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莫-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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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吗?”关唯晨攥着他的腰,声音沙哑。
单钰博咬着嘴唇,双手翻过来扶着吧台的边缘,试图摇头。发烫的脸颊不过是轻微地动了动,嘴唇擦到关唯晨的耳边,他空出一只手扶住单钰博的后颈,随着一个几乎令他窒息的吻,缓缓地挺了进来。宛如生锈的锯子擦过干枯的朽木一样难捱,隐约就要出现引人头皮发麻的感知,单钰博在他开始用力时,背上骤然发冷。
很快他觉得都是错觉。很快,关唯晨烫得晕染出汗水的掌心抚到了他的背上。背上太滑,手掌一路往下,随着手臂的力度,单钰博被他锁得太紧,前面摩擦在他平实的腹部,渐渐地,连悬空的腿也开始发抖。
关唯晨握住他发凉发抖的膝盖,汗落进了单钰博的眼睛里。他闭上眼睛,当关唯晨湿润的吻把他吞没,他觉得如果自己睁开眼,便是刺眼的光亮。单钰博没有睁开眼睛,他抬起手臂抱住关唯晨,用更深的吻回敬。
第42章
早上单钰博醒过来,才发现房间的落地窗正对着庭外的一个宽敞的泳池。阳光穿过棕榈树,落在泛着碧蓝的池水里,让整面窗户都显得格外明亮。他坐起来,腰拉出一阵刺疼。
关唯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了,更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单钰博在床上呆呆地坐了几分钟,回头看了一眼床头那只只有时针和分针的白色闹钟,见到自己的眼镜放在旁边,拿起来戴上,下了床。
衣服找不到了,他裹着晨袍往外走,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晃了一会儿,隐约闻到烘焙的香味。他跟着味道走过去,见到了正在厨房做早餐的关唯晨。
“你的衣服我收起来了,十点半会有人过来打扫卫生,衣服也会清洗。衣帽间在主卧旁边,我的衣服你应该能穿。”他把煎好的鸡蛋放在吐司上,看单钰博还站在门口,说,“如果你不嫌弃。”
单钰博还没洗脸,脸上带着浓浓的倦意。他走到流理台旁边,俯下身闻了闻煎得精致完好的鸡蛋,疑惑道:“你不是素食吗?怎么煎鸡蛋了?”
“你要吃,不是吗?”他从冰箱里拿出牛奶,给单钰博倒了一杯。
他的手才碰到杯子,就感觉到关唯晨没有松手的意思。但单钰博还是握住了杯子,问:“你吃早餐了吗?——我还没刷牙。”
关唯晨垂下眼帘,看了看单钰博有些出油的鼻尖,轻轻地笑了一声,仍是侧过脸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亲:“还没。”说着,他松开了拿着杯子的那只手。
单钰博靠在流理台上喝牛奶,摘下眼镜揉眼睛,问:“那你吃什么?”
他从冰箱里拿出两颗苹果,一大一小,在他的面前比了比。单钰博重新戴上眼镜,把大的那颗留给了他。
“你想在哪里吃?”关唯晨端起那盘刚才做好的早餐,“餐厅?花园?还是琴房?——我要去一趟琴房。”
单钰博把自己的苹果也放在装早餐的盘子里,接过盘子,问:“去琴房,你弹琴给我听吗?”
“你不嫌吵就行。”关唯晨咬下一口苹果,再度把盘子拿过来,往外走。
单钰博想着他从昨天晚上说的话,一直到刚才这一句,忍不住疑惑道:“你为什么总是觉得我会嫌弃你?”
“你不会?”关唯晨偏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思忖片刻,不理会他抛过来的反问,只道:“我会不会是另一回事。先说说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关唯晨认真地想了想,笑得倒是很平淡也很理所当然:“大概因为我喜欢你吧。”
听罢,单钰博笑道:“先生的告白还真是平易近人。”
“高高在上怎么行?”关唯晨随口说完,看着他,问:“对吧?”
单钰博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了。他失笑地摇了摇头,只好说:“你说是,就是吧。”
琴房不大,除了靠墙放置的那架古钢琴外,还有一张小圆桌和一把椅子。桌上的东西没来得及收拾,书在上面摊开,单钰博远远地望见,看不到上面有文字。
关唯晨把早餐放在桌上,合上厚重的书本放到一旁,拉开椅子:“坐。”还没等单钰博坐下,他又走到窗户边把百叶窗拉开。
单钰博发现这座房子里随处可见钟表,不但房间里有,厨房的冰箱上也放了一只闹钟,就连琴房的墙上也挂了一个。他把喝到一半的脱脂牛奶放下,问:“先生,你家为什么没有佣人?”
“这里算不上我的家。”关唯晨在钢琴前坐下,说完静了静,回头远远望着单钰博,问,“以后要去我家吗?”
