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白鹭-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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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以后他俩道了别，黎井带着陆予妈妈给他的礼物和红包上了车，陆予问他：“会不会觉得不舒服？”
“其实没有……你爸妈很好……”黎井摸摸鼻子，“我紧张是因为见家长这件事本身。”
“那就好。”陆予笑着瞥他一眼，“我们黎警官居然还有这么听话小心的时候。”
黎井没话说，因为他是真的很紧张。
到了黎井爸妈家，陆予的表现比黎井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况且他之前和黎井父母都有生意上的来往，互相也已经很熟悉了。
黎井把陆予妈妈让他带来的礼物给了他妈妈：“阿姨说这是给你的礼物。”
妈妈转身回了房间拿出一个盒子递给陆予：“本来旅游回来以后想让你带给你妈妈的，但是你们一直忙，也没见上面，你就下次帮我给你妈妈吧。”
“谢谢阿姨。”陆予接过来，然后对黎井爸爸说，“叔叔，我爸说过两天他有个开酒庄的朋友那会新到一批酒，想请您一起去试试。估计他今天晚上会打电话约您，我就先提前替他和您说一声了。”
黎井爸爸点点头：“好好。”
两人和黎井父母聊了一会儿才离开，临走前陆予被塞了红包，黎井站在旁边看了半天，问：“我的呢？”
黎井妈妈愣了一下，然后拿出手机：“我现在给你发一个吧。”
“拉倒吧，没诚意。”黎井摆摆手走了。
黎井坐在车上长呼一口气：“终于见完了，累死我了。”
“元宵节的时候，两家人一起吃顿饭。”陆予淡淡地说。
“你饶了我吧……”黎井捂住脸，“一家一家地面对我都吃不消了，两家一起来，我会崩溃的。”
“崩溃什么？我就在你身边。”陆予捏捏他的耳垂，“乖，想去哪跨年？”
黎井握住陆予捏在自己耳垂上的手，说：“哪儿也不想去，回家吧，洗个澡躺在床上看春晚就成了。”
“好。”陆予凑过去亲了他一下，然后把车往家里开去。
陆湛和萧一白吃完饭以后去了萧一白爷爷家，爷爷邀请陆湛跟他一块儿下棋，陆湛爽快地答应，然后拉着萧一白坐在自己旁边当救援。
三个人边下棋边聊天，到了十点多的时候，陆湛怕打扰爷爷休息，于是就道了别，跟萧一白一起带着红包回家了。
他俩洗好澡窝在床上抱着电脑看春晚，看到十一点多的时候，陆湛突发奇想，想问问他哥黎井今天见家长的表现怎么样，于是拨了个语音过去，谁知道没人接。
“不能吧，不至于这么早睡吧，不跨年吗？”陆湛很疑惑，“打给黎井试试。”
“别打了，说不定在忙。”萧一白把他的手机拿过去放在床头，然后直接合上电脑放到床边的地毯上。
陆湛茫然地看着他：“不看了吗？你要干嘛？”
“要干。”萧一白说。
然后他翻身压在陆湛身上，低头去亲他。陆湛不知道萧一白早有这个想法，他以为是自己的问法出了错，于是很认真地解释：“我不是问你要不要干，我是问你要干什么啊？”
“干你啊。”萧一白的黄腔开得很顺溜，他把手摸进陆湛的睡衣下摆，亲着他的脖子含糊地说，“比看春晚跨年来得有意义。”
陆湛红着脸喘气，小小地应了一声：“嗯。”
陆予和黎井确实在忙。
“不是……”黎井的睡衣扣子被解了一半，他推推陆予，“什么啊，你怎么看春晚看着看着也能搞起这个来？”
陆予咬着他的锁骨：“关春晚什么事，你这个人躺在我边上，我就是看新闻联播也能跟你搞起来。”
黎井被亲得直喘气，软绵绵地推推他：“干嘛啊……”
“你今天怎么回事？”陆予摸着他的腰，“吃晚饭的时候安静又听话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还是这么有气无力的？”
他往下去摸黎井的下身，问：“还没缓过来？”
黎井红着脸瞪他：“不喜欢就滚。”
“喜欢的。”陆予亲亲他，“怎样都喜欢。”
