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镜到底-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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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几月份就想着年终奖了,我是问你开哪辆最趁手。”
“趁手啊,mini最趁手啊,小,好并道好倒库。”
沈槐想了想:“不行,开那个不适合去谈生意,还是商务点儿的。”
“那就那辆慕尚,稳重,气派。沈总是有什么重要的工作吗?什么情势?知会我一声,我来给你挑车,保证不出错。”
沈槐幽幽的:“知会你以后只能开一辆车了,行吗?”
老胡:“……”
沈槐让程佩整理了自己用不上的东西的清单,才发现他并没有多么勤俭持家,而现在沈家大权旁落,入账大幅度缩减,一时之间,他竟然需要靠当东西过活。
他是真的穷了。
沈槐一阵心累。
想了想,沈槐把理财顾问邮件里的最后那句话,截图发给了任垠予,任垠予大概正在玩手机,秒回。
任垠予:没事,我帮你洗地毯。
沈槐:不是应该说你养我吗?
任垠予:……我怕伤你自尊
沈槐:我的自尊那么体现得那么肤浅?
任垠予:你在身高这方面的自尊就很体现得很肤浅。
沈槐嘴角抽了抽,把手机扔到一边,这时候老胡也在沈氏大厦前停下车了,沈槐吸了口气,准备上战场了,正要下车,老胡从前面转扭过大半个身子来,脸上终于不是笑呵呵的表情了,而是目光炯炯,十分严肃。
“沈总,你放心,工资给我开低点儿吧,我最小的孩子也托你定好学校了,我跟我老婆也年年拿着你开的奖金出国游了,实在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我不急,你先紧着你手上的事,早点儿把林家老大从这楼里赶出去!”
沈槐愣在那里,很是感动。
“老胡……”
“你就把那辆幻影留下,如果我以后只能开一辆车了,那必须是幻影啊!”
“……那辆最贵,我第一个就卖它。”
任垠予走进伯劳,迎面就遇上了袁喊。
如今袁喊和伯劳的合作越发紧密,见到他也不奇怪,但就在前一晚,任垠予才把和这个人的关系又推往了更复杂的一步。
“喊哥。”
任垠予在伯劳的大堂里停下步子,潘麒跟在他身后低着头整理杂乱的背包,差点儿撞到他背上。
袁喊也停下步子,与任垠予尚有一段距离。
“垠予。”
人来人往的大堂,两大影帝相对而立,不由得引人侧目,然而两人目光交汇许久,仍旧没有把话说下去。
四周紧迫的视线大多散开了,任垠予也让胸口的一时意气散开了。他在袁喊面前总也不能理直气壮,一是因为他从始至终崇拜对方的才华,粉丝滤镜拿不掉;二是他捡着袁喊的脚印走上来,无论是事业还是感情,都颇有几分拜其所赐的意味;而三是……如今三人复杂的关系,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任垠予偏开目光,要与袁喊擦肩而过的时候,袁喊又蓦地出声了。
“如果我告诉他,你是因为我才对他感兴趣的,这么复杂的情节,我说成是求而不得另寻替代的版本,才更容易帮助他理解吧。”
任垠予停下步子。
“要抖这些你早抖了,还跟我预告?”他既不轻慢也不挑衅地看过来,是自信十足,“我对他怎么感兴趣的,跟你有没有关系,除了我自己,谁知道?谁又有证据?你就算把那天晚上我跟你的对话录下来给他听,也一点问题都没有。”
袁喊的瞳孔蓦然放大了,是的的确确的意外,任垠予看得出来,袁喊定然也是知道这些的,他对沈槐微妙的感情,曾经与他面对面谈过的袁喊恐怕也只能体察其中二三,没有任何佐证,想要挑拨他和沈槐的关系,单凭几句话吗?写得如此详细,几乎靠近真相的那些八卦,他只用了一个晚上就让沈槐消除疑虑了。现在,除非他自己说,没人会知道他当初是带着一种接近猎奇心态的好奇心接近沈槐的。
然而他永远都不会说。
任垠予第二次要走开,袁喊第二次叫住了他。
“你说过你比我更爱他,我不觉得。”袁喊盯住他,像盯一个真正的敌人,没有嫉恨,而是充满不认同,“你跟我一样,在他面前说谎,骗他,哄他,我骗他我不爱他,你哄他你爱他。”
“我爱他。”任垠予压低声音,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地,过于迅速地反驳,“我搞清楚自己的心意可比你快得多,我比你勇敢得多。”
“可你在他身上用技巧。”袁喊一字一顿的,“你滴水不漏的台词技巧,你让人难以察觉的表演技巧,你没有破绽,我动不了你,但我看得出来。”
袁喊退后一步,就好像退出镜头的审视一般,任垠予猛然有种被扒下了什么的感觉。
“你为什么就不想想,你是爱上了把他完全骗住的你自己呢?”
