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莫-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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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能用吗?”单钰博把手里的美国驾照在前台服务员的面前晃了晃,看到她皱眉,便说,“通融一下吧。”
服务员看看他,又看看关唯晨,把打好的单子放在台上:“这里请签字,再填写一张访客登记。”
前台为他们办好入住手续,还没说明房间的方向,单钰博已经转身往侧门走去。
“你是不是应该把我的身份证件还给我了?”关唯晨看他轻车熟路地往外走,问。
单钰博看看他,说:“那不行。万一您不把房钱还给我,怎么办?”
闻言他笑了一声。
下了台阶,单钰博转身倒着走,双手依然揣在口袋里,说:“有人跟您说过,您笑起来非常好看吗?”
“怎么了呢?”关唯晨看着他被未融化的白雪照亮的脸,似笑非笑地反问。
单钰博想了想,走到楼下时拿出房卡过了门禁,回头对他说:“觉得您不笑太可惜。可是,想到您对别人笑,更觉得可惜。”
楼里没有人,他说出口的每一个字节都显得尤为清晰动听。关唯晨微笑说:“你可真会讨人欢心。”
走到房间门口,单钰博打开门,问:“那有没有讨到您的欢心?”
关唯晨没有回答。他带上门,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摸到了单钰博冰冷的手腕,在灯亮起来的同时,把单钰博圈进了怀里。
前一次的记忆没有回到单钰博的脑海里,所以才让关唯晨的吻显得陌生。突然落到唇上的温柔在单钰博的脑海里引发了一声巨响,温差让他们的呼吸都带着浓重的潮气。这潮气是炽热的,在橙黄色的灯光下,弥漫成雾一样的梦境。
单钰博想把他风衣的纽扣解开,却来不及。关唯晨把他的手拉开,外套拉链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里像是一声撕裂。很快,他拨开了单钰博的外套,让衣服自然而然落到地上。从房间的门口到床,大约有五米的距离。这个吻让单钰博忘记了距离,仿佛不会停。
遮光窗帘没有拉上,路灯熹微的光穿过薄薄的白纱落进了房里。关唯晨背着光,微凉的手伸进了单钰博的衬衫里。单钰博轻微地打了个寒颤,在脱掉关唯晨的外套以前把钱包从他的口袋里拿出来。
真是个好习惯。——单钰博从他的钱包里取出安全套时,心想。这个想法只在他的脑海里闪过了一秒钟,很快关唯晨舔舐在他胸口的温热让他的思维断了层。单钰博还没有看清他究竟做了什么,被子就遮住了大片大片的光亮。他往柔软的枕头上沉下去,看到关唯晨压下来,轮廓线条被微弱暧昧的光线描绘得那么清晰。单钰博想说点什么,可开口很吃力。关唯晨细心地吻着他冰凉的耳朵,轰隆隆的呼吸笼罩在他的听觉里,润热让单钰博睁大了眼睛。
“单钰博。”关唯晨的手缓缓地将他的手臂往枕上压,像是展开一张他即将要誊写的羊皮纸,缓慢地叫出他的名字。
单钰博怔怔地看着他,沙哑着声音问:“什么?”
他攥住他的腰把他往下拖,在亲吻他的同时,解开他的皮带。单钰博的手向下扶住了他的腰,听着带扣相碰的声音,在自己的裤子被扯下去的时候,利落地打下拉链,双手穿进了他的裤子里——
先是紧致的表皮,再是有力的肌理,单钰博还没有把手往前滑,腰上突然一紧,被关唯晨用力地抱进了怀里。他感觉自己离开了柔软的床,仿佛被捞到了半空中,却丝毫没有关于不安定的畏惧。落到肩头和胸膛的吻像花瓣一样柔软,软得像是猫爪一点点挠着心尖,他勉力低下头,看关唯晨往自己下半身滑去。当关唯晨压开他的双腿,从膝头开始一点点地往他的大腿根部吻去,单钰博看得真真切切,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关……”他发现自己没有办法言语。当关唯晨把他含进去,他重重地倒在了枕头上。露在被子外的那块身体渐渐冷下来,但单钰博没有办法顾及。他的脑海里全是关唯晨,还有他正在做的事情。这两样加起来,重重叠叠,有力地撞击着他的心脏,钳制住他的气息。
单钰博想把他推开,可当手指滑进他的发间,又显得那样虚弱无力。过了度的紧张和超了限的欢愉把他拽入了深不见底的空白,他之于关唯晨的敬畏、关唯晨之于他的体恤重重地碾压着他的知性。他如同走在山崖间细小的钢丝上,对坠落充满了渴望和恐惧。呻吟凝结在他的喉咙里,单钰博的呼吸时而轻、时而重,分不出煎熬和喜悦,想叫又叫不出声音。直到关唯晨用空出来的手把被子拉起来,将他带回温暖里。
