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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洋糖块儿哗啦响-第17部分

小说: 洋糖块儿哗啦响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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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贩子嘻了嘻脸,靠在水泥墙上伸了个懒腰,“那可不,要是赶上‘龙王怒’了不能下水,今天这生意就做不得了。”
  “这‘龙王怒’是个什么说法?”
  “最常见的嘛,就是江上刮大风,海上掀大浪。”鱼贩子挠了挠剃得光青的头皮,话里带了两分无奈,“俺们靠天吃饭,不像老哥您养着圈里的在家好拾掇。”
  “嗨,也难。”
  小老头叼着老烟枪闷出一大口白雾,把自己呛的一顿咳嗽。
  鱼贩子抄起大手替他拍了拍背道,“这猪崽子好好关在窝棚里,还能插上翅膀飞出去不成。”
  “野话。”小老头被他逗得又咳又笑,腰刚弯下去,就张着嘴巴打了个响亮的嗝儿。
  鱼贩子还就跟他聊上瘾了,拉着他的胳膊不松手,“老哥,再给你讲个新鲜事,昨儿我晚上绑船的时候,听人说乱葬岗上闹鬼哭呢。”
  “哟,扯谎来的吧,哪能这么玄乎?”
  这种传闻听着没准头,小老头在砖头块上磕了磕烟锅,并不打算把他的话当真。
  “个把月之前的事了,住在附近的几个村子,吓得晚上天还没黑就往大门上插梢子,也就都咱们城里离的远,拖到最近才得传开。”
  鱼贩子喉咙里呛了一口冷风,干咳了一声絮絮叨叨地补充道,“有几个穷疯了的小混混,半夜去死人身上扒东西,这就遇上了脏东西。好点的当场吓得尿裤子还有力气跑,倒霉的直接瘫在地上看着那东西一跳跳地走了。”
  卖猪肉的老头嘴上“嗬”了一声,听出了兴趣,“有说那脏东西什么样儿吗?”
  “说出来渗的慌,大红的袄子配着高跟鞋,穿得倒像个新娘子,就是脸上的七个窍孔各挂了一道血柱子。”
  鱼贩子搓了搓膀子,自己把自己说寒颤了。在旁边听热闹的张妈跟在后面腿一抖,手里的萝卜没拿稳,骨碌碌地滚到了路中央。
  “哎哟大婶子,我这萝卜不是铁打的,您可轻着点儿。”卖菜的老婆子指着摔出坑的麻萝卜心疼道。
  “我买我买。”
  张妈迈着大脚跑到大路中央捡萝卜,人蹲下去看到了一双高跟鞋,鞋的主人腕子上“叮当”一响,鬼使神差的,她脑子里自动浮现出一对小银镯。
  “个把月前城外乱葬岗闹鬼哭呢。”
  “那脏东西,大红袄子高跟鞋,穿得像个新娘子。”
  “这脸上啊,挂着七道血柱子。”
  张妈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这闹鬼哭,掐掐天数可不正是小六奶奶没了的那段日子吗。
  高跟鞋“嘀嗒嘀嗒”离她越来越近,像一根倒了刺的棒槌,不紧不慢地磨在张妈心头敲木鱼。
  张妈抬起头,没看到掐红嵌金的绣凤旗袍,却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女人脸。她顺着那对弯弯的柳叶眉,一路看到对方十个指头上鲜艳的红蔻丹,心上突突一跳,开始从牙缝里往外渗寒气。
  恰巧这时候,大街上又不知从何处走出来一条送殡长队,敲锣打鼓,唢呐凄切,把理丧的冥币洒得漫天飞舞。
  站在大太阳下面“死而复生”的六姨太,就在这档子间隙里,踩着一地纸钱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张妈脸上裹着大围巾,后背早就冷汗涔涔。她哑着嗓子无声干嚎,魂不守舍地从地上爬起来,麻萝卜不要了,痛风药膏也不买了,拎起菜篮子二话不说,撒着一双大脚往回跑。


第35章 高跟鞋
  “张妈醒了,张妈醒了!”
