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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部分

大唐万户侯-第2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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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能将他引为己用,这个念头一起,李琮便摇头苦笑,怎么可能,自己屡次刺杀于他,早已仇深似海。
    正思量着,一名家人快步走来,手中拿着一张拜贴,李琮眉头一皱,斥道:“我不是说过,我谁也不见吗?为何还要拿贴过来!”
    那名家人战战兢兢道:“我也这样说,可他却道王爷必然会见他,我只得拿来。”
    “我必然会见他!”李琮一阵冷笑,“他是谁?杨国忠还是陈希烈?”
    “是安西节度使李清。”家人低低声道。
    “什么!”李琮霍地站起来,手一抖,半只胡饼掉进池塘里,他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一迭声道:“快请!请他到我书房。”又想了想,他一把推开家人,亲自向大门跑去。
    “大将军竟然光临鄙府,让人想不到啊!”门,他见李清面带微笑,心中更是激动,上前拉着李清的手连连感慨,“大将军荣升,小王几次想去府上祝贺,可又没那个胆量,却没想到大将军会来我这里
    到!想不到!”
    他一连说了几个想不到,喜悦到头,心中却又升出一丝狐疑,李清与他宿怨未了,今天来他府上该不会不安什么好心吧!
    李清就象看透了他心事似的,向他拱拱手,微微笑道:“无他,明日便要返回安西了,今天特来拜访一些旧人。”
    “旧人?”李琮一愣,自己应该是他旧敌才对,心中胡思乱想,但礼数却不能丢。李琮又抓住李清的手腕,向府门里拖,并笑道:“大将军选这个时辰来,明显就是来打我秋风,我还藏有一瓶百年高昌葡萄酒,正好与君共饮。”
    “那就打搅殿下了!”李清也不客气,随他进了府门,李琮将他让进自己书房,并命人准备几样小菜。他踮脚从橱柜顶上拿下一只细颈青花瓷瓶,对李清笑道:“我这瓶酒还是先皇所赐,是葡萄酒中的极品,放了几十年了,多少人想喝而不得,今天就让我与大将军共谋一醉吧!”
    李清地眼略略一眯,淡淡笑道:“殿下的酒恐怕李清没这个福气享用。”
    李清此话一出,笑容便在李琮脸上僵滞住了,这时。几个家人抬一着小菜正要进屋,李琮忽然向他们一挥手,怒喝道:“给我滚出去!”随即一把将门拉关上。
    他回到自己位子上,将酒瓶往桌上重重一顿,阴沉着脸道:“说吧!你有什么事?”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李清笑容依然亲切,他从怀中取出一份名册,向李琮面前一推,道:“这是户部从高陵县无地农中挑出来的五百户西迁百姓,我上午去高陵县才得知,这里面至少有四百户地身份与官府记载不同。他们都成了殿下的奴隶,此事让我为难啊!”
    李琮的鼻子上已微微浸出汗来,李清的笑容虽亲切,但话却犀利,天宝八年,朝廷推出了限奴令。规定了每户可以按爵位拥有一定数量的奴隶数,他是亲王,可拥有五百户奴隶,但事实上他在各地拥有的奴隶数量几近万户,为了不让人抓到把柄,他准备开春后便将手上地奴隶统统卖掉,但还没有着手,便被李清抓个正着。
    “大将军弄错了吧!他们虽然住在一起,但佃户是佃户,奴隶是奴隶。身份完全不同,本王一向遵守朝廷法度,此事定是弄错了!弄错了!”
    事到如今,也只有矢口否认,等朝廷在调查此事之前,抢先一步将他们的卖身契毁掉,让他们死无对证。
    李清却似乎不为所动,他从怀中取出一张发黄地薄纸,摊在李琮身边道:“殿下请看一看。这位王十郎在名册上排第十五位,可我却从贵庄园取到了他地卖身契。这你又如何解释?”
    “你、你!”李琮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浑身颤栗着,指着李清大吼道:“你大胆!竟敢闯进本王的田庄,来人!”门外忽然响起了激烈的脚步声。
    李清冷笑一声,手中依然端着茶不急不慢道:“庆王殿下,门口有我三百铁骑,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杀光你全家。”
    他将腰中剑解下来,往桌上重重一拍,盯着他的眼睛道:“就从你开始!”
    李琮望着露出的一段寒冷的剑锋,他心中一阵胆怯,急向门外喊道:“没事,退下去!”脚步声到门口嘎然而止,随即轻轻地退了下去。
    “这就对了,我喜欢与识时务之人打交道。”李清将那张卖身契收了,这才对他微微笑道:“殿下,你不妨想一想,假如我此时是在皇上的御书房里,你地下场会是怎么?”
    李琮渐渐地明白过来,李清到自己这里来竟是为了讲谈条件,他心中又升出一线希望,对李清迟疑着问道:“那大将军有什么条件,请尽管说!”
