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小心的-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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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赟订好三张票,在上午十点半,没办法,这片子排片不是很好,周末更是没有黄金场次可选。到了要看电影这天,一贯很少请假的张九城给赵景抒打电话说拉肚子,实在去不了。
赵景抒开车带着严赟去看电影,不管什么原因,最后只有他俩,严赟脸上是藏不住的高兴。
赵景抒难免狐疑:“你耍的花招儿吧,让九城别去的?”
严赟正色道:“我没有!我怎么会那么做!我说了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我会保护你!”
“行行行,没说就没说,你喊什么!”赵景抒立刻信了。
可是严赟却一副受了伤害的样子,笑容没了,也不说话了,赵景抒没办法,谁让自己冤枉了他,他又实在不会哄人,只能没话找话:“小朋友,你吃爆米花儿吗?”
严赟没有回答,眼神异样的看着他。
“你看我干吗?”
“赵哥,你挺长时间没叫我‘小朋友’了。”严赟说。
赵景抒一回想,还真是。自从他俩上了床之后,他没再跟严赟叫过这个昵称,再开口不是一本正经的大名,就是小兔崽子。他哼了一声:“你本来就是小朋友。”
严赟有点伤心的问他:“你是因为这个,不想跟我谈恋爱吗?你嫌我比你小?”
这还真不是,于是赵景抒否认:“不是。”
“那是为什么?”
“为什么”恰恰是赵景抒最不愿意谈的问题,他敷衍道:“你不是我的类型。”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严赟不服气,“你最开始也不是我的类型,我喜欢的跟你完全不一样。”
“哦?”赵景抒笑了,“我还没入您眼呗小朋友?对对,我这人除了有点才华、长的好看,也没啥优点了。”
严赟实事求是的说:“可咱俩刚认识时,你也不好看,是有点才华,但你性格坏,特别缺德……”
“滚滚滚!”赵景抒没听完就气疯了,这些缺点他不是不知道,但严赟不是在“追求”他吗?难道不该把他捧上天,这说的都是什么啊!
严赟咧嘴一笑:“但相处一下,我就喜欢你了。”
“你呀,”赵景抒语重心长,边找停车位边给小朋友上课,“你还年轻,身边又没有几个钙,选择范围本来就窄,逮住一个你就以为是喜欢了,别说我条件还过得去,就是不如我的,你也能往你喜欢的类型上靠!过几年…不用过几年,过几个月你就忘了这茬儿了。”
“才不是这么回事!”
“你跟我喊什么!”赵景抒白他一眼,“你喜欢过几个人啊,你就有类型了!还跟我完全不一样?你指出一个来,我看看你什么品位!”
严赟不服气,但一时也无法证明自己。
他俩取了票,因为是上午,电影院人很少,严赟随便在一张长沙发上坐下,赵景抒也跟着坐下,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扶额假寐。
严赟见他不理自己,无聊的东张西望,无意中一回头发现沙发另一头坐着的这位正是他的类型!非常斯文英俊的一位男士坐在那儿低头玩手机,不仅五官长得好看,大长腿即便是坐着也能看得出来,白‘皙修长的手指滑动着屏幕,听隐约的热闹音乐,似乎是在玩儿斗地主。如果说赵景抒眼角眉梢都是凌厉,那这位男士眉眼间皆带温柔笑意,即便没有表情时,整个人都仍显得俊朗和气。严赟胳膊肘碰了一下赵景抒,故意道:“你看,这就是我以前喜欢的类型。”
赵景抒好奇的睁眼睛看了一下,又靠回去接着闭上眼睛:“这也是我的类型,你就别想了——长成这样基本就是全人类的类型,轮不到你。”
沉默着坐了一会儿,严赟又被电梯里下来的一个端着两杯咖啡的男士吸引住了目光。这人能有一米八五,又高又壮,典型的穿衣显瘦,想必也一定脱衣有肉,而且全都是肌肉,五官硬朗,走路有风,肤色偏深,但黑得恰到好处,浑身上下散发着雄性荷尔蒙。严赟虽然觉得这款不是他的类型,但也并不妨碍他欣赏,正想再叫赵景抒,让他也睁开眼睛看看,这大高个直奔他们坐的沙发就过来了。
大高个走到大长腿身边,递上手里的咖啡,低声温柔的说:“买回来了。”
大长腿依然在玩手机,头都没抬的哼了一声。
大高个弯腰问大长腿:“要喝吗?”
