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拆定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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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宏盛为了试探他的决心,要他把《孝经》、《礼记》分别抄十遍,才帮他走关系进太学。
被国子学退学的学生,按例是没学校收留的,但是对于他们权贵来说,也不是没有办法。很多京城纨绔子弟从国子学转到太学,最后再转到庶民读的四门学。
丢脸是肯定的,为了这个不孝子,他得放低自己侯爷的身份,去送礼、讨好人。
伤势稍好,段穹宇就爬起来跪在案几边抄书。抄得入神,坐了下去,屁股上的疼痛立刻传进神经,痛得他立刻直起身来。
“噗呲”一声,进来两个人,笑得开怀的那个是个妹妹,另一个憋笑的是她的侍女巧儿。
“大娘,你也太不厚道了,看我的笑话。”
段穹宇虽然是这么说着,眼睛却盯向巧儿提的食盒。远远地,他就闻到了羊肉和胡椒的香味。
打开果然有他最喜欢吃的黄蓍羊肉,还有一盘盛在水晶盘里的鱼鲙,等等好吃的。他和段琼妍一起大快朵颐。
吃完后,段琼妍挥挥纤细的素手,将奴仆赶了出去。虽然在这个家里,长辈都忽视她,但是因为有段穹宇这个妹控(这个词是顾元纬曾经形容他的)在,没有下人敢违逆她。
“怎么啦?”
段琼妍跪坐在他前面,认真地问他,“大兄,你变了,而且变得太多。为什么?”
看着她的表情,段穹宇知道她不好糊弄。这个比他多穿了两层,很是瘦弱单薄的妹妹,在关心他。之所以现在才来问,应该是才刚肯定他变了。
“因为我想,让任何人都无法忽视你。”段穹宇不想让她担心。
“你知道我根本不在乎。他们忽视我,我眼里也没有他们。”
段琼妍毫无心理负担地说着大逆不道的话,屋里的两人却都不在意。
“傻瓜,你不在乎,我在乎。”段穹宇揉揉她头上柔软的发丝,“你不用忧虑,我一定能帮你找到神医,治好你的病。”
可惜那个神医,还要过两年才会出现。前世,要不是顾元纬找到神医,治好了她的病,他又怎么会把她嫁给他?
“大兄,有一句话,我还是要说……”
看着她欲言又止,段穹宇准备弹她额头,惩罚一下。段琼妍灵活地闪过,让他弹到了珠钗上,手指疼得收了回去。
朱钗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段琼妍拾起来,重新插回发髻。
看着她得意地笑,段穹宇宠溺地剜了一眼,“说吧,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你别对母亲太信任了。”见段穹宇不言,她立刻激动地说道,“你看她对你和二郎,态度完全不一样。她就是在故意纵容你,让你不学好。”
倾身,他抱住段琼妍,没想到这个比他小三岁的妹妹,早就怀疑她了。也许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吧。
“为什么不早说?”
“我说了,可是你不信。”段琼妍话中满含委屈。
她说说了,就肯定说了。可是,他早就忘记了。她说别人都说是因为杨慕玉是继母,所以不敢管束他。段琼妍却一直不这么认为。
曾经她劝他,他只以为是她想多了。因为他闯了祸,杨慕玉会护着他,有一次甚至为他挡了父亲的竹板。
上一世,他一直将杨慕玉当亲娘看待,直到他出事。杨慕玉恨他杀害自己的丈夫,让他去下地狱。
曾经无条件相信他的人,辱骂他,说他是丧门星,说他就是个贱种……
“我错了。以后,我防着她,只信任我们聪明灵巧、美若天仙的段大娘,好不好?”
段琼妍白了他一眼,将书卷往他身边一推,“快抄书。把你哄花娘的那套,在我面前收起来。我啊,去睡觉了。”
“屋外凄风苦雨,屋内孤灯苦烛,就如我此刻的心情。”段穹宇对着阿强和阿壮抒情。
“世子,外面没下雨。”阿强望望窗外说道。
“世子,那我给您捶捶背,今天就休息吧。您都累了一天了。要是旧伤复发,可怎么得了?”阿壮满脸关心地说道。
说完,他绕到段穹宇身后,作势帮他捶背。
“不用,出去。”
他的语气有些生硬。两人不敢违抗,躬身出去,把门带上。
看着阿壮,段穹宇想到,自己之所以会在外面疯玩那么久,一方面是因为经常在外面逗留十天半月的,以为没有大碍,一方面是因为阿壮总是在引他去玩。
第3章 入学
到了交任务的那天,段穹宇带着阿强阿壮,阿壮拎着他的书袋,来到侯府的大书房。大书房是他父亲一个人在用。他和段穹望都有自己的小书房。
大书房布置得非常雅致,跨过门槛,庭院里假山翠竹,一片清凉的绿意,跟他摆着各种玩意儿的书房大相径庭。
走到假山下,看着开得正艳的莲花,段穹宇伸手就“啪啪”掰下两朵,引得阿强一声轻呼。
“世子,侯爷见着又该骂你了。”
“阿强,你就是太大惊小怪,一惊一乍的,也就我受得了你。”他将莲花递给阿强,“去,送给大娘。这比她养的睡莲大多了。”
阿强长长叹一口气,接过离开了。
段穹宇走在前面,对后面的阿壮问道:“阿壮,你拿够的吧?别少拿一卷了,不然父亲以为我想偷懒。”
“放心吧,世子。”阿壮回答道,“我阿壮什么时候出过差错?”
