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1946-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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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下调查的材料,请毛局长过目。”傅成彪说着从随身的皮包里拿出一叠材料,递给毛副局长。
毛副局长打开文件夹,发现里面夹着一张金额100万的支票,皱了皱眉头。
“毛局长不要见怪,这是我傅成彪为我儿子傅天成准备的聘金。其他的聘礼我已经交代管家送到了府上,请毛局长笑纳。”
毛副局长拿起支票:“一百万?好大的手笔。不过,光有这些材料,陈光山不到案,这个案子还是很难了结。”
“这个我明白。我的手下已经把陈光山缉拿归案。我可以把他交给毛局长。这份材料里,有一份陈光山的亲笔口供。他对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破获了这个大案,毛局长一定会声名大震。”傅成彪从那叠材料里找出陈光山的口供,递给毛副局长。
毛副局长匆匆看了一眼,放下口供,“成彪兄,看来你是有备而来啊!可是,这个案子还是有很多疑点。比如说,军统突然介入此案,派人把姚登贤秘密押往南京,把他安排在陆军医院保护起来。这件事我和郑局长根本就不知情。看来在我们军统内部还有一个小军统在秘密活动。成彪兄,你听说过‘五名会’吗?”
傅成彪莫测高深地说道,“毛局长,你多虑了。‘五名会’是戴老板亲自下令成立的秘密组织。戴老板和G先生死了之后,‘五名会’就群龙无首,名存实亡了。毛局长据我所知,郑介民是一个外来户,现在军统上下都效忠毛局长,你一个人!”
“幽灵在我们军统从来就是一个神龙不见首尾的人物。我也仅仅见过这家伙一面。幽灵虽然真的变成了鬼,可是我怎么总觉得这家伙阴魂不散呢?成彪你看啊,陈光山,武四名和姚登贤都是‘五名会’的人。这是难道是巧合吗?G先生虽然跟着戴老板一起走了,难道就没有人利用‘五名会’继续兴风作浪?”
“毛局长问的好。不过‘五名会’的事最好不要出现在调查报告上。这一来,查起来会查到死去的戴老板和军统头上。戴老板虽然死了,但爱戴戴老板的还大有人在。追查戴老板,恐怕会得罪军统一大批干部。得不偿失。这二来吗?加入‘五名会’的人到底有多少人,谁也不清楚?100,200,还是1000,2000?毛局长是打算和‘五名会’为敌,把它斩草除根吗?这些人可都是当年戴老板的亲信。”
“哪依成彪兄之见,我该怎么办?”毛副局长故意装作谦虚的样子问道。
“案子真相已经大白。这就是原76号汉奸勾结上海警察局和警备司令部个别人所为。这样既不牵涉军统,也不牵涉上海警备司令部,大家脸上都过得去。我听说宣司令和国防部司法局对军统强行接管此案意见很大。他们正准备到蒋总统那儿去告你们的刁状。尽快结束此案,让方方面面满意,这才是上策。当然在政治和官场平衡方面,毛局长比成彪在行。我不敢在毛局长面前板门弄斧。”
“成彪兄,见外了。你我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你不用这么客气。”
傅成彪一听到毛副局长说出一家人的话,心里就踏实了几分。其实当傅成彪听说毛副局长不但没有取消晚上的相亲,而且还坚持安排在自己的官邸,就明白双方可以达成妥协。“毛局长,说的是。犬子和毛小姐成婚,我们两家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就要互相提携。毛局长,你想不想官升一级,成为军统真正的舵主?”
毛副局长感兴趣地看了傅成彪一眼,故意叹息地:“军统现在是郑局长掌舵,我只是一个敲边鼓的角色,何来官升一级的说法?”
“事在人为。郑介民在军统不得人心,这就是机会。我私下托朋友搞到一些郑介民的黑材料。他夫人和小舅子在上海利用接收敌产的机会,捞了不少钱。”傅成彪说着又从包里拿出一份材料,递给毛副局长,“只要我们抓住郑介民的把柄,悄悄地运作好,就可以把他赶出军统。”
毛副局长手里拿着那份材料,用手指弹了一下,然后把材料又推还给傅成彪,“亲家,军统的事我不方便出面,你就看着办吧。对啦,亲家,我听说戴老板当年成立‘五名会’是想让它成为自己的小金库。我很能理解老板的想法。军统肩负着党国的重任,很多行动都是见不得光。没有一笔秘密经费作后盾,很多事情都很难办。”
傅成彪笑了。谈了这么久,这个老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毛局长说的是。成彪正在申请成立中达银行。这家银行一旦成立,毛局长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抗战时戴老板就和上海帮会有过成功的合作。我希望军统和帮会能继续合作,共创大业。”
“这正是成彪希望的。我想不但是我们帮会,就是原来‘五名会’的人都会全力辅佐毛局长,为毛局长马首是瞻!”
