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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毫无征兆-第22部分

小说: 毫无征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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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们,以至于让我根本不敢确定我到底是在离开前还是离开后患上艾滋。对不起,我又欺骗了你,这才是我写这封信的真正目的,我乞求你可以为了我找到她们,确认她们是否染病。我找不到,就算找了也不敢面对。你眼前的那些都是假的,我一点都不高尚、一点都不得体,我虚伪、我懦弱,我是小人、是混蛋、是人渣,所以不要来怀念我,因为不值得。

收起那封信时,整张信都已经被眼泪浸湿。那一刻,我才明白,有些故事,是真的不会有结局的,好比如我们。
我恨、我悔、我懊恼、我愤怒,我对着他的墓碑大喊“明明是你的祸根,凭什么要让我替你去铲平?凭什么?你特么告诉我”
没有回响、没有结果、没有答案,有的只是他墓碑上的那张凝视我的黑白照片,他笑的是那么诡异,就像蒙娜丽莎的微笑,我解不开这谜题。
“耿旭东,你失约了你知道吗?说好的六十岁呢?”我卑微的最后一次质问他。

离开前,辉子也来到这里。
他停留了一会儿问我“现在终于知道我为什么说他是个混蛋吧?到处闯祸,不留余地”
我抬头望向他,一知半解。
“他也给我留下一封信,也告诉我等他离开后在打开,我可忍不住,结果,一大摊子后事让我处理,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些自信,就一定认为我们会帮他收拾烂摊子一样”
“我以为我终归逃得掉,可现在看来,注定被他折磨一生了”
“有些命中注定,我们都躲不掉,更悲催的是,就连直面它,都显得那么力不从心”
“就像被施了咒,下了蛊,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怎么办?我也想知道怎么办,可他妈的没人告诉我答案,我们做那么多真的值得吗?”
“没有值不值得,都不过是为了宽恕自己罢了”

对,辉子说的没错,都不过是为了宽恕自己罢了。做,不过为了图个心安。不做,便可能会内疚一辈子。耿旭东这一招,真的太狠、太妙。默不作声,便让我进退两难。

我以为我寻到了这个答案,但后来从成都飞回北京的路上,我又一次质疑:真的只是为了宽恕自己?也许是,也许不是。
因为我必须得承认,我还想、也愿意再为他做点什么,我永远都不可能因为他的自私和那些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在意的污点便撇开他过去带给我的那些美好,是他让我的世界变得明亮,就算后来几次黯淡无光,甚至让我以为再也看不到希望,但我根本就不在意这些。没错,那些命中注定我躲不掉,但这和我们的爱情无关。这不过是我人生中有关他的那场体验我没能跨过去,所以多了这些无可奈何,但这就是我的人生,只有他才能填满的人生。

回到北京后,我便根据耿旭东在信中给我留下的地址信息托朋友在西藏打探。不过,朋友传来的消息是早在两年前她们就以搬离了原住址。虽然遗憾,但至少可以证明耿旭东没有骗我,他真的找不到。
于是只能通过更多的朋友在不同的渠道分别展开寻找。没想到,这条路一走便是三年。
三年中,我经常会和耿旭东在梦里重逢,我的大脑似乎屏蔽了我们所有后半段的记忆,一直都停留在西藏的那场分别。也许,我自始至终都不肯承认他已经离开的事实。但令我费解又苦恼的是,我还是会抽时间去成都走一走,慰问一下伯父,见一见辉子,在到我们的“断背山”停留一晚。即使尽力克制,临走前,还是会去往他的墓地,谈一谈近况,说一说心里话。有时什么都不会做,就呆呆的坐在那里,往往错过原订好的班机。
一年半后,妻子还是选择和我协议离婚。她失望至极的和我说“我原以为带着自我牺牲的精神就可以拯救你,但最后我也跟着陷了进去,果然啊,妄想改变男人是一件多么愚蠢至极的事”
我没做挽留。对于一个已经失格的丈夫和父亲而言根本不配说挽留。我也做不到再继续让她们跟我一起在这无底的深渊里漫游。这并不是最坏的结果,于我们而言都是一种解脱。其实我明白,还有一种更好的方法,那便是切掉暗流的源头:放弃寻找、放下耿旭东。
我扪心自问:真的能做到吗?我得到了两个答案:做不到和不想做。
就好像圆谎成了习惯,到最后已经没法回头了。

八个月后,伯父离世。没能赶上葬礼,因为辉子告诉我这个消息时已经是两个星期后。寻找耿旭东妻儿的动力似乎也跟着伯父的离世而消失殆尽。我再一次陷入自我怀疑:难道我这一辈子都要和耿旭东纠缠不休吗?
我真的尽力了,为了他,我已经变得一无所有,就连最后的那点“我还想为你做点什么”的执念似乎也已经耗光了。一闭上眼,只剩下那条永无止尽的、吞噬周遭一切的黑暗大河,我好想大喊一声“求求你放过我吧”。可是我浮不到水面,甚至沉不到河底,只能在那最湍急的漩涡中心里以死挣扎。

