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堂-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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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棣虽在哥哥的劝说下去容家认错,但嘴上不情不愿,一对未婚夫妻没说几句便闹得鸡飞狗跳。
盛世棠卸下眼镜,捏了捏眉心,很担心傻弟弟放跑这位又富有又真心喜欢他的容小姐。陆雪洲抱着热水杯,面色苍白的坐在他身边,却只是一副什么意见也提不出的画,反倒一旁为陆雪洲续水的盛小娥小心翼翼献策:“听说现在流行出去度蜜月,要是二少爷和容小姐也出去玩一趟,说不准就和好了。”
盛世棠肯定此意见的时候,陆雪洲激动地哆嗦了一下,盛世棠先是瞥他一眼,然后关切道:“又疼了?”
陆雪洲拿杯子的手颤抖,几乎撒出水来,却还强迫自己做出盛世棠最喜欢的姿态,柔柔弱弱哀求道:“下周我想去祭拜姑姑。”
盛世棠果然爱怜得将他抱到腿上,手摸进他的衣内,玩着一对乳珠道:“陆姨娘死了这么多年,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祭拜她?”狭长的眼睫低垂,沉沉盯住陆雪洲,毫不掩饰疑心。
陆雪洲笑了,颇有玉山倾颓的美感,盛世棣发觉自己年纪大了,人也博爱了许多,无论陆雪洲这张脸是哭是笑,他都看得高兴。
“正好是十周年,我想去尽尽孝。”
“表面这样乖巧,”盛世棠抚摸陆雪洲腿上留下的疤,开始笑:“暗地里拖着伤腿都把你的老同学勾搭到家里了,嗯?”
“我以后再也不见他了。”陆雪洲立马道,反正陈立廷已经和容小姐谈完了,没有必要再用医生的身份。
盛世棠兴了一阵子风骚入骨的凤斯鸣,再回头看陆雪洲,发觉倒底还是自己养的人最合意。可惜陆雪洲那副身体自吸食鸦片以来,无底洞似的怎么养也不胖,抱起来硌手。
不过陆雪洲刚抽完那会儿,迷糊呆滞的模样倒是分外可爱。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也不浪叫迎合,还像从来没被操过一样喊疼。
陆雪洲软绵绵趴在盛世棠腿间,吐露出舌尖,听话得舔吻他的小兄弟。花样繁多,无处不至,如同在完成功课般认真仔细。
挺秀的肉根翘起,又硬又热,在红润的嘴角蹭下白浊。陆雪洲慢吞吞退开,却被盛世棠扑倒在身下。
“别让我再知道你见那个陈立廷。”盛世棠一边掐着他脖子,一边将被舔硬的东西戳入肉`穴,想起十年前哭哭啼啼来家里投亲的小少爷,松开手安慰道:“你乖乖的,我以后就再也不把你送人了,连世棣都不。”
陆雪洲疼得哭叫,拿脚蹬他,却没什么气力。盛世棠一下一下顶着,待干涩的穴里又湿淋淋流出血色,兴奋得如同见到落红。
操得尽兴后,盛世棠勉强满意,撂下人将自己收拾得体体面面扬长而去,又为弟弟操心去了。
13
几天以后,盛世棣和容佩因坐火车转去御京玩了,盛世棠才松了口气,带着陆雪洲出城。汽车穿过喧哗热闹的街后,往荒凉的山坡开去。
陆雪洲的姑姑是无所出的小妾,不能进盛家祖坟,在乡下的坟堆里头僻开出一块地方葬的。这地方对盛大少来说实在无法下脚,便停在远处等他。陆雪洲买了很多祭品,叫司机帮忙拿到坟前。
乱七八糟的坟堆里,陆姨娘的坟显得干净而冷落。陆雪洲没脸来看她。逢年过节也只是托小娥前来打扫。
青山隐隐,在燃烧的火焰背后千重万叠。
背后传来几声枪响。
陆雪洲跪着往火堆里又扔了一张冥币,回忆自己这十年,发现它只剩下一片空白。
诸般苦痛,好似在这枪响里消失殆尽。
他对姑姑笑了一笑,是纯真孩子般的、得到解脱的快乐。
司机吓得腿软,叫了声大少,跌跌撞撞就朝车跑去,被陆雪洲喊住。
“我方才叫你帮忙拿东西,是救你一命。你要是不知好歹还往过跑,就算我白费心思了。”陆雪洲说完,从他垂下的手中拿过了枪。
干完活的黑衣人们拖着盛世棠向他们走过来,司机抱头跪下,哀嚎道:“陆爷,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您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你是无干的人,我不连累你。”陆雪洲看着山,仿佛看不够这连绵的郁郁青青似的,“盛世棠在车上遇了袭击,你怕二少找你麻烦,就赶紧收拾家当跑出潼海了,成不成?”