  李涛声一脸喜色地挑起帘子跑了出去,他端着药汤一日来三趟,看到张妈从床上撑着身子坐起来,连忙跳出去通知管家二叔跟三少爷。
  陆流云下午歇在家里没有出门,正准备差人去叫洋医生过来看病,没想到张妈竟然及时醒过来了。他心里一高兴,立马扔下手里新得来的两本电影画报,颠颠地跟在后面看张妈去了。
  如今这人虽然醒了,精神头却还是不济,张妈身上害冷,勉勉强强喝下去半碗小米粥,又重新窝回了被子里。
  “你先好好养着,身上要是不舒服就直接讲出来,年纪大了可不能捱着。”陆流云差人去搬取暖的炉子,在这空档里自己坐在床沿上帮张妈捂着手。
  “别担心,我吊在嗓子里的这口气已经顺下来了,出不了岔子。”张妈笑呵呵地在被子底下拍拍他的手背,心里收到了这孩子对自己的好。
  “哥儿,去把门关上,我有个事情要私下跟你讲。”
  张妈使了个眼色过来,陆流云立马会意,走过去把站在门边瞅热闹的丫头小子们,一股脑儿全唬了出去。
  “人都走了,我让李家的小子在门口帮我望风,你要讲什么就放心说吧。”
  “我怎么着也想不通啊。”
  张妈恍了恍眼睛,拧着眉头说道,“大白天的,好像是有人在办丧事,纸钱撒了遍地。这小六奶奶笑着从街对面走过来,我那个心惊肉跳啊,整个人裹着大围巾坐在地上出了一头一脸的冷汗,后来再往巷子里看的时候就没人了。”
  “没事的张妈,你应该是心里紧张看错了,好好养病吧别想太多,就当发了一场噩梦。”
  陆流云细致地替张妈掖了掖被角,把这心神不宁的老人家哄安稳了后,轻轻把门带上出去了。
  不远处的小花园里,老管家正气咻咻地揪住个嘴里没把儿的大小子训话。一拍二拎三破骂,把那混蛋娃子唬得眼泪鼻涕蹭了满手满脸。
  “没气性的小鳖孙子,我可怜你娘老子供不起一家八口人,使钱把你买进来扯你吃穿扯你住。你倒是正事没学着一件好,背后叽歪有一套。上外头听了两声玩话,就回来跟人瞎三道四,这家里没鬼也得给你活生生地捏出一个扫帚星来。”
  大小子被他骂的一噎一噎的,哼唧唧地站在旁边连泪珠子都不敢擦了。
  老管家打铁趁热,作势要罚,大巴掌距离他头顶一尺高,顺势警告道,“说,下次还嚼不嚼舌根了?”
  “呜……呜呜……”大小子被吓狠了,一时半会刹不住眼泪,张嘴也就只有个哭。
  倒是站在旁边听壁角的陆流云,被他俩逗得绷着嘴巴“噗嗤”了一声。他没想到老管家这一张巧嘴碎碎念起来,竟然比菜市场上抢生意的老婆子还厉害。
  “行了,下去吧,以后管家吩咐你的时候还需认真听着。现在年纪小说些没腔调的浑话顶多挨顿鞭子,以后大了也这么不收嘴,走上外头可有的是吃枪子的日子。”
  陆流云上来配合老管家唱了一出白脸,把哭得欷欷的大小子打发回下房,等了一会儿见人走远后,转过身来言归正传道,“李叔你还记不记得六姨太当时是怎么死的?”
  “这个啊。”老管家想了想开口道,“大帅把虫炉子里剩下的活蛊,一股脑全灌六姨太喉咙里去了。那人倒在地上登时就开始七窍流血,过不一会儿,我看她好像连身体都开始发僵……最后,这人没了活气之后,当晚就按照大帅的吩咐,用草席裹了尸体悄悄扔到乱葬岗去了。”
  老管家记忆重现,想起六姨太死时候的骇人场面,到现在都脊骨发凉。然而陆流云接下来要说的话,则更让人腿上打寒。
  “李叔,你觉着,这人有没有可能没死透呢?”