我大概已经算不清到底收到多少让我喜出望外的消息,但最后,毫无疑问,欣喜都会落空。以至于半个月前再次收到找到她们的消息时,我都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再三确认,终于可以肯定消息的属实,她们在三个月前辗转来到拉萨曲水的桃花村。

我原以为我会奋不顾身的前往,去兑现承诺。可是,我怕了,怕她会带着恨,怕最后这场梦惊醒后就会永远破灭。
然而,我清楚的明白比起这些我更怕的是耿旭东的遗憾会永驻。
所以我必须要放下一切,前往属于我们的目的地——拉萨。
去完成他交给我的使命,去赎罪、去化解、去让这一切都画上句点。

租了一辆越野车,简单打包行李,便从北京出发,3600公里,背着承诺,一路向西。选择自驾,是希望我能够从最后这场梦中慢点醒来,希望本次前行的意义不再是我想象中那样沉重,想我所想,做我所做,让灵魂跟着我一起,走在路上,让浮躁的心,慢下来。】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天黑前彻底行入藏地,当初和耿旭东在金沙江大桥梳理情绪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只可惜,记忆里的悠长在现实里总是很短暂,即使我铭记一辈子,那依然只是一瞬。和他在西藏分别以后,我就曾暗自起誓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这也是我一直以来逃避完成使命的原因。
当晚在进入然乌湖时我好像看到了耿旭东的灵魂,他引领我向前,我们之间没办法讲话,但是用彼此的眼神就能读懂一切,他笑的很痴迷。后来我跟着他的灵魂来到了鲁朗小镇,看到旅人们和当地村民正围着篝火欢舞,我们兴致勃勃的加入,置身于火光和鼓点的幻境,伴随着青稞酒的迷醉,我开始不敢确定那究竟他的灵魂,还是十年前的我们?
在这几年中我经常产生这样的幻想,幻想他还在,幻想我们从未分开。我明明知道这样下去终归得不到一个完美的结果,可是他的名字和有关于他的记忆早已深入骨髓。人这一生会忘掉很多东西,却偏偏忘不掉你一直想要忘却的。这是一个难缠而又致命的问题,我用了三年的时间,都没有得到一个答案。
但是那天晚上,这个问题好像突然有了答案。我在梦里重新遇见了耿旭东,他告诉我说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考验,我们最终的目的不是得到一个结果,而是享受这个过程的喜怒哀乐,这样才能证明我们真的存在过。
我抽泣着从梦中醒来,我感伤和失落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怀念,而是当我在梦中将指尖的香烟递到他嘴边时,他摇摇头拒绝了,眼神坚定无比,他似乎忘掉了我们的习惯。
或许他真的放下了,或许他的灵魂在牵引我,或许我的意识在潜移默化的影响我,我不敢确定。不敢确定我能否像他一样有勇气打破我们之间沉重而复杂的规则,让过往真的成为过往。
不过最后事实证明,我好像真的做到了。当我再一次回想起我们第一次去西藏的场景时,我忽然发现,爱和恨都开始渐行渐远,很奇怪,我开始莫名其妙的接受这一切,在那条通往黎明曙光的川藏线上,使命,脱掉了厚重的仪式感,救赎的意义乘风而来,兜兜转转,也终于发现,我要寻找的并不是终点,而是心墙。

到达目的地时,正值三月,越过横断山脉干热的山谷和荒凉的山脊,走进桃花村,我被那漫天的花海惊住了,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到这种烂漫和纯粹了。
我按照地址向小道深处走去,在一家种有一颗粗壮而又古老的桃树门口停下,树木并不高大,根系错综缠绕,巨枝上开满桃花,我拿出朋友发来的照片仔细对比,确认便是此地。
绕过巨大的桃花树,忐忑的走进院子,一个穿着藏服、赤着脚,用布盘着秀发的女人正坐在房屋门口在石钵盂里捣辣椒。
她闻声抬起头,迟疑了一下,问“您找哪位?”
“春雨”我停下脚步。
“你是……林坤?”
刹那间的费解,疑惑她怎知我姓名?但转念一想,多年以前,她也曾和耿旭东生活在一起,偶然间提及我也算是正常。
“嗯”我回答。
“你来作甚?”
“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
“如果是为了他,那就请回吧,我不想听到有关他的任何消息”
“他去世了”
她瞬间僵住了,眼神闪躲了一下。
“三年前,三年前他就走了”
她冷笑“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顺便让我想起他以前做过的那些丑事”
“他一直都在忏悔,直到离开前都没能迈过这道坎”
“你走吧,一会孩子放学到家了,我不想让他看见你”
我完全没有做好面对她的准备,根本无法继续辩解。或许我正在做一件愚蠢至极的事:那便是揭开她的伤疤,让伤口重新感染。所以我逃了,离开前我问她“你恨他吗?”
她在躲避我的问话,我说“我恨,恨他为什么逃得那么快,以为这样就能撇的一干二净了吗?”
转身那一瞬间我忽然发现,仅是兑现承诺,已经完全不能让自己平衡和安心,难道确认她们是否染病后,我便能安然无恙的回归平静的生活吗?很显然,我做不到。
除了耿旭东丢给我的狗屁使命,我还必须要尽其所能化解这一切,让她放下这些恨,让她们脱离原本的苦难生活,真正的向自己的心靠近。

