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总裁辞职当了影帝-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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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开了几秒钟!他们就看到了!?”顾灼灼刚跑了两步,忽然一个急刹,转身揽起温岳的手臂,将人向上一抛,背在背上。
“!”温岳被他撞得昏了头,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只觉得世界观都要碎了,还坚持说:“肯定不会……”
“是警察!他们有人蹲守在附近,发现了警察!”保镖接到联络后告诉他们,随后想来接手温岳,被顾灼灼让开了。
“你们、看着点后面,我背得、动!”顾灼灼发力狂奔,转眼就奔出去十几米,离树丛越来越近了。保镖一愣,也跟着他跑。
温岳向后看了一眼,本想告诉顾灼灼别紧张,那些人离得远,凭双脚追不上,却被颠得说不出话来。他艰难地喘了口气,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破风的尖啸。
脚边炸开的石块碎屑,和身后子弹出膛的巨响同时接入反应神经,随后是刺鼻的硝烟味,激得人血液上涌。
顾灼灼听到枪响,脚下一个踉跄,电光火石间,本能的调转身体,挡住原本背在身后的温岳。
有枪。
他们竟然有枪。
他们敢在华国境内开枪!?
“灼灼!”温岳撑地站起,一把拉住顾灼灼的衣领,把他往树丛里一推。顾灼灼刚刚站的地面出现几道弹痕。
他顾不得想更多,纵身扑草丛,而后被顾灼灼拉住手,正要躬身向前。
而后他听到了什么东西滚落的声音。
“等等、”温岳忽然停步,喘着气回头看。
晃动的视野里,一只木盒子孤零零地躺在两米远的地面上。
是那盒诡异的蜻蜓翅膀标本。
上一次在办公室睡着,梦见了灼灼不为他所知的片段。虽然至今没能弄清楚翅膀和那个梦究竟有没有关联,但温岳总想再梦多一些,便一直将盒子随身携带。
今天也不例外,这只盒子一直塞在他西装外套的口袋里。
虽然盒身较扁,但修身的西装仍然不适合装它。走路时隐约能看见方盒轮廓,有些奇怪。造型师左劝又劝,把口说干了,也没能让温岳改变主意。
这只盒子就一直呆在他的口袋里,直到刚才,在剧烈动作中掉了出来。
“别捡!走!”顾灼灼也看到了那个盒子,吼他:“快走!”
温岳心中有所触动,虽然跟着顾灼灼迈出步子,却仍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
又一颗子弹破风而来,正正打在盒子上。
木盒被击飞,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一切如慢动作播放,映在两人眼中。
先是转轴被击中,而后是飞溅的木屑。繁复雕花被□□染黑,盒盖大开,里头被软垫保护的蜻蜓翅膀,缓缓落入群星眼中。
顾灼灼在此刻回头。
那对翅膀像是有光停驻,视网膜里映出一瞬而逝的蓝色,让人疑心是幻觉。而下一刻,又一颗流弹飞来,将那对翅膀击穿。
“小心!”温岳猛地扑向顾灼灼,将人牢牢摁在身下。
两人都没看到,翅膀粉碎后,纷纷扬扬的洒下闪光蓝色粉末,正正笼罩在二人身上。
温岳和顾灼灼同时失去了意识。
***
“到底是谁走了风声!?警察不是被林建引走了吗!?”覃存知一张儒雅的脸,此刻却状若癫狂。面前是堆成小山的重要“资金”,身后则是黑沉沉的江面。
“来了!警察来了!”有人惊恐地喊,期间还夹杂着各种听不懂的语言,唾骂着今天的坏运气。
一人冲覃存知大喊:“覃!还保货吗!?”
覃存知双眼血红,一个保字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因为没得选。
这种情况他不可能保得住!
“纳西达!放船!”他怒吼:“货不要了,先走!你们掩护!”
一名手下将小艇扣在案上的绳子解开,覃存知匆匆踏进去,并指挥众人加强火力。他得逃出去,只有重新逃到国外,才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名叫纳西达的手下提着枪,在覃存知上船后也跳了上去。
船身微晃,却让覃存知狂跳的心感到了一点点安全。
他正要叫纳西达开船,岸上又一人凄声叫住他。
“覃先生!”樱花跌跌撞撞地跑来,不顾已经小艇已离岸一米,纵身跃下。她果然没能跳上船,哗啦一声水响后,她狼狈地抓住了船舷。
“覃先生……别丢下我……我是你的……”她楚楚可怜,眼里带着近乎执拗的**,是覃存知最喜欢的模样。
他心中一动,将樱花拉了上来。
“接应的人已经在翠岗了,”纳西达有条不紊的将船尾绳索收起,检查救生圈是否系着,不顾岸边已经大乱的鼎沸人声和喇叭声。
覃存知顿觉安心许多,纳西达是枪林弹雨里走出的人,现在的场面在他眼里跟玩儿似的。
有这样的人效忠,只要今天顺利逃出去,他迟早还能东山再起。
“好了。”纳西达花了一分钟做完准备,正要转向船头打开发动机,就听砰一声巨响。
覃存知惊讶回头,却见到了令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樱花手持撬棍,将它狠狠插进了外舷发动机和船身连接的缝里。
“你在干什么!?”覃存知暴怒,一巴掌将女人掀翻在船底,而后狠狠掐住她脖子。纳西达则冲到发动机前,试图挽救它。
然而这根撬棍直接物理破坏了发动机,短时间里纳西达根本没办法把断了的线接上!
