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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浮世升沉-第22部分

小说: 浮世升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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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却升并未昏迷,闻言缓缓睁开眼,望见两三个模糊人影。他大约猜得到是谁,淡淡开口道:“没疯……不想我死就赶紧过来医我,我要是死在这儿了,白月光可就镇不住了。”
  年却清忙拉着医师过来,尉迟宿站在一边,偶尔帮两把,年却清问道:“你这是……灵契?”
  年却升道:“要不然呢。”
  “这么大的屋子,你一个人的血?”
  “挺惊讶的?正是。”年却升很想像往常一样无所谓的笑笑,可是扯扯嘴角,却没笑出来。于是便歪过头去,合上双眼。
  年却清沉默片刻,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两分复杂情绪,喃喃问道:“兄长……你是不是……可以离开年家了?”
  闻言,年却升睁开眼,望了一眼年却清道:“今日我留在这儿,让白月光适应我的阵,到明日这个时候,许就可以了。”
  年却清叹了口气:“我倒挺羡慕你的。”
  这一次年却升笑出来了,温声道:“是羡慕就好,不是嫉妒,我真欣慰。”
  该医的已差不多医好了,年却清和尉迟宿扶着年却升起来,年却升忙道:“不用扶了不用扶了,我还没到那个地步,多谢。”
  于是两人就松了手,年却升走了两步,又忽然转向年却清笑笑:“其实有时候,我觉得有你这个弟弟,也没什么不好。”想了想又道,“没对你尽到兄长的责任,却清,抱歉。”
  说完,年却升就转过身,扶着墙缓缓地走出白月祠堂,转过弯去,不见了踪影。
  年却清回头看了看灵阵,再次叹了口气,碰碰尉迟宿道:“走吧,阿宿。”
  年家荒置的后院,破旧而简陋,落叶满阶,芳草萋萋,荒无人迹。年却升曾在此住过四年。
  黄昏已至,年夜宴他不想去。除夕是万家团圆的日子,他也不想在年家众人之前碍眼。他心想,姜冬沉怎么样了呢。
  推开破旧的木门,拍拍床上的尘土,年却升坐了下来,静静地打量着四周,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这儿记载的,是他被百般折辱的十七年中,无人问津的四年。
  秋冬漏风,春夏漏雨,年年岁岁,夜不能寐,食不果腹,狼狈不堪。
  年却升深吸了一口气,靠在墙上,向十七岁之前的自己一样,抱着双臂放在膝头,将头埋进去。
  夜幕慢慢降临,铺天盖地的孤独如潮水般涌来,从小最怕一个人醒来,可每每都是如此。他实在想极了姜冬沉,实在希望有人能和自己说说话,这屋中连盏灯都没有,漆黑一片。让他想起十三岁刚到这里的时候,一天夜里窜进一只黑色的野猫,落在他的床前,有着一双狰狞的荧荧绿眼。
  年却升也是个很普通的孩子,他也会怕,于是他怕极了那样夜黑风高的夜晚,吹过呼啸的风中,破旧的房门一开一合。冷不防跃入一只绿眼睛的野猫。可年却升无处可躲,只能缩在角落里,看着那黑猫迈着诡谲的步子在屋中踱来踱去,最终一跃落上他的床头。
  没有光,那个连月亮都无处寻找的夜里,他连一点寄以希望的光都寻不到。
  如此无助,如此不知所措,惶惶不可终日。
  年却升骄傲而不羁的表象下,灵魂正是这样迷茫而仓皇。
  而他始终小心又谨慎,想着把那样的自己藏起来,去做姜冬沉心里永远坐怀不乱,永远欢快明俊的年却升。
  永远都无所畏惧。
  半晌,年却升抬起手来,双指抵在法印上,亮起一点柔和的橙光,他唤道:“哥哥。”
  姜家也正在办年夜宴,其乐融融,一片欢声笑语一中,姜冬沉发觉手上的法印点亮,忙站起身来,起身向正殿外走去。
  待姜冬沉绕到一处安静的小桥前,他才柔声道:“阿升?”
  年却升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平平淡淡地道了一句:“哥哥那听起来挺静的,你不在宴上吗?”
  姜冬沉道:“不在,我出来了。”
  闻言,年却升放下心来,立马换了语气,委屈道:“哥哥,我可真是想死你了。”
  ……怎么跟偷情似的。
  姜冬沉料到如此,见怪不怪道:“猜到你一定要这样讲,吃过晚饭没有?”
  年却升扯谎道:“吃了。”
  “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我没事。就是年家的年夜宴我不想去。在屋里坐会,看看月亮。”
  姜冬沉笑了:“今日是除夕,又不是十五,月亮有什么好看的?”
