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养一只土豪-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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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么激动,能劝好就不错了,还能聊什么?”乙三道。
邱晴并未起疑,只是用一种混合了嫉妒与羡慕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拍了拍衣摆,走在前面道,“接下来,我得带你去见见族长。别嫌麻烦,你这次既然是以邱氏族人的身份上的山,就必须得见族长。”
“怎会嫌麻烦?”乙三暗道:等见到族长,有一些事情得问清楚一些。
两人出了自家大宅,行了约莫一盏茶的时候,眼中便望见邱氏族中一块宽广的平台。穿过这平台,便到了族长的住所。
早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站在门口等着。
乙三随邱晴向那老者行了一礼,而后邱晴便退到一旁。
“你就是阿雨了?”老者将乙三往内引去,“二十年没见了,老天保佑,你竟安安生生地长大了。过来吧,我们爷孙两人好好聊聊。”
乙三听到“爷孙”二字,并没有太过意外。老人的眉眼间与那被关在石室之内的女人十分相像,就如那女人与乙三那般相像。
“您果然是我的外公吗?”乙三问。
老者摸着胡子笑了笑,寻了个椅子,也叫乙三自行落座,“‘外公’啊……自从坐上这个位置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叫我。晴儿那小子自幼和我生分不说,就连你的父母,也许多年没叫我一声‘父亲’了。”
“对他们而言,大概‘族长’比亲缘更重要些吧。”乙三道,“倒是我,在外面野了二十年,难免不懂规矩。”
“孩子,何必如此说?”老者笑道,“不管在外面多久,你既然回来了,就还是我们邱氏的孩子。”
乙三问,“那我还能出去吗?”
气氛一时沉寂下来。
乙三笑道,“实不相瞒,我这次之所以来行雾山,只是为了帮别人取一样东西,怕是不会久留。毕竟我在外面过得很好。”他生来就是这么一股执拗的性子。那女人口口声声说他不该回来,他的反应便是“我凭什么不该回来”。换了眼前老者,这么一副他理所应当就该回来的态度,乙三自然又是另一种反应。
毕竟,他从未想过要在邱氏呆一辈子。
老者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一笑,“你见过邱冰了吧?”见乙三疑惑,又补充道,“就是我那个不孝的大女儿。”
乙三这才知道自己的母亲名为邱冰。
“冰儿会和你说什么,我大概能猜到一些。她太偏激了,从小就这么偏激,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还不知道收敛。”老者道,“也是我当年放在她身上的心思太少,以至于没来得及制止……唉,算了,当年的事情,再说也无益。只苦了孩子你。”
乙三听出这指的是什么事,忙道,“还请外公详细告知。”
“你这孩子……好吧,那我就说与你听。”老者摇头叹道,“冰儿自幼就是个心比天高的人,不甘困守行雾山,三番四次试图离开。然而那些年里,因为刚好出了邱眉的事情,朝廷把我们盯得前所未有的牢,我们又哪里敢由着她闹腾?后来她长大了,结了婚,生了子,我们便都以为她该收心了,谁知她竟然……”
乙三苦笑着接道,“带着孩子一起逃走了吗?而那个孩子,就是我。”
老者点了点头,“谁能想到,生下第一个孩子之后,她的偏激比之从前居然有过之而无不及。以往她还只是自己一心想要逃走,有了你之后,她竟变得宁愿自己死,也要赶在仪式之前,将你送去外面。”
“后来,她自然被你们给找了回来。”
“对。”老者点了点头,语气中带了几分唏嘘,“如果我们不找,大雍朝廷就会拿着鞭子在后面赶着我们找。那时不比现在。那时候的敬明帝,可是年轻力壮得很。两位皇子也都健在,都是最为少年意气的年纪。”
“你们将她找回来之后,便一直关在那石室内吗?”乙三道,“还有她的眼睛……”
老者道,“她既然犯下大错,必然会有处罚。”
乙三点了点头,又道,“你们只找回了她,却没找回被她带走的孩子。”
“是啊,我们都被她摆了一道。”老者神色怅然,“当年她被我们围在了一处山崖时,怀中还抱着一个娃娃。然后,她眼看着再逃不掉了,竟然一把将那娃娃给丢下了山崖……”
乙三豁然抬起了眼。
“那时候那个娃娃的哭声,我到现在还记得。”老者阖上了眼,“我们都想不通,她怎么就那样狠得下心?也是因此,我们才都以为你已经不在了,自然不会再去寻找。直到现在,真真正正再度看到了你,我才明白:她当年所害死的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你,那根本就不是她的孩子。”
乙三的手心渗出了汗。
他明白邱冰是如何做到的。这种手段一点也不难,她只需要找一户人家,将两个孩子掉包就好了。那户人家的孩子被她丢下了山崖,她的孩子则很有可能会被那户人家养大。
如果真的一切顺利,真的被那户人家给养大了,会如何?乙三忍不住面色发白,浑身都泛出冷汗。在这一个瞬间,他甚至庆幸起那场自己经历过却已经记不得了的大洪来。那场大洪彻底摧毁了那户人家,也摧毁了乙三鸠占鹊巢的可能,令他终究还是成为了一个孤儿,只靠着自己活了下去。
“你的母亲,就是这么一个女人。”老者笑着问,“她是个彻头彻尾疯子,对不对?”