“嗯,真没事就好。”
阿壮听着段穹宇的话,眼皮有点跳。听到段穹宇催促,他才立刻跟上。
向父亲行礼后,段穹宇从阿壮手里接过书袋,一卷卷放在父亲的书案上。看到二十卷书放在面前,段宏盛不禁露出了微笑。
他拿起一卷《孝经》,解开丝带,右手缓缓展开,笑容渐渐凝滞。段穹宇看到他凌厉的眼神,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他伸长脖子,想要一观究竟,却被盛怒的父亲用书卷击中了头部。
段宏盛一拍几案,喝骂道:“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儿子?”
看到滚开的书卷,上面干净一片,半点墨痕也无,段穹宇露出委屈的神色,向段穹宇解释,“阿耶,我真的抄了的。肯定是阿壮拿错了。是不是阿壮?”
“是啊,侯爷,世子真的有认真抄,我再去找找。”
阿壮离开后,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他进了段穹宇的书房,将门关上,从怀里拿出一只粗碗,坐在那里倒上茶汤,慢慢地品。
哪里还能找到段穹宇抄的书?他昨晚就全部烧掉了。
世子的茶,就是好喝。至于怎么个好喝法,他说不出来。世子自从醒来后,就莫名其妙地不烦读书、抄书,对他也吝啬了,害得他只能偷偷地喝。
他喝完一碗茶,又填了一碗,喝完还将碗舔了个遍,然后将碗收回怀里。他用衣袖将嘴巴擦了两遍,保证不留下痕迹后,出了门。
想到世子现在一定在挨训,他嘴上露出了一抹阴笑,看看四周来往的仆人,又连忙闭紧嘴,紧抿嘴唇,做出一副难过的表情。
书房里的情景,却大大地出乎他的预料。段穹宇恭敬地跪坐在书案前,听着侯爷的教训,气氛十分融洽。见他出现,气氛一下子就凝滞起来。
“你怎么这么久才过来?”侯爷不复往日的温和。
他跪下行礼问安后,答道:“回禀侯爷,实在是下仆在书房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世子抄的书。”
“你当然找不到了,因为你把它们烧了,不是吗?”
他吃惊地抬起了头,见侯爷一脸寒霜,让他浑身一个激灵,如坠冰窖。
“侯爷,不是的,不是的……”他一边在地上“咚咚咚”地磕头,一边辩解道,“下仆哪敢做那等背叛主子的事?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说完,他又微微侧身,向段穹宇的方向“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哀声道:“世子,就算你没抄完书,也不能把它赖在下仆头上啊。你这样,可是要要了我的命啊……”
说道最后,他趴在地上狼狈地哭了起来,仿佛真受了天大的委屈。
段穹宇对着阿强使了个眼色。阿强会意,走到阿壮面前,弯下身从他前襟里摸出了那只粗碗。拿在鼻尖一嗅,他对着段穹宇点点头,然后将碗递给侯府的齐管家。
齐管家拿起轻嗅,然后凌厉地瞪了阿壮一眼,对段宏盛回报道:“侯爷,这碗里有上等蒙顶茶的味道,当是世子的茶汤无疑。”
将碗递给段宏盛,他接着言道:“而且,侯爷您看,碗上湿漉,当是刚喝完。茶香很轻易就能闻到。侯府又这样的奴仆,是下仆的失职,我向侯爷请罪了。”
段宏盛摆摆手,将碗砸在阿壮头上,当即让他额头破了个口子。
一拍书案,段宏盛指着阿壮怒骂:“有你这样的贱仆在,大郎又怎么能学好?都是你们把他带坏的。说,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敢烧主人的书?”
