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中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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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想着他以前帮衬过自己不少,心头一热,便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她瞥了眼远处的电子钟,还剩不多的时间,程简就要登机了。
有些情绪开始上涌,名叫舍不得。
她看向程简,低声嘱咐:“好好照顾自己。”
程简却只是问:“谁打的电话?”
嘉禾愣了愣,“同学。”
“男同学?”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好看的脸上却还是没有反应,一片淡然。
嘉禾不答话,抿着嘴不让自己的笑意泄露。
适时,广播里传来通知,大波人群涌向入口。程简仍旧拉着她的手,不放开。
眼看着人群逐渐变少,嘉禾催促:“快点儿快点儿,人都走没了。”
身前的人还是没动静。
嘉禾无奈,解释:“大学时一个部门的同学,没别的了。”
“嗯。”松开了手,他起身慢步朝着入口方向走去,头也不回。
笔直挺拔的身姿渐行渐远,直至没了身影。嘉禾才收回视线,暗暗地计算着还有多长时间两人才可以再见面,最多应该不超过四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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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W城的旅游,最好的去处便是芙蓉园了,相传是往日一位皇帝专门为宠妃修建的园子。芙蓉园的景色从来都是四季常青,而现在的这个时节,恰好是桃红柳绿,百花争艳的时候,风景更是美不胜收。
园子内的修建主要是依傍着中心湖,围绕而建,亭台楼阁,水榭雕窗,风情无限。
徐晋书跟在嘉禾后面,认真凝听她说的每一句话。有那么一瞬间,徐晋书倒觉得嘉禾适合转行做导游了。
他打断她,笑着说:“嘉禾,头一回觉得你能说会道。”
嘉禾扭头,也笑:“因为喜欢这个地方,美得丝毫不俗气;也喜欢这座园子的故事,一生一世一双人。”
微风拂过吹皱湖面,柳絮如雪般纷纷洒下,她的笑融化在这春景之中。
徐晋书站在台阶之下看她,看温暖细腻的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柳树间隙,洒落在她的脸上,干净而又美好;看一双水润灵动的眼睛笑得如同月牙一般。如同被吹皱的湖面,他的心也随之荡漾,粼粼波纹,一圈又一圈荡漾开来。
他低沉着嗓子,答:“的确是好地方。”
听到他的回答,嘉禾不置可否,转过身去便大步往前走,头上戴着随手从地上捡来拼凑成的柳枝花环,末尾有一簇翘了起来,随着她的动作一摇一摆,添了些许俏皮的味道。
徐晋书摸摸脑袋,立刻跟上去。却在路过一个转角的时候,猛然冲上来一对母子,照着他的身前就是狠狠地一撞。接着就听见孩子哭的声音,有些撕心裂肺的意味。他下意识地就去看,发现大人安然无事,孩子却在母亲的右手边,磕到了头,可以明显地看见头部的红肿以及淤青。
嘉禾在听到孩子哭的那一刻,转过身,视线投在那对母子的身上,她久久呆住,连徐晋书喊她,她都没听见。
那女人却是在听见嘉禾这个名字时,睁大眼睛,有欣喜也有惊恐,她像是找到最后一颗救命稻草般,不顾一切拨开人群,上前抱住嘉禾的腿,声音嘶哑难听得厉害:“嘉禾,嘉禾,乖女儿,借妈妈一点儿钱好不好。你看,还要给你弟弟治病呢,还要、还要钱,我不要被别人打。”
嘉禾站在人群中间,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她感到一阵眩晕,但还是对站在外圈的徐晋书喊:“能帮我把那小孩儿抱去附近的诊所吗?就是出了园子左转,直行一百米。”
听到孩子二字,女人像是这才记起来有孩子,她急忙扯过徐晋书手里的小孩,动作粗蛮暴力,以至于小孩子放大了声音哭喊着疼。
徐晋书皱着眉,一把推开女人,试图阻止她上前。他抱着小孩退后了几步,才冲着嘉禾做口型;“嘉禾,我先过去,小孩儿哭得太厉害了,恐怕不是小伤。”
嘉禾点头,这才真正地面对着面前的人,她试着叫出那一个字,却发现那一个简简单单的字如同一根鱼刺卡在喉咙处,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她只得喊名字,如同在喊一个陌生人,“王曼。”
被叫做王曼的女人浑身一颤,睁大了眼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眼里的某些光泽渐渐归于黯淡。她低着头,双手无力地垂在两边,嘴里一直不停地重复:“帮帮、帮帮我。”
嘉禾不理会王曼在说些什么,她蹲下身来,帮王曼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随后扶着她到旁边的亭子里坐着。
周围风景无限美,只是赏景人已经没了赏景的心思,嘉禾望着湖面,看湖面上泛出的波光,晃得眼睛有些疼。
嘉禾:“要多少钱?”