盛世棠挨了精确的四枪,分别在四肢,于身体上并不致命,却能狠狠磋磨盛大少的心灵,前来探病的宾客在遭此横祸的盛老板面前走完恭维、唏嘘、抹泪的程序,就结束告辞了。
陆雪洲一直低头削着苹果,待人都散净了,才将苹果叨在自己嘴里起身离去。盛世棠嘴里塞了麻核,瞪圆了眼睛,朝着他潇洒的背影呜咽,却稍一动就痛得抽搐,泪撒了满脸。
陆雪洲的世界里全然没这人似的,对他的一切充耳不闻。
14
“小娥,多谢你了。”陆雪洲接过茶杯,道谢。
盛小娥回过头,手足无措地答应一声,她意识到自己心口砰砰巨响,完全影响了思考,拽着辫子发羞。
“你不要害怕,盛世棠出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没有你支开盛世棣,盛世棠也注定要挨枪子,”陆雪洲以为她是在害怕。他发觉自己好像被掏空了爱恨似的,嘴上诚恳的说着抱歉,其实置身事外似的不带任何感情,“我左思右想,不知能够回报你什么,能想到的只有自由了。”
他拿出命令盛世棠从管家那里要来的合同书,连带银元,交到盛小娥手上,“这是你做盛家佣人的合同,这是盛家依据违约条款付你的赔偿金。”
盛小娥往后退,惨白着脸问陆少爷是否要赶她走。
陆雪洲不意她的反应这样大,但他完全出于好心。一方面,他不想把满目痴迷的她留在身边,陈立廷告诉他,对于不喜欢的人,没有回应就是最好的回应。另一方面,“傻姑娘,自由才是你最宝贵的东西。”
时间慢慢临近过年,陆雪洲被陈立廷撺掇着留了胡茬、学会自己煮饭、买了几身养胖一些才能合身的西装,剪了据说青年们正时兴的新发式。还特意转赠给他几本外语书籍,陆雪洲很感激,坐在桌前兴致勃勃翻了几页,见到满篇爱与希望烦躁的灰了心。
他明白这人教自己适应新生活,但是他自己却心知肚明,没有用的,他对繁华陌生的外界毫无兴趣,只是在费力伪装成一个正常人,一旦闲下来就会倍感疲累。
盛世棠的伤口在他授意下一直在反复,直到手足彻底废了,陆雪洲还是觉得不够,他的眼睛太明亮了,充满了可厌的情绪,于是陆雪洲给他用了鸦片。
看他发作,陆雪洲便心情很好的抱住他,爱不释手的摸他的眼泪。
陆雪洲回到盛世棠的床前,直愣愣的不知坐了多久,盛世棠身体忽然一抖、用脸蹭他的手,陆雪洲醒了神,抓着他的头发轻声细语:“你还是少抽一点罢,我还得折磨你十年才够本呢,早早死了我不划算。”
陆雪洲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清醒,他把和别人的往来看做一本账,加加减减,免于对谁动心。但是盛世棠欠他太多,十年以来,日甚一日。
陆雪洲咽下水温滚烫的咖啡,舌苔发麻,他喜欢,烫的时候是感觉不到苦味的。
没过两天,盛世棣的电报就到了,只有两个字,速回。
盛家的生意陆雪洲什么都不懂,扔在那里一团糟,就算盛世棣回来了短时间也腾不开手。他烦恼的是这小子的帐不好算,虽然他当情人不合格,但怎么也是当弟弟看大的。
陆雪洲陷入不能自拔的烦恼,算来算去,最终决定再纵容小孩子最后一回,罢了。就依古人所言,相忘于江湖。
小娥已经解决了,还有谁,凤斯鸣,这种人一辈子情情爱爱,一颗心来来去去,剖开了只为一个利字。他帮陆雪洲牵线亡命徒,陆雪洲便送他两箱金条做养老钱。凤斯鸣哭着掐他一把,叫他拿上一笔钱赶紧跑路,那两泡眼泪真心假意按什么比例掺的,估计大名伶自己也摸不准。
陆雪洲浮起客套的笑容:“多谢关心。”
15
在处理盛世棠的问题上,陈立廷和陆雪洲产生了分歧。
“你应当远离这个人,离痛苦的源头远远的,下半辈子活的好好的才是对你最好的选择。”陈立廷拿着买好的船票道。
“谢谢你,立廷,我明白你说的道理,”陆雪洲知道他为自己好,强忍住不耐心,说,“但是你不懂,咱俩算账的方法不一样。”
陈立廷看见他执着的眼神,心情复杂,是他关心则乱急躁了,镇静了情绪道:“对不起,我不应该把自己的思想强加于你,只是以后不要朝我说谢谢,和我用不着。”
不过好在没有陷入僵局多久,陆雪洲跑去问盛世棠:“你是喜欢我在你身边,还是再也不见你呢?”
被折磨到如斯地步的盛世棠竟然手忙脚乱扯住他,痛哭流涕道:“别走,我花了这么多年时间爱你,你得留在我身边。”
“有病。”陆雪洲蹙着眉想了半天,道。
既然如此,陆雪洲就下定决心漂洋过海,躲到盛世棠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去,陈立廷一开始就放不下这位生活还不能自理的小宝贝,拿着偷偷买的船票跟上去了。
海外异国,陆雪洲竟然顺顺利利在海边找到一份工作,这座小城人很少,不用怎么接触陌生人,他很喜欢。
过了一年半载,陆雪洲突然在一个街角转身,对跟在自己身后的陈立廷道:“你难道不知道,一个人如果不喜欢另一个人,不好的回应就是最好的回应吗?”
“这句话是我当年告诉你的。”
“记得还跟?”
陈立廷见他竖眉瞪目,感觉刻意透漏行迹测试出的结果还不错,面上稳住一副正经到不行的德行,愉悦道:“我还知道,喜欢一个不喜欢我的人,把喜欢藏在心里就是最好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