大长腿:“嗯。”
大高个立刻单膝跪倒的姿势蹲下来,打开杯盖把咖啡送到大长腿嘴边,大长腿眼睛都没离开手机,就着他的手张嘴喝了一口,大高个一边喂他还一连迭声的关照着:“烫烫烫,小心烫。”
终于获胜的音乐响起,大长腿结束了这一局,退出游戏,伸手接过咖啡杯,问大高个:“你种咖啡豆儿去啦?”他话说得略有薄责,但语气懒洋洋的没什么怒意,脸上也毫无怒气,完全是跟伴侣的打情骂俏。
大高个半倚在沙发扶手上,谄媚的语气说:“这儿的咖啡怎么能给你喝,我去街对面咖啡店买的!”
“我哪有那么多讲究。”
“你喜欢拿铁嘛,这家的拿铁好喝。”
他俩随意的聊着,严赟算是听明白了,这俩不管是不是他的类型,都没他什么事儿了,人家才是一对儿。没戏是没戏,但不耽误他欣赏美男,他悄悄抬头,再看过去,突然发现大高个坐在沙发扶手上,越过大长腿和他,正伸着脖子在看赵景抒!严赟立刻进入护食模式,你家的虽然是我的类型,但我可没乱勾搭,你也不能就这么明目张胆看我家的啊!他还没来得及表示什么,大高个已经迟疑着站起来,略略提高声音,叫道:“景抒?”
赵景抒被提名叫了一声,睁开眼睛看了看,立刻笑了,站起来热情的叫:“陆宁川!”
“真是你!”陆宁川高兴的走过来,跟赵景抒握手:“老没见了!”
“可不嘛,你来看电影啊!”赵景抒挺惊讶,“不会吧,你竟然来看这片子?”
“哈哈,我陪我那口子来的。”陆宁川笑,立刻向赵景抒介绍,“这是我家那位,姚远,他非要看!”又对姚远说,“我朋友,赵景抒,《新生活》杂志的美食主笔。你俩估计有话题,都喜欢看这个!”
姚远站起来,爽朗的主动笑着跟赵景抒握手:“您好,我是李立宏老师的声音粉,哈哈哈哈。”
赵景抒回握笑道:“真有品位!”
陆宁川给他们俩介绍完,立刻看着严赟,等赵景抒介绍。
赵景抒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相当官方的介绍:“杂志社的同事,严赟。”
严赟对这个介绍非常不满意,但还是勉强笑着跟陆宁川姚远打了招呼,他和姚远都坐回原位,陆宁川拽着赵景抒胳膊,稍微离开他俩,借一步说话。
赵景抒感慨的对陆宁川说:“真想不到,我听说了还不信呢,真的浪子回头了?”
陆宁川笑:“谁浪子,我什么时候浪过!”他压低声音对赵景抒说:“给点儿面子啊,别什么都说!要不我今天回家该睡沙发了!”
赵景抒哈哈大笑:“你也有今天!”
陆宁川也笑了两声,然后表情突然有点尴尬,“景抒,你、你跟……”
赵景抒笑容也顿住了:“没联系。”
“哦。”陆宁川点点头,吞吞吐吐的说:“他、他都挺好的。”
“嗯,那就好。”赵景抒笑笑。
陆宁川再看一眼严赟,含混的再问:“你现在……”
“我也挺好。”赵景抒飞快的说。
“哦。”陆宁川又吞吞吐吐起来,“他现在……”
“宁川,你别说了。”赵景抒打断,“我不想知道。”
陆宁川没说下去,拍拍他肩膀。
影院广播适时的响起,请看这一场的观众入座,他们又客气了两句,就分别入场了。
陆宁川半搂着姚远的肩膀,在他耳边低语,似乎在向他解释赵景抒的身份。
严赟一直盯着赵景抒,也希望能在他那里听到几句背景介绍,然而后者显然没有这个意思,心不在焉的任由严赟带他找到座位。看这部电影的人很少,陆宁川和姚远就坐在他们前面两排中间的位置。
85分钟的电影,严赟基本没看进去,他一直在看赵景抒。
赵景抒视线则一直默默跟着陆宁川和姚远。
严赟怎能不妒火中烧!他怎么看都觉得赵景抒看陆宁川的眼神不简单,超过了普通朋友的范畴,借着屏幕的光线,他分明看到赵景抒眼神里是说不上来的伤感,甚至是红了眼眶。一个细节突然出现在他脑海里,家里几乎半个书柜的书里,都有的那个签名:Z&L。
陆宁川,他肯定是L了。
14。
电影结束后,散场时陆宁川和赵景抒又聊了两句才笑着道别。
接下来的这一整天,赵景抒前所未有的沉默。严赟本来一肚子不高兴,但他越观察赵景抒越觉得不对劲,从不高兴渐渐变成了担心。
严赟忘了自己曾经发狠许下的誓言,特地出去买了赵景抒喜欢的排骨,晚餐还额外多做了两个菜,他知道赵景抒不是在为他难过,而是为别人,但他却从内心深处看不得赵景抒难过……
赵景抒被他喊出来吃饭,都已经在餐台前坐下了,却又站起来去厨房,从冰箱里拿出罐啤酒来,他抬头问严赟:“你喝吗?”