当那一刻来临,单钰博觉得自己连手指都在发麻。而关唯晨很快就握住了他的手指,穿过他的指间,把他扣紧。“先生!”头一次,单钰博对高潮产生惧怕,拼命地挣开他的手指,却被关唯晨重重地压住下腹,任他将精液留在了自己的口腔里。
高潮过后,单钰博的心脏跳得犹自飞快,扑通扑通,如同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他怔怔地看着关唯晨,目光与他相碰的一瞬间,单钰博皱起眉头,无奈而愧疚地推开他,翻身蜷进了被子深处。
关唯晨也钻进来,他捡起掉在枕头边的安全套,用牙齿撕开包装,说:“叫我名字。”
他落在单钰博耳畔的气息,带着荷尔蒙的气味。单钰博在黑暗中看不见他的眉眼,过了很久,他抬起湿漉漉的手,把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热而腻出来的汗抹到了关唯晨的腰上,然后顺着腰上的弧度,摸到了他的后背。单钰博想问为什么,但一些关于过去的回忆令他自发自觉、令他难以启齿。欲望浇灌在细细密密的自尊上,单钰博翻不了身,反而难耐。如果他留了指甲,说不定能在关唯晨的背上留下深深的印记。关唯晨却好像没有感觉到他的用力,架起他发虚的双腿,也不等他开口了。
第34章
接起电话的那一刻,单钰博发现自己的脑袋沉得发慌。他的咳嗽声吵醒了还睡着的关唯晨。
“喂?”单钰博遮住说话的声音,缩在大床的角落里打这个电话,“我在外面。什么事?”
原来是周弋一晚上没见到他回宿舍,打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单钰博挠了挠额头,心想自己回学校也很快,便问:“很快。怎么了?”
电话里的内容单钰博没来得及听清,腰上突然被关唯晨伸过来的胳膊一捞,拖回了被窝里。单钰博惊得连忙捂住了手机话筒,眼看他压过来,对他瞪起了眼睛。关唯晨却笑了。他笑了。
“还闹着呢?我挂了。”电话那头恐怕听到了被子悉悉索索的声音,不耐地说。
单钰博在关唯晨的臂弯里翻了个身,说:“我就在东门这边。你吃早餐没?要不要我给你带回去?”
“待会儿给你发消息,你照上面的买吧。我今儿不出门了。”周弋说,“不耽误你,挂了。”话音一落,电话挂断了。
单钰博看看手机屏幕,背上感觉到关唯晨嘴唇的柔软和胡渣的扎痒,笑得肩头抖了抖。他趴在枕头上问:“您今天没有大宗大宗的生意等着您去处理吗?”
“我想先处理你。”关唯晨说完,勾起了他的腰。
他被迫跪了起来,回头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换个地方?我要洗澡。”
待到从浴室出来,单钰博看到手机里的消息已经是四十多分钟前收到的了。他的手指被水浸泡得起皱,坐在空调底下吹暖风,水珠从湿漉漉的头发上淌下来。没来得及流到肩膀上——关唯晨把一张毛巾盖上了他的肩头。
单钰博琢磨着消息里罗列的东西都能在宿舍楼下的超市里买到,还是决定回了学校再给室友买。他正要向关唯晨道别,回头见到他在打电话,便把话重新咽了下去。
从昨天开始,单钰博的嗓子就不太舒服。他喝了很多热水,还是没能抵抗住感冒的来袭。趁着关唯晨打电话,他把衣服穿好,抽了一张纸巾走到浴室里擤鼻子,纸巾上却沾了一些血丝。是天气太干了。他把纸巾丢进垃圾篓,又走出来倒热水喝。
“今天有课吗?”关唯晨结束电话,问。
单钰博坐在沙发上擦头发,叹气道:“怎么可能没有课?从早上到晚,还要做课题。”他顿了顿,奇怪地看向他:“您为什么看起来会这么清闲?您不应该是世界上最忙的人之一吗?”
“圣诞过后就没什么特别的事了。有一个收购案受到审查,一直没出结果,我过来看看。”关唯晨说话间,有条不紊地穿好了衣服。他听到单钰博打喷嚏,斜睨了他一眼,说:“头发吹干,带你出去买药。”
单钰博一听笑了,抬头望着他,问:“您有钱吗?”
这恐怕是关唯晨听到的最可笑的问题了。为此关唯晨走过来,笑着抬起手抚了抚他的脸:“你说呢?”
他的掌心和指尖都有点凉,让单钰博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脸在发烫。他的眼眶也在发烫,这无疑是感冒的征兆。关唯晨弯下腰来吻了吻他,顺势把他拉起来。单钰博歪着脑袋打量了一番他下颌上发青的胡渣,看起来倒是比干干净净的时候少了几分清心寡欲的味道。思及此,单钰博抬手抚了抚他的脸,就像刚才关唯晨把手放到他的脸上一样。
“扎吗?”他别过脸,胡渣蹭到了单钰博的手心里。
单钰博抿嘴一笑,收回手,问:“扎哪里?”