袁喊看到任垠予绷紧的下颌,知道奏效了。如果沈槐不是突破口,那么突破口只能往任垠予这里找。他最近想起了那个在他还是不起眼的配角时期,跑来问他要签名的稚嫩的大学生,那个孩子眼睛亮亮的,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踌躇又兴奋地对他说,希望他祝福自己找到梦想。
现在看来,任垠予的确是找到梦想了,他爱这一行,爱得比谁都深。
袁喊笑起来。
或许这个世界上,只有给了他梦想的那个人看得懂他吧。
“你在生活中也要享受演戏的快感吗?”
袁喊看见任垠予站得笔直,但灵魂摇摇欲坠。
作者有话要说: 修一下错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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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
第三十六章 【捉虫】
“予哥; 予哥?”
任垠予回过神来,面前是潘麒忧心忡忡的脸,他看了下四周,自己还站在伯劳的大堂里,而袁喊已经走了。
“你们吵架了吗?”潘麒带点儿怒意,“我没好意思挨近了听,予哥; 他是不是也跟你说风凉话了?”
任垠予还有些恍惚; 慢慢回身继续走:“没什么。”
“我以前还挺喜欢他的。”潘麒喋喋不休,“没想到他是这种人,之前你们打架也是,就他最厉害; 一句话不回应,这次你们俩被乱写,还不是因为予哥你在剧组里袒护他落人口实了; 他一点都不觉得抱歉吗?”
任垠予心里烦,没忍住就低喝道:“别啰嗦了。”
平时任垠予都特别好说话; 猛然被骂,潘麒挺受惊吓的,闭紧嘴巴一个字都不敢说了,跟着任垠予到了伯劳的顶层; 彭儒林的办公室。
任垠予一个人进去,看见彭儒林坐在办公桌后忙,只抬头招呼他随便坐。任垠予坐下来; 没看到文娅,今天他被彭儒林叫来公司,肯定是公事,但他的经纪人不在的话,那可能就跟通告电影无关。
彭儒林把手上的事加紧解决了,笑着跟任垠予客气了几句,倒也不磨叽,直接推过来一份文件。
“任老师虽然不是伯劳的老人,但是当之无愧的一哥,伯劳这些年的盈利一半都是任老师您一个人挣来的,公司虽然现在换了老板,但赶巧姚小姐也是任老师的粉丝,也明白伯劳缺了谁都行,唯独不能缺了这全国最年轻的影帝任垠予,所以……”彭儒林示意任垠予翻开文件,“这是参股协议,任老师先看看,要是有意向,咱们再好好落实细节,以后伯劳赚一笔,里头就有百分之八是任老师的。
任垠予坐在那,手都没有抬,也没说话,彭儒林的笑容有点僵了。
“姚小姐是我粉丝?”任垠予笑着说。
“可不是吗。”
“我可不这么觉得。”
确切的说,姚奕应该把他当情敌的,或者连情敌都不算,是个毁了两家商业联姻的不堪的小人物。沈家现在垮了一半,本来跟姚家就岌岌可危的合作肯定也崩盘了,姚奕恨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给他股份。
“参股肯定不是白参的吧,我是不是还得续约?或者干脆跟伯劳绑在一起,付违约金都走不了的那种?”
“……是有些条件,但都是以共赢为目的的。”
任垠予摇摇头:“八个点可不是小数目,但姚小姐凭什么给我那么多?这么着急留我,是担心我走吗?”
彭儒林连忙道:“那是自然,任老师要是走了,伯劳不就垮了。”
任垠予盯着彭儒林,很冷地笑了一下。
“还远吗?”
“这……这什么意思?”
“我虽然是混娱乐圈的,但也知道姚家和沈家合作的那几个项目崩了以后很伤元气,姚奕这时候还会往外送钱吗?你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应该就是在帮着她把伯劳当东墙拆了去补姚家的西墙吧?伯劳是姚奕白得的,当然不心疼,但是彭儒林,你帮着沈槐一起把伯劳做起来,你也不心疼?”