    话既然已经挑白,李清也便毫不客气道:“我只有一个条件,我要兼任河西节度,你去给杨国忠说,让他去给皇上提出建议。”
    “这个。顺,且不说他不好对付,就算安思顺被撤职,也轮不到他李清,想做节度使的人多着呢?
    李清明白他地为难,便又笑道:“如果殿下能达成我这个心愿,我不但将所有的东西还给你,而且还愿祝殿下再高升一步。”
    李琮大喜,李清的意思就是支持他为储,这可是他梦寐以求之事。他再也顾不得李清条件的苛刻,慷然答应道:“咱们就一言为定!”
第三百三十四章 谋河西(中)
    大唐开国设立节度使以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节度使只权,虽然掌管着大大小小的军府,但他们没有自己的势力,随时可能被撤换,所拥有的权力在某种程度上还不如地方刺史,实为鸡肋之职,但从开元二十五年开始,朝廷从内地招募‘长征健儿’赴边疆戍边,在边疆地区用募兵制替代了府兵制,节度使的权力渐大,到了天宝八年后,朝廷再无力支撑边军庞大的军费,各节度使开始自己设法养军,直到这时,节度使之权开始空前庞大,在各自所辖的范围内军政一把抓,每一个节度使的任命和罢免渐渐变得难之又难。
    同时,各节度使之间为了争夺兵源、争夺赋税财源,他们的关系也变得暧昧与复杂起来,在各节度使的排名中,安禄山爵位最大,实力也最强,当之无愧可列为榜首,紧随其后是陇右节使、西平郡王哥舒翰,哥舒翰素来与安禄山不和,这是朝野公开的秘密,安禄山看不惯哥舒翰暴发户般的直升,而哥舒翰则瞧不起安禄山的屡战屡败。
    同时,哥舒翰又与河西节度使安思顺不和,这倒不是因为安思顺是安禄山的族弟,而是河西节度与陇右节度本是一体,这就如同一条河的上、中、下游,安西是上游、河西是中游、而陇右是下游,在朝廷供养时期,本来大家相安无事,利益均沾,但天宝八年后,各节度使需自己养军,矛盾便开始凸显。河西没有陇右的富庶和人口优势,也没有安西的地大物博,在甚至劫掠,严重影响到了哥舒翰地切身利益,为此。他与安思顺翻脸,甚至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
    哥舒翰的述职在昨日便结束了,今天原本李隆基还打算再召见他一次,但李林甫突然去世,将他的召见延后了,哥舒翰只得呆在家里,闷闷不乐地饮酒打发时间,偏巧。这两日他的足疾再犯,痛彻入骨,使他日夜不得安宁。
    和所有边关大将一样,哥舒翰在长安也有自己的宅子,他地妻女都留在长安为质,此刻,哥舒翰正斜躺在罗汉床上用药汤泡脚。两名侍妾一左一右给他按摩足穴,虽然纤手如白脂细腻,但脚痛却让他无福享受,这位戎马征战的大将杀人如麻,却熬不过自身的病痛。
    这时。门被轻轻敲响,管家在门外低低道:“王爷,大门外有客来访。”
    听哥舒翰没有应答,他犹豫了一下又道:“是安西节度使李清,要不要让他改日再来。”
    “他明日就要走了,什么改日,请他到我书房稍候,哎哟!轻一点。
    两个侍妾小心翼翼地将他的脚擦干。把他扶了起来,又给他拉了拉褶皱的下摆,一侍妾道:“老爷,给你换身衣服吧!”
    哥舒翰疲惫地摆了摆手,“算了,都是吃风沙的人,还讲究什么?扶我去就是了。”
    两个侍妾扶着哥舒翰一瘸一拐慢慢前行,转一个弯,便到了书房门口,管家已将李清请进屋去。透过虚掩的门缝,哥舒翰看见李清正站在书架前弯腰察看他的藏书,他心中微微有些得意,他虽然是胡人,但酷爱兵书,涉猎之广,除了老上司王忠嗣,无人再出其右。
    “若有喜欢,我可借给你看。”
    哥舒翰推开门,带着前辈对晚辈地口气规劝道:“你虽打了几场胜仗,那是敌人不强的缘故,若遇到真正的强手,恐怕你就没这么好的运气,趁年轻,多看些兵书才是正经。”
    他唠唠叨叨说了一通,李清哑然失笑,久闻哥舒翰好为人师,今天看来果然不假,他急转身向哥舒翰长施一礼,微微笑道:“孟子曰,尽信书,不如无书,长安满腹经纶者多如牛毛,可能如哥舒一般带刀夜行乎?”
