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成瘾-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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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少,还记得卢敬希吗?”
薛熠没搭话,圈子里把他跟卢敬希的事传的沸沸扬扬,薛熠早就习以为常别人对他的抹黑。
之前还有两个闹得比卢敬希还凶,也没见做什么文章,卢敬希这次,倒是越传越玄乎。
他知道,不过是嫉妒他的那几个,编排出来的。
和薛熠不对付的人到处乱传,说的跟真的一样,只要是听过薛熠名字的,现在都知道薛熠掰了个直的,睡了以后始乱终弃。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有人往他的床上爬。
刚才问薛熠话的人,絮絮叨叨地说着传言的内容,不怕死地一心求证——
卢敬希之前是直的,薛熠硬是把人强上了,玩腻了以后就把人扔了,现在更好,还有后续,说卢敬希跟薛熠分手以后,心灰意冷,想不开就把工作辞了,去Eros当陪酒。
神乎其神,还有点戏剧性,用自己的身体报复薛熠。
怎么不去当编剧呢,这么能编,薛熠听了以后不以为意地笑笑,卢敬希在干什么,关他屁事。
他们两个人已经毫无瓜葛,但如果有一个机会能让他去羞辱卢敬希倒是不错。上次在Eros闹那么凶,把脸都丢干净了,又是叫救护车又是赔钱的,Eros好歹也是个高端会所,闹事的时候还有几个平常跟薛熠走的不近的朋友,就拿这事到处黑他。
薛熠不在乎名声,但他还是要面子的。
他以为跟卢敬希好聚好散得了,大家不过是互相陪伴一阵子,各取所需而已,卢敬希却好像谈了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非得整的跟小龙女杨过诀别一样。
薛熠若是知道卢敬希是这种一根筋走到底的倔脾气,他打死也不会和卢敬希上床。
“你猜我昨个儿在Eros见到谁了,薛少。”
刚才那人见薛熠一言不发,知趣地走开,谁知一个身着暴露的女子坐在了薛熠身侧。
这姑娘是齐四的前女友,哪儿都吃得开,一头脏辫狂放不羁,波涛汹涌地凑近薛熠,薛熠挑了挑眉,也不介意她倚在自己身上。
这姑娘的爸爸是有名的地头蛇,放贷、做地下钱庄、开娱乐会所,什么赚钱做什么。
帮派名字不敢讲,也没人敢冒充,毕竟后台背景硬的很,只要钱到位,什么事都做的干净漂亮。
钮嘉瀚,也就是Eros的老板,是这女孩的堂哥,两人关系不错,从小玩到大,姑娘有空也会去Eros叫两个帅哥服务。
她见薛熠没拒绝,更是大着胆子抚上薛熠的胸膛,手下的肌肤透过衣料传来隐隐热度,宽厚坚硬。
薛熠知道她跟齐四还不清不楚,虽然分了手,但两个人见了面,兴致上来,偶尔还能约一炮。
只不过她对薛熠存了一份心思,只要薛熠在场,她都献策似的想着法子讨薛熠欢心。
薛熠以前也谈过女朋友,只不过他懒得伺候,男人之间是纯粹的欲望关系,他更喜欢干脆利落的床伴。
眼见她就要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薛熠出手搂住那细腰,把她往怀里一带,烟气喷在她的脸上:
“有什么事就说,别在我身上蹭来蹭去。”
“我晕奶。”
卢敬希换了一身浅紫西装,是店长依据每天的主题,给他们选的衣服。
店长是个年逾四十岁的中年男人,钮嘉瀚不是每天都来店里,主要事务还是店长打理。卢敬希理了理衣服,从员工衣帽间走出,只要是他路过的地方,频频有人回首打量,还有几个轻浮的,吹了一声口哨。
