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难违-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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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你没有权力,贱人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立刻消失!”黎易从勃然大怒,理智被烧坏拳头捏得响,恨不得将卫宁打死,这种不忠的话他也敢说出来。
卫宁只是一笑,脸上的疲惫尽显,片刻转身默默离开黎易从的办公室。
出从易,看见宋暄,宋暄只悄悄的望了一眼他的脸,便小心的低下头,脸上的哀伤和愧疚比当日更多。
卫宁只看了一眼便撤回目光,当他是一个不相干的路人。他保护他们的同时,他们也想保护他,谁都认为自己没有错。
太阳照在左脸上热辣辣一片,他也不拿帽遮掩,拉开孟常停在路边的车门便道:“去天府花园。”
天府花园是韩时修住的地方,卫宁拆纱布后第一天,韩时修就发短信告诉他家的地址。
坐上车座后直接拿手机给韩时修打电话。
卫宁才踏出黎易从的办公室,他就狂躁的将桌上的文件扫落,不解气甚至踹了一脚自己的办公桌,办公桌太重,他踹过去重量同样回击了他,给他的脚带来一阵痛意,合着他心间的暴躁一同逼出一身汗。
电话接通,卫宁直接道:“我被扫地出门了,无家可归,你快来领养我。”
调笑般的口气令韩时修拿不准是真是假,半晌不敢开口。
卫宁猜出许是自己的态度太过玩笑,便换一种口气认真的道:“我说真的,马上到你家楼下,你要大明星光天化日之在路人的指点下等你到什么时候?”
韩时修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道:“你在哪儿我马上来接你。”
慌张得像个孩子,卫宁慌乱,露出笑意,“还没到,不知道要几个小时,你先在楼下等。”
听他这轻松的口气,老实的司机也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只见他眉目自然的舒展,挂着闲适,比之从从易出来脸上的倦意显而不见。
孟常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片刻将目光挪回,再次沉默的开车。
他猜到了两个人可能是吵架,但老板的事不许他过问,即使关心也放在心底。
韩时修挂了电话果然立刻下楼,今天他休息,从片场回来就一直在家,这时候接到卫宁过来的电话,犹如惊喜,一刻也不多等。
卫宁并不像他说的需要几个小时到,半个小时未到就到了天府花园,这个时间段不是下班,路上车辆较少,很快便到。
车还未靠近门禁,他就看见站在保安室下旁边的韩时修,穿着一身休闲的衣裳,脸上的神情却十分焦急,犹如等在手术室外的家属。
“就在边上停,你回去吧,有事我再叫你。”车快到的时候卫宁说。
“好。”孟常只简单的答了一个字也不多问,照他的意思在边上停稳。
孟常原本是黎易从的贴身司机,卫宁出院后黎易从将他划给卫宁使用,自己则是用半新不旧的司机。
卫宁随和黎易从吵架,但他没有赌气到不用黎易从给他的司机,债一天没有还清,他就不能真正从黎易从那里离开。
才出车门,韩时修就看到卫宁脸上的伤,脸色瞬间沉下来,快步上前拉住他的手问道:“怎么回事?”
前一秒这人还是焦急的病人家属,现在就是要干架的社会老大,卫宁对他的变化感到可乐,咧嘴笑道:“你是要帮我出气?演员已经回家,真要帮我出气的话发布会上我请你去,到时候武装好,别叫人认出来。”
这话当然是玩笑,看得出来隐瞒了真实情况,但韩时修看见他在阳光下弯起的眉眼,心中的怒气竟自然而然的消失,态度变得温和:“我帮你处理伤口,留下来吃晚饭。”
说留他吃完饭的人却没有接下来的动作,卫宁只得主动拉他往小区走,“留我吃饭也要行动啊,不能光威胁。”
一句话把韩时修说得又愣在当地,卫宁无奈的摇摇头,“一点也不可爱,和小时候一样,永远把玩笑话当做认真。”
小时候韩时修就是个谨慎的人,极少开玩笑,别人说的玩笑话他也当真,然卫宁却是和他相反的,当真的话也可看做玩笑听进,脸上整天挂着笑意,即使别人抢了他的食物,也不会不满哭出来。
两人坐在沙发上,韩时修手拿冰块给卫宁敷脸。
卫宁从进家门就没一刻闲着,左看看右看看,不住赞叹韩时修的房子好,简洁干净,这时候韩时修给他敷伤口他也在看。
韩时修不耐了,用力掰回他的头,认真的说:“喜欢就留下来,不要走。”
沉稳的语气,卫宁听得出他的诚意,笑却僵在脸上,片刻才缓和下来,“你的家就是我的家,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说着避开韩时修的目光,看他藏在衣服里面的挂坠。
极轻的语气本将韩时修蛊惑,但看见卫宁脸上的伤又立刻清醒,目光沉下来:“为什么不离开他?他给你的我也能。”
黎易从给他的是一段美好爱恋。
责怪的语气令卫宁无法回答,正寻思见,口袋的手机响起,恰巧这时,韩时修的手机也响起来。
两个人的时候同时响并没有什么奇怪,但卫宁这时候却觉得诡异,掏出手机看,是黎易从打来的,抬头看向韩时修。
韩时修明白卫宁的意思,放下冰块,看过来电显示后对上卫宁的目光,“宫家的来电。”
卫宁示意让韩时修到房间去接,自己在客厅接,韩时修起身走到房间他就接起电话,深吸一口气调出面上的微笑,开口问:“什么事?”