房间里很亮,单钰博凝望着关唯晨被光照亮的脸,良久,他淡淡地笑了笑,重新把牛奶端起来喝。尽管他避而不答,关唯晨还是看了他好一会儿。直到单钰博的牛奶即将喝完,不得不放下杯子,拿起刀叉,半开玩笑地问:“我有这么好看?”
“好看。”他平静地回答,转身面对钢琴,双手放在琴键上。
下一个音节已经是从琴弦上发出来振动声,十分轻巧,如同一只才从屋檐上落下来的猫咪,几步之后,窜到单钰博的脚边。
是猫赋格。
在关唯晨的琴声中,单钰博吃着早餐,时不时望一眼窗外蓝色的天空和白色的云彩。桌上的是一本手工书,他信手翻开,才发现书页的不同。
果然先前见到的不是错觉,页面上真的没有油印文字,凹凹凸凸的点排列出难以分辨的字句,单钰博放下手中的餐刀,用指尖触碰,慢慢地读完了扉页上致敬的句子。
猫不知什么时候溜走了,变成一阵不知名的微风。单钰博吃完早餐,将餐具放在一旁,把书端到面前,开始认真读。关唯晨弹的是一首他没有听过的曲子,生涩而沉稳,一些段落像是巴洛克,可却不同,仿佛总有些单钰博以为自己听不明白的意味,指尖下的书页也同样。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读过盲文,一个句子要感知很久才能完全读懂。琴声中有着重复和变奏,来来回回,像是徘徊不前。单钰博听着听着,琴声戛然而止。他不解地抬起头,见到关唯晨已经把左手放了下来,只留着右手试几个音符。最后,他连右手也放了下来。
单钰博等他转头,才诧异道:“刚才那个是你作的曲子?”
“还没写完。”关唯晨遗憾道,“写了好一阵子了。”
他问:“为什么要写那么难过的曲子?”
关唯晨淡然地笑笑,说:“不然你怎么知道我难过?”
单钰博微微一怔,不解道:“你难过吗?”
“你说呢?”关唯晨反问。
他只觉得莫名其妙,听不明白关唯晨说的话,于是换个话题,拿起手里的书,问:“这本书叫什么名字?”
“《帕洛马尔》,我去年在都灵一家手工书店里买的,正打算你来的时候送给你。”关唯晨合上钢琴,“早餐吃完了?”
单钰博点头,把书合上重新观察了一番这本手工书,问:“但是第一扉页上怎么会写了我的名字?”
“我让书匠加上去的,免得你弄丢了。”他走过来,拿起餐具往外走。
单钰博起身跟上去,半信半疑道:“只加了这一页?”
关唯晨说:“你看完就知道了。”
十点半,家政人员前来打扫卫生,清洗衣物,在洗衣房里忙活了半天。
趁这段时间,关唯晨和单钰博在车库外面把那辆还留有海沙的跑车冲洗了一遍,期间关唯晨接了两个电话,但都没有离开。
单钰博把水桶和抹布提回车库里,听到前面传来了门铃声。他心里纳闷会有谁来,想提醒关唯晨开门,走出来却发现他在打电话。等了半天也没人去应门,单钰博只好往外面走,找到客厅里的可视电话打开。
视频里,两个女孩子放大的脸令单钰博愣了愣。其中一个女孩留着一头俏丽的长发,冲镜头笑,打招呼道:“嗨,是屋里藏了人吗?还不开门?”
她俩手里都抱着满满几只纸袋的食材,一副要来聚餐的模样。单钰博看到女生神似于关唯晨的眼睛,猜到她是谁,也不回应,而是直接给她们开了门。不等人进来,单钰博走回车库,对还在擦车的关唯晨说:“你女儿来了,还带了个小姑娘。”
“哦……”关唯晨稍微愣了一会儿,才恍然。他把抹布丢回水桶里,解释道:“我忘了她说过这个周日要过来。”
单钰博不太确定地往外面指了指:“我从另一个门先回去?”
他皱眉:“为什么?”
这问题倒是把单钰博问住了,明明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两人正僵持着,客厅里已经传来了Vanessa的声音,喊了关唯晨好几回。关唯晨走出去以前,指着单钰博说:“不许走。”
单钰博丧气地站了一会儿,只好也走了出去。
客厅里却见不到人。过了一阵子,那两个女生从厨房的方向走出来,Vanessa看到单钰博,愣了愣,失笑道:“还真藏了人啊。”
单钰博在心里吁了口气,打招呼道:“你好。”
“嗨。”Vanessa抬起手,手指动了动,转而向身边一脸茫然的朋友解释说,“爹地藏了一个大帅哥在屋里。”
剪着学生头的女生放空着双眼,惊讶无比地说:“大帅哥?”