他个高腿长,一双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挺直的鼻梁下红唇微抿,稍稍露出的额头光洁饱满,整个人全身上下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高级感,犹如橱窗内最精致的奢侈品。
衬衫包裹的颈脖还露出一截细白的肌肤,平直的肩膀下腰细胯窄,两条笔挺细长的双腿被收脚的浅紫西装裤勾勒出完美的线条,他平常不注意打扮,稍微收拾一下,就已惊艳四座。
旁人在感慨,的确是老天爷给的资本,只不过他脸上仍旧一片冰冷,殊不知淡漠的模样更是诱人,店长瞥了一眼刚来的四个:
“今天是你们正式‘营业’,说话做事都按培训的内容做。”
“昨天的意外不许再发生第二次,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店长想起昨天,卢敬希宁愿把酒洒在自己头上,也不愿陪客人喝酒,要不是他及时救场,又是一场血雨腥风。想到此处,店长不由得多看他一眼,没想到卢敬希眼神放空,根本没在听店长说话。
“声音不够大,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店长特意走到卢敬希面前,打量他一番,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尤其是你,给我安分点。”
52
展星迟看完邮箱里的策划案,双眉微微皱起,他拿起桌边的电话:
“许文斐,把卢敬希喊我办公室来。”
“展总,卢敬希离职了。”
展星迟眼皮微微一跳,他望向电脑屏幕上的策划案,杂乱无章,额顶隐隐爆出青筋:
“谁做的,谁来我办公室。”
“嘟——”
许文斐握着电话,迅速拨打楼下张经理办公室的电话:
“喂,张经理,鼎禾二期的策划案是谁做的,去展总办公室一趟。”
展星迟朝后靠在椅背上,搬来总部第二天,一切事务都还未走上轨道,他也没发觉卢敬希离职,想来有几分蹊跷,明明出差之前,卢敬希任何话也没跟他说过,好好的怎么就辞职了?
“咚咚。”
“进来。”
张经理听展星迟语气不善,也不敢抬头看他,张经理悄悄瞄了一眼面前的展星迟,心知“新官上任三把火”,展星迟来总部,根基还未稳,此时正想着立威,免不了要从他们这些“旧部”下手:
“这份策划,你怎么做的?”
“报告展总,这份策划,后半部分是我做的,前半部分是,卢敬希做的。”
“他人呢。”
“离职了。”
“什么时候。”
“上个礼拜,就是展总你和许秘出差那段时间,他说家里有事,很急,打了个报告,连上个月的工资都没拿就走了。”张经理头上的汗水直往外冒,明明室内一点也不热,他却仿佛置身火炉,展星迟双手抱在胸前,“那你说说,你是怎么看会议文件做的。”
“我只是看着小卢之前做的。”
“砰。”
“策划案做成这样子也好意思辞职。”
张经理听见大动静,差点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其实只不过是展星迟不小心把文件扫到了地上,但他声音里隐含怒意,张经理以为展星迟发火了,吓得一句话不敢说。
张经理面前突然落下巨大阴影,他微微抬首,看见展星迟站在自己的面前,他身高迫人,气势更甚:
“好好看一遍会议文件,重做。”
“是,展总。”
“这个礼拜五之前,发到我邮箱。”展星迟手搭在张经理的肩上,拍了两下,“要是再做成这副样子,策划部总经理的位置,就该换人了。”
“是,是,展总。”