严赟既担心他的酒量,也不愿意在这种时候拒绝他,答应着说:“来一罐吧。”
这晚他俩喝光了家里的啤酒,赵景抒有些醉了,严赟也喝到微醺。他收拾完厨房出来,看到赵景抒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捏着一个空啤酒罐……
严赟坐到他身边:“赵景抒,你想聊聊吗?”
果然爬上床了,赵景抒心说,这小兔崽子都敢跟我直呼其名了!他皱眉恼道:“你跟我叫啥?”
“叫啥?”严赟反而乐了,“赵主笔?”
“叫哥!”
“好,赵哥。”严赟哄着他,很想摸摸他,但不太敢,最后只试探着把手放在他手上,“咱俩聊聊吧,你想说什么都行。”
赵景抒看他一眼,抽出自己的手:“聊什么?”
“你跟——”严赟想了想,还是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你跟今天遇见的陆宁川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唉……”赵景抒长长叹了一口气,扔了手里的啤酒罐,他脑子有点晕,没太想明白严赟是不是一个好的倾诉对象,但他压抑了很久的情绪和往事,需要倾诉,也需要倾听,“你真想听?”
“嗯。”严赟点头。
“他是我前男友的发小儿、最要好的朋友。”赵景抒随手指了指书柜,“家里书你看过不少吧,很多上面都有他的跟我的签名。L是他的首字母,他叫刘维。以前是个运动员。我们刚在一起时,都还在读大学,我也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只喜欢看书和买书,他无论去哪儿,除了比赛,就是去书店,给我买书。”赵景抒双眼通红,不知道是醉的,还是想哭,“我们俩在一起五年,分分合合,好了吵,吵了好,不知道折腾了多少回,一直到最后一次分手,我都以为我们还会再复合的,因为我相信他还是爱我的,我也爱他……但是爱什么用呢?”赵景抒看着严赟,不知道是问他还是在问自己,或者他根本也不需要什么答案。“用他的话说,人都是因为了解才在一起的,但也因为更了解而分开。我们第一次分手,陆宁川就说你们早晚得和好,可我俩第一次和好后,陆宁川这个乌鸦嘴也说过,你们早晚还得吵翻……”赵景抒苦笑一声,“你知道吗?我和刘维在一起时,陆宁川一直耍单儿,他这个人啊,哈,他从来只约炮不谈恋爱,除了上床他连嘴儿都不跟家人亲,更别说约会看电影了,这家伙只要想看电影就来给当我俩的电灯泡!他说一个人没法进电影院。那时候我俩是又烦他又可怜他……可是想不到一转眼,他都有主儿了,陆宁川那种只约炮不亲嘴儿的人,都能主动给人买咖啡了,认真谈恋爱的人却分手了……”
严赟忍不住问:“他现在——”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严赟刚开口,赵景抒就立刻打断,“行吧,我承认,我不敢知道、不想去问。不管他过得好还是不好,对我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赵景抒声音里已经有了哭意,“刘维退役之后开了个健身中心,我俩都很高兴,终于不用再异地了。开业那天陆宁川说,‘你俩这就算是成了,过几年领养个孩子,你们管吃喝拉撒就行,学费全算我的,我这辈子估计是难成个家了,你们养儿子我必须参一股,将来好给我养老。’他说这话时我竟然还很同情他,觉得他很可怜,哈哈哈哈!今天你不也看到了吗,人家过得好极了,哪里轮得上我同情!”赵景抒笑出眼泪,“反而是我和刘维从住到一起后就争吵不断,不到两年就彻底分手了……”
“你——”严赟难受得简直说不出话来,既是为自己,也是为赵景抒,“你忘不了他?”
“哈哈哈哈!”赵景抒仍然边流泪边傻笑,“严赟,你喜欢过一个人吗?你爱过一个人吗?”
严赟觉得他说到“爱”那个字时,声音里都在泣血。他喜欢过人,但爱,他突然不敢回答了。
“你个小屁孩儿!”赵景抒拍了他后脑勺一下,“你懂什么啊,你就知道压着老子横冲直撞!”他捂着眼睛,哭的像个小孩子,“爱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忘了更他妈不容易……楼都不是一天能盖起来的,都是一砖一瓦一点一滴堆起来的。妈的拆了倒是容易,埋点儿炸药,轰隆一声,就炸平了……可是那废墟,也不是一天能清完的……今天捡个砖头,明天捡个瓦片,搞不好要清一辈子……”
严赟听他这么说,突然生气的问:“你还想清一辈子?回忆他一辈子?”
“你以为我想啊?”赵景抒哭着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