“开不了了!”纳西达吼道:“我没办法!”
“那怎么办!?”覃存知手一抖,松开了樱花的脖子,连滚带爬地冲向发动机。他双手握着撬棍,用力将它拔出,却溅了一脸的汽油。
“充气艇!快、用充气艇!不能被抓,不能被抓到!”他慌忙地揪住纳西达。
对方眼神凶戾:“没有动力,我们根本跑不远!”
覃存知尖叫:“跑不远就不跑了吗?我们总不能束手——”
“船上的人!放下武器!”喇叭声如期而至,如利箭般
刺透覃存知的鼓膜:“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重复一遍,放下武器!!”
眼前闪现着红色的警灯,象征着绝望。身后忽然传来女人的沙哑的轻笑声。
“哈哈、哈哈哈……咳咳……”樱花抬手摸着红肿的喉咙:“我……我会红的……我不会消失,不会消失……”
水声哗啦啦,哗啦啦。
覃存知牙齿咬出血来,死死盯着女人,直到手腕被拷上银色的锁。
再没有未来。
第100章
…………
温岳清楚明白的知道; 自己已经死了。
他飘在半空,俯视下方。
灼灼脸上满是泪痕,被医护人员狠狠撕开,看起来像是在妨碍抢救; 但温岳知道; 是他抱的身体抱得更紧。
小朋友脸上一片茫然; 似乎并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啊?”他麻木地爬上家里派来的车,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眼皮肿得快睁不开,却没人回答他。
“温岳到底怎么了?他生病了吗?今天天还好好的?”他坚持问了几句,最后在难耐的沉默中抿紧了嘴巴。
温岳心中钝痛,想摸摸他的脑袋,再把他粘湿的睫毛弄开; 然而当他伸出手去,却穿过了灼灼的身体,空荡荡的。
这一刻; 温岳突然痛恨起自己来。
为什么不更谨慎一些。为什么高估自己的身体状况。为什么自己是这样一个羸弱的、只会给周围人带来麻烦和痛苦的人。
就连死都死得这样突然,把小朋友吓成这样。
灼灼还小,才十六岁。
就算不怎么喜欢他这个管东管西的监护人; 就死在他面前,多少会留下一段时间的阴影吧。
温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存在。
他跟在顾灼灼身边,坐车来到医院,以有些奇怪的视角观看了一场无效抢救。他听见父母的失声痛哭,一些劝慰,还有一些叹息; 可怜,种种声音交杂着; 有些吵闹。
他不想再听。
温岳茫然四顾,最终在安全楼梯上找到了灼灼。他双手抱膝,没有哭,手机塞在外套兜里,露出一个角来。
顾父顾母还没到场,顾家派来的两个人守着楼梯口,远远看着他,保证他的安全,却不上前交谈。
过了一会儿,警察找来,带他去做笔录,温岳才看见他手指已经冻红,并且微微发着抖。
冷吗?
