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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浮世升沉-第79部分

小说: 浮世升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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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宿道:“我不会爱上什么人……我……明白。”
  年却清不愿他为了自己放弃那些他值得的一切,那样年却清会愧疚一辈子。可带着愧疚的感情终是不得善终,是一场盛大而无用的两厢付出。最后落得两败俱伤,无果。
  所以就算年却清舍不得,也必须要舍得。
  年却清应已是很累了,眼睛几乎不太能睁开,只是眯成了一条缝,向白宿道:“我这些年对你太冷漠了,叫你白宗主并非我本意,阿宿,你……也不要怪我。”
  白宿摇头,告诉他自己自然不会怪他,年却升听见这一句才放心了。始终绷着的身体和神经渐渐放松下来,笑着讲了一句:“那就好。” 白宿发现他情况不对,近乎崩溃地大喊了一声:“却清!你不要闭眼……却清!你看看我!却清!”
  可是没有用了,勾在白宿脖子上的年却清的手骤然落了下来,了无牵挂一般地重重垂了下去。不知怎么这一垂重得似乎要把白宿压垮身子跪在地上。白宿痛不欲生,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却清!”
  没有人应他,空旷的山谷中是一声一声的缥缈回音,在寂寥无人的广阔城郊,声声悲切的“却清”又回到白宿耳朵里,是万分的凄凉悲怆。
  然后他的头也无力的俯在白宿怀里了,他垂下来的手臂上,温度被风一点一点地吹走,接着他的四肢凉了,肩头腹下凉了。最后是胸口。那胸口之下,没有修仙之人的心魄。
  年却清也是没有灵护的,他的灵护,在当年昔州围猎,就已随着半空坠下的巨大冲击,而无力回天地震碎掉了。
  他再听不见白宿的千呼万唤,他看不见白宿的眼泪。白宿此人,哪怕是自幼家破人亡,成长于忍辱负重,都不曾为不公的命运哭过一次。他这一生,所有的爱和牵挂,所有的喜怒哀乐,所有的哭泣和眼泪全都给了一个人。他是从未有过的那么奢望他能和那个人永生永世地生活在一起,可到头来生活还是把他所爱的人折磨得生不如死,然后那人为白宿做了人生中最后一件辉煌壮阔的事,最终安安静静地,死在白宿怀里。
  他残忍地离去,留下白宿痛不欲生,他本人都是走得安静平和,在白宿一声一声的呼唤中,脸上还带着微微的笑。
  他们的性质本就是不一样的,一个是死在所爱之人怀里,一个是所爱之人死在怀里。生离死别,向来不公,逝者安息,生者思痛。
  年却清人生的最后一段日子也算和从前的年却升一样,是在阴冷漆黑的石洞结界中度过的。他们同样是在人生的最后几日极尽温柔,在离开赴死之时,又毫无预兆地极尽残忍。
  你看,人和人的命运,总是惊人的相似。
  年却升听他讲完,面上死撑着不动声色,松开年却清的手腕向后退步时,膝弯一软,飞快地扶住门框,险些没摔在地上。
  半晌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可控制地颤着声道:“他才十九岁啊……”
  十九岁,人未成人,还是人生中青涩褪尽责任未担的大好时光,可偏是造化弄人,让他早夭于此。
  白宿已经过了最悲痛的时候,听年却升这么一句,心里又是一阵阵的抽痛,死死咬了咬唇,低下头近乎卑微地叹道:“你能起死复生。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回来。如果可以,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惜,我……求你……”
  年却升像是回了一些神智,额头抵在扶着门框的手背上,讽他无知一般地弃道:“心魄都碎了还回什么回。”说完又闭了闭眼道,“死于他而言是一种解脱,——就算回来也是要卷入家族争斗和情爱纷扰。我弟弟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他……就算他对你有愧有情亦有不舍,也未必……再愿意活着。”
  白宿低着头:“我与他有愧,我……”
  “行了。”年却升不耐烦地打断,眸子中的哀伤神色尚未褪去,他看了白宿一眼道,“现在说谁对谁有愧都没用了,事已至此,还能怎么样。”
  白宿的头颅向来抬得很高,从未对任何人低声下气,只在这死而复生的年却升面前,始终有自愧不如的敬畏,没有底气。
  年却升面上悲伤与愤愤交织,冷锐逼人之气尚未褪去,回头看向屋里,语气却出奇的温柔:“哥哥,去帮我把白月光拿过来好吗?”