黎井哼哼两声，伸手搂住陆予的脖子去亲他，然后凑到他的耳边小声地说：“我也喜欢。”
陆湛和黎井没能听见新年的钟声敲响，他们只听见自己的哭声和求饶声。
190。
新年的四月份，在萧一白结束考研复试之后，陆湛和他搬进了海景房里。
萧一白原先的那套房子还留着，毕竟有过太多的生活回忆，他们俩也不想就这么转掉。
搬进新家以后，陆湛找了个时间请了那群朋友一起聚聚，正好是周末，大家都有空，全年无休的黎井也刚好不用出任务。
一大早，陆湛还在做梦，萧一白就捏着他的脸把他叫起来一起出门买菜。
陆湛洗了把脸，迷迷糊糊地被萧一白套上外套，两人一起往附近的市场走去。
四月的海风说凉不凉说暖不暖，又因为是早晨，空气似乎格外的清冽。陆湛一手拉着萧一白一手揉眼睛，抬起头时迎风被吹开刘海，终于让他清醒了一点。
他们两人都穿得简简单单，走在清凉的风里，淡淡的阳光沐浴着暖意，耳边是不远处的海浪声。陆湛转头看着萧一白，一瞬间发觉，这是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这样一起散步般地出门买菜。这是最稀松平常的生活情节，但是在陆湛看来，依旧很珍贵，很难得。
七八岁在大院奔跑时抬头看见的窗边的你，四年多前一见钟情的十八岁的少年的你，以及如今终于能够好好拉着手一起站在阳光下的你，我陆湛究竟是得到了怎样的荣幸，能够拥有你。
陆湛随手摘了朵路边早开的小花，抬手把它别到萧一白的耳边发间，萧一白微微侧头垂眼看他：“什么意思？”
“被我标记了的意思。”陆湛笑眯眯地，“戴上我的花就是我的人了。”
萧一白抿着嘴摸摸他的后脑勺：“先买早饭？”
“嗯。”陆湛指指前面，“那里就有，我们边吃早饭边买菜吧。”
他俩买了早饭就去市场了，陆湛在挑菜这方面不是很懂，但是他对于如何运用甜美笑容迷惑老板娘给他们抹零倒是无师自通。菜市场里的阿姨们突然见到这两个陌生的帅哥，都热情得不得了，问他们是不是刚来的，还说以后多来光顾，保证都给抹零。
陆湛乖巧地笑着一声声应下来，顺便收获了老板娘们赠送的生姜葱蒜。
他俩拎着菜往回走，才刚走到房子附近，就看见门口停了一辆车，陆予和黎井也穿得宽松休闲，正站在车边……
互相拉扯。
陆湛不知道他俩又怎么了，他视若无睹地牵着萧一白的手绕过他们往家门走。
“操，陆湛你瞎了？”黎井转头骂他，“怎么回事，看见客人来了都不打招呼？”
陆湛平静地看着他：“我没有你们这种在家门口打架的客人。”
“黎井，别闹了。”陆予整理着自己被黎井扯乱的外套，“这个天气下海游泳肯定要感冒的，你别逞强。”
黎井特别不乐意，他又上去推搡着陆予，一边扯他的衣服一边叽叽咕咕：“我就要游我就要游，你丫少废话。”
陆湛叹了口气：“哥，你就让他去游吧，他本体是海绵宝宝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啊。”黎井换了副嬉皮笑脸的神色，冲陆予眨着眼睛，“陆总，你会是我的派大星吗？”
陆予是不是黎井的派大星尚且不清楚，但是他现在的脸色跟章鱼哥有的一拼。
“非要游是吗？”陆予说着就开始脱外套，“那行，我跟你一起。”
陆湛立刻懂了他哥的意思，开始夸张地配合演戏：“不行啊哥！你怎么说也是心脏动过手术的人，海水这么凉，对你的身体很不好的！”
萧一白也点点头：“对，虽然说已经康复了，但是这种没必要的险还是不要冒的好。”
“黎井一个人游我不放心。”陆予摸摸黎井的头发，“黎井开心就好，我的身体又算得了什么呢？”
黎井被这一家人堵得哑口无言。
他觉得自己的后半生很堪忧。
人面兽心的男朋友，演技出众的弟弟，智商压制的弟弟男朋友。
这日子该怎么过啊？！
“我知道了……”黎井靠在陆予身上绝望地喃喃，“我根本不是海绵宝宝，我就是痞老板，被你们轮流着欺负。”
“你知道就好。”陆湛伸手揽过他的脖子带他往家里走，“哎呀，别难过啦，夏天的时候你想怎么游就怎么游，我们家随时欢迎你。”
黎井：“你不欢迎我也要来。”
萧一白和陆予站在他们身后。
陆予：“我有时候很羡慕你们平静的生活。”
萧一白：“也不平静，都是哄着过来的。”
陆予：“但是黎井特别难哄。”