即使对方看不见,他也习惯这么做,微笑让人没有负担,他希望自己在面对黎易从时永远是这样的心情。
黎易从理智的声音传来:“宫伯父受伤了,要你回家看看。”
这个“你”当然指宫旖,卫宁提起的一口气憋在胸口,片刻才道:“什么时候。”
“现在。”
“好,我知道了。”
“我也会去。”
“在哪里汇合?”
“百思。”
“我马上过去。”
说完,对方电话挂断,两个人的对话中没有半点之前的个人情绪,黎易从善于隐藏,而卫宁是演员,做到这点也很容易。
韩时修接完电话开门走出来,“宫伯母让我过去一趟,宫伯父受伤了。”
卫宁抬起起头:“一起,正好我也要去。”
接完电话他就在等韩时修出来,第六感难得奇妙一次,他好奇的想知道是什么事,两个人的会不会是同一件事。
卫宁代替宫旖这件事,除了黎易从,孟常,韩时修以及宫旖的助理外,没有人知道,包括宫家父母。
经过这段时间的模仿,气质上卫宁已经能很好的把握,而长相更是让人难分辨,至于声音,一个全能的明星不会连自己偶像的声音都不会模仿。
宫旖的声音属于低沉的清凛,稍加克制就能七分相似,至于三分的不相,随便找些理由就可以搪塞过去。
站在顶端的天王是不会被随随便便的人怀疑。
黎易从说宫旖在宫家和工作时不是一种状态,在家他是温柔贴心的孝子,卫宁不用演就能很好的做到宫旖。
但他还是怕在宫家父母面前露馅,毕竟是自己的亲身儿子,细微的变化就能看出端倪。
孟常的车在百思的时候和黎易从汇合,黎易从的车是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林肯,远远看着车子,卫宁就感觉有压力,转过头和韩时修点头道别就推门下车。
从韩时修家出来,正要叫计程车时看到孟常的车停到小区路边,卫宁当时就笑了,于是顺势做个人情,带韩时修上车,送他到宫家。
下了车卫宁拉开黎易从所在的车门,黎易从端坐在里面,从他不满的神情上可以看出他极不耐烦,卫宁坐进车内,冰冷的低气压立刻包围他,让他有一瞬间感到窒息。
黎易从侧着脸眼瞟向窗外,从车前的后视镜里看到韩时修坐在孟常的车里,鄙夷的说道:“他也去?”
“嗯。”卫宁轻轻嗯一声,态度冷漠。
如果不是顶着宫旖的面具,拿这个人的钱听他使唤,作为一个正常人,一小时前被他打并骂着叫他滚,现在他还不能坦然的面对他。这世上人有很多无奈,欠人债受制约就要听人使唤,卖笑之人即使心肠流血,金主让他笑,他也不得哭。
“宫伯母打电话让他过去看看。”之前的回答太过简单,卫宁又补充一句。
黎易从才从车前镜上收回目光,淡漠的对司机道:“开车。”
司机听他意愿的将车开动。
黎易从知道卫宁是从韩时修家出来,这时候忙着应付宫家的事情暂时把照片的事放到一边,只是嫌弃的表情里带着不悦,“到了宫家不要单独和宫伯父伯母相处,做任何事之前要征得我的同意,问起你的玉,告诉他们在我这里。”
愠怒的气息并没有让卫宁感到害怕,依旧冷淡的“嗯”一声,然后不着痕迹的担心到宫家如何应付。
在屏幕上他可以将宫旖演得丝毫没有出入,但在血肉之亲的父母面前,稍有差池就会让他们有所察觉。
卫宁的冰冷忽然让黎易从怒从心起,转过脸狠狠看着卫宁:“你最好和韩时修保持距离。”
眼睛在扫到他脸上的伤时怒涨的火焰竟然停顿一秒,下一秒,又腾腾燃烧起来,不悦的转过脸。
这道伤是他打的不错,但也提醒着他卫宁做的不忠之事。
凌厉的警告,卫宁依旧用沉默回应,看着窗外忽视他的威胁,担忧自己的表演。
“生气也要有个限度,不顾大体的明星永远成不了大气。”车停下来,黎易从不耐烦的说着最后一句话,兀自推开车门下车。
卫宁知这已是黎易从的底线,在车里黎易从就忍住没发作,现在他再不灵活变通,灾难真的会来临,一瞬,他就顶着自然的笑推门下车。
袁黎听到车响已经走出正门,看见“宫旖”,又惊又喜的跑过来,嘴上却骂道:“你这个孩子。”才说了一句,看见卫宁脸上的伤就顿住。
卫宁赶紧解释,“拍戏的时候被对手打了,已经处理过,不要紧。”
说着拥袁黎朝里走,自然的状态丝毫看不出他的紧张。
听到解释袁黎才笑道:“你就是太拼,不是看见电视我还不知道你回来了,为什么回国了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在电视上看见你的新闻,打电话问你助理他还瞒着,不是我骗易从你爸爸受伤了你会回来吗?”
