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手青-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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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一头鳄鱼,还酷爱鳄鱼皮质地的皮拍子。
另一扇墙上,钉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照片,隐约能看得出是个男孩子,衣服被撩到了肩胛骨上,露出一片线条柔和的后背。
他睡得无知无觉。
头发像黑萤石,肤色像光泽浅淡的白云母。
我哆嗦了一下,仿佛撞破了什么色情又凄惨的秘密,飞快地把门带上了。
钥匙卡在了锁芯里,被我拧得咯哒咯哒作响。
它猝不及防地弹了出来,钥匙上粘了一层暗红色的东西,是从锁胆里刮蹭出来的。
我用绷带草草擦拭了几下,那些黑红的液体都浸到钥匙齿里了,色泽浏亮,金属质地的利齿,把我掌心的伤口磨得生疼。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我的脊椎往上蹿。
鳄鱼的鼻息,几乎贴着我的耳朵,钻进了我的颈窝里。
“都跑到这儿了,”它把那张鳄鱼嘴搭在我的肩上,哑声道,“不进去坐坐?”
它抓着我的手腕,把我抓进了那扇漆黑的门里。
我剧烈挣扎起来,它嗤笑了一声,把我扔到了地毯上。
“上一个来的,是被倒着拖出去的,头发被血糊成一条条的,像把烂拖把。”它道,“不过你可以进来看看,毕竟你是主演。”
我战战兢兢地,被它叼到照片墙前,欣赏那些毫无遮掩的肉体。
它还有心情帮我烤了几片面包,连果酱都帮我细细涂好了。
面包切片被烘焙出热腾腾的麦香,我才啃了几口,又被它推到墙壁上,解开睡裤。
我站不住了,股间又热又烫,膝盖都是软的。那些东西像融化的冰淇淋一样,都糊到了小腿上。
不过我总算磕磕绊绊地把一袋面包都吃完了。
它一个劲地啃咬我的胸口和乳头,来磨蹭我大腿内侧的软肉,我的菇头被撞得晃晃悠悠。我难受得要命,把那颗鳄鱼头推开了一点儿,它眼白里都是狰狞的红血丝,亢奋得难以自制。
绷带上粘了一片湿黏的血迹,还是热乎的,它估计在猎食过程中受了伤,又被刺激得狂犬病发了。
墙上的照片被钉得并不牢靠,和我一起扑簌簌乱晃。
我觉得很恶心,抱着它不停发抖。
我大概抓到它的伤口了,它嘶了一声,眼睛里凶光一闪,把我推开了。
它抓了一副手铐,衬着油亮的皮革。
咔哒!
它把自己的爪子锁在了排气管上,开始砰砰砰撞墙。
那双眼睛痛苦万状地逼视着我,仿佛被从腐肉中驱逐的秃鹫,几乎要垂涎得流下带血的眼泪来。
“吃的在笼子里,自己翻,”它嘶声道,“把药拿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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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翼翼地,给鳄鱼投喂了一板药丸。
它的唾液把牙齿浸得像成排匕首那样,阴惨惨地发光,眼睛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它终于慢慢平静下来了,转而用那条大尾巴圈着我的腰。
它睡得四仰八叉,把我压得像条软绵绵的褥子。
有不少鳄子鳄孙来参观它。
我又见到了白鹿。
它衔了几支药草给我,我掌心的伤痒丝丝的,慢慢结了痂。它垂着头,舔我的掌心,舌头热热的,温和得像一泓水。
鳄鱼的尾巴像铁箍一样,勒得我肋骨疼,那两只冰冷的爪子还缩在我的睡衣里取暖。
我很难受,只能握着白鹿的前蹄,那上头覆盖着一层蒲公英般细腻的绒毛,光泽明净。
鳄鱼懒洋洋道:“泪汪汪地看着人家干什么,你以为他吃素的?”
它带着我,拨开鹿腿上的绒毛,露出两条色彩斑斓的花臂来。
原来是只梅花鹿。
鹿脾气很好,也不发怒,只是抖了抖前蹄,搭在我的掌心里。
鹿教我按摩缓解头痛的方法,我抵着鳄鱼粗糙的鳞片,按摩它头顶的穴位,它的表情慢慢放松下来了。
据它说,这位白鹿医生,乃是它想方设法笼络来的人才,专攻神经毒理学,从前为那家生物制药公司打过工,后来才跟着老山羊救死扶伤。纯澈莹白的皮子下,总归是毒蟾蜍那么不干不净的底子。
鹿仔细听着自己的履历,柔软的鹿耳微微抖动了一下,证明它所言非虚。
它的眼睛干净得充满了迷惑性。
我不太相信肉食动物的鬼话。
鳄鱼笑了:“谢辜,你怎么记吃不记打?”
