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静默-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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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思飞快动了起来,把他孤身一人关在这黑暗中,是要干什么?思索归思索,风子默丝毫不做停留,半蹲下身子边摸索边前进,速度很慢,却很稳。
余声说过,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慌。
呸呸呸,提什么余声。风子默突然烦躁地停顿了一下,一想到余声他就来气。
红外摄像头那端,一位看上去颇为年轻的男人轻推了推眼镜,他看着屏幕上显示出来的风子默的身形,眼神冷漠,薄唇动了动,“就是他。”
一边,是一个外表敦厚的中年男人,只不过看起来并不显老,嘴角保留着一丝浅淡的微笑,看上去平易近人,十分温柔,“很像。”
“……”年轻男人轻咳一声,“成光岛的基地,就是被他们端的。”
“泊宁。”中年男人没有在意对方话里的不忿,只是依旧微笑,“我记得,你说他叫风子默。”
张泊宁推了推眼镜,冷漠地“嗯”了一声。
中年男人嘴角的笑容又深了几分,目光楔子一般钉在监视器上,喃喃道,“真的很像啊……”
张泊宁端起桌子上的茶呷了一口,按下仪器上的通话按钮,冷冷地下达命令,“可以了。”
风子默正在摸摸索索地前进,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顿时警惕地转过身去,还没来得及站正,迎面就挨了一拳。
酸痛麻瞬间钻进风子默的鼻腔,他闷声捂住了鼻子,连连后退了几步,却是就地一滚,无声无息地滚到了一边,蹲下身不出声了。
监视器那边,中年男人眼睛微微亮起,“不错。”
张泊宁瞥了他一眼,继续毫无感情地按下通话按钮,“右手边两米半。”
风子默刚刚稳住身形,一道劲风就再次扫来,速度之快方向之准,几乎要让风子默怀疑这人是不是有什么夜视的异能。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风子默再次狼狈地一滚躲避攻击,这次他滚得很远,在他模糊的推断中,这一下应该滚出去了至少五米的距离。
那边,张泊宁索命一般的冷声来了,“左前方四十五度,六米。”
这次,风子默还没来得及蹲好,就被人一拳扫到了地上,紧接着,狂风暴雨般地拳头就接连不断地落在了风子默身上。
风子默情急之下一口咬到了舌头,顿时痛得眼泪都出来了,他纠缠不脱,索性以腿抵拳,他打自己一拳,风子默还他一脚,有的时候还是两脚。
于是在没什么悬念的情况下,风子默吐着血唾沫拿下了这个人,事后还不忘朝他身上再补几脚,确定人昏过去后,小心翼翼地环视四周,厉声道,“还有没有了?”
张泊宁漠然地按下按钮,“下一个。”
风子默话音刚落,立刻就听到了从某个方向传来的脚步声,他顿时露出一丝笑,这回总算听见脚步声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了。
这个人和之前那人一样,仿佛拥有夜视眼似的,无论风子默怎么躲藏都能被他发现,最后索性硬碰硬,又含了一口血后,第二个人也倒下了。
风子默注意听着他倒下的声音,果然有一声轻微地磕绊声。
是什么东西摔出去了?
他蹲下身忍着痛摸索,最终在距离第二人不远处摸到了一枚不规则形状的东西,简单摸了几下,风子默心里顿时有数了。
他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弧度,目光恰好正对着隐藏在黑暗里的摄像头。
张泊宁隔着屏幕与他对视,即使知道风子默不可能发现摄像头,但如此对视,还是会让人产生一种被暴露的感觉。
下一秒,张泊宁和身边的中年男人一起听到了风子默的低声,戏谑而不屑,“幼稚。”
张泊宁想要去按按钮的手微微一顿,看向中年男人,毫无起伏道,“还要继续吗?他已经知道耳机的存在了。”
中年男人的手指缓缓触上屏幕中的风子默,眼底是一些复杂的情绪,但出口的话语却毫不留情,“都上。”
于是风子默从耳机里听到了一声“一起上”。
他顿时拉开防御的架势,顺便把耳机挂在了耳朵上,但一阵电流声瞬间击穿了耳机。
——怕是被断了信号。
但风子默没有立刻丢掉耳机,只是慢慢地矮身走着,确保足够的机动性和灵敏度。
但那又如何?
张泊宁冷漠地看着显示屏,十几号人一拥而上后,风子默连反抗的力气都没了,直接被打昏扔回了笼子里。他转了转头,“殷教授,您确定这对他真的有用?”
被称为“殷教授”的中年男人微微一笑,“至少证明了,黑暗攻势对他不起作用。”
“哦?”张泊宁颇为平静地用了个语气词,“接下来呢?”