“你说扎哪里?”听罢,关唯晨笑着往他的腰上抓。
他连忙转身要跑,却躲不过,被他抓回了怀里。关唯晨的下颌蹭到了单钰博的肩窝里,又麻又痒。单钰博笑着挣扎,说:“我再不给我的室友带东西,他得活活饿死在宿舍里了。”
“你要去哪里给他买吃的?”他仍旧抱着他,问。
单钰博耸肩:“超市。”
“那走吧。”说着,关唯晨放开他,从衣架上取下风衣,往后甩开利落地穿到了身上。
单钰博的手里抱着羽绒服,看着他,问:“您有钱吗?”
“我有你。”关唯晨随口说着,伸出的手却再没掐中单钰博的腰。
他躲开了。
新年的第一天,又雾霾了。
风倒是不大,只是灰色的天气让行人的脸都变得格外冷漠。单钰博看不清这些冷漠——他的隐形眼镜又弄丢了。想着这样回去也不方便,他索性推开了位于校门口商场一楼的眼镜店玻璃门。
他们恐怕是新年的第一批客人,意兴阑珊的店员看到他们,精神立刻上来了,转而在柜台后面热情地问有什么需要的。单钰博要买一副日抛。他走到柜台前说了自己最常用的那个眼镜品牌,却被问需要什么颜色。
“什么颜色……”他拿起店员取出柜台外的那几只眼镜瓶,对着关唯晨的眼睛比了比。
关唯晨微微地皱起眉,问:“做什么?”
“您说哪个颜色好看?”单钰博把瓶子放回柜台上。
店员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但过了好久,关唯晨始终没回答,让她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她把嘴角往上提了提,拿起其中一只瓶子,介绍说:“这款流光紫,卖得非常好。颜色朴实、自然,而且带有神秘清新的感觉。”
“基佬紫?”单钰博随口说。
店员一听,努力撑起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半晌,她无比尴尬地呵呵笑了笑,缓缓地放下了眼镜瓶。
关唯晨说:“原来的眸色就很好看。”
听罢单钰博把柜台上的瓶子全推回去,说:“无色的就好。”
戴上隐形眼镜以后整个世界看起来清晰了许多,单钰博甚至能在转头时看清关唯的胡渣,看起来特别硬。
尽管关唯晨说要给他买感冒药,但单钰博在校医院取药可以报销,还是谢绝了他的关心。他一直都没有向单钰博问起为什么他需要回到学校里上课,单钰博想,恐怕姚晋弘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他了。这倒也好,他不问,也省得单钰博解释。
对于这一点,单钰博倒是很感激关唯晨。一来他不知道从何说起,二来,他委实不愿意向关唯晨说。他觉得两人保持如今的关系挺好,开了房,第二天起床后,可以一起逛逛超市算是约会,不问彼此的生活过得如何。生活还能够如何?它是它本来的面貌。对于本不在一个世界的人来说,听说了也只是听说,不可能了解。纵然了解,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为免回到学校被同学撞见,单钰博想方设法要在校外和关唯晨道别。为此他决定把采购的地点转移到商场楼上的超市,他拿了一辆购物车,对着信息里的内容一件一件地寻找。
“您有逛超市的经历吗?”单钰博记得阳光广场的负一层均设置了超市。
“有一段时间没有逛了。”关唯晨看他在东张西望,问,“你要买什么?”
单钰博看看手机:“卫生纸和洗发水。”
关唯晨说:“这里没有,你得往里面找。”
闻言单钰博吃惊道:“您有段时间没逛了,还这么清楚?”
“这跟我逛不逛超市没有关系。”关唯晨解释说,“一般来说,生活必需品的货架会设置在距离收银台最近,也就是距离入口最远的地方。商家选择将不那么必需的消耗品放在前面,增加它们被顾客看到并选购的几率。如果来超市买菜的人一进门就看到自己要买的柴米油盐,那么他们选购小商品的可能性会很小。”
单钰博夸张地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哦……”
“‘哦’什么?”他好笑地问。
他无比认真地说:“跟着您涨知识!”
关唯晨走在前面,面无表情地看着货架上的零食:“那你还不要一直跟着我?”
“我跟着您啊!”单钰博说完,推着车跟了上去。
信息的内容很长,很快单钰博的购物车满了,但扫购还在继续。关唯晨不做奉陪。他中途接了一个电话,不知不觉地走远。单钰博不去追究他去往了哪里,再看购物单里的下一项。
看到“套”这个字,单钰博挑了一下眉,按住语音按钮对着麦克风说:“你谈恋爱了?”
过了一会儿,周弋用文字回复道:性生活和谈恋爱没有必然联系。
单钰博心里笑了一声,觉得不无道理,可还是问:您上一次性生活是什么时候?
周弋的回答是简洁而坦白的:昨晚。你也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