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迹-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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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在说什么?”
“我们大人在问存泰将军为什么插手水师地管辖范围,存泰将军说他地位最高,又反诘我们大人是在越权,两个人现在是卯上了。”那通译迅速地把钱袋塞进袖子,又“悄悄”凑到乔治。贡斯耳边说道。
“那位存泰将军不是你们这片地区的最高军事长官吗?”乔治。贡斯问道。按存泰的自我介绍,这家伙确实有权对他们进行检查。可听这通译所说的,怎么又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是,他的品爵官位在广东最高,可只能负责他那一片儿,也管不到海上。这海上的事情是水师提督管着的。”通译解释道。
“地位最高,职权不行?这是什么意思?”乔治。贡斯问道。
“还能什么意思?我们朝廷不放心呗。所以,上面从来不会让某一个人把一个地方的所有权力都拿在手上。军权向来由八旗、水师、绿营三分,行政之权也由总督、巡抚、布政使三分。大家虽然级别不同,可权力其实相差不大!如果硬干起来,一般是谁也拿谁没办法。”通译很尽职地答道。
“哦!”乔治。贡斯虽然不明白什么叫“八面旗帜”、“绿色兵营”,但是,在通译地话中他还是得到了一些在他看来比较敏感的信息:中国的地方政府,官员之间的权力是相互制约甚至重复的,而中国的中央政府之所以这么安排,是为了防止地方上的权力过于集中,从而形成势力对抗中央。
“这样做虽然保证了中央对地方的绝对控制权,可如果这些地方政府的官员发生分歧。意见相佐,就会产生争执,从而影响事务的进度。对突发事件地处理恐怕也十分不便!”
乔治。贡斯在一边暗暗琢磨着这套管理办法的优劣,那边何贵跟存泰也已经结束了对话。存泰依然还是耷拉着眼皮吸着水烟袋。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何贵却显得有些气愤。
“阁下,不知道你们……”看到这个情形,马尔戛尼赶紧向何贵问道。
“呼……”何贵长长吐了一口气,脸上的气愤又变成了无奈:“我没有办法。存泰将军是我们皇帝陛下地同族兼亲信。他说了,如果你们不做出一定的表示,他是不会放行的。而他如果坚持,我虽然身为巡抚,也无法答应放你们在广东甚至是澳门港口停靠。虽然,我也很想跟你们好好谈一谈”
“是这样……”刚才乔治。贡斯向那名通译询问的话马尔戛尼也听到了。很显然,现在的情形是存泰仗着手中地权力对何贵进行要胁,而何贵的权力虽然不小。却也不能独断专行。而何贵这比较亲近的表现,马尔戛尼也可以理解。虽然传说这位巡抚对他们英国的观感不好,甚至还将英国赶出了对中贸易的行列,可对方既然早就知道他们的到来。也肯定知道他们的来意。这是一名善长经营的人,肯定也知道了此时地远东贸易状况,想必也在打算着重新跟他们开通贸易,所以才会如此表现。
“马尔戛尼勋爵,听说你们这一次来。不仅带了为数众多的学者、医生之流。还有不少好玩意儿……存泰将军虽然行事比较粗鲁,可是。如果弄得好的话,他的确可以帮你们说说好话!他可是我们这个地方最高级别地将军,按照朝廷的规定,在必要的时候,他甚至能够拥有我们整个地区的最高军事指挥权。”何贵朝马尔戛尼眨了一下眼睛,又接着说道。“这样的话,我们确实应当对这位了不起地将军表示一下我们地敬意!”
马尔戛尼会意,何贵这是在告诉他,想要出使顺利,还是先拿两件玩意儿把存泰打发了再说。既然两名中方大官儿都这么要求,他自然也只有照办,反正刚才他就已经打算屈服了。于是,很快的,一块黄金镶钻怀表,一对镶钻自行人物风琴乐钟就被拿了出来。
“嗯,东西虽然少了点儿,不过看你们还算知道点儿礼仪,本将军就不为难你们了。”存泰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过,他虽然尽力地眯着眼睛,目光却老是不由自主地向那两样“礼物”瞟过去。那可全都是镶钻地,这一回来的不亏。
“将军,您可以回去了吧?这里的事儿交给我如何?”何贵又佯做生气地问道。
“嗯!”存泰轻哼一声,将水烟袋交给自己的通译,又翻翻眼皮看了看马尔戛尼等人,这才慢慢地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懂规矩好。在我大清,什么都可以不懂,就是不能不懂规矩!……敬之,你就不能再帮着要点儿?这才两样!……通译,这句别翻!”
“你这家伙还真是会问话。让人要懂规矩?你倒是懂规矩,懂到临走还不忘看人家女人胸脯子一眼!……别要了。再贪心以后啥都没有,你信不信?”何贵在后面绷着脸用汉语说道。
“我不要,你能要啊。你呆会儿也问他们要一份儿嘛,到时咱们再平分,如何?这么大的棒槌,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儿了。”存泰不舍地说道。
“我没你那么厚的脸皮!”何贵有些生气了,“你到底走不走?不走的话,那你就留下来继续要,我走!”