满口的埋怨,卫宁听得好笑,但见袁黎的亲切态忽,放下不少担心,撒娇道:“是我的错,出国落下太多工作,回来补工作睡觉的时间也不足,是我告诉助理让他瞒住消息,初回国有很多事要处理,你看我都瘦了。”
亲昵动作和弯起的眉眼将孝顺的儿子演得一丝不差。
一个怨怼,一个卖乖,不是知情人,完全看不出卫宁是在演,当年圈内人称他为宫旖第二,不单单是长相,他的演技也是无可挑剔,看到母子和气的画面,黎易从在车上对卫宁的愤恨忽然消减,看向他的目光也变得温柔,仿佛这个人就是宫旖。
“易从别站着,你也过来,伯母也要说说你了。”袁黎被“儿子”拥着走,突然记起黎易从,停住让他上前。
声出,黎易徒然从幻觉中走出,勾起唇角一笑,划出冷硬的弧度,不做任何回答的提步上前。
袁黎一边被儿子拥着一边说:“你爸爸没有受伤,只是骗你回来的借口,我也叫了一位客人,待会儿他就到了,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是我住院的时候易从带来的医生,是一位好医生,帮了我不少。一会儿人家到了你可要对他客气,他是我的恩人。”
“好。”卫宁从她意的一口应下来,眼里的温柔没有泄露他知道客人是谁,他好奇的是用“父亲”受伤的借口骗“儿子”回来只是为了让“他”认识客人?疑惑但没有表现出来,他等着故事继续。
人进屋,宫蕴强也被“宫旖”脸伤的顿住,解释一番才放松,然后责怪数落。
卫宁低头和顺的接受批评,却在心里窃喜没被认出来,心虚一场。
垂头的样子竟和宫旖无半分差距,黎易从看得失神,一时间忘了此人是替身,不是宫旖。
严父正数落时,慈母听到车响,又奔过去开门,不多时便听到她的笑声。
宫蕴强也在袁黎出门的时候收起自己的教训,严厉的看他一眼当做警告。
卫宁悻悻扬眉,在心里感谢韩时修的到来,忽然想起小时候在孤儿院,做错事院长也是这般教训,那时候羞羞就会找各种借口来救他。
忆起小时,心中温暖顿起,期待他的到来。
片刻功夫袁黎就拉着韩时修有说有笑的进来,柔和的向“宫旖”介绍韩时修。
两人客气的点头握手,说了几句客套话后袁黎便要下厨献宝,韩时修擅长厨事,自然又是帮忙,袁黎推不过,欣然让他陪同。宫父这边,“宫旖”自动请缨要和他下棋将功补过,中途又是请黎易从出战。
相处的细节黎易从没有多说,但卫宁做得随性自然,无任何纰漏,一颗心才将忐忑放下。
黎易从上场,他得了空却不敢随处走动,一是记得黎易从说的不得单独和他们相处,一是宫家有一条咬人的狗。
提起狗,他瞬间毛骨悚然,万一这时那条狗出现,发现了端倪岂不也是露馅?
狗在找主人这件事上比人还要灵敏。
正担忧,袁黎喊开饭,黎易从和宫蕴强的对弈结束,卫宁一把拉过黎易从到一边,伏在他耳边装笑说:“那条狗呢?会不会认出我?”
上次被狗吓过之后,黎易从无意提到过那条狗只咬对宫旖有危害的人,卫宁当时觉得奇怪,自己一个伤残人士,并没有和宫旖接触,它为什么也咬?想不通,最后只得用“神经错乱”来解释。
他这状似任意的亲密动作却被端汤出来的韩时修看到,走神之际滚烫的汤倾洒出来到他手上,烫得他回神嘶了一声。
正要回答的黎易从听到了他的抽气,顺着他的方向随意的抬头看过去,却下意识把手搁在卫宁腰上增加亲密状态,对着韩时修的目光直不斜视的道:“你不会碰到它,我让人把它带走了。”
卫宁不傻,没有转身也知道韩时修是带着伤意退去。
袁黎听到嘶声,顿时放下手中的菜接过韩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