殷教授站了起来,稍稍整理了一下衣领,温和道,“接下来,试试电椅。”
第40章 第四十章
风子默艰难地睁开眼,只觉得全身都要散了架似的疼。眼前的光线很暗,显然他还是在地下室。
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被送入黑暗,然后一顿暴打?
风子默回忆着,他总感觉有人在专门针对他——不过,也只是感觉罢了。
此刻,空腹感并不强烈。风子默努力地回忆了一下,似乎是有人给他打了营养针。他们这些人,到底在实验什么?
昏天黑地的三天过去,汪山文其间醒来过一次,但风子默唤他时,他只把空洞而迷茫的目光挪过来,不多时,又睡去了。
不仅如此。
风子默默默观察得出,这地下室的笼子越来越少了。有的人再也不见了,有的人昏迷着回来了。
他预感到,快轮到自己了。
断水断粮仅靠营养针的第五天,风子默的笼子再次被点名了。
咔吧两下,有什么东西锁住了他的手腕。风子默幅度极小地挣扎了一下,眼罩纹丝不动——这次被带上十七楼后,几个大汉按着他给他戴上了眼罩,然后拖着他坐到了一处,两下就把他锁住了。
这次又是什么?
不多时,细碎的骚麻感从四肢百骸涌起,风子默挣扎了一下,“谁他妈电我!”
“会有人来救你。”有个低沉的男声突然在他耳边响起,风子默立刻把头转了过去,可那男声又消失了,紧随而来的是一阵更大的电流。
风子默哆嗦了一下,“什么?”
“有人,会来救你。”那个男声飘忽不定,却总附在他耳边,阴魂不散,“你看到来救你的那个人了吗?”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风子默拼命挣扎起来,换来的却是突如其来的一阵强电流刺激。风子默大叫一声向后靠去,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一种痛麻的状态里,久久回复不过来。
“看到来救你的那个人了吗?”那个男声还在絮絮说着。
“看到个屁!”风子默大口喘息一声。
坐在一边的张泊宁,毫不留情地推了一档。
就见风子默仿佛受了惊的兔子似的剧烈颤抖一下,某些地方不由自主地跟着抽搐,连面容都扭曲了。
但他紧咬住了嘴唇,死不吭声。
低档位的电流不慌不忙地在张泊宁的控制下刺激着风子默的神经系统,风子默颤抖着,将嘴唇咬出血来。
那个声音就在这个时候再度响起,“你看那个来救你的人,他的脸是不是跟你一样?”
变态!
风子默几乎要破口大骂,但他此时此刻才蓦地发现,自己张不开嘴了。
神经系统不听使唤了。
接下来,就是长达一个小时的电流刺激。其间伴随着不间断的魔鬼般的声音,不住在他耳边说着诸如此类的话语。甚至到最后,风子默不由自主就脑补出来了另一个自己来救他。意识到这一点的风子默,又将嘴唇咬出不少血来。
等到有人给他解开禁锢,准备塞回笼子里的时候,风子默隐隐约约听到遥远的地方传来警报一样的声音,不由模样怪异地一笑,大着舌头说话,“你们被警方包围了。”
然后他就被送回了地下室。
不过,不是警方,也差不了多少。
张泊宁关闭机器,脸色微微有些难看。此时正是凌晨,如果说有谁能够触动警报的话,那就只有佚名的那些人了。
被送回地下室的风子默极力保持着清醒,其实他的身体早就疲倦不堪了,只是意识在苦撑——因为他的确听到警报声了,那是他们即将获救的信号。
在临获救之前,他可不能昏过去啊。
保持着这样的念头,风子默愣是硬生生撑着,直到一群黑压压的人影跑过来,一个个将笼子的锁打烂,把笼子里的人救出去。
风子默早就看见余声和沈旗笑了,对于这两个人的再次联手,风子默一点都不意外。
他朝先一步看到他的余声勉强抬了抬手,余声迅速抽枪毁锁,刚要把人拉出来,就见风子默缓缓抬起的手对他比出一个中指。
他说,“慢死了。”
然后风子默彻底昏了过去。
……
殷东绪,四十三岁,以杀害多人为名,实施逮捕。
张泊宁,二十七岁,以协助杀害多人为名,实施逮捕。
曾舜,四十岁,溺毙。
风明城,五十三岁,以虐待儿童罪为名,入狱。
至此,四个在本案中最重头的人全部落网。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十五年前开始的。那一年,殷东绪的爱人,甄则光,死于非命。这位年轻的脑科学教授痛不欲生,正巧手头上有一则他刚写好的论文。研究的内容,就是意识粒子说。