“行行行,我走还不成吗?”存泰一脸僵硬地最后瞧了一眼马尔戛尼等人,转身踏上通向“脱里斯号”的木板:“记着啊,我就在岸上等你,要是你也有了好处,一块儿平分。”
“滚!”何贵怒道。
“他们又在说什么?”乔治。贡斯又偷偷地向何贵的通译问道。
“还能说什么?唇枪舌箭,斗嘴呗!”那通译白了他一眼,不屑地说道。
第二卷:京城沉浮录 第二百七十六章 调何贵去陕西?
更新时间:2008…12…13 21:58:30 本章字数:4368
何贵跟存泰在马尔戛尼等人面前演了一场戏。这么做的原因,按照他对图萨布、哈当阿以及存泰、百龄等人的解释就是:英国人来意不明。虽然可以确定他们是意图重新打开跟我大清的贸易通道,但谁也难以确定他们最后会采取什么手段。先前,因为十三行取消了他们的贸易权,他们就敢派军舰前来挑衅,并且打沉了我们四十余艘战船。现在,他们的船虽然来的不多,但都是他们国家最顶级的战舰,战斗力只强不弱。而马尔戛尼等人又想去北京面见皇上,以皇上的唯我独尊,还有朝中那些大臣们对这些西洋人的轻视,对他们所提出的请求十有八九会予以否决。那么,要求得不到满足的英国人会怎么做?所以,先制造一些误会,让他们无法认清我们的政治氛围,以为我们军政官员不和,轻视我广东方面的实力,到时如果真的发生冲突,才会让我们占据一定的优势。
可以说,何贵的这个理由要是放到别的省份,让那些地方的官员知道了,肯定会不屑一顾,甚至还会参他一个“畏敌如虎”!在这些人看来,堂堂天朝上国的封疆大吏,绝对不能够这么在意一个小小蛮夷国度的使节,因为,只要大清随手一拨,那些小国就完蛋了。可是,广东省的官员将士们不一样。水师不用说了,上一回的交战如果不是以几乎十倍于敌地力量。又是战舰与炮台同时夹击,他们都不敢说自己除去那四十艘战船之外还会有多么大的损失。而且。海战除了战术之外,最主要地就是炮火。可就是到现在,水师火炮还有一半以上属于旧货,根本就无法在射程上面跟对方较量。至于陆路,绿营兵的战斗力比水师将士们的陆战能力还不如,图萨布也是亲身经历过的,又怎么可能傲得起来?
所以,何贵的话得到了广东众多官员。尤其是武将的认可。当然,这些人也都是聪明人,知道他们这么“重视”英国人的事情如果被传出去的话,会引起不必要地风波,所以。只是闷头按照何贵的安排做事,而绝不宣诸于口。
这么一来,何贵故意向马尔戛尼等人泄露情报的事情自然也就没有人会说出去了,虽然那些也并不是多么了不起的大事,可是,对于无法进入中国,也无法深入接触中国人的西方人来说,这些消息已经够多了。
而在这一次地见面之后。何贵便以广东巡抚的名义向北京送去了奏折。在奏折之中,他向乾隆禀报了英国使者到来的事情,同时,也将自己的“推测”写了上去。
“其不远数万里海疆。逆风迎浪,心意似诚,然亦可由此见彼国求利之心。英使马尔戛尼称前次冲突实属误会,此次纯属道歉并祝陛下圣寿而来,然臣以为其中多有诡辩。朝廷当需小心在意。不使其有空可钻……”
北京。
何贵的奏折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在许多自觉高人一等的北京人心里。英国使者跟那些想要朝见皇上的藩帮之人没什么区别,甚至还有不如。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了不起地。虽然这些蛮夷之辈曾经狂妄的袭击过广东,还把广东水师的四十多艘战船给打沉了,可那主要是广东水师将士的无能和英夷突袭地结果,君不见,等到水师正视起这帮蛮夷的时候,这些洋鬼子最后还不是一个都没跑的被杀或者被俘了。北京那么多大宅门,现在哪一家没有个把个的“昆仑奴”?
所以,何贵在奏折中那么小心在意的提醒朝中大臣们要注意防备,不仅没能真正提醒到那些朝臣,反而招了不少地嘲笑与讥讽,就连对他地能力十分赞赏的和也是如此。
“这个何贵,真是官儿越大,胆儿越小!”