乙三想要点头,却最终没有点头。
邱冰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但不知为何,乙三竟觉得自己并非完全不能理解。邱冰做了这一切,甚至不惜害死一个最无辜的生命,只为了将自己的儿子给丢到外面。丢在外面了又如何?如果死在外面,难道真的不如活在邱氏?无论是邱冰的作为,还是她的想法,乙三都完全无法认同。然而那种决绝,那种不甘,那种不顾一切,又是乙三所能理解的。
老者通过他的目光,品味着他的想法,笑道,“你果然是她的儿子。”
乙三抬起头,与他对视。
老者再度阖上眼,“而我……也果然是她的父亲!”
说着,他振袖起身,声音徒然拔高,“她是疯子吗?她是,她自然是!但我也是!我们邱氏全都是疯子!几百年了,被困在这里几百年了,要如何才能不疯!”
乙三静静地看着他。
好半晌,老者才收了那副高昂的姿态,整个人却又突然萎靡起来。
“按照大雍数百年前替我们邱氏定下的规矩,你既然回来了,就一辈子别想再走。”邱氏族长老态尽显,一字一句,缓缓地道,“但阿雨……你是我们唯一在外长大的族人,你是我们唯一没有经历过仪式的族人……”
最后三个字,终于从他唇中艰难吐出:“你走吧。”
“‘仪式’是什么?”乙三问。
族长勾起一副怪异的笑,“这是我们邱氏的秘密。”
62大乱将起
此刻在乙三的面前;摆着两条路:
承认自己邱氏族人的身份,真正踏入这块所谓的“墓”中;成为邱氏的一员。
抑或者扭头就走;假装自己从来没有到过行雾山,也从来没知道过自己的亲缘是落在这里,只是作为一个纯粹的外人;从此与邱氏再无瓜葛。
“若我不入邱氏,就无权打探邱氏的秘密。”乙三问;“你之所以不告诉我‘仪式’的事情,是这个意思?”
邱氏族长略带悲哀的看着他,“你既然要走,自然应该了无牵挂的走。知道那种事情,对你没有好处。”
“我不走。”乙三断然道,“我改主意了,不走了。”
老人抬了抬眼,并没有显得太意外,只是叹了一声;“何苦呢?我们都已经没了别的活路;你却还有。若只是为了一点好奇心……”
“如果是在你和我说那些话之前;我走了,也就走了。”乙三打断了对方,“但我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么多,也见过了自己的父母以及你,听说了母亲曾经做过的事情,更明白了我血液里流的是何种血脉。我还能一走了之吗?”
“就算如此,你也不必让自己一生都困在这里。”
“要不了一生的。”乙三笑道,“大雍困了邱氏数百年,总没办法一直困下去。你也知道,邱氏总有解脱的一天,不是吗?这数月来,邱晴做了那么多事,不就是为了让那一天快点到?我就算被困在邱氏,至多也就是数月之期。与我那偷得自由的二十年相比,这算得了什么!”
“数月?”老者摇了摇头,脸上神情有些无奈,“你这娃娃,倒是会想当然。是啊,要真顺利,或许连数月都要不了。但这数百年来,你以为我们就看到过这一次机会,就努力过这一次,就押过这一次注?只不过以前我们都押错了,谁知道这次是不是对的……若是又错一次,谁知道下次再有机会时,又是多少年后?”
乙三笑容不减,“外公,凡事未想胜先想负,虽谨慎有余,却未免失了锐气。”
老者一愣。
“既然要赌,赌的就是一个‘胜’字。”乙三道,“不然还赌什么赌?连自己都不想着自己一定会胜,老天又凭什么会站在自己这边?”
老者若有所思了片刻,而后苦笑道,“终究是少年意气。”
乙三没再尝试说服,只问道,“哪怕是在这行雾山内,也该有办法与外界传递消息吧?”