忽然就感觉心酸疲惫,本应该是最亲密的人,如今却是形同陌路,唯一的联系也只是在于金钱。
王曼原本挂着泪的脸上,突然笑了起来,带些讨好和奉承的意味,她略微腼腆地说:“两、三万。”
嘉禾无声地调过头,凝视她,这个女人已经全然没了当年的风韵了,只剩下一副残躯,穿着打扮甚至都是以前王曼最讨厌的乡土气息,一张好看的脸如今已是被时光蚕食得厉害,皱纹斑点丛生,说话之间都是低声下气。
嘉禾一字一句缓缓地问:“可以,你用来干什么?”
也不是没有被人这么长时间的凝视过,只是面前的人是自己的女儿,王曼感觉像被剥光了衣服,无所适从。她不应该以这样的模样出现在嘉禾面前的,如此丑陋的姿态,可是她不得不,因为她现在就如同一个小丑,丑陋不堪。
嗓子处有些痒,她勉强地解释:“急用,孩子治病。”
“只是头磕破了,用得着两、三万吗?”淡淡的嗓音,如一缕风,一吹即散。
王曼盯着自己那双苍老满是疤痕的双手,沉默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真的有急用,妈妈求你了。原因我下次再和你解释,好不好。”
嘉禾起身,从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她后边朝着外走,她一刻都不想多待。
王曼:“去哪儿?”
嘉禾:“医务室,去看看小孩儿的伤势。”
*
徐晋书坐在椅上,向王曼解释着孩子伤势不重,已经打过破伤风了,接着就是消炎,应该很快就可以好起来。
王曼瞧了眼徐晋书,长得挺帅气的孩子,相貌堂堂,气质也不凡。
她声音细细地向徐晋书道谢:“谢谢你,今天帮了我大忙。你是嘉禾的男朋友吧,叫什么名字呢?”
徐晋书还没解释,嘉禾的声音便插/入进来:“他不是,你也别问,都不干你事。”
王曼尴尬地看了眼徐晋书,她觉得面前这个伙子看起来家境应该不错,穿着打扮以及行为举止和散发出来的气质多多少少带了点富家子弟的意味,要是嘉禾和他真是一对儿,还真不赖,至少她从中应该可以捞点钱。
没见过这样冷的嘉禾,徐晋书不禁愣在一边,原本该解释的话也忘了解释。直到王曼一直有意无意地打量,那种打量里仿佛是带着寻找猎物的意味,徐晋书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他问:“阿姨,有什么事?”
王曼脸上堆砌起来的笑容,越看越让人感觉不舒服。
她问:“可以问问你的名字吗?”
他回:“徐晋书。”
适时,嘉禾喊:“徐晋书,我们该回去了。有时间再带你去看看别处的风景,今天就先这样儿了吧。”
回去的路上,嘉禾一路上都安静着,这种安静的感觉仿佛一瞬间让徐晋书回到了大学的那几年,她就是这样安静,安静到几乎察觉不到的存在。他还记得,运动会的那个时候,他报名了参加长跑。明明很多的人都在为他加油,他就是被她给定住了视线,她坐在操场上,手里拿着个红色的小旗子,举得高高地晃着。虽然她没有出声,可他就是被如此独一无二的嘉禾给吸引,叫他不断靠近。
他喊:“嘉禾?”
嘉禾回头,疑惑地瞧着他。
徐晋书:“跑步吗?”
嘉禾一愣,无力答,“感觉没什么力气跑。”满心都被王曼的出现搅和得一团乱,太阳穴突突突地跳个不停,像是预示着有不好事情的开始。
“还是跑吧,或许会好一点。”说罢,他不待嘉禾反应过来就拉着她的手腕,带着她往前跑,迎着风,还有湿润的空气、蓝天上挂着的几朵云。
女孩的手腕真是纤细,真想就这样握着不放开,他想。
☆、萌芽(2)
王曼小心翼翼地将嘉禾给她的那张银/行卡放在袜子里,才走进家门。果不其然,她只是刚走到玄关,屋子里突然窜出来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表情狰狞,掐着她的脖子就问:“去哪儿了,钱呢,还有的钱呢,你都藏哪里去了!”
他用力越来越大,王曼的脸上开始涨得通红,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站在身后的小孩儿见着这情况,只觉得自己的妈妈看起来很难受,于是上前拉着男人的袖子,小小的人用着哭泣的嗓音喊:“爸爸,你坏。不准欺负妈妈。”
却在说完这一句话时,被男人一个挥手毫不留情地甩到一边,孩子顿时哭泣起来,嘴里一直喊着不要不要。
王曼余眼瞥见哭泣的孩子,眼中是愤怒,却无能为力,她只得勉强断断续续地说出几个字:“赵、志、刚,你放开我,钱、给你。”
赵志刚这才松开手,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拆穿入腹。
他强调:“别给我玩什么花样,赶紧地把钱拿出来。”末了,赵志刚拿出来一支烟点燃,神色在看见王曼掏袜子里的银/行卡时才缓了下来。
只是拿出来一半,赵志刚就已经蹲下身来,动作粗暴地抢过来,放在手心里,像是拿到了一件珍惜的宝贝。
当然是珍惜的宝贝,他等会儿要接着去赌场把输光了的钱赢回来,就靠它了,能不珍惜吗?
