入宫,相国竟得了半斤,可见圣眷之深啊!”
“可杨国忠却得了一斤的赏赐,这又怎么说!”旁边伺候的李岫不由恨恨地插口说道。
李林甫脸一沉,斥道:“我与侍郎说话,你休得插口,给我下去!”
赶走了儿子,李林甫歉然一笑道:“最近有传闻说杨侍郎欲置老夫于死地,所以李岫心中有些不满,失礼了。”
说到此,李林甫眼皮一抬,目光锐利地盯着李清,看他怎么回答自己,是打哈哈应和,还是说些有建设性的话?
李清却微微一笑。“相国今天进宫。是为了杨国忠之子杀人一事吧!我也听说皇上下旨命大理寺来查此案,看来皇上也是想不了了之,不过,相国不觉得此案有些蹊跷吗?”
“蹊跷?”李林甫当然觉得此案蹊跷,分明是有人布了局让杨暄上当,可他就是想不出这究竟是谁施的暗箭,可现在李清却说起此事,李林甫忽然若有所悟,抬头向李清看去。只见他眼中充满了笑意,哪里有什么疑问之色。
“是你。李林甫猛地睁大了眼睛,手颤抖着指向李清,他一向喜怒不露于色,可此时也控制不住内心地震撼,他的心中转个无数个念头,此事竟然是李清干的。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李林甫再也坐不住,他站起身快步走到窗前,刷地拉开了窗帘,借昏暗的夜色掩饰自己内心的震惊。渐渐地,他平静下来,脑海里迅速思索着李清地用意,这显然是向自己示好,可自己与他一向是敌非友,章仇兼琼之死更是脱不了干系。那他此举究竟是何居心,难道他也不想让杨国忠得志不成?
李林甫左思右想,也只有这一个可能,他慑住心中的狂喜,冷冷道:“李侍郎还有什么话,不妨一起说出来,老夫年事已高,想不了太深奥之事。”
李清淡淡一笑。挺直了腰道:“相国可知道我与杨国忠是什么关系?他为何会如此恨我,只要有机会就想置我于死地。这究竟是为什么?”
“老夫只知你与他有旧,他曾给老夫说过,他当成都县尉便是你向鲜于仲通举荐地,后来为一些琐事不和翻了脸。”
“琐事?”李清一阵冷笑,“他刚到京城开销大,我便送钱给他,他妻子在成都衣食无缺,也是我一直关照,这等恩德,岂是一点琐事不和便可以翻脸吗?”
“那是为什么?”李林甫转过身来,眼中颇有兴趣。
“那是因为他曾经是我的伙计,只有我知道他最落魄地时候是何面目。”李清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冷冷道:“杨国忠是一头中山狼,他从不甘心在我之下,一直嫉恨于我,所以每次有机会害我,他都不会放过,所以如果他当政,他绝不会放过我,还有庆王,这两人已经勾结起来,假如庆王有一天登基,你说他第一个要杀的会是谁?”
李林甫恍然大悟,李清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岂能不明白,现在他众叛亲离,有李清这个重量级的人肯帮他,这个机会怎能不抓住了。
李林甫心花怒放,上前一步拉住李清的手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侍郎有一天会和老夫走到一起,还记得在李琳府上第一次见面吗?那时我便觉得我们有缘分。”他当初是怎样想杀李清,后来屡次为敌,现在却半点不提了。
今天得了这个意外地收获,李林甫精神大振,颓态一扫而光,他拉着李清坐下,开门见山问道:“既然你如此恨庆王,那李俅你为何不拿出来?还有你握在手中的那些证据,你又为何不拿出来?难道这些还不足以绝掉庆王入主东宫的希望吗?”
李清笑而不答,这件事他知道瞒不过李林甫,他今天过来也没打算要瞒他,对李林甫这种老奸巨滑之人,实话实说反而会得他信任,李林甫也绝不会相信自己真是来投奔他,彼此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李清端起小茶碗,又细细品了一口,笑道:“相国,如果我没猜错,皇上这两日应该派人来找过你了吧?”
李林甫瞥了他一眼,心中暗暗赞叹,难怪章仇这么看重他,果然厉害,看问题透彻,不过他也不说破,只点点头道:“侍郎说得不错,高力士来找过我,可这又有何关系?”
“相国在考我呢!”
李清微微一笑道:“关键是皇上真正的想法,他压根就不想再立东宫,所以便造出一个庆王、永王争位的局面,表示他左右为难,这个局面必须要一直延续下去,所以他不希望庆王出事,打破这个平衡,相国,我说得可对?”
李林甫怔怔地望着李清,能看透这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