  年却升转头多待了一会,姜冬沉取剑过来的时候,年却升还捏了捏他的手。
  他在不安啊,姜冬沉一眼就看出来了。
  白宿有些惊讶地看着年却升把白月光递在自己面前,听见他道:“白月光我留着没什么用,现在她神力已尽,就是一把精心雕琢的普通银剑,与我而言是身外之物,你便拿着走吧,拿给尉迟家的人。告诉他们白月光根本就没有分毫的高深莫测,而是心诚则灵。你拿走,换你们白家安宁。”
  白宿赶忙摇头,退了半步道:“我怎么能收,这本就是属于你的东西。”
  年却升道:“那白家呢,也本就是属于你的。”
  这一句话让白宿又想到年却清,他低头看了怀中的人一眼,闭了闭眼,念诀从袖中取出一物,交给年却升。
  是家主印。
  年却升看了那家主印一会儿,一手接过,另一手仍是递去了白月光。
  白宿还是拒绝:“我不……”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年却升近乎咆哮道,“我是为了你吗?他活着的时候我不能尽兄长之责,死了我还不能为他做最后一件事吗!”
  白宿噤声,终是低头默认。抱着年却清的手没有松,勾了勾手指将白月光收入乾坤袖中,低声道:“这是我欠你的。”
  年却升不想再多看自己已经活力不再的弟弟,人事已非,年却升只能在事过以后尽力把他们抛却脑后。年却升别过眼,踏回屋中道:“你欠我的多了。”
  毕竟手足之情,年却清好也好坏也罢,都是年却升亲眼看着长大的。
  从小小的一个,到玉雪可爱的小朋友,再到青涩稚嫩的小少年,嫉恨缠身也好,阳晨如煦也好,再到后来年少承事,独当一面,以至到年却升缺席的四年,再就是冰凉苍白的脸。
  他确实长大了也成熟了,眉眼间满是将至成年之人的风度,正是如此年却升才不敢多看,他知道那荣辱不惊的风度是由什么搭建起来的。
  是仇恨啊,——永远于年龄不符,过于沉重的仇恨啊。
  白宿走后。年却升就赶紧把门关上,把那枚家主印交到姜冬沉手里,唤道:“哥哥。”
  姜冬沉接了,嗯了一声。
  年却升道:“把它交给父亲保管吧,我……怕收不好它。”
  姜冬沉点头同意了,然后向年却升张开手道:“行了,别撑着了,来抱抱。”

  偷情

  年却清的事一出,年却升在家也坐不住了——人闲的时候都容易瞎想,年却升每天都死压着不让自己想到年却清,郁闷的不行。于是他终于忍不住了,向姜冬沉道:“要不我们走吧。”
  姜冬沉道:“去哪,远游吗?”
  年却升道:“对。”
  达成一致后他们往姜家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不过应姜冬沉的要求,他们第一站去的便是原城。
  夏日将近,飘荡的风不再燥热逼人,但是很干很爽练,两个人不御扇也不御剑,就是徒步走着。感受生活明朗和万物可爱,用自然的山川草木,河流湖泊,去驱散年却升心中的阴霾。
  从千欢渡到原城并不很近,他们先去凤城山探望了安知和俦侣,随后往原城又走了好些天,每新到一个地方,都蕴含着未知的惊喜。
  他们两个人本身,对于原城的姑娘来说,也是知道巨大的惊喜。
  原蝶开门见到年却升时,激动地就没差把年却升一把抱住了。
  她叫道:“啊!!!年小公子!你回来了!!!”
  这一声险些把一条街的人都叫出来,年却升感动之余又有些无奈,笑着道:“别激动,别激动。”
  原蝶赶忙向他们招手:“快快快进来坐。”然后又跑向内屋喊道:“姐姐!你快出来!年小公子和年小夫人来了!”
  原忘闻言便步履匆匆地出来了,她身后跟着一位有些面生的年轻女子,模样很是清秀,跟着原忘过来,也怯生生地行礼叫了年小公子和年小夫人。
  怯是有些怯弱,但是关于这两个称呼姑娘没有表现出半分惊奇。年却升心想他们两个的事已经流传广泛到随便一个姑娘都见怪不怪了?可姜冬沉目不转睛的望了那女子好久,——方才见她过来就觉得眼熟,这会儿听见声音清婉越发觉得熟悉。姜冬沉十分有礼地问了一句:“这位姑娘可是那位……相思不可尽?”
  那姑娘笑了,微一颔首道:“年小夫人还记得,小女子从前是宵春楼歌女,再从前在一小家族习艺,后与原蝶原忘姑娘知遇,如今为原家门生,二位只唤我原夜便是。”
  姜冬沉笑道:“原夜姑娘,幸会。”
  原蝶在一旁叫道:“原夜原夜,你把那首歌再唱一下嘛,年小公子是没听过的。”
  原夜有点无奈:“可是原蝶姐姐,我的琴还没有修。”
  原蝶啊了一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啊……好像让我给摔了一下是吧……”
  原忘取笑道:“我以为你这两天没空去修琴,没想到你是忘了。”
  原蝶嘿嘿笑了一下,带过这个话题道:“下次吧下次吧,我们说点别的——年小夫人你是在哪找到年小公子的?”
