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万户侯-第2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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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璘心中几乎要乐开了花,这五百多人简直就是老天送他的登基大礼,个个武艺高强,杀气凌人,他曾做过一次残酷地试验,随意在指了其中一名士兵和十名奴隶真刀真枪对战,结果只在片刻时间内,这名士兵便杀死六人,杀伤三人,另一人竟被吓晕过去,而这名士兵身上挨了三刀,却象没事似的走回队列。
这次试验使李璘无比震惊,却又兴奋异常,有了这五百人,自己何愁大事不成?
这是一匹快马由远而至,马上是他府上的一名家人,他跳下马,飞跑到李璘禀报道:“兴庆宫刚刚传来消息,命殿下晚上戌时正务必赶到兴庆宫!”
李璘看了看天色,此时已是下午,阳光西射,他必须得回去了,他拍了拍手,站起身对刘四郎道:“传我的命令,每个弟兄赏五贯钱!”。
李隆基地部署依然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按照他地计划,先是皇亲国戚、然后是老臣、再其次便是一些手握重权的新臣,在他看来普天之下、莫非王臣,以他四十年地积威,没有谁敢拒绝于他,六部、九卿、五寺、御史台,他逐一收复,就连李清的亲信左相第五琦也态度暧昧,不敢说‘不’字。
但李隆基始终发愁地是军权,他派人去陇右和河西,企图将大将田珍和白孝德地军队收归己有,但两人却以防备吐蕃寇边为由,口头上表示愿支持他,却又不肯派兵来助,这使他无可奈何,好在老将陈玄礼收了数千从前的羽林军,才勉强使他手上有了一点可用之兵。
此刻,这位大唐太上皇正独自呆在静室,谋划他地下一步计划。
“陛下!永王殿下在外求见。”
宦官骆奉仙小心翼翼地在门口禀报,他是高力士的继承者,自马嵬坡事变后,高力士的身体一下子垮了,背已经完全直不起来,仿佛被人将腰椎打折一般,李隆基早就看不惯他老虾般的模样,便命他回家养病,不准他再来兴庆宫,这位曾权倾一时的大宦官,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中唐的政治舞台上。
“让他进来!”李隆基将笔放下,把一册厚厚的效忠书收了起来,在谋划之初,他不知道此事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出于保护自己的考虑,他便将永王推在前面,随着愿拥戴他复位的臣子越来越多,他最初的想法渐渐有了改变,他已经不再需要永王。
“父皇,你找我吗?”李璘轻手轻脚走进静室,惟恐惊扰了李隆基的宁静。
“坐吧!”李隆基指了指一旁的空位,命他坐下,这些日子他威严日盛,已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气度,所来见他的臣子无不三叩九拜,口称陛下,他也怡然接受。
李璘诚惶诚恐地坐了,大气也不敢出,李隆基瞥了他一眼问道:“我听说你这段时间常去庄园,这是为何?”
李璘急忙起身答道:“儿臣募了几百个壮丁,正在日夜操练,顾而常去庄园。”
李隆基眼皮一垂,冷冷道:“募壮丁本来不错,但你几百个壮丁也无济于事,此事你以后就不要再过问了,我已安排好了一切,你再插手恐怕会坏我大事。”
俨如一盆寒水从头淋到脚,李璘的身子顿时僵直了,他听懂了父皇的意思,当初信誓旦旦扶他上位,难道已经不作数了吗?
李璘急了起来,事关他切身利益,他再也顾不得父子之礼、君臣之别,霍地站起身来,高声嚷道:“父皇不是说由我来取代李豫吗?”
“放肆!”李隆基怒喝一声,厉声斥道:“你竟胆敢对父皇这样说话,亏我还没把大位拿到手,否则你还不把我杀了!”
“儿臣不敢!儿臣不敢!”李璘吓得‘扑通!’跪倒在地,连连叩头不停,李隆基目光冷漠地望着他,半晌才冷冷道:“你去吧!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得再踏进兴庆宫一步!”
“父皇!儿臣知错了,饶了我吧!”李璘悔恨到了极点,他只因说错一句话,现在不但皇位没有,恐怕连太子之位也丢了,他跪着向前爬了几步,道:“孩子对父皇一向忠心耿耿,从不敢有非分之想,适才是一时糊涂,求父皇饶我一次吧!”