  年却升叹道:“对呀,今日是除夕,这样的日子,我竟然没和哥哥在一块。”
  姜冬沉沉默片刻,安慰道:“以后总会的。”
  年却升滔滔不绝起来:“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好好过过除夕,九岁之前上过几次宴,坐的还是宾客席。你说有不有趣,我怎么说也是旁系长子,让我座宾客席。——九岁之后就更不好说了,九岁除夕我在关禁闭,十岁也在关禁闭,十一岁在白月祠堂门口罚跪,十二岁在书院罚抄书。十三岁除夕我把书志楼烧了,他们把我关到黑房子里去。十四岁以后一直在我那个破院子里,我以为十七岁我会和哥哥在一起,可还是没如愿。”
  此刻听年却升讲了这么多不曾讲过的经历,在这阖家欢乐的日子里尤让人心疼。姜冬沉很想抱一抱他告诉他都已经过去了,可惜他抱不到,只能温声道:“十八岁,十八岁的除夕,说什么我都陪你。”
  年却升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
  “那这么说定了,哥哥,十八岁,除夕我只要你陪我。”
  十三分的温柔迁就,姜冬沉笑道:“好。”
  年却升问道:“哥哥,你要回宴上吗,今日是除夕,你出来久了不好。”
  “不要紧,回去也没什么意思。”
  “你家宴会怎么会没意思?”思考一会,年却升道,“哦——是因为没有我对不对?”
  这一次姜冬沉十分坦诚:“或许是的。”
  年却升道:“哥哥,别让你母亲担心了,你先回宴上吧。散宴我们再讲,但是哥哥,传声就先别断了吧,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环顾四周,到处都是黑黢黢的,石床冰冷坚硬,落满了灰尘,何况对于年却升来说,这石床早已经小了,他并不打算睡觉。但他还是骗姜冬沉道:“还有一会睡觉的时候,想听听你的呼吸。”
  姜冬沉未表异议,也不知年却升住在什么地方。从前姜家子弟在年家听学那一年里,年却升从未带他去过他住的那个小院,姜冬沉只知他住的地方不好,但并不知如此不好,年却升一向不愿让姜冬沉心疼自己。哪怕现在年却升冷得发抖,他还是笑着和姜冬沉讲话,声音听起来与往常别无二致。
  “哥哥,我真是太想你了,还有你家的红枣银耳粥、糖蒸酥酪、桂花糖蒸栗粉糕、莲叶羹、梅花香饼……”
  “就知道吃。”姜冬沉嘲笑他,“吃那么多甜的,牙不要了。”
  “还有最甜的,先留着不讲。”年却升故意卖关子。
  “是什么?”
  年却升笑道:“是你呀年小夫人。”
  姜冬沉四下望望无人,笑道:“你这个门路我早就摸清了,我可不吃你这一套,现在你又不在我身边,死心吧。”
  年却升:“哼。”
  姜冬沉无奈道:“我真是拿你没办法,好了,我要回宴上了,后天你回来的时候,我把你报的菜名都准备好。你若是想守个岁,就等我一会。若是不想,就早些睡吧。”
  “守守守,为什么不守,我等着哥哥,哥哥快去吧。”
  实在不是他在赶姜冬沉走,他也想多和姜冬沉讲会话,只是寒风刺骨,身体不由自主抖得厉害。他怕说下去声音发颤,要露馅了。
  一下午失了太多的血,晚上又粮水未进,在这四面漏风的小房子里,年却升的脑袋昏昏沉沉。可他不敢睡,脑子里始终紧绷着一根弦,生怕自己一睡过去,这根弦会跟着断了。半分清醒,半分假寐。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爆竹声。
  一束焰火升空,促开一朵绚丽的花。年却升眯着眼,看的模模糊糊。这时,一个声音响起,轻轻浅浅,似是在耳边呢喃。
  “阿升?”
  年却升睁开眼,低头望向光华流转的法印,清清嗓子:“嗯。”
  姜冬沉轻轻笑道:“等的太久,是不是睡着了。”
  “那倒是没有,不过很困。”
  “很困就快睡啊。”
  “不想睡。”年却升声音很小很轻,最后一句简直细如蚊呐,“想你。”
  姜冬沉自然听不见后半句,温声道:“新年已至,阿升,快些睡吧,好梦。”
  年却升忽然眉头一皱,缩了缩身子,抱紧自己道:“好。”
  年却升很听话很乖,姜冬沉心里却不知如何生出一丝淡淡愁意,他总觉得如果年却升在身边,脸和手一定是冰凉的。他有些心疼,叮嘱道:“阿升,盖好被子。”
  年却升合上眼睛,咽下一口因为怨灵突然撞击而涌上来的血,良久,才小声回应。
  “哥哥,好梦。”

  证明我想念你

  怨灵最善于寻找人脆弱的时候进行攻击,年却升也是在和这怨灵不断的抗争中,盼望着天明。
  可惜长夜漫漫,年却升整个人都埋没在黑夜里。他体内有不止一只怨灵,被怨灵上身的人,只可将其压制,不能完全消灭。除非怨灵自愿自灭,或用尽自己全部怨气去取得短暂时间的身体控制权随后毁灭。很少有怨灵愿意这样做,他们宁愿耗的时间久些,获得长久的控制,也不愿飞蛾扑火,灭亡于此。
  东方破晓,年却升缓缓下床,扶着墙走出门去,在只有一丝惨淡月光的天空之下,静静打坐。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天色大亮,他站起身,踏着满地的爆竹碎屑向白月祠堂走去。
  白月光仿佛正在熟睡的安然少女,在年却升用血围成的阵法里,怡然自得,轻悄静谧。
  年却升双手合十,轻声默道:“我知你身上有灵。你喜欢我的灵力,那我便分给你,但是我也要一点作为交换,那就是你不要再作乱,让我和姜冬沉安心离开这里。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白月光波澜不惊,渲染着柔和的星月之辉,年却升望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方才出门,便碰见迎面而来的年却清,这一次他身后竟没有跟着尉迟宿,年却升一歪头:“有事?”