他坚信——固执地坚信,脑电波可以以粒子形式存在,并拥有可以导入其他人体的可能性。
看着昔日里爱人的尸体,殷东绪动了这样一个疯狂的念头。
他要复活甄则光。
当年的好友以为这只是一个单纯的研究,便全部参与进来。
殷东绪的念头是——让人体产生多余的人格,再由他将和甄则光相似的人格导入到甄则光的克隆体里面,从而实现另一种形式的复活。
于是,巨大的车轮从十五年前开始轮转。作为精神科医生的风明城,理所当然地开展了他的工作,同时,海底实验室也开始了以人体克隆为研究对象的实验,殷东绪负责的这边,则研究如何移植脑电波,从而实现对人格的控制。
但没有想到,他们的实验建立在了人体之上,实验的当年,便被警方及佚名发觉。
所幸风明城及时抽身,这才没有招来祸患。十五年后,成功得到人格分裂的全睿后,风明城重新回到顺真,在那里和殷东绪碰头,想用仓库里的仪器简易操作一下,查看有无可能性。
结果他们一失手将人弄死,这才不了了之。
然而,这一动作惊扰到了对全睿进行事后跟踪的佚名人员,十五年前的案子重启,这才让殷东绪的目的跟着一起曝光。
但本案还有一个疑点,那就是甄则光和风子默。
张泊宁看到风子默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像极了甄则光,就连殷东绪也承认了这一点,而当初,张泊宁也产生了用风子默当甄则光的想法。
后来的DNA比对证明,风子默,和甄则光,的确有血缘关系,但相似度并不高,也就是说,他们很有可能是同父异母或同母异父的兄弟。
但那又怎样,甄则光都已经死了十五年了。
在佚名的大力逼迫下,殷东绪抱着甄则光的尸体吞枪自尽。最终被逮捕的,只有张泊宁一人。
但对于他来说,研究才是最重要的,生死,反倒成了无所谓的那个。
……
风子默看完长篇报告,叹了口气,瞥了眼在沙发上坐得端端正正的余声,最后却是把目光放在一边的田鹿身上。
这个也遭受了虐待的妹子,此刻看起来依旧青春活泼,俏皮地对风子默抛了个媚眼,“我记得队长说今晚聚餐是吧,我就不参加了,我去逛街。”
风子默默默攥紧手里的报告,田鹿显然是受楼少泽挑唆,不跟着他们四人闹腾。
“那,我可先走啦。”田鹿蹦蹦跳跳着上楼收拾东西,不一会就风风火火打着电话有说有笑地出了别墅,“砰”一声关了门。
风子默面无表情地说,“我今晚也去逛街。”
说完,他就站起身,刚经过余声身边,队长蓦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只不过眼神还是看着前方,“今晚……吃烧烤。”
“吃烧烤啊……”风子默甩了两下没甩开,索性让他抓着,一扬头发,“……那就烧烤,你们好好吃。”
他要走,余声却是死活不松手。
僵持了半晌,余声微微叹息,“我错了。”
风子默顿时眉开眼笑,“晚上吃烧烤啊,一起一起,我去支架子拿酒。”
楼少泽,“……”
何边哲,“……”
第41章 终
何边哲串,楼少泽烤,余声递串,风子默吃。
四个大老爷们在别墅天台露天烧烤,烤肉香味飘出去好几里地,酒瓶子横七竖八到处都是,就连平时不怎么沾酒的余声也咣咣地喝了起来,此时眼神微醺,透着一层薄薄的烟雾看着对面的风子默。
四人吃到凌晨,余声喝的有点多,吃完最后一串,队长突然站了起来,声音还是很稳,但走路却有点飘,他走到风子默面前,伸出带些油星子的手,“去我房间。”
风子默喝的也有些醉意,抬眼看余声,一下拍掉他的手,“干嘛啊你。”
一边楼少泽和何边哲跟着起哄,哄完了,楼少泽嘿嘿地笑,“肯定是好事啊,这么多年了,余队的房间没有一个人去过,连见都没见过。”
风子默奇怪,“他房间不就在二楼?”
“是啊,但队长从来不让人进去。”何边哲悄咪咪地附在风子默耳边说。
楼少泽继续起哄,“余队,我们也想进去!”
余声面不改色,“可以。”
这下,楼少泽何边哲两人的表情顿时精彩起来,队长不会又要玩什么进去就挨枪子的把戏吧?
但余声并没有给两人太多时间思考,而是又将手伸向稳稳坐着的风子默,“手给我。”
风子默再次拍开,一脸嫌弃,“都是油。”
结果余声真的认认真真拿湿巾擦了擦手,刚伸到一半,就被风子默油腻腻的手攥住了,跳起来笑,“走走走。”
余声微怔,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顾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