Vanessa重复打量了单钰博一次,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坏笑道:“对,非常帅,而且身材很好。”
单钰博看着朝自己的方向侧过头的女生,只觉得语塞。——她看不见。
“喂,不要这样一直盯着女孩子看,这很没有礼貌。”Vanessa不客气地提醒。
他一怔,忙道:“对不起。”
“这是Lucy,Vanessa的好朋友。”关唯晨介绍道。
单钰博问候道:“你好,我叫Clive。”
Lucy两只空洞的眼睛一直望着他,略微羞涩地点了一下头:“你好。呃,我爸爸是关叔叔的钢琴老师。”
这样看来,她们两个从小就认识。单钰博下意识地说客套话:“那他的钢琴一定弹得很好。”
Lucy怔了怔,腼腆地笑笑。
“你是英国人?”Vanessa走到鱼缸旁,抓起放在旁边的鱼料,往里面投食,随口问道。
单钰博耸肩:“不是,我从北京来。”
她讶异地回头扫了他一眼,手指敲敲鱼缸壁,对着那缸小丑鱼说:“那你的英语说得挺好,比上回那个好多了。”
“Vanessa,够了。”关唯晨冷淡地开口。
她莫名其妙地望向父亲,理所当然道:“不是吗?上回那个连长句都说不顺。他叫什么名字来着?那个想去好莱坞发展的中国演员。——Clive,你也想去好莱坞拍戏吗?”
单钰博看到Lucy摸摸索索地找到沙发,又绕到前面坐下来,他回过神,回答道:“哦,不。我是交换生,来留学的。”
“洛杉矶不错吧?”她笑问。
他无所谓地撇撇嘴:“还好。”
Vanessa轻轻地挑了一下眉。
“关先生,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感觉到Vanessa并不希望他留在这间屋子里,单钰博顺着台阶下来,说。
关唯晨却皱起眉头,问:“周末你能有什么事?”
这话反而让单钰博觉得好笑了:“您不能以为全世界只有您是忙里偷闲吧?”说完看到他眉间的皱纹更深了,单钰博把语气缓和下来,说:“我先回去了。”
不等他再开口,单钰博分别和这两个女孩说了再见,径自离开。
离开客厅不过两步路,身后突然发出了一声巨响,吓了他一跳,像是什么东西砸到地上的声音。单钰博没有回头,而是加快了脚步。
一直到坐上回程的巴士,单钰博才忽然想起来,关唯晨说要送给他的那本书,他忘了带。
第43章
到了周末,Restaurant客人特别多,恰逢有几个服务生出去送外卖,留下来的人忙得不可开交。有一对小夫妻带着家里的小婴孩来吃饭,从开始点菜时起,小孩儿就哭闹个不停。在哭闹声中,单钰博侧耳认真记下他们点的菜,身后传来铃铛声,他回头看了一眼,见到是关唯晨,微微错愕。
小孩儿越哭越厉害,单钰博从口袋里找出水果糖递给年轻的母亲。女士诧异地望着他,他对她微微一笑,开始向这家的男主人复述他们点的菜。有了糖吃的小孩儿泪眼婆娑,但嘴巴倒是乖乖地闭上了。单钰博把糖果盒放进口袋,转身发现竟然还没有人上前招待关唯晨,只好自己走了过去。
“先生,中午好。请问几位?”单钰博话音刚落,又有新的客人走进了店内。
关唯晨站到一旁:“一位。”
单钰博往店内张望了一会儿,找到角落里的一个空位:“请跟我来。”把关唯晨带往座位的时候,单钰博让一个正在送水的同事去招待刚进门的客人。
“不好意思,现在只有这个座位了,您将就将就。”单钰博从围裙里掏出手帕将餐桌用力地擦了一遍,打开桌上的餐具一一摆好。
关唯晨坐下来,还没说话,单钰博就被旁边那桌的客人叫了过去。他抱歉地看了关唯晨一眼,将菜单打开摆放在他面前,往那桌走去。
那桌客人来了很长一段时间,原先进门,也是单钰博让他们坐到这里来的。或许是因为位置较偏,导致他们叫了好几次服务员没叫住,他们点的菜也迟迟没有端上来,唯一的那盘飞饼已经吃了个精光,连添水的人都没有。
单钰博一走到他们的面前,就被他们一顿指责。他早已把单子下往厨房,不知为何到现在菜还没接着上,只好好声好气地道歉。这桌客人好不容易找到个服务员申诉,语气难免不好,单钰博说了几次现在马上去催,他们却没有让他去催的意思,而是拿投诉做威胁说个不停。
单钰博不是没有见过难缠的人,在他们停下来喘息的片刻,他态度诚恳而严肃地说了一句:“我马上去催。”然后立刻转身离开了。
“您看好菜单了吗?想要吃什么?”单钰博重新回到关唯晨面前,拿出点菜的小本子,低头等着记。
关唯晨把菜单还给他,说:“胡萝卜炒杏鲍菇,一碗米饭。菜用植物油来做。”
单钰博潦草地写下他点的菜,注意到他的水杯空着,连忙从旁边桌借了水壶,摸了摸还热着,给他倒上半杯茶水。两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