    哥舒翰听得心中畅快,忍不住仰头哈哈一笑,不料笑过头了,又扯起脚痛,一时脸色尽变,哥舒翰闷哼一声,一下子跌坐到椅子里,痛得汗珠滚下额头,脸都扭曲变了形。
    李清大惊,急对他道:“既然哥舒郡王身体不适,那李清下次再去陇右拜访,今天冒昧了。”
    说罢,他拱拱手便要离去,哥舒翰一把抓住他,摇了摇头,示意不碍事,又向椅子指了指,请他坐下,过了一会儿,疼痛稍减,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叹道:“我早晚有一天会死在这脚上。”
    随即挥了挥手,命侍妾退下,又过了一会儿,疼痛完全消失,哥舒翰这才对李清道:“我正想明日寻你一道进宫面圣,安思顺那厮越来越过分了,用不了多久,我大唐与西域的贸易就会毁在他手上。”
    这也正是李清来找哥舒翰的目的,他刚刚从庆王府出来,庆王被他连打带拉,终于屈服,答应立即去找杨国忠,但要说服李隆基让自己取代安思顺,同时兼安西、河西两镇节度使,光靠杨国忠还不行,必须还要再施一把力,至少要先将安思顺拖下来,李清想到地这个人,就是哥舒翰。
    “哥舒郡王说得极是,本来从商贾身上取税是常事,关键是眼光要长远,不能竭泽而渔,这样贸易商队才会络绎往来、生生不息,可安思顺却谋财害命,将商队斩尽杀绝,这样早晚会将商队逼到北线,绕大漠入河北,这样的话,我们三家皆无税可收。”
    说到这,
    略向前移了移身体,低声道:“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如何保证西迁移民的路途安全,我最担心的就是河西一段,你我都明白,所谓的马匪其实就是安思顺派人乔扮,我已给皇上说起此事,但他却不太相信,所以我想请哥舒郡王被皇上召见之时。顺便提提此事,有此人在,安西和陇右两端都不得安宁。”
    哥舒翰却笑而不答,他轻轻捏着自己地脚背,似乎在想什么事,过了半天他笑了一下。才徐徐说道:“陇右人口稠密,盛产粮食,但马匹却不多,而河西人烟稀少、粮食鲜薄,但水草丰美,自古便是养马之地,其实这两地本是一体,你长我短。正好可以互补,所以陇右、河西的节度使一直为一人兼任,也就是这个缘故。
    哥舒翰一面说,一面捻须望着李清,李清早明白了他的意思,什么两地本是一体,说了半天。这哥舒翰也是在打河西地主意,想必是他本人不好提此事,便打上了自己主意,让自己出面荐他,但他更深的想法恐怕是在防止自己与他竞争吧!
    李清心中一阵冷笑。但脸上却呵呵笑道:“英雄所见略同,若哥舒能坐镇河西,是我西迁百姓之福,李清在大宛也就无后顾之忧了。”
    说到此,他伸出一只手掌来,对哥舒翰笑道:“让我们共同将安思顺撵走,我必上书推荐公为河西节度使。”
    哥舒翰大喜,他早已和永王秘密谈妥。将由裴宽出面推荐他兼任河西节度使,若李清推荐他则就去掉一个最有力的竞争对手,而且还能让他配合自己搞掉安思顺,可谓一举两得,只要安西和陇右都对安思顺不满,那李隆基无论如何要将安思顺调走了。
    他伸出右掌,与李清重重一击,两人对望一眼,皆各自心怀鬼胎地哈哈大笑起来。
    从天不亮便离开家门,李清这一天忙碌不止。连午饭也没有吃上,回到家时,天已经擦黑了,明日便要离京,本来说好中午回来就哪里也不去,在家陪陪妻女,可事出突然,答应过的事也只能不作数了。
    但走到大门时,李清却意外地发现,对面杨国忠府前竟停了一辆华丽的马车,旁边站有几个家人正是中午在李琮府上见到,他会意一笑,想必庆王此时正鼓动嘴皮子,说服杨国忠呢!
    —
    “老爷回来了!”
    几个在门口翘首企盼地家人大喊着跑进屋去,李清拦之不及,片刻之后,只见一群女人怒冲冲向他大步走来。
    正如李清所猜,庆王李琮正在杨国忠地书房里拼命劝说这位大唐右相,他并没有提到自己把柄又被李清抓住一事,只是在向他侃侃分析当前的局势。
    “皇上的身体右相应该比我清楚,听说最多还有五年,他本人其实也知道自己已时日不多,所以才突然将我推出,但这并不能说明我一定能入主东宫,从前的教训已经足够多,各家亲王都虎视眈眈,且各有支持者,在立储这件大事上,皇上必然会广泛争求百官的意见,如果李清能支持我,不仅得了一个强有力的外援,而且从前章仇党的旧部,还有户部,都会惟他马首是瞻。
    尽管李琮说得头头是道,但杨国忠却提不起半点兴趣,讲来讲去都是他的好处,与自己何干?况且李清与他仇深似海,现在却要自己推荐他兼任河西节度使,这委实是有些困难,其实他倒也愿意帮庆王这个忙,主要是面子拉不下来。
    听得有些腻烦了,杨国忠捂嘴打了个哈欠,歉意地对庆王笑笑道:“不如我们先吃饭,晚饭后再接着谈。”
    李琮见杨国忠态度暧昧,显然是不肯答应自己,他立刻变成异常恼怒,自己几乎是倾家荡产来贿赂他门杨家,到了关键时候却又不肯帮忙,李琮很想将受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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