“一时糊涂?”李隆基轻轻摇了摇头,冷笑一声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到今天我才算看透你,那个位子对于你可比什么父子之情重得多,以前算我什么也没说,从今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
说罢,李隆基拔腿便走,李璘急忙抓住父亲后背的衣襟,泪水狂涌而出,他大声哭泣道:“父皇!饶儿臣一次吧!儿臣知错了。
‘刷!’地一声裂帛声响,李隆基的衣襟被撕裂了,他猛然站住,慢慢回头看了李璘一眼,只见他脸色煞白,手拿半幅衣襟浑身颤抖着,眼中尽露惊恐之色。
“好!好!好!”璘的簇拥下扬长而去,气流回旋,灯苗‘噗!’地一下灭了,将李璘一人丢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第三百八十一章 不战而屈人之兵
德元年十二月,李清派大将李嗣业和白元光率十万军同时李光弼也派其部将哥舒曜和马璘率三万军协攻,只用了两天时间,李嗣业大军攻破魏州,叛军薛嵩被活捉,其手下三万叛军也全军覆没。
李清遂命将薛嵩斩于魏州街市,大军回兵相州,十二月中,李光弼的八万人马,李清的三十万大军,正式开始围困相州,一直到五天后,李清始终没有下达开始攻击的命令。
两淮势力的近十万人马,就仿佛他一口咽下的大饼,需要用时间来慢慢消化,他没有杀田神功等人,而是以他们的性命来换取他们手下军马的合作。
李清首先从田神功的军队开始,所有的高级军官以升迁军职或转任地方官等方式调往主营候职,随即将其军队和编制打散,抽取精壮补充安西军,老弱之人则解甲归田,然后便是李奂的军队,再其次便是许叔冀,一个一个地如法炮制,只几天功夫,两淮势力便烟消云散,至于地方上的一些残余军队,那是交给鲁和席元庆的差事。
这天一早,一队约五百人的骑兵绕过相州城向唐军南大营疾驶而来,飞驰的骑士个个身披铠甲、银光闪闪,动作迅猛、十分壮观。
为首之人是一个约五十岁的军人,他神色严峻、目光锐利,正是纵横河北的大将李光弼,他所去之地是李清的大营,他是作为一个在外领军地大将去对大唐右相及天下兵马大元帅进行参见。
当然。商讨军情也是其中一个重要的目地,李光弼以为相州城池高大、存粮极多。围困并不是最好地办法。现在唐军地兵力远远大于对方。进行攻城,以速战速决,方才是有效的解决之道。
马行疾速。李光弼心中却有些沉重,他已经得到消息,李清一路东征。先是在灵宝收缴长孙全绪等十万河东军。随即又在河阳设计将田神功等两淮军置于己下。现在各地唐军除他李清的三十余万大军外。就只剩下自己地八万军,李清的下一个目标必然就是自己。可是他将要怎么安置自己。他肯不肯放过自己一次呢?带着疑惑和迷惘。李光弼决定亲自去拜会李清一次。
他来到南大营,士兵却告诉他,大将军在西大营,李光弼又率手下赶到了西营,行至营门口。李光弼命人禀报。片刻,李清亲自到大门前来迎接。李光弼翻身下马,连走几步向李清单膝跪倒。行一军礼道:“范阳节度使李光弼参见大元帅!”
李清急忙将他扶起。呵呵笑道:“光弼兄横扫河东、河北。为我大唐立下不世之功。应当是我向你行礼才对。”
李光弼亦笑道:“相国阻击崔乾佑,力挽大唐狂澜。又岂是我李光弼所能比?当年王忠嗣大将军曾对我言。右相必成我大唐的梁柱,现在看来王大将军果然是慧眼识人。”
“好了。我们就不要互相吹捧。再说下去,天都要掉下来了。”李清说罢,与李光弼对视一眼,两人皆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中。李光弼地心情略略放松。他在李清地眼中看到了一种诚意。遂命五百军马在外等候,自己和李清步入大营。
大营里士卒不多。大多是工匠,都在有条不稳地忙碌着。云梯、攻城槌等庞大地机械随处可见。
在经过一片空地时。李光弼忽然看见了一架巨大地抛石机,足足有五丈余高。数十名工匠正在进行最后的检查调试,他本人在和史思明地作战中也曾经使用过大型抛石机,高达三丈,当时需两百人才能挽动,比起现在这一架却又小了一号。
李清见他眼睛里流露出强烈地兴趣,便笑着拍拍他地肩膀,将他带到抛石机前,“我听说光弼在太原曾用过抛石机,毙敌数万,来看看我的这架抛石机如何?”
李光弼左右看了三圈,眉头一皱道:“这种巨型抛石机用于守城是不错的,攻击密集的敌军杀伤力极大,可是用于攻城。恕我直言,相州城墙高大坚固,恐怕难以撼动,可愈城攻击,杀伤的又大多都是民居百姓,如果用霹雳车攻击城门,效果或许还好一点。”
“光弼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来!你来看看这是什么?”李清将李光弼领进一间孤零零地石屋,只见屋里摆满了簸箕,簸箕里盛着黑色粉末,在屋角还摆着一排巨大地红色弹丸,每个足有磨盘大小,十几个工匠在石屋里忙碌着,其中一名老者正小心翼翼地用带有刻度的漏斗向一根细绣管里添加黑色粉末。
“这就是相国用地火药吗?这玩意我也在攻幽州时也用了,除了声音响、气浪大一点,杀伤力并不强,而且还极难控制,稍一疏忽便伤到自己人,还不如就直接用巨石。”
李光弼走到老者面前,在他身旁的簸箕里抓了一把,细细地如芝麻一般,从他地指缝里簌簌下滑,几乎每一粒火药都一般大小,圆滚滚地,和他所用地粗颗粒火药完全不同。
李清笑着向他介绍道:“这是用细筛选出,量极少,主要用来做捻子,以控制燃烧时间!”