卢敬希坐在一堆“姐姐”们身边,面上挂着尚且灿烂的笑容,来Eros消费的人群不止男性,还针对一些寂寞空虚的富婆、男人常年在外不归家的阔太,女人们虽然上了岁数但保养的极好,在店里遇见合心的,直接带回去也不一定。
一只手突然抚上他的大腿,想来是风月场的老手,卢敬希佯装给各位“姐姐”敬酒,让人一眼看穿的推脱,这几位年长的姐姐也不为难他,一个劲地问他什么时候来这里工作的,多大了。卢敬希就把她们当做家里的亲戚,勉强能应对,只是她们眼里赤裸的邀请,卢敬希可没办法无视。
“跟我们薛少上过床,居然还能和女人喝酒。”
“真不是一般人。”
卢敬希站在自己的柜子面前整理东西,不远处的几位说话声音极大,像是故意要给谁听见一样。
“何止陪女人喝酒,立马出去开房也不成问题。”
“小费收到手软,行情比我们好。”
“新来的都这样,过一段时间,你看还有谁叫他。”
卢敬希实在听不下去不堪入耳的对话,他冲出员工室,还未走两步,那人就直接站在他面前,他眼波无澜,伸手就要推开:
“让开,你挡我路了。”
“学长,你喜欢的人,是路一鸣吗。”
许久未曾听见的名字,让卢敬希微微一愣,他没回答明浩杨,直接就擦身走过他,重新拾起笑容走向那堆“姐姐”身边,谁曾想明浩杨突然跑到他身边,朝不远处喊道:
“这就是我学长,卢敬希。”
卢敬希侧首狠狠瞪了明浩杨一眼,明浩杨扬唇而笑,朝不远处走来的三个男人招招手,三道眼光齐刷刷看向卢敬希,那种眼光让卢敬希全身上下都不太舒服,推辞的话还未说出口,一个男人直接伸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咧开嘴笑得真诚:
“浩杨的学长,一起玩玩?”
卢敬希转眼已经五杯酒下肚,三人见他面不改色于是提出嘴对嘴喂酒的提议,卢敬希面色有动,明浩杨却笑着倒入其中一个男人的怀里,任由那双手在他腰肢胡乱游走,双眼却不断往卢敬希的脸上瞥,卢敬希扯起唇角,不再去看他。
“有没有人说过,你名字很好听。”
卢敬希握紧双拳,绷直了后背,男人的手自他的肩膀朝下滑,从后背到腰身,一手捧着酒喝了一口,就凑近卢敬希,意思让他接下这口酒。
本来被陌生男人搂在怀里已经让他非常不适,居然还要再接酒,卢敬希双眉蹙起,从胃里翻涌起一股恶心来,他顾不了眼下会造成什么样的局面,突然抓住了腰上的手,朝后一扭,男人自然不知道卢敬希会如此做,一口酒都喷了出来。
卢敬希被喷了一脸酒,男人随即就骂了出来:
“你是个什么东西!”
卢敬希从卡座上站起身,将男人的手奋力往后一拽再推开,如同鄙视肮脏卑微的蝼蚁,扬起下颌,抹了把脸:
“失陪了,还有客人等我。”
明浩杨看着卢敬希的背影,眼神说不上是什么情绪。
凭什么,他已经至此,为什么还能如此傲然。
明浩杨去赔礼道歉,被男人一把推开,其余两人也不想再坐下去,纷纷站起身。
男人的手被卢敬希扭得不轻,刚要冲上去闹事,一身白西装的男人就走到他的面前,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
“我们有什么服务不周的地方吗?”
53
“来,给他看个东西。”
卢敬希站在钮嘉瀚面前,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表情,内心麻木荒芜。
一个响指,身侧的投影上突然出现熟悉的身影,卢敬希咬紧牙关,愤恨地看向钮嘉瀚:
“你对我爸做了什么?”
“住手!”
父亲奄奄一息地垂着头,跪在地上,双手被困于身后,脸上有不少青肿的伤痕。
站在父亲两侧的男人,手上拿了一把小巧的匕首,一手捏住父亲的下巴,一手在他的臂膀上用匕首割了一刀,投影上传来凄厉的尖叫,原本快要昏睡过去的父亲像是突然来了精神,双眼充血,抬头直视摄像机,扭头大叫起来:
“啊啊啊啊!饶了我!”