毛副局长脸上浮出笑容。他举起酒杯。“我知道‘五名会’里有不少人才。除了军统,‘五名会’还在国防部,中央党部等各个党政机关的关键位置上安插了不少干部。我对‘五名会’的英雄们仰慕已久,我希望成彪兄能帮毛某穿针引线,让毛某和‘五名会’搭上关系!”
“毛局长交代的事,成彪一定会尽全力。”
两人举起酒杯,碰杯。
“祝我们合作愉快。成彪,中达银行成立要是遇到什么麻烦,你尽管开口!”
傅成彪喝干杯中的酒,“现在银行的申请卡在财政部金融管理局了。不过,我已经约财政部的冯副部长吃饭。要是冯副部长还是固执己见,我再找毛局长帮着疏通疏通。”
毛副局长点点头,“军统在财政部安插了内应。你要是搞不掂冯长庆,我替你拿下他!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说着从桌上拿起傅成彪交给他的贩毒案的材料,站起身,“亲家,你现在跟我去军统局,我们一起先把这个案子给了结了!”
第73章 第十四章 谁是真正的敌人?(三)
二
傅天涯从河水里爬出来,匆匆赶回姚登贤的老宅。宅子里,空无一人。汪涛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到底是苏醒过来,独自离去了,还是被华阳镇的民团给抓走了?傅天涯来不及细想,他冲到二楼的楼房,找到一身干净衣服换上,然后走到街上向摊贩们打听着周围的情况。原来,傅天涯在追踪宁叔和陈光山,搞得镇上集市鸡飞狗跳,一片狼藉之后,华阳镇的民团就闻讯赶来,捉拿罪犯。他们在姚登贤的老宅,发现了刚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正迷茫地打量着四周的汪涛。民团立刻持枪把汪涛团团围住。就在民团一拥而上,准备给汪涛来个五花大绑之际,汪涛突然夺下民团团长的□□,挟持他走上了姚家老宅的二楼。汪涛从二楼一间客房的窗口跳出去,逃之夭夭。民团的团员随即敲锣打鼓在镇子里捉拿着逃犯,但却一无所获。
傅天涯知道汪涛安全脱身之后,心里踏实了几分。他随即赶到了离华阳镇7,8华里的小村子。宪兵司令部的吉普车已经不见了。村外停放汽车的田野里,只留下了一片被车轮掩压进泥土中的小草的碎片。很可能是汪涛驾车离去了。
傅天涯没停留,马不停蹄地搭乘着菜农进城掏粪的粪船来到了苏州。这时,天涯太阳已经落山了。傅天涯身无分文,好在他的□□虽然湿乎乎的,但还可以辨认。他拿出证件,对列车员晃了一下,上了苏州开往南京的列车。
傅天涯是在晚上8点30分到达南京火车站的。他在站台上给南京的妻子柳文打了一个电话,询问柳文知不知道傅家和毛家的相亲的地点金陵食府在什么地方。柳文听到他的声音,欣喜若狂。她焦急地告诉傅天涯,下午军统有人到家里找他,看样子军统已经怀疑上他了。另外,陆军总院第一外科的高尚医生已经被军统给抓走了。整个情况看起来很不乐观。柳文让丈夫快和父亲傅成彪见面,争取让父亲利用傅家和毛家的关系,疏通一下。
柳文在电话里有些惊惶失措,只顾自言自说,而忘了回答丈夫的问题。她一定是给军统那帮家伙给吓坏了。傅天涯于是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问妻子知不知道金陵食府该怎么走?柳文这才冷静下来。她告诉丈夫,相亲已经改在位于中山北路的毛公馆了。她反复叮嘱丈夫,一定要想办法和毛局长沟通沟通,千万别引火烧身。傅天涯急着赶到毛公馆,来不及和柳文多说。他安慰了妻子几句,就挂上电话。傅天涯用自己的□□,从火车站的值班室,征用了一辆摩托车,然后快速驶向xx路。
一路上,他心里都充满了对妻子的内疚。上午柳文不但跟着他出生入死,而是,现在还要面临未知的后果。如果高尚真的抗不住军统的酷刑,供出他和柳文,他被捕入狱事小。柳文,甚至整个傅家和柳家都会受到牵连。如果这种惨剧发生,他真不能原谅他自己。可是眼下还不是为家人担忧的时候。宁叔冒死救出了陈光山,傅天涯必须要尽快弄清真相。父亲到底和这个案子有没有关系?