  姜冬沉道:“在一个北方边城,说来话长了。”
  年却升在一旁疑惑道:“你们原宗主没告诉你们吗?”
  原蝶抱手佯气道:“她又背着我们知道了?”气完又道,“我好长时间没见她了,去年说要去远游,远游回来就忙不迭闭关了,人影都没见着一个。这些日子都是抚花代家主。——哎,谁是家主都一样,反正我们消停。”
  姜冬沉皱眉道:“闭关了?在什么地方?”
  这次是原忘开口:“在枕梦山,具体不知是何处,若你们有事找她,可以去问问抚花,她一定知道。”
  两人应了一声,原蝶在一边拨弄着桌上的果盘笑道:“真有事找她啊,那肯定不是年小公子有事,我看你和她不对脾气,好像她欠你钱不还似的。”
  年却升心想这是个什么比方,不禁失声笑道:“我这个穷光蛋,哪来的钱让她欠我。——她小时候抢我东西来着。”
  原蝶道:“小时候抢你东西值为气道现在吗,年小公子你个记仇鬼。”
  年却升心想她现在还在抢,只是你不知道罢了,哼了一声道:“我不同她计较,反正她也没抢过我。”
  几人又天南地北地聊了许久,将近黄昏原蝶才肯放他们走,年却升和姜冬沉抓紧时间上了枕梦山,遇见抚花还未说明来意,抚花便说道:“慈儿说,她会放下你。”
  姜冬沉不想她会突然来这么一句,一时间有些无言,便听抚花接着道:“她说当日之事实在抱歉,她是一时冲动,不想造成如此后果,除非姜四公子能安好康健,否则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那一日原慈被送走之后就慌得不行,才落了地又忙不迭御剑回去。可那地方终究太远,原慈再回到那座城时,人都已经不见了,她只看到地上一片刺目的血迹。
  她怕得近乎窒息,可自那以后姜冬沉再无音信,她以为姜冬沉出了什么事,自责万分。
  姜冬沉沉吟片刻,叹了口气向抚花道:“劳抚花姑娘转告原宗主,叫她不必自责,情爱之事,不可勉强。再愿她之后能遇到比我好百倍千倍的人。她是个很好的姑娘,若她能放下我,那很好。”
  抚花笑道:“姜公子的话,抚花代慈儿谢过了。”
  年却升没什么好说的,行过礼之后就一直没再说话了,这会儿抚花转眼去看他,笑着问候一句:“年公子,好久不见。”
  年却升点头:“是啊,好些年了。”
  抚花道:“这些年白月光一直影响你的生活,为你带来诸多不便,还望你谅解。我听闻前些日你已将璇月送回天上,这等恩情,我也代她一并谢过。”
  年却升啊了一声:“这倒不用谢我。”说完又忍不住问了一句,“璇月既已经回去,你呢,不回天上了吗?”
  抚花笑了,指指一旁的落花弓:“我神身在这里,如何能回得去。”
  年却升无言,在心里隐隐有些替她不值,甚至有些替她而感的不甘,却没有讲话。只因他听见抚花道:“璇月在她任月神的前一晚以灵出体来凡间找过我,问我可否要回天上去。她会想办法把我的神身从落花弓中分离出来,我拒绝了。”
  抚花看向年却升捎带了疑惑的眼,解释道:“天上不抵人间快活。慈儿还小,心智尚不成熟。许多问题都想的过于片面狭隘,还需我加以引导。与我而言,我认得的人都在天上,不管我多久才回去,她们都在的。而慈儿不同,她只有我一人为她引路,她把我当做家人,我若离开,她就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说完又道:“她不过是一介凡间女子,我若陪她,也只百年。”
  也只百年。
  不问是百年人身,还是千年神身,都躲不过生离死别。
  。
  黄昏迢迢,夜色无边,年却升和姜冬沉从枕梦山上下来的时候,天已经半黑了,两人去原忘原蝶那里辞了别,原蝶留道:“这样晚了还要走吗?我们可以把木兮桥旁边的那间房子打扫一下,你们还住在那里,明早再走。”
  但还是被年却升和姜冬沉婉拒了,原慈也在这座城里,姜冬沉应该避嫌,留下总不合适。
  他们自然没这样说,只道在原城外的那个小镇定了客栈,还是回去住吧。
  原蝶只好放他们走了,然后还是那句万古不变的话:“有空还来找我们玩啊。”
  两人应了,与几位姑娘挥手告别,沿着长长的街道离去,夜色深深,年却升就势拉住了姜冬沉的手。
  姜冬沉没怎么在意,挺自然地回握上去,谁知年却升放着好路不走,脚步一转把姜冬沉拉进了一个村落边的小树林里。
  姜冬沉被他拉着也无处可退,微一皱眉道:“又做什么?”
  年却升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啊。”
  姜冬沉想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好笑道:“讲吧。”
  “也不算故事吧。”年却升道,“就……有一个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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