钮嘉瀚见卢敬希脸上有一丝松动,但仍旧不放,对面的男人还没停下,第一刀渗出的血液慢慢流出滴落在地上,第二刀又落下,贴着第一刀下方又狠狠划下一刀。
使用匕首的男人轻描淡写地看着父亲,每一刀都不深,但父亲痛的双唇发白,从额间落下豆大的汗珠,浑身抖得如同筛糠:
“求求你们!”
卢敬希眼眶里的泪水不停打转,他不去看投影上的父亲,克制的压抑声音对钮嘉瀚道:
“你究竟要做什么。”
“你今天,冲撞了客人?”
卢敬希握紧双拳,浑身发颤,一句话不回答,对面坐着的钮嘉瀚,交换相叠的双腿,一手执烟,让站在他身边的保镖点烟:
“记住,你得罪一个客人,我就在你那赌鬼爹身上划三刀。”
“三个客人,九刀。”
“我去道歉,你不要再划我爸了。”
卢敬希清楚地知道,以现在父亲的身体状况,如果再割九刀,命丧黄泉也不一定。
钮嘉瀚对于卢敬希的服软熟视无睹,身侧的投影里继续传来父亲的惨叫声,卢敬希红着眼看向钮嘉瀚,仰起头叹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什么决定,先是单腿跪地,再是两腿一并跪在地上,仰起头再次看向钮嘉瀚,双手撑在地上,视线所及之处只能看见灰黑的地板:
“放过我爸,钮老板。”
“卢敬希,你这是求人的态度?”钮嘉瀚吐了一口烟,眼露凶光,灼灼地盯着卢敬希躬下的身子,“男儿膝下有黄金,别随便给人下跪。”
“还有,今天损失了10万,算你头上。”
对面那头摄像机里已经停止了哭喊声,卢敬希猛然抬头望向投影,手拿匕首的男人对着摄像机道:
“老板,人晕过去了。”
卢敬希充满血丝的双眼撞向钮嘉瀚,他两只手撑在地上握成拳,重重地朝着钮嘉瀚磕头,“咚”的响彻整个房间,站在周围的几位手下被卢敬希突然的磕头震惊,水泥的地,坚硬粗粝,他一个做公关的,居然丝毫不在意这张脸,的确是个铁骨铮铮的爷们儿。
钮嘉瀚也不出言阻拦,卢敬希连磕了五个,灰黑地板很快就见了血,面前的地上有一块深黑印记,室内弥漫一股铁锈的气味,卢敬希抬头直视钮嘉瀚,一道血痕滑过他的眉心:
“钮老板,我去道歉,钱我赔,放过我爸,求求你。”
“我已经凑齐了15万,这周日,我一定能拿出……”
话还没说完,钮嘉瀚像是厌倦了似的,摆了摆手:
“继续割。”
路一鸣把车开到了耀威街对面的马路上,他坐在驾驶位上,再一次按下了卢敬希的电话号码。
“对不起,您拨的电话是空号,请稍后再拨。”
他重重地朝着方向盘捶了一拳,渐渐松开手,搭在车窗边,忽然水滴一下下落在面前的车窗上,街边上的行人也由步行转为奔跑,头上顶着包、衣服,四处寻找周围能够避雨的地方。
卢敬希竟是这么厌恶他么,他们两个人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已经是第四天,路一鸣忍了几天,终是忍不住,他主动去联络卢敬希又怎样,原本就是他的错,如果他执意不让卢敬希接近薛熠,一开始就不答应他的要求,也不会到现在这步田地。
他侧头看向副驾驶躺着的文件,一是来耀威找展星迟谈公务,二来见面找卢敬希好好谈一谈,即便做不了恋人,像从前那样以朋友来往也比现在好。路一鸣打开雨刮器,放下手机,右转灯驶向耀威的地下停车库。
“路少。”
“路少,这里请。”
路一鸣肩上略微落了些雨,倦怠地由面前的工作人员带着上了顶楼。
“咚。”
“进来。”
展星迟背对门而站,面对落地窗看向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