  陆流云踌躇不定地踢踏着地上的小瓦片,慢慢在花坛旁边踱步子。
  老管家耷着嘴巴暗道玄乎,想了又想,对陆流云摇了摇头。
  “少爷,这人是普通人,大帅八年前亲自从云南边镇带回来的六奶奶,不是那山里成精的妖猫跑上门来作祟。要说她没死透,难道还能尾巴尖上搭着九条命脱胎不成?”
  他是无论如何不想再翻这档子破事了,六姨太当时就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一场闹剧早该凉透了。如今怪闻又起,真不知是哪里吹来的邪风妖沙,非要刮的这大帅府里不生安宁。
  “行吧。”陆流云弯腰一脚把眼前的小瓦片踢开,不再往下问了。平整的瓦面撞上他的鞋头碎成了稀稀拉拉的小石块,挨个擦着泥地骨碌碌地滚到了花坛旮旯里。
  傍晚时分,聂金宸单独到外面没滋没味地大嚼了一顿后,回来找聂平川做了一番内心剖白。
  “舅舅,我想回去了。”
  他本是个肩膀厚实的大个子,现在手足无措地虚靠在沙发上,委委屈屈一别扭,颇有种猛虎低头的弱气感。
  “怎么了,大城市不够你新鲜的?”
  聂平川不知道外甥又抽了哪门子的疯,话一开口,这心里头就情不自禁地带了一丝不耐烦。
  “待着没意思。”聂金宸领带歪在脖子上,闷声闷气地说道,“反正就是住不惯。”
  他这大山流水里养出来的豪爽性格,一旦出门受了拘束,就爱往牛角尖里钻,觉得自己跟快节奏的大城市格格不入。
  “哦,那意思是我亏待你了?”聂平川不懂安慰人,自己也是个大脾气,当即就有了变脸的趋势。
  “咱们就非得在天津搅浑水?”聂金宸从沙发上蹿起来反问道。
  “阿宸,你就不想把我们的大家园发展到外面来吗?”聂平川深呼吸了一口气,耐着脾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好言相劝,“二十年前,有人欠了聂家一笔账,不讨回来不安心啊。”
  “我不跟你争道理,反正没那个野心,也没那个傻劲。”
  明明在云南的时候日子过得风平浪静并无不适,那又何必再来贸然生事。想到这里,聂金宸脖子一梗,硬是油盐不进。
  “看出来了,你就是个脑子里不通气的愣头青。”聂平川带了火,指着大门怒喝道,“滚出去。”
  门被“哐当”一声甩上了,屋子里又成了空荡荡的模样。聂平川心烦意乱地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正准备站在窗前抽上一根解解闷。这时候耳边忽然听到,后院里传来仆人们催收衣服的高声吆喝。他抬头一看,果然外面又变了天。
  这一点跟家里比起来倒是挺罕见,云南的雨总是要下不下,近乎了无,故此他出门的时候从来不带伞。
  “这里没有青山绿水,雨下起来也是不好看的。”
  空气中飘起了淡淡的脂粉香,聂平川站在原地背影微侧,乱了身后高跟鞋的节奏。
  角落里的窗户忘了关,凉风夹着细雨进来一吹,门被带出“咔嚓”一声轻响。
  一双雪白的酥手从后面抱上了他的腰,腕子上银镯晃荡,映衬着指甲上的大红蔻丹,端的是葱段水灵。
  “金燕子,下去!”聂平川不悦地拍了拍女人主动勾上来的大腿,面无表情地呵斥道。
  “怎么,大当家嫌我?”金燕子弯弯的柳叶眉,往乌丽鬓角一挑,悻悻地松开了手。
  “你该做的都做完了,随时都可以回云南,何必在我身上花心思。”
  聂平川拿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来,堂皇拒绝了这桩送上门的美意。
  金燕子抿了抿红嘴唇,失了脸上的笑模样,黯然问道,“没有其他话了吗?”