彭儒林说不出话来,任垠予了然了,一定是姚奕给他许了别的好处,而且伯劳毕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他想救也救不了。任垠予想起这段时间频繁在伯劳出现的袁喊,袁喊估计也听到些风声,大概也是想捞伯劳一把的。
任垠予垂下眼,如果他不走,光是他的收入抽成,还是能让伯劳撑下去,但他会被耗死在这里,他早有所料,才会跟文娅提出自立门户的想法。
沈槐焦头烂额,这个时候能给沈槐支持的,不是维持住已经不属于他的公司,而是为他的战斗提供助力。
像是给自己下决心,任垠予接着说:“姚奕想把伯劳大卸八块,拿去喂姚家,顺便把我也拉下水,毁了沈槐的心血,耗死我,也算是她的复仇了吧。”他站起身,从始至终没碰那份文件,“这几天我会让律师提出解约,违约金够姚小姐用上一段时间了。”
没等彭儒林说什么,任垠予快步离开了这间总裁办公室,等在外面的潘麒紧随而上,他们走出伯劳大气高雅的大门,任垠予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他想起他曾经在这里见过几次沈槐,每次都是一大堆人跟着他,沈槐的脸上的表情,嘚瑟得叫人受不了。
这里是沈槐作为沈家儿子,最得意也最轻松的自留地。
而这座全国顶尖的娱乐公司,将会在旦夕间轰然坍塌。
沈槐累了一天,回家一进门,就闻到了飘了满屋子的烤肉香气,顿时食指大动,等他进到厨房,看到戴着围裙的任垠予修长的背影,动的就不光是食指了。
任垠予听到沈槐进门了,他不是经常做饭,有些手忙脚乱,头也不回地招呼道:“你先在外面等会儿,我这还要一阵。”
“你确定要我等?”
“嗯,快了。”任垠予刚说完,油溅起来烫到了他的手背,他举手到嘴边吮了一下。
“烫到了?过来我看看。”
任垠予还是不回头,实在是分不了心:“没事,你先去吧,饿的话吃点零食垫一下。”
“你真的,确定要我等?”
任垠予觉得沈槐挺添乱的,但还是耐着性子准备再哄一哄:“马上就好了,你稍微……”
然后他听到了沈槐慢悠悠抽开皮带的声音。
锅里的炸虾还滋滋响着,但任垠予已经顾不上会不会糊了,他慢慢转过头。
沈槐咬着领带,衬衫已经脱到肩膀下面了,西服堆在脚边,而他的手,解开了自己的裤子,就这么直接地,辛辣地伸进去,在任垠予面前爽快地揉。
“我要看你穿那个。”沈槐冲他的围裙扬扬下巴,“裸着穿。”
任垠予中鼓蛊一样点头,而后看了看自己,也不耽误,两手交叉抓起T恤的下摆,往上一拉就把上衣脱了,然后疾步朝沈槐走过去,抓着沈槐还套在脖子上的松垮垮的领带,一把拉过来,气息已经不稳了,微微喘着咬沈槐的耳朵。
“沈总帮我脱裤子。”
他说完,也意识到有些羞赧,抿了一下嘴唇,而沈槐已经被他语气里小孩子无法自理的撒娇一般的语气激得咬牙了。
“脱什么脱,烧了!”沈槐低声道,“点把火烧了你算了!”
任垠予笑起来。
“你就是火啊。”
任垠予最后真只戴了张围裙跟沈槐上床,沈槐可能心里也有郁结,比平时更烈,在任垠予身上咬了好几口,几乎见血,最终厨房飘来糊味,烤肉和炸虾都毁了,电器自动关闭,两个人都懒得动,虽然胃里饿着,身体却很饱。
沈槐懒洋洋地要睡过去,任垠予蹭着他的颈侧,跟他说话。
“我要跟伯劳解约了。”
“嗯?”沈槐转醒过来,“解约?”
“嗯,你不在那了,我待着也没意思,我想自己出来开工作室,已经接触了一些人,基本能定下来,这样以后我的收入都是自己的了,还能签些艺人。”他顿了顿,“足够养你了。”
沈槐想起来两人之前在微信上的对话,别说,这话听着不但不伤自尊,还怪美的。
不过想到任垠予离开伯劳,以及姚家的情况,沈槐对伯劳的前景也心里有谱了,有些五味杂陈。
任垠予看出来他低垂的眼帘下的心思,有些难受,伸手把沈槐揽过来,沈槐不习惯这种动作,皱着眉。
“沈槐,我爱你。”
沈槐皱着的眉毛舒展开,笑了笑。
“以后我们是一起的了,对不对?”
“嗯?”
任垠予放开沈槐,在枕头上挪下来,看住沈槐的眼睛。
他缓缓地说:“没有伯劳了,没有沈总和任先生了。”
沈槐明白过来任垠予指的是什么了,他凑过去吻了一下任垠予的额头,几乎怜爱地。
“从你追来机场的时候,就没有了。”
任垠予一把抱住沈槐,他听到自己的心脏剧烈地,为了沈槐的一个吻一句话就跳得几乎疼起来,他想让沈槐也听到。
他想让沈槐也听到,这样的心跳是做不了假的。
至少心跳是。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睡着了QAQ
第三十七章
林修又一次喝得烂醉; 只不过这次没有沈槐送他回家,送他回来的是同样迷迷瞪瞪的秦朔。
秦朔也不想进林家的门,他们这几个同年纪的孩子,从小都有些怕林修他哥,现在沈槐被林远害了,秦朔就更不想见了,于是他把林修抗到林修家门口; 按了门铃; 撒丫子就跑了。
林远一直坐在客厅里,慢慢地翻一本书,门铃响的时候家里的阿姨要去开门,林远比她先一步站起来。
“