它还是有点疲倦,我给它按摩了一会儿后颈,等它睡着了,才轻手轻脚地推开它。
鹿站在阳台里,化作了人形,穿着件烟灰色的衬衫,看起来斯文干净。除却那颗毛发蓬松的鹿首,看起来和任何一个人类青年没什么区别。
它听到了声音,回头看我。
“上次忘了问,你是什么品种的蘑菇?”它道。
我说我是一株见手青。
它请我吃了点东西,那是只烘焙得很软和的小蛋糕,我吃得很小心,但枫糖浆依旧沾到了我的鼻尖上。
它拉着我的手指,我没在意,直到指腹微微一痛,冒出了一颗红珊瑚样的血珠子。
它在采集我的血液,导进一枚模样古怪的试管里。
我不做声地看了一会儿,等它收够了报酬,我把蛋糕还给了它。
“不吃了?”它问,“弄痛你了?”
我摇摇头。
它的袖口卷起来了一点,我第一次这么清楚地看到它手臂上的刺青。那是一头棕栗色的驯鹿,皮毛如缎,衔着一朵色调浮夸的蘑菇。
是毒蝇伞。
蘑菇刺目地挣扎,菌盖斜吊在菌柄上,只隔了一层薄薄的油皮,几乎到了身首异处的地步。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到底还是头野心勃勃的草食动物。
“在看这个?”它道,“这是楚科奇人驯服鹿的故事。他们住在欧亚大陆的最东北端,有一部分人以驯鹿为生,剥鹿皮,煮食鹿肉和骨髓。在他们的传说里,萨满驯服鹿,只需要一件东西。”
我茫然地看着它。
“蘑菇。”
驯鹿和人类一样,鹅膏蕈氨酸带来的致命幻觉,让它们在毒素的蛊惑中,醉生梦死。越是色泽丰美的生物,越是含有攻心之毒。
它自嘲地笑笑,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敏锐地发现,它对蘑菇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厌恶。
它试图抚摸我的头发。鹿口中艳丽的毒蝇伞紧挨着我的脸。
我被吓得打了个激灵,推开它,跑进了房间里。
关门之前,我忍不住回头看了它一眼。
它逆光站着,看起来有点落寞,绒毛上烫着一层淡金色的光,毛尖很细,像空气中悬浮着细腻的金粉。
但我不敢靠近它。
我见过的点光源太多了,它们把我烫出了一个一个光鲜的小洞。我在这钝刀割肉般的受戒中,被烫得六根清净,四大皆空。
我心生的向往,总是如芒如刺如刀,无一例外。
我把门轻轻带上了,一点光都漏不进来。
第42章
鳄鱼醒了,正在暴躁地觅食。
看到我,一尾巴把我扫翻,横在它的肚皮上。
我摔了个倒栽蘑菇,它顺势按着我,解开我的睡裤,里头只有片薄薄的布料。我回头一看,这玩意儿总面积不超过半个手掌,箍得两瓣屁股肉嘟嘟的红,跟和好的白面似的。
它又眼睛通红,开始发情了。等它完事了,那片布料被揉得皱巴巴的,能拧出白花花的黏汁来。
我蔫了半天,抱着枕头,啃了块事后面包。
它捉着我的小腿,又给我套乱七八糟的衣服,我被勒得难受,这才发现是条质地柔软的中筒袜,牢牢包裹着小腿,被衬衫夹锁住了,只露出一截膝盖。
它紧盯着我,嘴巴一咧,把我两条腿拢一起,来亲我裸露的膝盖。
“谢辜,你总喜欢光着两条腿,”它道,果然毫不客气地给我咬了圈牙印,“你记不记得,你有个学姐,让你去发社团招新的传单?你就穿的这一身,两团膝盖弯粉白粉白的,跟搽了胭脂一样。”
我被它啃得晕头转向,怎么也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一段冤孽。
它抱着我的小腿,隔着薄薄的短裤,来舔我瑟缩成一小团的子实体,那条锉刀似的舌头,把浅褐色的布料晕湿了一片,我剧烈抽搐了一下,腰眼酸楚得差点融化,只能紧紧夹住它的脖子。
它背上的鳞片冷得要命,我一阵阵哆嗦。
它看起来比我亢奋得多,抱着我跟叠罗汉似的一步三晃,还连累我被门框磕了脑门。
我被撞得魂飞魄散,这才发现它把我连根拔到了书房里,往桌底下一扔。
它大刀金马地拉开椅子,往上一坐,翘起后爪拍了拍我的脸。
它还人模狗样地套了只鳄鱼皮鞋,鞋面抵着我的脸颊,毫不客气地磨蹭。
我像团小蜗牛那样缩起来了。
“会舔吗?”它问。
我老老实实地去舔它的生殖腺。
它又勃然大怒:“他妈的,你怎么连这个都会?”
那根通红滚烫的东西都顶到我的脸颊了,它一说话就凶神恶煞地抖动,挤出来乱七八糟的黏液。
它太难伺候了,一会嫌弃我的节奏太温吞,一会又嘲笑我没用舌头裹住牙齿,还用爪子按我后脑。
我有点缺氧,嗓子火辣辣的疼,含不住的唾液都淌到了下巴上。
好容易捱到它开始高频率抽搐,门开了。
我吓呆了。
高跟鞋的声音,又尖又利。
每一步都在踩我炸了毛的尾巴。
来的是个陌生的女性人类。我蜷在桌子底下,只能看到一双摇曳生姿的长腿,因此不能排除半兽人的可能。
“飙哥,我进组半年了,您还记得我的脸吗?”