“自然是有。”
“有就好,那我便赌了。我知道我是一定会胜的,反正我也输不起。”乙三问,“现在可以告诉我何谓‘仪式’了吧?”
老者看了他半晌,最终只能叹道,“这个倔孩子。”
他领着乙三到了屋外的广场,伸手一指,“这便是举行‘仪式’的地方。每一年,大雍朝廷都会派下数位天使,将我们邱氏所有的族人都集中在这里。”
乙三等着他继续说,他却忽然停顿下来。
半晌后,他才道,“你既然从山下过来,应该听说过邱眉的事情。”
“魔尊之妻,如雷贯耳。”乙三道,“可惜红颜薄命,没几年便病逝……”
“你真以为她是病逝?”族长笑着问。
乙三悚然一惊。
“虽然自从她叛族之后,我就与她再无联系,但……”族长道,“我猜猜看,她在头一年里应该还是颇健康的,一年之期一过,便骤然倒下了吧?等闲的,这里大抵就直接死了,若是有人愿意拼命拿灵丹妙药续她的命,还能再续个几年,但最多也不会超过五年。你看,我猜得对不对?”
乙三沉默许久才苦涩地道,“正是如此。”
“她早就知道会这样……明明早就知道会这样,却还是叛族了,就为了一个男人。”族长叹道,“也真是个痴儿。”
“这就是‘仪式’?”乙三问。
族长点头,“没错,这就是‘仪式’。”
“正是因为有‘仪式’在,虽然我们每年都有人下山,但除了那么一个痴儿,没有敢在尘世间呆满一年的。”族长顿了顿,又道,“下次的‘仪式’,就在两个月之后了。你若是后悔,只要在那之前,就还来得及。”
乙三不言。
等告别了族长,再度与邱晴回合,乙三心中还是沉得像揣了一块巨石,轻易平复不了。
邱晴见他脸色不对,“族长与你说了什么?”
乙三摇了摇头,故作轻松道,“不过是些家常。话说回来,我听说邱氏族人下山都只有一月之期,你这次却多耗了好些月,不打紧么?”
“一般是一个月,但朝廷那边最近管得松了,小心些就能不让他们发现。”邱晴不知其意,随意道,“但也还好就这几个月,若是再多几个月,便麻烦了。”
乙三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叹了口气,又问,“你与那大雍的安宁公……皇子,达成的是什么协议?”
“他找我们要了一具人偶。”邱晴答道,“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该交付了。”
一个月啊……乙三想着,忽然顿住了脚步:上次祁爱白来信,说了与安宁公主的婚期,可不是就在一个月之后吗?
乙三原本想着到时候就算不搅局,也绝对要亲自从头到尾盯得严严实实,现在可好,赶不回去了!这可真是糟糕……得赶快去一封信,让祁爱白自己多加小心才行,千万别让那人妖假戏真做了……
等祁爱白收到信,已经离婚期不到半个月。
他将这信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心中明白乙三在紧张些什么,不禁暗笑。郑匀陌究竟会不会假戏真做,这码事,自从上次与他说开之后,便再也用不着谁来担心了。
打从那天起,大概是因为已经绝了为早逝的姐姐物色姑爷的念头,郑匀陌对祁爱白的态度一落千丈,别说以前偶尔会有的讨好与卖乖,连戏弄都没了。再加上郑匀陌最近往死里忙,若不是见祁爱白好歹算是个熟人,平日里怕是连招呼都懒得打一声。
不知道的都以为郑匀陌是在忙婚事,知道的才明白他忙的是大事。
祁爱白不禁缩了缩身上的细袄:相比之下,他更担心郑匀陌会不会翻脸不认人,大事办着办着,就随便把他给炮灰了……
随着婚事一天天临近,郑匀陌越发不见人影,祁爱白的担忧也就越重。
还好距离经脉重塑已经过了大半年,祁爱白现在也勉强有了些自保之力。
如此,便到了婚期当日。
一大早祁爱白便被人从床上拖起来洗漱打扮,新郎服穿着大红花带着,出门骑着高头大马,领着浩浩荡荡一行人开往了公主府。
祁爱白头一回成亲,完全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还好他也不需要懂什么,事事都有人专门打点,他只用跟着混就好。
祁爱白也对这门婚事毫不上心,本就是做个样子,自然乐得一路都跟着混。一众人马见他如此本分,不懂就是不懂,绝不随意指点,也都乐得让他跟着混。
行了小半个时辰,祁爱白混到了公主府门口。又混了大半个时辰,新娘混上了轿。回到驸马府,又是一番混来混去,混完这礼混那礼,一连整整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