  “也没什么。昨晚夜宴伯父问到你了,今日晚间还有一宴,家主让我通知你一声,叫你也去。”
  “我去?”年却升失声笑道,“他们不会给我下什么套子把我搞死我就感恩戴德了,竟然还舍得叫我去家宴?”
  年却清也跟着一笑:“谁能搞死你,你能耐这么大。”
  “那就去吧,我没什么所谓。”年却升抱手,靠在星神像上问道,“你这次怎么没让尉迟宿跟着你出来。”
  “他一大早就不知道去哪了,再说他比我大那么多,我也不能总让他跟着我。”年却清又道,“刚才我去你住的地方找你,看你屋里的架势,你怕是一晚上没睡吧。”
  年却升撇撇嘴,漫不经心道:“在那种地方,能睡着就怪了,那个灰尘啊哎呦喂,一言难尽。”
  年却清笑了:“兄长,自从去年你和姜冬沉混到一块以后,你可比以前可爱多了。”
  “可爱多了……”年却升偏头笑了一下,“行吧,你也是。”
  两人正说着,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年却清回头望去,这一望,笑容凝滞片刻,讶然道:“父亲?”
  年风龄脸色阴鸷,冷声道:“谁叫你和那小子站在一起的。”
  年却清不语,年风龄斥道:“却清,回去。”
  年却清没有动作,开口似乎想辩解什么:“父亲,我……”
  “滚回去!”
  年却升见状,扬扬下巴叫他离开,年风龄指着白月祠堂地上的阵法,向年却升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让我镇白月祠堂,我镇了,就这个意思。”
  年风龄道:“那阵是你用血画的?”
  年却升抬起眼:“正是。”
  “白月光是上等仙器,你用你的血去镇她,是瞧不起白月光还是瞧不起年家!我们年家不用你照样镇得住她,不需要你在这装模作样,惺惺假意!”
  我们年家。
  年却升冷笑一声,没有讲话,年风龄命令道:“去把那阵毁了。”
  年却升道:“你毁不了。”
  “我毁不了?”年风龄恼羞成怒,“你就是一个卑贱的庶子,有什么资格来质疑我?”
  “我没有质疑你,这就是事实,不但你毁不了,我也毁不了。”
  年风龄瞪向他:“你何出此言?”
  年却升笑得很讽刺:“不知是不是父亲才疏学浅,年却清都能一眼看出来,你竟不知,这是灵契。”
  这一刻年风龄的表情可以用震惊来形容,很快这震惊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气:“混账!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狂妄至此!”
  “所以若想毁了这灵契,就先毁了我。今日是初一,可是个杀人的好日子。”
  “你以为我不敢?”年风龄切齿道。
  年却升敛去笑容,索性撕破脸:“我知道你敢,而且还这样想过很多次,但以你的修为,打不过我。”
  “大胆!”年风龄怒发冲冠,挥手一记如同电闪雷鸣般的灵力攻击,年却升没有还手,也没有防御,生生受住,后退几步撞在星神像上,吞下喉间涌动的血气,哑声道:“这下你死心了吗,事实就是如此,你打不过我。”
  年风龄似是想叫人来,双指抵在家纹上,年却升抢在他动作之前道:“你现在又想叫人来做什么,我早就不是那个你想关禁闭就关禁闭,你想抽灵鞭就抽灵鞭还无计可施的小孩子了。自从我出去历练,你们不就已经把我当成外人了?你们对我这个外人动辄打骂,是不是有失妥当啊,年侧主。”
  年却升吧“侧”这个字咬的很重,不等年风龄讲话,年却升又道:“从前你们对待我的种种,我就当我从未经历过,对不起年家的事我没做过半分,为这与我毫无瓜葛的白月光我也搭上了半条命。我没想过报复你们什么,只要你们肯放我走。” 年却升望向年风龄,再次重复道,“放我走。”
  年风龄双目血红,攥着拳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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