萧一白：“是的，陆湛比较好骗。”
陆予：“可不是么，我和黎井的事他过了快十年才发现，谁家弟弟还能这么傻啊。”
萧一白：“还是要谢谢陆总对他的培养和熏陶。”
陆予：“萧医生客气了。”
陆湛打开门，和黎井一起回过头去，看那两人还站在车旁，陆湛晃了晃手里的菜：“弟弟，别站着啦，准备做饭了！”
黎井：“陆予你再站着不动我真的要拉你去游泳了。”
萧一白和陆予笑着迈动步子往家里走。
萧一白负责做饭，陆予帮萧一白打下手，陆湛和黎井是两个顶不靠谱的人，除了在一边叽叽喳喳地废话和你推我挤地吵架，并不能发挥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于是他俩被陆予请出了厨房。
陆予是这么说的：“你俩也累了吧，去客厅歇歇，看看海绵宝宝或者小猪佩奇。”
黎井：“不累啊，我们俩也没干什么事儿，不累的。”
陆湛：“对呀，不累不累。”
陆予：“你们不累我们累，求你们了，别在这儿骚扰萧医生了，再这样下去今天不能按时吃到饭了。”
黎井：“好叭。”
陆湛不死心，从陆予的肩膀处探出个脑袋，问萧一白：“弟弟，我们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萧一白切着菜，“但是我发现我刚洗好的西红柿少了一个。”
陆湛和黎井不约而同地把各自手里的那半个西红柿藏在了身后，安静如鸡地退出了厨房。
191。
没过多久，周越他们也到了，几个人一进门扔下礼物就往厨房里涌。
“萧医生！我想吃你做的菜已经想了好几年了！”
“陆予哥今天也要下厨吗！”
“萧医生辛苦了！”
“陆予哥也辛苦了！”
“萧医生冲鸭！”
“来来来我给你俩拍个合照！”
……
陆湛转头看着黎井：“为什么我哥不赶他们出厨房？”
黎井咬了一口手上的西红柿：“可能是因为爱之深责之切吧，对我们要求比较高。”
“卧槽，你这话说得真像人话。”
“过奖了。”
一番油腻腻的招呼过后，周越他们以一种指点江山的姿势在陆湛的房子里转了一圈，莫子易站在阳台上，拿着手机把手伸到半空。
张燃问他：“干什么呢？”
莫子易把手缩回来：“录海浪声。”
“录给谁啊？”
“一个朋友，他说他想听。”
周越猥琐兮兮的：“我也想听啊，你帮我录一个呗。”
“你不就站在这儿吗？自己不会听？聋啊？”莫子易礼貌地询问。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
然后他们下了楼，在客厅坐下。
周越：“小陆陆，你们这里风景真好唉。”
张燃：“是啊，早知道我也在这儿买房子了。”
莫子易：“你女朋友一定会赞成的。”
张燃：“不，我想独自拥有，每次一吵架她就让我滚回公司睡，我想在这里偷偷买一栋，作为受伤后的归宿。”
黎井：“你女朋友要是知道了，你可能会死无全尸的。”
周越：“不谈恋爱，屁事没有。”
莫子易：“是啊，所以你天天被你爸打。”
周越：“爱之深责之切。”
黎井：“我去你妈的。”
陆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刚刚黎井还把这句话用在我哥和他身上，你这么一说，搞得黎井是我哥儿子似的。”
黎井：“不是，我刚刚说这句话的时候，也包括了你和萧医生。”
陆湛：“闭嘴吧你。”
……
一群人在客厅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直到陆予招呼他们：“过来端菜。”
几个人吵吵闹闹地走过去，把菜端上了桌子，摆好碗筷。萧一白和陆予擦着手走出厨房，陆湛体贴地帮萧一白拉开椅子，黎井正埋头开酒，看酒瓶子的目光很热切，完全没有注意到陆予。
“咳咳。”张燃咳嗽两声，“黎井啊，要不喝点饮料算了。”
“那怎么成，我就指着今天喝个过瘾呢。”黎井把酒打开了，往身边一瞟，然后迅速识相地去拉开椅子，抬起头时笑容满面，“陆总，你瞧，我都放弃游泳了，无法再放弃喝酒了，你就纵容我这一次行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