她一腿跪在办公桌上,显然是要和鳄鱼交换一个久别重逢的热吻。
鳄鱼道:“哦,有半年了?”
她微愠道:“下次再也不挑温导的本子了,剧组都在荒郊野岭,我脸都被风吹皲了,您摸摸看,是不是?”
鳄鱼沉吟道:“是有点皱了。我记得,你是打手出身?”
她哽了一下,旋即颇有风情地嗔回去:“飙哥,是打星,也要护肤的。”
她把手包往桌上一搁,细细的铂金链如绞索般垂落下来。
鳄鱼态度轻慢地和她调情,裤链敞着,脚下长了一片寡廉鲜耻的蘑菇。
我被它小幅度的顶胯弄得恶心透顶。
那只冰冷的鳄鱼皮鞋,贴着我赤裸的后腰,慢慢滑到了因为跪姿微微张开的股沟里。
它射了。
我喉口痉挛,忍不住开始挣扎,脊背猛地弓起来,把桌子撞得砰砰直跳。
那只手提包顺势滑到了地上。
这桩丑事遂大白于天下。
鳄鱼压着我的后脑,语气不善道:“看什么?”
她显然知情识趣,把包往手臂上一挽:“又有新人了?”
鳄鱼扔了串车钥匙给她,关门声轻轻一响后,它把我从桌底下捞了出来。
果然是群居动物。
在人类社会的序列中,放纵得格格不入。
我把它爪子上的鳞片咬得吱嘎吱嘎作响。
它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摸着我湿漉漉的脸道:“我喜欢光鲜的东西,正好你会发光,像镍币一样,你也不该指望小男孩的许愿池里,只有一枚硬币吧?”
我忍了又忍,才没问它算哪门子的超龄小男孩。
它把我按在办公桌上,剥下短裤,只留着半筒袜和紧扣的衬衫夹,许了一次分量很足的愿。
它兴致大发,催我去做个小蛋糕,给它提供许愿的仪式感。
我晃晃悠悠地爬下去,差点没跪倒在地上。
出房门之后,我撞到了一个女人。
她看样子等了很久,两指细长,斜夹了支女士香烟。风情万种的黑发如乌檀木般,垂在耳侧。
她拎了袋小饼干,在我眼前晃了晃。
牛奶味的。
还是她亲自代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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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饼干的一瞬间,我撞破了一个秘密。
鳄鱼的许愿池,大概长绿霉了。
她穿了一件细肩带礼服裙,抬手时能看到凛冽的锁骨线条,以及白腻胸口上,微露一角的刺青图样,像是孔雀绿的蕾丝贴片。
我第一眼还以为是女孩子胸衣的镶边,有点窘迫地别开眼睛。
她抬手揽着我,透过充满求偶欲的香水味,我捕捉到植物性颜料的味道。
浓烈,饱满,翠绿欲滴。
和医生手臂上的如出一辙。
我抬起眼睛看她。
当然我还不会武断到这种地步,之所以我敢断言鳄鱼绿了,是因为她把我按到胸口上了。
我吓了一跳,那个纹身图案毫无章法地晃荡着,是一头卷着鼻子的小象,挑着一枚名为伊博格的植物果实。刺青的手法很高明,青黄色的尖嘴果实上,还蒙着一层湿亮亮的露水。
我看得目不转睛,她一手拎起了滑落的肩带:“还是个小色胚子。”
我也觉得自己做得不地道,非礼勿视,不由脸热起来。
她道:“好好的小孩儿,跟着周飙做什么?你要想弄点钱花花,我可以帮你跟他叔叔搭个线。”
她两指一箍,在脸上比出了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喏,周飙这个三白眼,脾气还臭,难伺候,他叔除了人老了点,好歹是对过了期的桃花眼,你跟了他去,别碍我的事,行不行?”
我被她这一顿威逼利诱,惊得小饼干都快掉了。
她撩了撩头发,拈了张名片给我。指甲上珠光丰润的水钻,差点啄到我胳膊上的软肉。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她笑笑,踩着高跟鞋一步三晃地走了。
名片落在地上,我有点犹豫地拨了一下,又是那家阴魂不散的生物制药公司。
敢情是做微商的。
被她这么一耽搁,我做蛋糕的质量大打折扣。蛋糕胚上裱了一坨歪歪扭扭的奶油,勉强能看出是条绿皮鳄鱼。
我慢吞吞地端着它,去敲门。
门一开,一股劲风扑面,我就被掀翻了。
它这个吨位的爬行动物,跟个攻城锤似的,差点把我砸进地里去。
鳄鱼祸及无辜之后,又开始撞地板,两眼赤红地扒我的衣服。
它癫得更厉害了,一个劲地揉我的大腿和屁股。我蜷成一团躲它,连袜子都被扯掉了半只。
我看它脸颊上的鳞片都在无规则抽搐,一片乌青惨碧的光,眼睑突突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