“捻子?”李光弼点了点头道:“这确实就是最难控制地地方,要么提前爆炸,要么投进敌中就熄灭了,或者久燃不尽,结果被敌军斩断,所以我最后才不用它。”
说着,他用手指弹了一下黑色弹丸,里面发出嗡嗡的响声,居然是陶瓷做地,里面好象还是双层结构,李光弼满怀疑虑地看了一眼李清,意思是说,“这行吗?”
李清只笑而不语,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欢呼声,一名士兵快步跑来报告:“大将军。抛石机已经调试成功!”
“光弼今天来得正好。和我去试弹去。保准让你吓一跳!”李清地眼中充满了神秘地笑意,拉着李光弼便向外大步走去。
西北风猎猎,披着黑巨大色幔布的抛石机轰隆隆被推出营门。正好处于上风向,朔风劲吹,沙尘弥漫。抛石机向相州城方向缓缓推行。漫天地尘土笼罩着它。远远看去。仿佛从洪荒来地巨兽,近千名唐军士兵跟在它后面掩目前行。
李光弼和李清跟在后面。他地目光不时扫向一辆平板车。上面装有四只巨大地弹丸。又粗又长的捻子仿佛辫子一般。
抛石机直到离城墙二千步远地地方便停了下来,对面是一段长长地城墙,离城门尚远,城上的士兵已经发现情况,但由于来地唐军不多。敌军也没有发生什么大的骚动。大多聚在城头惊异地向下探望,也没有人敢轻易出城。
没有说话,而是紧紧地注视着士兵。只见士兵们几拉扯幔布的绳子。巨大的幔布仿佛风筝一样。向相州城飘去,露出抛石机狰狞的面容。城上顿时传来一片惊呼,或许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家伙。开始有带火的飞弩向这边射来。可惜射程不够,又是逆风。只射到半途便坠地。
李清向领兵地都尉将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都尉将大吼几声,近五百名士兵挽动着几辆巨大地轱辘,粗大的钢索慢慢开始绷直,随即发出‘吱吱嘎嘎!’刺耳的声响,高耸地石兜正艰难地弯下了自己地腰。
三名士兵抬过一只红色弹丸放入石兜里,另一名士兵点燃了捻子,捻子开始匀速燃烧,待燃到一个刻度时,点火的士兵大喊一声,“放!”
“嗖!”红色弹丸腾空而起,划出一道极漂亮的弧线,向城头飞去,此时,不管城上城下,所有的士兵都在仰头看着它,只见它越过城墙,‘嘭’地一声在空中爆炸了,射出地不是致人性命、淬了毒地铁片,而是千万张五颜六色的纸片,在空中蓬开,一阵风吹过,在相州上空铺洒。
紧接着剩下地三只弹丸也发射出去,其中一只在中途爆炸,纸片被风卷着、四散飘落,李光弼伸手抓住了其中一张红色纸片,只见上面印着一行字:‘士卒先投降者赏田二十亩,兵败后投降无赏。’
他又抓住另一张蓝色纸片,只见上面印着另一句话:‘军官投降者按叛前原职安置,献城或杀安庆绪者赏万贯、封国公、实授千户。’
再看其他颜色纸片,皆是各种利诱或大势已去之类的话,甚至还有原投降叛军受赏地事例,林林总总,各种手段无不用其极。
李光弼摇摇头,感叹地笑道:“相国居然会想出这种法子,真可谓‘未战而屈人之兵,未攻而拔人之城’,我刚才还说相国抛石机不利,看来是我短视了。”
“回营!”李清挥了挥手,士兵们迅速收拾完毕,巨大地抛石机开始轰隆隆向大营撤离,李清注视着城上忙乱的士兵,眼中闪过一道自信地笑意,象是在对李光弼、又象是自言自语,只听他喃喃道:“不出三天,相州城内必然大乱。”。
相州也就是三国的郡,现在的河南安阳,也是河北的咽喉要地,安禄山在进攻关中失败后,惟恐李光弼拿下相州,断了他与幽州的联系,便派大将田承嗣和张忠志率四万精锐驻防相州。
后来安禄山被安庆绪杀死,随后洛阳兵败,安庆绪在二万虎卫军的拼死护卫下逃回了相州,但之前他和田承嗣已经因安禄山之死而翻脸。
安庆绪处于弱干强枝的不利地位,刚开始只得隐忍不言,但很快,他将自己最心爱的小妾送给田承嗣副将张忠志,成功与其结盟,拉走了张忠志近二万兵马,又趁田承嗣到魏州催粮之际,命虎卫军左右大将军高晖和李日越寻衅滋事,以不守军纪之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