阿壮趴在地上,神色复杂,一会儿一个模样,可惜众人都看不见。他最后交代,是他自己想玩,不想让段穹宇去上学。
这个理由很勉强,但是他来来去去,都这么说,众人拿他也没有办法。段宏盛只能让齐管家把他拿到西市上去卖了。
段穹宇走到阿壮面前,“阿壮,抬起头来。”
对他的命令,阿壮不敢不听,他惊惧地抬起头。刚抬起,就被段穹宇一脚踢到脖子上。
看他倒在地上,痛苦地捂住脖子,段穹宇冷笑,“好你个贱仆。因为你,我多抄了20卷书。不然,现在倒在地上挨打的就是我了。”
阿壮始终不明白,他怎么就露馅了,像死狗一样被拖了出去。
回去之后,段穹宇在厨房的院子里找到了一个矮小的仆人,指着他说道:“以后,你就是阿壮,升为二等仆人。希望你以以前的那个阿壮为戒。”
那人愣住了,在阿强地提醒下,才欣喜若狂地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这个人,在前世他入狱后,偷偷来看过他,给他带了两个肉包子。
段穹宇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是后厨扫地的。
翌日,段宏盛和段穹宇骑马,阿强和其他仆人拉着一车礼物出了坊门,往西偏北一点的方向驰去。太学在务本坊,位于皇城的东南角,侯府东市东南角的常乐坊,骑马很快就到了。
在太学外面,段穹宇一眼就看到了顾元纬,和太学国子监祭酒的女儿凤从雁在一起。
他好想一抽马鞭,让疾风从他俩的脑袋上踏过去——踩扁。看看旁边的父亲,只能在脑海里想想了,让疾风在他们脑袋上踩上一百遍啊一百遍。
入了太学,有太学的官仆将他们的马牵走,并把他们领到国子监凤祭酒的书房。众人一番行礼过后,跪坐在榻上。
尽管段穹宇打起精神听,还是忍不住犯老毛病——打瞌睡。“之乎者也”、“咿咿呀呀”……他听得真的很累。
为了不留下坏印象,他只能暗自咬自己的舌尖提神,总算没在这个太学老大面前打起呵欠来。
听到要将他分到望才院,他立马反对。望才院,顾名思义,希望、奢望有才,就是根本没才的意思。那里都是京城纨绔或者其他走关系进来的。
“凤祭酒,我要去顾元纬的那个院。”
近水楼台先得月,方便他将他捏圆戳扁。可是凤祭酒只是摇摇头。他不会允许京城的纨绔子弟去祸害栋梁院,那里都是最优秀的学子。
第4章 宿舍
“哎,实不相瞒,栋梁院已经满额了,老朽实在无能为力。”
段穹宇腹诽,顾元纬进来就有名额,他进来就满了。哪那么巧?
段宏盛也知道望才院里面乌烟瘴气,希望儿子能够改好的他,也不想让他去。他思忖片刻,对凤祭酒道:“那就安排在其他院吧,望才院我怕大郎一不小心,得罪了权贵。”
凤祭酒正要答应,段穹宇立马出声,“凤祭酒,我想跟您说几句私房话。”
见段穹宇说得认真,他只能将下人遣出去。下人出去后,将大门给轻轻带上。
将头转回来,段穹宇避开了段宏盛,从怀里掏出一副字画。见到那熟悉的外表,段宏盛心跳都停了一拍,好容易才忍住将段穹宇胖揍一顿的冲动。
打开字画,凤从雁激动不已,“这……这是王逸少的《兰亭集序》?真不愧是书法大家啊,这风骨,这笔触……”
见他这副模样,段宏盛心情平复了不少,至少是个同好,“是啊,也只有在凤祭酒手中,才不至于明珠蒙尘。”
上一世,段穹宇就知道凤祭酒喜好王羲之的字。所以他就冒险从父亲的书房取了一副备着,果然派上了大用场。至于事后的风暴,大不了一顿竹篾炖粉条,那也是十天之后的事了。
凤祭酒谦让一番后,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放进书柜,当即锁了起来。收了礼,凤祭酒让他们先去宿舍安顿,他和博士助教商量一下,帮段穹宇加一个位置。
段穹宇的宿舍,也在望才院。他找赵主簿。赵主簿将他重新安排在顾元纬的宿舍。思考了一下,他觉得和顾元纬在一起,他肯定会忍不住天天抡他一顿。
那样,就算凤祭酒也没法保住他,只能让他回家。而且,凤祭酒和他女儿一样,不对,他女儿和他一样,非常喜欢有诗才的人。到时候,保谁还不定呢?
太学是一套房子两个学生住,每个学生可以带一名书童。他夺过赵主簿手中的名册。并不是如赵主簿所说,只有顾元纬住的地方还有一间厢房,白行坤也是一个人住。
“我住这里。”段穹宇指着白行坤的名字说道。
赵主簿立马答应,并悄悄塞给他一块玉,无言地祈求他。这人肯定收了白行坤的好处,才会安排他一个人住。
“放心吧。”收了玉,段穹宇对他露出个善意的微笑。
段穹宇走后,赵主簿擦擦额头的冷汗。如果是一般的学生,他肯定不会放在眼里。段穹宇不但是勋贵子弟,还是个喜欢惹是生非的。
让段穹宇诧异的是,白行坤这个众人称颂的儒家子弟,上一世的新科状元,竟然也会使用行贿这种手段。
上一世,顾元纬尽管很有权势,但他也饱受诟病。白行坤却堪称儒学楷模,仕途顺遂,连顾元纬也没法掩盖他的光辉。
走到一七号宿舍,他就见白行坤在院子里摇头晃脑地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