所以我决定打一场持久战,我已经在这件事上熬了三年,根本不介意接下来的三天、三个月,抑或再来个三年。于是临近找到一家农家院住下,准备第二天再去试探。
晚间,远程处理一些公事后,出来透气,顺便思索一下明天用何种方式替耿旭东辩解时才能不让她那么抗拒。然而刚走出大门便和春雨迎面而撞,她慌慌张张的转身,落荒而逃。
“别逃了”我猜得到她在这应该已经逗留了好久“总该有个了断的”
她顿住了,背靠着月光,捂起脸,开始颤抖。
我走近她,想要搀扶,但抬起的手又放下了“你这是在和自己过不去,我知道放下心中的恨比忘掉一个人更难,可你总不能背着包袱过一辈子”
哽咽的她突然笑了,笑容里有妥协,还有那一闪而过的坦荡“我恨过他,却也只能是恨过,就像我曾期待他回来,但也只能是期待”
“你在逞强,你在自欺欺人,让你放下这些恨的不是你自己,而是那万千琐碎的旧事堆砌起来的城墙,它把那些恨挡在了墙外,却也困住了你。否则你这些年也不会到处东躲西藏”
“那究竟让我怎样?”
“你得从那里走出来”
“难道我不想吗?”她盯着我“难道让我承认他的背板、无情和那档子见不得的人丑事后那些日日夜夜如影随形的担忧和恐惧就能消失吗?”
我躲开了她的眼神,又一次想要退缩了。我似乎才意识到耿旭东信中所说的“离开西藏后再也没见过她们”远不是不辞而别那么简单,他一定隐藏了许多重要的环节没有告诉我,我竟然还误以为“不辞而别”已经是他最烂的戏码。
“我想知道你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没有跟你提起过?也罢,他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是个无情无义的人渣呢?那从哪说起呢?干脆就从头说起吧,07年夏天我们在拉萨相识,确认关系不久后他突然告诉我心里一直放不下一个人,得回北京让这事有个结果,要不他觉得对不起我,所以我同意了。如果我没猜错那个人应该就是你,他口中经常提起的灵魂挚友林坤,只是那时候我还一直蒙在鼓里。他这一走便是几个月,整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直到08年1月才突然回来,但是他告诉我说他失败了,也终于肯承认心里一直放不下的那个人是个男人,他告诉我他原本是想把你带回来见我,让我们都能接受彼此的存在,这很可笑你知道吗?但无奈我还是没能架得住他的花言巧语,他说他已经彻底放下你了,问我还能不能接受,我想了好久,同意了。”
“好一场心思缜密的骗局”我苦笑。
原来耿旭东一直都在骗我,就算我当初没有提议来西藏,他也一定会想方设法把我带来这里,却未曾想他的美好幻想提前破灭在了觉巴山。
“后来呢?”
“后来便有了孩子,我几次提出结婚,他都一直逃避,后来我说那打掉,他也不回答。直到我从酒吧门口撞见他和别的男人做得那些恶心事之后,我才明白,我于他而言或许不过是他用来掩盖自己性取向的面具罢了,可笑的是我竟然还对他抱有希望,我问他你爱过我吗?他说爱,但是不单纯,就像一张白纸滴上了墨水,有些污点是永远都擦不净的,他终于说了实话,说自己根本不适合结婚,更闻不得柴米油盐,后来他就离开了”
“你们没有结婚?”
“没有,他不告而别。但我还是把孩子生了下来,因为我不忍心,那种孕育生命的奇妙可以盖过一切,包括恨也包括罪孽。”
“他真的再也没有回来?”
“没有,只寄来过几笔钱,但我一分都没花,那些施舍我不想要”
“那后来你去哪了?”
“如果我说我一直在找他你会信吗?”她冷笑“我一直都在躲着他,我偏不让他找到我,我要报复他,我要让他永远都活在自己深深的愧疚里”
“所以他去世你知道”
“我知道”
“那这三年呢?”
“我也知道你在帮他找我,你朋友敲响我家门的时候我就在屋里面”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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