  “苦了你了。”
  “好,我为你卖了八年身子,到头来统共也就只值四个字。”
  金燕子的眼圈带了红,“早知大当家这么狠心,我还不如死心塌地的留在大帅府,好好给陆瑾和当六姨太。”
  她眼中风情万种的颜色,褪成一点子雾蒙蒙的黑迹,看上去楚楚可怜却又不肯退让,重叠了聂平川埋在心底的那片熟悉影子。
  “没名没分地跟着我,你就开心了?”
  聂平川抬起金燕子的下巴,自下而上轻轻抚摸那张脸,宽大的手掌停在她的眉毛下面,遮住了那双泪光闪烁的杏仁眼。
  这里最不像,他在心里想。
  金燕子一口咬住聂平川的手指发了狠,立刻就有血珠从他手上的薄茧沁了出来。聂平川怀念这股疯劲,尽管悸动的源头不是出自同一个人。
  他站在原地不动,耐心等金燕子咬够了,这才伸手挑开她衣领的盘扣,露出里面漂亮的锁骨和纤细的脖子。可惜他没有机会把金燕子跟那个小女人,对除了脸以外的身体部位进行比较。
  一样吗,不知道,似乎也没有知道的必要。那女人不爱他,也不见他,这一点直到现在都没有改变。
  “转过去。”
  聂平川把金燕子按在墙上,从后面脱了她身上的衣服,露出旗袍之下同样玲珑有致的曲线。
  “去把头发弄直了,洋不洋,土不土的,我看着别扭。”他埋头亲了亲金燕子垂在肩上的摩登大卷,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另一张熟悉面孔。
  聂平川内心挣扎地发出一声喘息,这妄想的快感使他兴奋沉醉,能让他回到二十年前的某一天。
  那个时候,他站在那个小女人面前,还不曾输得一败涂地。


第36章 愣头青
  金燕子坐在梳妆台前素着一张尖尖的瓜子脸,尽管两颊粉黛未施,可美人胚的好底子摆在这里,这人搁镜子前照出来依旧是皮肤雪白,容颜细腻,保养得宜的脸蛋上轻易找不到一丝皱纹。她翘起小指慢慢整理被不小心揉到打结的尾梢,原来的浓密卷发已经按照聂平川的喜好尽数拉直。
  金燕子微微抬起下巴,如云的乌发穿过木梳的齿缝,又重新落到了腮边。镜子里眉眼干净的清淡模样,让她找回了几分年轻的感觉。她满意地给自己打了两条大辫子,扪心自问并不输给十八岁的大姑娘。
  说到底,她今年也只过了二十六,算是完全褪去青涩,由内而外地熟成了一颗饱满的果子。这样的年纪老是不老,然而也不算小了。金燕子拿起口红给自己抹了一个鲜艳嘴唇,心想自己没几个八年能拿出来陪谁干耗了。
  她在陆府的角色是棋盘,聂平川是那只下棋的手,远在千里之外调兵遣卒,企图把陆瑾和将死在最后一颗帅子上。
  金燕子是云南土家出身,略微懂得用虫炉去养些简单药蛊。她本意是拉拢孙师长起外心,那炉下在陆瑾和身上的小蛊,不过是帮聂平川扰乱视线幌子,没指望它有用。
  可惜孙师长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眼中只有财色二字,目光短浅终归不成气候,到头来反而打乱了她跟聂平川坐收渔利的计划。为了自保,金燕子预先在染指甲的花汁里调了慢毒,一旦身上见了血,就会触发药性,造成断息致死的假象。
  一切安排得都很顺利,只不过陆瑾和害她活吞下去的那炉药蛊,还是让其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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