中山北路是一条达官贵人居住的富人区。整条路绿树成荫。路两边,都是高墙围住的别墅。柳文在电话里没说清楚毛副局长家到底是多少号。傅天涯又不能向路人打听。就是打听了,也没几个人会知道堂堂军统局的副局长住在哪儿?傅天涯只好一家家慢慢寻找着。他很快就看见38号别墅的大门前停靠了一辆汽车。一个熟习的身影站在汽车旁,抽着烟。傅天涯定睛一看,认出抽烟的人正是帮会的大管家钱千程。
傅天涯心里明白这间别墅一定就是毛公馆。如果父亲和军统勾结在了一起,他今天面见毛副局长,就不止是联姻这么简单,父亲一定会和这个军统头子有要事商量。傅天涯有两条路可以进入毛公馆。第一,大摇大摆地走过去,通过钱千程叫门,堂而皇之地参加傅家和毛家的相亲。或者,他可以翻墙而入,悄悄地偷听父亲和毛副局长的密谈。虽然他知道军统副局长家一定保安严密。但他很自信,凭借自己在200师特务营所受到的训练,他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毛府。傅天涯权衡了一下利弊,最后决定私下潜入毛公馆。
他抬头打量着毛公馆高高的围墙,寻找着潜入的方向。突然,毛公馆的大门开了。一辆汽车驶出了大门。傅天涯连忙把摩托车推到一棵大梧桐树后面,躲了起来。
傅成彪从打开的车窗内探出头,“老钱,你在前面带路。”
钱千程赶紧把烟头丢在一边,上车,命令司机驶去。傅成彪的车跟在后面。
傅天涯看见傅成彪的车内有四个人。一个司机,一个保镖坐在前座。傅成彪旁边还坐着一个穿着中山服的中年人。想必这就是军统局的毛副局长。傅天涯来不及细想,静等两辆汽车消失在路口,然后迅速发动摩托车,跟了上去。
第74章 第十四章 谁是真正的敌人?(五)
两辆汽车穿过城区,径直来到了城西的一个巷子,停了下来。傅天涯远远地看见钱千程下了车,敲响了一间民居的房门。房门打开之后,钱千程走了进去。傅天涯息了火,走下摩托车,准备靠近观察。突然,他看见那个民居的门又打开了。宁叔和钱千程带着陈光山走了出来。傅成彪从车窗内探出头,对钱千程说了些什么。
陈光山看见傅成彪激动地冲上去,哇哇地喊着。傅天涯从远去看见陈光山的嘴里流出鲜血,嘴里血糊糊一片。宁叔从背后给了陈光山一拳,陈光山的身子就软绵绵的倒在他怀里。宁叔和钱千程把陈光山抬上钱千程所坐的汽车,跟在傅成彪和毛副局长的汽车驶去。
看来父亲是打算把陈光山交给了军统。陈光山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成了一个累赘。舍卒保车,不失为一个金蝉脱壳的“妙计”。从刚才陈光山的表情看,他的舌头已经被割去。傅天涯痛恨父亲的残暴,把一个小卒子抛出去,还要让他有口难言。傅天涯忍着悲愤继续跟踪着父亲。
两辆汽车来到市中心的一座没有挂任何牌子的大院前,停了下来。宁叔和钱千程拖着陈光山下了车。大铁门开了,从里面跑出来4个穿着中山装的便衣,他们从宁叔和钱千程手中接过陈光山,把他拖进来院子。傅成彪没下车,而是和毛副局长一起乘车径直驶进了大院。大铁门哗地一声紧紧关上了。
宁叔和钱千程显然松了一口气,他们并不急着要走,而是靠在傅成彪的座驾旁,点燃香烟,聊着天。傅天涯把衣领竖起来,遮住脸,骑着摩托车不紧不慢地从他们身边驶过。在马达的轰鸣声中,他听见两人对话的只言片语。
钱千程:“……赶回上海尽快把那批货……从警察局手里拿回来……”
宁叔:“好的。不过,金陵医科大学的那个……”
傅天涯的摩托车随风驶过。他们后面的话消失在风中。傅天涯在不远处的街角停住。“警察局的那批货?”钱千程是什么意思?难道警察局还有帮会想要的东西?那批制毒设备!不对。黄老太爷离职之前已经把那批设备给捣毁了。这是他亲眼所见。除了制毒设备,帮会和父亲还对什么东西感兴趣呢?金陵医科大学?宁叔提到了金陵医科大学,这让傅天涯吃惊不小。史广才住在金陵医科大学附属医院。难道他们要对史广才下毒手!傅天涯越想越怕。
这时,一辆汽车驶来,停在宁叔面前。宁叔丢下烟头,和钱千程握了一下手,钻进汽车,驶去。
傅天涯毫不犹豫地紧紧跟在宁叔所坐汽车的后面。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个号称是帮会第一杀手的宁叔,下一步到底想杀谁?
宁叔乘车来到了金陵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住院部大楼外面。傅天涯的心脏不由自主地怦怦直跳。他看见宁叔从车上下来。两个帮会成员从树丛中现出身,迎了上去。宁叔对他们低语几句。这两个帮会成员点点头,从衣服下面掏出□□,转身走进了住院部的大楼。不好,这帮家伙果然要对广才下毒手!傅天涯感到肾上腺激素上涌。他丢下摩托车,跑向住院部大楼的侧面。他利用从特务营学到的攀爬技能,徒手爬上了五楼。他敲碎了一块病房窗户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