赵志刚问:“密码是多少?”
王曼面无表情地看着地面,她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试图安慰他,但是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孩子只是一个劲儿地在她怀里哭。
她:“不知道。”
赵志刚怒了,直接一个大耳刮子上去,“你不知道才见鬼了,你以为我没看见是你女儿给你钱吗,除了这个肯定还有别的。要不是看见那么多人在看你,我早就追着你把你拖回家了,还容你在芙蓉园里大闹一顿,哭着喊着。我刚才还想着你会不会回来呢,怎么不拿着钱就跑呢。”
王曼是有这个打算,拿到钱以后去外面住一阵子,总比在这个屋里受他辱骂虐待好。可是屋里还有她离婚前从嘉禾爸那里捞来的一些钱,她偷偷地藏在屋里在为的是给孩子上学用。如不是这样,这些肯定早就被赵志刚给找到,然后拿去赌场输个精光。
王曼冷着声,说:“钱,我可以给你,我要离婚。”
赵志刚仰天大笑,那笑声里带着些许嘲讽:“离婚?你想得倒美,当初是谁说喜欢我勾引来着,当初我他妈为了你丢掉了那么好的官位,逼着自己离婚,到头来得到了什么?你要跟我离婚,呵,我告诉你,王曼,不可能。你一辈子也别想离开我。”
王曼浑身一颤,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就蜷缩起身体。是,这一切都是她自作孽得来的,活该自己。她当年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了赵志刚这种人,简直就是表里不一的禽兽。
她极其缓慢,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这钱你真的不能拿走,孩子马上就要上学了,需要花钱。”
赵志刚仿佛像听见了一个笑话,他不能理解,“那是你的事,我不管。你自己看着办,密码你是还是不说。不说我就……”在王曼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迅速地将孩子扯过来,抱着就欲朝着门外走。
王曼气得手心都在发抖,她瞪大了眼珠盯着他,满脸尽是戾气,她提高了音量喊:“我说,你给我把孩子放下!”
脚步停下,赵志刚背对着她,满意微笑。
王曼瘫坐在地上,盯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恨不得将其食之。而孩子则站在门口,神情已经木然了,呆呆地看着她。
王曼喊:“朝夕,过来妈妈这边,妈妈的乖孩子,不怕。”
朝夕呆呆地走过去,问:“妈妈,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王曼安慰:“好,我们马上就可以走了。”说罢,她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手机,黑色金属的外壳泛着冷光,她滑开屏幕,上面显示着十几通未接来电,均是同一个电话号码。
她不禁勾起嘴唇笑了笑,将电话回拨过去。没一会儿,电话被接通,熟悉的男声传来:“喂?”
“是徐晋书吗?不好意思啊,我是嘉禾的妈妈,你那时将电话落在诊所了,我顺道就带了回来。”
另一边还在翻东找西的徐晋书停了下来,疑惑,“嘉禾妈妈?”
王曼继续说:“你明天有时间吗,我明天将手机送你那儿去吧。”
徐晋书连忙推辞,还是自己来拿就可以了,不用麻烦。
王曼连声应好,随后挂了电话。
俗话说得好,天无绝人之路。她有机会可以敲一笔,然后逃走了。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王曼站起身来去卧室收拾东西。
翌日,天还是微微亮,王曼便起了床,坐在床沿上发呆。她瞥了眼身边的朝夕,睡得依旧香甜,流着哈喇子,顺带翻了个身。
等到天完全亮了,她从衣柜里拿出几件衣服。猛地斯拉一声,是衣服被撕破的声音。王曼还拿起剪刀在衣服上剪了几个洞,随后穿在身上。效果不错,脸色惨白蜡黄,衣服破破烂烂,看起来像下一秒就会倒地不起。
接下来,叫醒朝夕,推着行李箱,出门。
约着见面的地方是个小餐厅,徐晋书订的。餐厅虽小,却是处处透出精致和昂贵。
徐晋书比王曼先一步到,以至于他在看见王曼的时候,有些没能认出来。她的气色太差了,用形如枯槁来形容都不为过。全身上下穿着的衣服,也都是不完整的。
讶异归讶异,徐晋书在看了一眼来人后,便收回目光,礼貌地请王曼坐下。
他率先开口:“谢谢阿姨。”
王曼挥手,从包里拿出手机,双手递给他。
徐晋书却在她将手机递过来时,眼尖地发现她的手臂上满是淤青,他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