和跟乾隆结了亲家之后,朝堂上,阿桂几乎就是不出口,福隆安对他无可奈何,王杰独木难支,算是彻底垫定了他朝中第一人地地位,一干墙头草的大臣纷纷依附。由此,“和党”中人也是日益嚣张起来。前些日子,调到湖北任职的吴省兰参奏湖北按察使李天培私用运粮漕船运送木料。和说动乾隆让湖北布政使钱沣彻查此案,结果查明那些木料是福康安打算运回家建造庭院的。乾隆得知此一情况大为恼怒,下旨将福康安降职留任,并罚总督俸禄三年,公爵俸禄十年。
“区区几个洋夷,何敬之都如此煞有介事,想来也是在广东呆得太久,安稳日子过得久了,锐气消磨了不少!”吴省钦拈着三缕山羊胡微笑着说道。他原本是在江西任布政使,此次找到机会回京,其实是想求和帮他换一个地方。原因也很简单:江西太穷了,不好刮油水。
“听这话……吴大人你也想去广东?”李潢似笑非笑地看了吴省钦一眼,问道。
“呵呵,固所愿也,不敢请尔!”吴省钦也没有理会李潢话里的讥讽。他知道李潢这个人虽然跟和是一伙儿,但为人也跟何贵差不多,并不贪婪。其实,当初和看上李潢的学问,想请其教授丰绅殷德,李潢是想拒绝的,还是因为家中老母哀求,他才无奈应允。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和十分欣赏这家伙的人品,短短几年,就将其由一名小小的翰林提拔到了如今的工部侍郎之位,牢牢笼络住了这家伙的“哈哈哈,吴大人,你可要小心些。广东那边儿可是咱们大清如今最清慎的省份之一。何贵此人虽然出身商贾,却从不向民求利。对下面也管得严……你如果去了,当心落得个跟苏凌阿一样地下场!”李潢笑道。
“若是能跟苏凌阿一样。那吴某宁可降职赴任!”吴省钦回答道。
“好。吴大人此心,李某佩服!”李潢虽然本质不坏,但终究是和门下,所以,想提醒一下吴省钦别真想着去广东惹事儿,免得让何贵像收拾苏凌阿一样也把他给收拾了。让那些对他们“和党”成员不满的人看了笑话。可没想到吴省钦会这么回答,所以,他只有闻言苦笑。同时暗暗叹了口气。
“何贵在广东呆了五年了吧?”
和似乎没有听到两名手下地交谈,仔细看了看何贵的奏章之后,他又开口问道。
“乾隆五十年,因车里宣慰司土司刀瞻辰被杀引发缅甸之战,何贵由普洱知府任上被皇上罢官。然因其助福康安平定缅甸有功。再加上中堂大人您的举荐,在皇上登基五十年大庆之后,又升任广东布政使,在时任广东巡抚的孙士毅麾下效力!到现在,已经六年多了!”吴省钦答道。
“六年,那就是已经两任了!”和闭着眼睛想了一想,又道:“朝廷向有规定,官员不得在一个职位上超过三任。何贵既然已经在广东呆了六年。你们说,是不是应该给他换个地方?”
“中堂,何贵虽然在广东呆了六年,可他当巡抚还不到两年。远没有到朝廷的规定期限啊!”李潢说道。
“李大人此言不妥。中堂大人,学生觉得应该给何贵再调一个地方!”吴省钦摇头说道:“何贵现任广东巡抚,在天南一带威权之重,连两广总督都要看他的眼色行事……虽说他也是仗了中堂大人您的势。可是,长此以往。终究不是好事呀!”
“我也有这个担心啊。”和点了点头。“虽说何贵以前并非什么好权之人,可在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呆得太久了。说不定就会忘记一些事情。不过,他是陕西人,无法去陕西任职……”
“中堂您是想让何贵去掣肘福康安?”吴省钦双目精光一闪,急忙问道。
“没错!”和并没有否认,“陕西巡抚郭世勋身体不好,已经上表请求告老。皇上虽然暂时没有应允,可这也只是迟早而已。只是,福隆安、王杰等人有意请皇上调朱过去……这老家伙学问好,担任过乡试、会试地同考官、粮道、按察使、布政使,还代理过山西巡抚,经验丰富,又当过上书房的师傅,我这边的人手,论资历没人能跟他比,论功劳也只有何贵一个!”
“可何贵这人……军国大事他可是从来没有懈怠过。而且,从他先后将功劳让给和琳、孙士毅等人的表现来看,也不是一个在乎功劳的人。在云南地时候他还帮过福康安的大忙!您让他去陕西,成吗?”李潢问道。
“如果没犯着他,何贵的脾气就不错。可是,他这人一向禀承一个理儿:人不犯他,他不犯人,人若犯他,睚眦必报!福康安在陕西把赫硕色租给何家的几十万亩地险些强抢了过去。以何贵的脾气,肯定是记在心里。只是离得远一时没招罢了。如果有机会,你以为他会让福康安好过?以他的手段,就算整不死福康安,也能让那家伙有苦说不出。而且你们别忘了,福康安手下可还有和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