是冷的。
现在正是江城一年中最冷的时候,我却感觉不到了。温岳这样想道。
***
翌日,灼灼被顾父顾母从警局接回了临市的家。
温岳在外面飘了一晚,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也没地方去,索性一路跟着灼灼回去了。
他活着的时候就喜欢看灼灼,从他身上获得喜悦和活力。只是温岳还没学会怎么表达,就已经失去了未来。
现在无事可做,甚至能正大光明地跟着灼灼,这让他感到平静。
灼灼正在叛逆期,偷拍的画面里他爱说爱笑,非常可爱。可温岳一旦亲身接近他,就会激得他炸开毛,用警惕的小眼神看着。
死后倒是没有了这样的烦恼,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接近他的小朋友,也不会被看到,被讨厌。
但他的小朋友恹恹的,好像一夜之间被从花盆里倒出来,又被踩烂了细嫩的茎叶一般。
没关系,过几天就好了。
温岳告诉自己。
人死如灯灭,地球离了谁都一样转。顾氏温家有再多的钱,几十年前还不存在,几十年后也不好说。
他因为身体原因,从小就有些厌世,更明白个人的渺小,想象过他死后的世界。
而亲眼看到,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父母还有几十年好活,即便失去了他,也还要认真经营江天集团。
亲戚们心思各异,股东们察言观色,只医院一夜,时间就在不停向前狂奔。
灼灼也会这样吧。
他会渐渐忘了自己,在父母的管教下继续学业,之后无论是继承顾氏,还是真的奔着自己的理想成为演员,都是新的路程。
伤痛会过去的。
可直到一月后,他葬礼那天,灼灼都没有再笑。
顾灼灼一身黑色,排在队伍前列,第十二个献上花。温岳数着人数,看着他停下脚步鞠躬,站在门口,不想进去。
温岳转身看向外面。
天气特别好,像要把冬天晒化的阳光,温柔地洒在睡懒觉的野猫身上。没有阴风,没有冷雨,哪怕他这个葬礼的主人空荡荡站在这里,一切也都鲜亮和谐。
这就是这个世界本来的样子,只有灼灼变了。
如果能和他说话就好了。
温岳忽然想。
尽管灼灼以前讨厌他,但经过这一遭,还在危难的时候向他求助,想必那点恶感已经散了。自责是没必要的,连他父母都没有责怪灼灼,灼灼应该懂其中的逻辑关系。
灼灼那么聪明,他应该懂的。
再给他一点时间吧,温岳这样想。会好的,肯定会好的。
***
七月中旬,学校放了假。
顾灼灼和家里说了一声,被司机送往顾家老宅。
他本来这个夏天就该考完所有试,前往联盟国读大学,但因为离家出走耽搁了半年,一切就要往后拖了。
顾灼灼似乎一夜之间长大,每天只顾刷题,不再跟同学出去玩,社团也退了。
他甚至扔掉了整整一柜子的珍稀影碟收藏。
顾父顾母很欣慰,每天好话不断,时不时还让他劳逸结合。因此很爽快地同意了他去看看温家父母的请求。
“去吧,但别打扰太久。老温最近也忙。”顾母说道。
顾灼灼嘴角抿出一个不太真实的弧度,一路沉默着到达目的地。
温家老宅的管家和灼灼相处过不短的时间,待他很亲切。
当顾灼灼提出要温岳上学时所有练习册时,老管家没有多作犹豫,果断答应了。
“不用问问叔叔阿姨吗?”顾灼灼似乎有些忐忑。
“没关系。”老管家慈爱看他:“本来也正收拾房间,这些都会打包好收进库房。基本不会再拿出来了。”
顾灼灼眉头皱起,跟在老管家身后,眼中一片阴霾。
盛夏阳光炽烈,即便室内有空调,箱子里的书本被晒到的地方,仍然让人有快烧起来的错觉。
这是温岳上大学以前单独用的书房,很大。因为家具都搬出去了,而显得空旷。
“这些都不要了吗?”顾灼灼问。
“……是打算改装一下。”管家无奈:“时不时看见小岳留下的东西,温先生和夫人觉得难过。重新布置一下,更容易走出来。”
“为什么要走出来?”顾灼灼轻声说:“他们想忘记温岳吗?”
“……”管家怜惜地看他,叹了口气:“小岳已经去世了,活着的人还要生活。得想开点。”
顾灼灼沉默半晌,声音有些抖:“那海庭呢?叔叔阿姨打算卖掉那儿吗?”
“……不会的。”管家道:“那边离得远,不去就当看不到了。我有定时差人过去打扫。”
顾灼灼似乎松了口气,又道:“那……那我能过去吗?我偶尔……过去看看。”
管家看了他很久,久到顾灼灼垂下眼睫,松开手,就要道歉时,听到管家说:“可以。”
“我让人去换把锁,你把指纹录上,以后你派人去打扫吧。”管家说:“这些书也都带走吧,我叫人给你送去。你想放在哪儿?直接放海庭也可以。”
顾灼灼眼睛闪了闪,然后伸手揉了揉眼睛,久违地笑了一下。
“谢谢。”他说。
温岳就站在管家身后。
他静静看着灼灼,心中滋味复杂难言。
那滴眼泪将流未流时,就被他看在了眼里,可惜不能伸手去擦。
顾灼灼得到管家的帮助,把他曾经用过的书都带到了海庭,专门腾了一间客房用来放置。然后花了一下午,从他的练习册里挑出几本字多的,带回了自己家。
那天起,顾灼灼开始学习温岳的笔迹,每一个细小的习惯都不放过,观察练习,乐此不疲。
他连握笔的姿势都开始学温岳,有时写得投入了,不小心回到自己的习惯中,他发现时就会用钢笔笔尖戳进掌心里。
温热的血把黑色墨水冲出来,滴滴哒哒往下流。
温岳光用看的,就感觉到了疼,疼得他头皮发麻。
顾灼灼自然也是疼的,而且很记疼,这样重复了三四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